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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 第一章 序说▪P2

  ..续本文上一页是集为四藏的;方等大乘经,属于第四『杂藏』。其后『增壹阿含经』的释论──『分别功德论』,才别出而立第五『菩萨藏』。这是将大乘菩萨思想的根源,推论到最初的「界外结集」。不过这决非大众部的本义,现存大众部的『摩诃僧祇律』,没有说到大乘经的结集。而从经「序」的「将来后进怀狐疑」而论,『序品』的成立,正是为了结集中说到大乘法,怕人怀疑而别撰经序的。所以,大众部的大乘思想(六度等),起初含容在『杂藏』中(5),其后发展而别立『菩萨藏』,表示了渊源于大众部而进展到大乘的历程。有人以为:大众部可信的文献,只有『摩诃僧祇律』与『大事』,如『增壹阿含经序』的传说,真谛『部执异论疏』的传说,玄奘『西域记』的传说,不能用为历史的有力资料(6)。然这些来自印度的古代的共同传说,固然不能照着文字表面去了解,难道也没有存在于传说背后的事实因素,值得我们去考虑吗?

  

  大乘佛法是否佛说的问题,在中国与日本等大乘教区,早已不成问题。到了近代,由于接触到南传佛教,「大乘非佛说」又一度兴起,大乘学者当然是不能同意的。起初,继承古代的传说,着重大乘佛法与部派思想的共通性,而作史的论究,如日本村上专井的『佛教统一论』,前田慧云的『大乘佛教史论』。这二位,都推想为大乘经是佛说。不过,大乘经在部派中,在部派前 [P9] 早已存在,如古人传说那样,到底不能为近代佛教史者所同意。大乘与部派,特别是大众部思想的共通性,受到一般学者的重视,解说为大乘从部派思想,特别是从大众部思想中发展而来。这样,大乘可说是「非佛说」而又「是佛法」了。与部派思想的关系,经学者们的论究,渐渐的更广更精。如宫本正尊博士,注意到说一切有部Sarva^stiva^din的譬喻师da^rs!t!a^ntika;水野弘元博士,论证大乘经与法藏部、化地部Mahi^s/a^saka间的关系等(7)。在渊源于部派佛教思想而外,或注意到大乘与印度奥义书Upanis!ad,西方基督教的关系(8)。无论是佛教内在的、外来的影响,都重于大乘佛教思想的渊源。平川彰博士的『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开辟一新的方向──「大乘教团的起源」,这是一个卓越的见解!他在佛与僧别体,佛塔非僧伽的所有物;及部派间不能共住交往,大乘当然也不能与部派佛教者共住;大乘经以十善为尸罗(戒)波罗蜜,十善为在家戒等理由,推想大乘与出家的部派佛教无关。大乘不出于出家的部派佛教,推想有非僧非俗的寺塔集团,以说明大乘教团的起源。果真这样,初起的大乘教团,倒与现代日本式的佛教相近。这一说,大概会受到日本佛教界欢迎的,也许这就是构想者的意识来源!不过,佛塔与出家的僧伽别体,佛塔非僧伽所有,是否就等于佛塔与在家人,或不僧不俗者一体?佛塔属于不僧不俗者的所有物?部派间真的不能交往吗?十善戒但属于在家吗?这些问题,应该作更多的研究! [P10]

  注【2-001】『大乘庄严经论』卷一(大正三一‧五九一上)。

  注【2-002】『妙法莲华经文句』卷一之上(大正三四‧四上)。

  注【2-003】『华严经探玄记』卷二(大正三五‧一二六中)。『华严经疏钞玄谈』卷八(续八‧三一五上)。

  注【2-004】『三论玄义检幽集』卷五(大正七0‧四五九中、四六0下、四六五中)。

  注【2-005】『四分律』所说的「杂藏」,也有「方等经」,如卷五四所说(大正二二‧九六八中)。

  注【2-006】平川彰『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二七──五八)。

  注【2-007】平川彰『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所引(一二──一六、三一──三二)。

  注【2-008】平川彰『初期大乘佛教之研究』所引(一七──一八)。

  

  

  

  第三项 解答问题的途径

  「从佛法到大乘佛法」,或从教义渊源,或从教团起源,近代学者提贡了多方面的宝贵意见。然论究这一问题,实在不容易!一、文献不足:由于印度文化的特性,不重历史,而大众部 Maha^sa^m!ghika系的圣典又大都佚失;在史料方面,不够完整、明确,这是无法克服的。二、问题太广:论究这一问题,对「佛法」──「原始佛教」与「部派佛教」,初期的「大乘佛法」,非有所了解不可。可是这两方面,虽说史料不够完整,而内容却非常的丰富博杂,研究者不容易面面充实。三、研究者的意见:非佛弟子,本着神学、哲学的观念来研究,不容易得出正确 [P11] 的结论。佛弟子中,或是重视律制的,或是重视法义的,或是重视信仰的,或是重视在家的,每为个人固有的信仰与见解所左右,不能完整的、正确的处理这一问题。不容易研究的大问题,作者也未必能有更好的成绩!惟有尽自己所能的,勉力进行忠实的论究。本书的研究,将分为三部分:一、从传统佛教,理解大乘佛教兴起的共同倾向。二、初期大乘佛法,多方面的传出与发展。三、论初期大乘经的传宏,也就解答了大乘经是否佛说。

