..续本文上一页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清净持戒,具足诸行,独处空闲,如是思惟。于一切处,随何方所,即若西方阿弥陀如来应供等正觉,是人尔时如所闻已,……系念思惟,观察不已,了了分明,终获见彼阿弥陀如来」。 2.「有诸菩萨,若在家,若出家,闻有诸佛,随何方所,即向彼方至心顶礼,心中渴仰,欲见彼佛,……得见彼佛光明清彻,如净琉璃」。
经文明显的说:「于一切处,随何方所,即若西方阿弥陀如来」;「随何方所,即向彼方」,可见西方阿弥陀佛,只是各方中的一方一佛而已。『般舟三昧经』也说:「菩萨闻佛名字,欲 [P844] 得见者,常念其方,即得见之」(10)。学习「般舟三味」,是可以随所听闻而念各方佛的。依『四事品』说:「般舟三昧」的修习,在三月中,不坐、不卧、经行不休息,除了饭食及大小便(11),这是三月专修的「常行」三昧。『行品』说:「念西方阿弥陀佛,……其国名须摩提,一心念之。一日一夜,若七日七夜,过七日已后见之」(12)。一日一夜,或七日七夜的念阿弥陀佛,与小本『阿弥陀经』相合(13),与『四事品』的三月专修不同。『阿弥陀经』只说「于其卧止梦中见阿弥陀佛」(14),与「般舟三昧」的定中见佛不同。三卷本补充为:「过七日已后,见阿弥陀佛;于觉不见,于梦中见之」(15),才含摄了梦中见佛。所以「般舟三昧」的三月专修,定中见佛,本来是与『阿弥陀经』所说不同的。所以举西方阿弥陀佛,当然是由于当时念阿弥陀佛的人多,举一般人熟悉的为例而已。「阿弥陀」的意义是「无量」,阿弥陀佛是无量佛。「无量佛」等于一切佛,这一名称,对修习而能见一切佛来说,可说是最适合不过的。所以开示「般舟三昧」的修习,就依念阿弥陀佛来说明。「般舟三昧」是重于定的专修;念阿弥陀佛,是重于斋戒信愿。不同的法门,在流传中结合起来。如以为「般舟三昧」,就是专念阿弥陀佛的三昧,那就不免误解了!
「般舟三昧」,是念佛见佛的三昧,从十方现在佛的信仰中流传起来。在集成的『般舟三昧经』中,有值得重视的──唯心说与念佛三昧:修「般舟三昧」的,一心专念,成就时佛立在前。见到了佛,就进一步的作唯心观,如『般舟三昧经(大正一三‧八九九中──下)说: [P845] 「作是念:佛从何所来?我为到何所?自念:佛无所从来,我亦无所至。自念:欲处、色处、 无色处,是三处(三界)意所作耳。(随)我所念即见,心作佛,心自见(心),心是佛,心(是如来)佛,心是我身。(我)心见佛,心不自知心,心不自见心。心有想为痴,心无想是涅槃。是法无可乐者,(皆念所为);设使念,为空耳,无所有也。……偈言:心者不自知,有心不见心;心起想则痴,无心是涅槃。是法无坚固,常立在于念,以解见空者,一切无想愿」。
这段经文,试参照三卷本,略为解说。在见佛以后,应这样的念[观]:佛从那里来,自己又到了那里?知道佛没有从他方净土来,自己也没有到净土去,只是从定心中见佛。因此,就理解到三界都是心所造作的,或者说是心所现的。随自己所念的,那一方那一佛,就在定心中见到了,所以只是以心见心,并没有见到心外的佛。这样,心就是佛,就是如来,(心也就是自身,自身也是心所作的)。自心见到了佛,但并不能知见是自心。从这「唯心所见」的道理,能解了有想的就是愚痴、生死,没有想才是涅槃。一切都是虚妄不真实的,无可乐着的,只是「念」所作的。那个「念」,也是空的,无所有的。前说境不可得,这才说心不可得。如能够解见(三界、自身、佛、心)空的,就能于一切无想(无相)、无愿,依三解脱门而入于涅槃了。这一唯心观的次第,是以「唯心所作」为理由,知道所现的一切,都是没有真实的。进一步,观能念的心也是 [P846] 空的。这一观心的过程,与后来的瑜伽论师相近。经中为了说明「唯心所作」,举了种种譬喻:梦喻──如梦中所见而没有障碍相,梦见女人而成就淫事,梦还故乡与父母等谈论;观尸骨喻─ ─见白色、赤色、黑色等;镜、水、油、水精喻──见到自己的身形。无着Asan%ga成立唯识无境的理由,也就是这样,如『摄大乘论本』卷中(大正三一‧一三八上──中)说:
「应知梦等为喻显示:谓如梦中都无其义,独唯有识。虽种种色、声、香、味、触,舍、林、地、山,似义显现,而于此中都无有义」。 「于定心中,随所观见诸青瘀等所知影像,一切无别青瘀等事,但见自心」。