  

  从「佛法」而演进到「大乘佛法」的过程中,有一项是可以看作根本原因的,那就是「佛般涅槃所引起的,佛弟子对于佛的永恒怀念」。释尊的入般涅槃parinirva^n!a,依佛法来说,只是究竟,只是圆满,决没有丝毫悲哀与可悼念的成分。然而佛涅槃了,对佛教人间所引起的震动与哀思,却是令人难以想象的。阿难A^nanda在佛涅槃时,就是极度悲哀的一人,如『长阿含经』卷四『游行经』(大正一‧二五中──下)说:

  

   「阿难在佛后立,抚床悲泣,不能自胜,歔欷而言:如来灭度,何其驶哉!世尊灭度,何其疾哉!大法沦曀,何其速哉!群生长衰,世间眼灭。所以者何?我蒙佛恩,得在学地,所业未成,而佛灭度」!

  

  这种悲感哀慕,在佛弟子中,并不因时间的过去而淡忘,反而会因时间的过去而增长,如『高僧法显传』(大正五一‧八六0下、八六三上)说: [P12] 「念昔世尊住此(祇园)二十五年。自伤生在边地,……今日乃见佛空处,怆然心悲」。「法显到耆阇崛山,华香供养,然灯续明。慨然悲伤,抆泪而言:佛昔于此说首楞严,法显生不值佛,但见遗迹处所」。

  

  佛为人类说法,多少人从佛而得到安宁,解脱自在,成为人类崇仰与向往的对象。虽然涅槃并不是消灭了,而在一般人来说,这是再也见不到了。于是感恩的心情,或为佛法着想,为众生着想,为自已没有解脱着想而引起的悲感,交织成对佛的怀念,永恒的怀念。这是佛涅槃以来,佛教人间的一般情形。

  

  人类对佛的永恒怀念,从多方面表达出来。一、佛涅槃后,佛的遗体──舍利s/ari^ra,建塔来供奉;佛钵等遗物的供奉;佛所经历过的,特别是佛的诞生地,成佛的道场,转*轮与入涅槃的地方,凡与佛有特殊关系的,都建塔或纪念物,作为佛弟子巡礼的场所。这是事相的纪念,也有少数部派以为是没有多大意义的(1),但从引发对佛的怀念,传布佛法来说,是有很大影响力的。这是佛教界普遍崇奉的纪念方式,虽是事相的纪念,也能激发「求佛」、「见佛」,向往于佛陀的宗教信行。二、在寺塔庄严,敬念佛陀声中,释尊的一生事迹:传说赞扬,被称为佛出世间的「大事」、「因缘」;更从这一生而传说到过去生中修行的事迹:这是「十二分教」中,「本生」、「譬喻」、「因缘」的主要内容。在这些广泛的传说中,菩萨的发心,无限的精进修 [P13] 行,誓愿力与忘我利他的行为,充分而清晰的,描绘出一幅菩萨道的庄严历程。菩萨大行的宣扬,不只是信仰的,而是佛弟子现前修学的好榜样。佛的纪念,菩萨道的传说,是一切部派所共有的。三、在佛一生事迹的传说赞扬中,佛与比丘僧间的距离,渐渐的远了!本来,佛也是称为阿罗汉的,但「多闻圣弟子」(声闻)而得阿罗汉的,没有佛那样的究竟,渐渐被揭示出来,就是著名的大天Maha^deva「五事」。上座部Sthavira各派,顾虑到释尊与比丘僧共同生活的事实,虽见解多少不同,而「佛在僧数」,总还是僧伽的一员(2)。「佛在僧数,不在僧数」,是部派间「异论」之一(3)。佛「不在僧数」,只是大众部系,佛超越于比丘僧以外的意思。无比伟大的佛陀,在怀念与仰信心中,出现了究竟圆满常在的佛陀观。「佛身常在」,弥补了佛般涅槃以来的心理上的空虚。到这,声闻的阿罗汉们,与佛的距离,真是太远了!佛陀常在,于是从圣道的实行中,求佛见佛,进入佛陀正觉的内容,也与阿罗汉们的证入,有了多少不同。这些信仰、传说、理想、(修行),汇合起来,大乘法也就明朗的呈现出来。这都是根源于「佛般涅槃所引起的,对佛的永恒怀念」,可说是从「佛法」而演进到「大乘佛法」的一个总线索。

  

  「佛般涅槃所引起的,佛弟子对佛的永恒怀念」,是在佛灭以后,「原始佛教」与「部派佛教」中间进行着的。释尊时代的教化,是因时、因地、因人的根性而说的,分化为法dharma 与毗尼──律vinaya。结集所成的经「法」,有四大宗趣──「吉祥悦意」,「满足希求 [P14] 」,「对治犹疑」,「显扬真义」,成立为四部『阿含』。「毗尼」在发展过程中,有身清净、语清净、意清净、命清净──四种清净;下戒、中戒、上戒──戒具足;波罗提木叉律仪等三大类。所以无论是法的修证,戒的受持(行为轨范),在部派佛教中,如有所偏重,都有引起差异的可能性。佛灭以后,佛教以出家的比丘众为中心。比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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