唯识宗所依的本经──『解深密经』,成立「唯心所现」,也是以净镜等能见影像,来比喻「三摩地所行影像」的(16)。依念佛三昧,念佛见佛,观定境唯心无实,而悟入不生不灭(得无生忍),成为念佛三昧,引归胜义的方便。『大方广佛华严经』 『入法界品』,善财Sudhana 童子所参访的解脱Mukta长者,成就了「如来无碍庄严法门」。在三昧中,见十方诸佛:「一切诸佛,随意即见。彼诸如来,不来至此,我不往彼。知一切佛无所从来,我无所至。知一切佛及与我心,皆悉如梦」(17)。『华严经』所说,与『般舟三昧经』相近。『观无量寿佛经』,是以十六观,念阿弥陀佛土依正庄严的。第八观「观佛」说:「诸佛如来是法界身,遍入一切众生心想中。是故汝等心想佛时,是心即是三十二相、八十随形好。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诸佛正遍 [P847] 知海从心想生」(18)。「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虽与『般舟三昧经』相同,但已经是「如来藏」说了。「般舟三昧」在思想上,启发了唯心所现的唯识学。在观行上,从初期的是心作佛,发展到佛入我心,我心是佛的「如来藏」说。
另一值得重视的,如『般舟三昧经』(大正一三‧八九九上──中)说:
「念阿弥陀佛,专念故得见之。即问:持何法得生此国?阿弥陀佛报言:欲来生者,当念我名莫有休息,则得来生」。 「欲见佛,即见;见即问,问即报,闻经大欢喜」。
成就「般舟三昧」的,能见阿弥陀佛。不只是见到了,而且还能与佛问答,听佛说法。这是修习三昧成就,出现于佛弟子心中的事实。这一类修验的事实,在佛教中是很普遍的。西元三─ ─五世纪间,从北印度传来,佛弟子有什么疑问,就入定,上升兜率天去问弥勒Maitreya(19) 。西元四世纪,「无着Asan%ga菩萨夜升天宫,于慈氏菩萨所,受瑜伽师地论」(20),也就是这一类事实。在「秘密大乘」中,修法成就了,本尊(多数是现夜叉相的金刚)现前;有什么疑问,可以请求开示,也是普遍存在的宗教事实。在定中见到了,可以有问有答,在「原始佛教」中,早已存在。如『中阿含经』「长寿王品」,就有好几部经,与定中见闻有关的。『长寿王本起经』中,佛为阿那律Aniruddha说:在没有成佛以前的修行时,修习见光明,见形色,「广 [P848] 知光明,亦广见色」的过程(21)。『天经』中说:修得光明,见形色;与天(神)共相聚会;与天「共相慰劳,有所论说,有所答对」;知道天的名字;知天所受的苦乐;天的寿命长短;天的业报;知道自已过去生中,也曾生在天中。这样的修习,逐渐增胜的过程(22)。『梵天请佛经』中,佛于定中升梵天,与梵天问答(23)。『有胜天经』中,阿那律说:光天、净光天、遍净光天的光,有优劣差别。「彼(天)与我集,共相慰劳,有所论说,有所答对」(24)。在定中,到另一界,见到诸天及魔等,与他们集合在一起,与他们论说问答(与大乘的到他方净土,见他方佛与菩萨的情形相近),是存在于「原始佛教」的事实。在「原始佛教」中,佛与大弟子们,往来天界的记载不少。但那时,佛与大弟子们,对于定中所见到的,是要开示他们,呵斥他们,警策他们,所以佛被称为「天人师」。佛涅槃以后,演化为在定中,见当来下生成佛,现在兜率天的弥勒菩萨。十方佛现在说兴起,「大乘」佛弟子,就在定中见他方佛。在「秘密大乘」中,佛弟子就在定中,见金刚夜叉。在定中有所见,有所问答,始终是一致的。但起初,是以正法教诲者的立场,教化天神;后来是请求佛、菩萨、夜叉们的教导。这是佛法的进步升华呢?佛教精神的迷失呢?
『般舟三昧经』集出的时间,试依八大菩萨而加以论断,如『般舟三昧经』卷上(大正一三‧ 九0二下──九0三上)说:
「!B鷽陀和与五百菩萨俱。……罗怜那竭菩萨,从堕舍利大国出;桥曰兜菩萨,从占波大国 [P849] 出;那罗达菩萨,从波罗斯大国出;须深菩萨,从迦罗卫大国出;摩诃须萨和菩萨,…… 从舍卫大国出;因坻达菩萨,从鸠闪弥大国出;和轮调菩萨,从沙祇大国出:一一菩萨各与二万八千人俱」。
『拥护品』中,「是八菩萨」集在一起,称为「八大菩萨」。其中,!B鷽陀和Bhadrapa^la 译为贤守,或贤护,是王舍城Ra^jagr!ha的长者,『般舟三昧经』就是因贤护的启问而说的。罗怜那竭Ratna^kara译为宝积,是毗舍离Vais/a^li^的长者子。桥曰兜Guhyagupta ,译为星藏,是占波Campa^的长者子。那罗达Naradatta译为仁授,是波罗斯Ba^ra^n!asi^ ,或说弥梯罗Mithila^的婆罗门。须深Susi^ma是迦维罗卫Kapilavastu人。摩诃须萨和Maha^susa^rthava^ha译为大导师,或大商主,是舍卫S/ra^vasti^的优婆塞。因坻达Indradatta译为…
《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 第十一章 净土与念佛法门》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