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竟。诸佛及弟子,恭敬是戒经」(10)。恭敬七佛的戒法,文义简洁明白。『四分戒本』与此相当的部分,却这样(大正二二‧一0二二下──一0二三上)说:
「如过去诸佛,及以未来者,现在诸世尊,能胜一切忧。皆共尊敬戒,此是诸佛法」。 「七佛为世尊……说是七戒经」。 「世尊涅槃时,兴起于大悲。……我今说戒经,亦善说毗尼:我虽般涅槃,当视如世尊」。
从三世佛说到七佛,又归结到释迦佛临入涅槃的教诲。『四分戒本』所说的波罗提木叉,以释迦佛所制的为主体,而波罗提木叉的精神,已普遍化,成为三世一切佛的戒法。以三世一切佛的戒法为归敬,以「施一切众生,皆共成佛道」为回向:『四分律』的精神,更近于大乘思想的 [P123] 领域。在现存不同诵本的「戒经」中,『四分戒本』的布萨仪轨,最为后出。
除『铜鍱戒经』外,其余六本,都有七佛所说波罗提木叉偈。在『长部』的『大本经』中,说到七佛的故事。又广说毗婆尸佛Vipas/yin事,及毗婆尸说波罗提木叉三偈(11)。汉译的『长阿含经』『大本经』,仅说一偈(12),与「七佛偈」中毗婆尸佛所说的相合。而『长部』『大本经』所说的三偈,与「七佛偈」中的毗婆尸佛、迦叶佛Ka^s/yapa毘舍浮佛、Vis/vabhu^所说偈相合。依文句论证,论定七佛所说偈,是基于『大本经』毗婆尸佛所说偈,增广而成(13),似乎是可以这么说的。然从另一观点去看,觉得未必如此。经师结集的经典,凡说到七佛的,都出发于「佛佛道同」的立场(14)。『大本经』的结集,列述七佛的故事,意趣也是一样的。详说毗婆尸佛(七佛中的第一位)事,以及毗婆尸佛说波罗提木叉偈,只是举为代表而已。毗婆尸佛说偈,其余的六佛,在结集『大本经』的时代,结集者的心目中,有没有说波罗提木叉偈?这答案是不会否定的。例如『大本经』所说的三偈,作毗婆尸佛说;或如「七佛偈」中,作为三佛所说。又如「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一偈,『大本经』作毗婆尸佛说;『根有戒经』作释迦牟尼佛说;其余的「戒本」,都作迦叶佛说:这到底是那一位佛说的呢?由于文义通一切佛,所以『出曜经』解说为:「诸佛世尊,教诫后人。……贤圣相传,以至今日」(15)。这是作为一切佛的教诫,所以称为「七佛所说通戒偈」。依佛法的意趣来说,这些偈颂──一偈、三 [P124] 偈,或者多偈,是被传说为七佛所说的(佛佛道同)波罗提木叉。指定为某佛所说,本没有必要(如上所说,传为某佛所说,并无一定);作为某佛所说,也不外乎「指方立向」一样,容易为一般信众所接受而已。七佛所说波罗提木叉偈,分别配属七佛,是『铜鍱戒经』以外,各部「戒经」的一致传说,其成立是不会迟于『大本经』的。详说的,如大众部所传的『增壹阿含经』(16) ,及『摩诃僧祇律』(17),这本是持法者(经师)所结集的。
分别说部及大众部的广律(18),说到过去的六佛,分为二类:毗婆尸、尸弃S/ikhi、毗舍浮──三佛,不为弟子制立学处,也不立说波罗提木叉,所以佛法不能久住。拘留孙Krakucchandha 、拘那含牟尼Kanakamuni、迦叶──三佛,为弟子制立学处,也制立说波罗提木叉,所以正法久住。毗婆尸佛没有说波罗提木叉,似乎与『大本经』所说不合。其实,虽没有制立学处的波罗提木叉,却有略说教诫的波罗提木叉。如释迦佛在广制学处以前,制说波罗提木叉以前,也有略说教诫的波罗提木叉。波罗提木叉有广说与略说二类,如『四分戒本』(大正二二‧一0二二下)说:
「此是释迦牟尼如来无所著等正觉,于十二年中,为无事僧说是戒(波罗提木叉)经。从是以后,广分别说」。
说一切有部的传说(19),与『四分戒本』相同。铜鍱部Ta^mras/a^t!i^ya的『善见律毗婆 [P125] 沙』,于二类波罗提木叉,所说极为分明,如卷五(大正二四‧七0七下──七0八上)说:
「(过去三佛)诸声闻弟子不犯非故,亦不结威德波罗提木叉,亦不半月半月说戒,乃至六年,六年止说教授波罗提木叉。此说如来自说,不令声闻说」。「释迦牟尼佛,从菩提树下,二十年中,皆说教授波罗提木叉。复于一时,……语诸比丘:我从今以后,我不作布萨,我不说波罗提木叉,汝辈自说。……从此至今,声闻弟子说威德波罗提木叉」。
「教授波罗提木叉」Ova^dapa^timokkha,就是略说教诫偈。六佛及释迦佛,都有略说教诫偈,也是铜鍱部所承认的。所以『铜鍱戒经』没有七佛所说戒偈,只是没有编入半月半月的布萨仪轨而已。释迦佛初有略说教诫的「偈布萨」(佛佛道同,七佛所说);其后制立学处,发展为「威德波罗提木叉」a^n!a^pa^timokkha的布萨。在说「威德波罗提木叉」的布萨中,旧传的略说教诫偈,原是不必再诵说的。『铜鍱戒经』没有七佛所说教诫偈,代表了初期的布萨仪轨。然传说中的略说教诫偈,也是波罗提木叉,而且是早期诵说的布萨偈。在佛教的传承中,是不会忘记的。所以大众部说波罗提木叉,不论是广说、略说,都是「诵偈」的(20),作为说波罗提木叉的重要部分。『五分戒本』、『四分戒本』、『十诵戒本』、『根有戒经』、『僧祇戒本』,都将七佛所说教诫偈,编入说波罗提木叉的仪轨──「结说劝学」之后,以表示七佛的共 [P126] 同尊敬戒法。『解脱戒经』自成一格,将七佛所说戒偈,编于「序说」──「布萨作白」以前。也许为了表示:初有略说教授的波罗提木叉,后有制立学处的波罗提木叉吧!七佛所说教诫偈,源于释迦佛的略说教诫,来源是极为古老的!但在以学处为主的,布萨说波罗提木叉中,并非「波罗提木叉经」主体,而属于布萨的仪轨部分。
上面所举的七部「戒经」,实为布萨说波罗提木叉所用的仪轨。布萨制度强化,波罗提木叉与仪轨相结合。时间久了,布萨的仪轨部分,也就被称为经。如『僧祇律』卷一四(大正二二‧三三八下)说:
「波罗提木叉者,十修多罗也」。
「十修多罗」(21),就是波罗提木叉序(「布萨作白」,「说序」「问清净」)及九法(上座部系为八法);戒序也是被称为波罗提木叉及经的。但这到底是流传日久,渐忘本义的解说;原义是应该专指学处的。在「波逸提法」中,有「诈言不知学处戒」,如『僧祇戒本』(大正二二‧ 五五四上)说:
「我今始知是法,入修多罗,半月波罗提木叉中说」。
这一学处的文句,各部『戒经』都相近。称波罗提木叉为经,如『律藏之研究』所引述(22)。一条一条的学处,称为波罗提木叉──别别解脱,为什么又称为经?学处有一定的文句,为了便 [P127] 于忆诵,采用当时流行的,极简洁的,称为修多罗su^tra的文体。此外,还有一重要的意义,如『五分律』卷一(大正二二‧一下)说:
「广为弟子……结戒(学处),说波罗提木叉。佛及弟子般泥洹后,诸弟子虽种种名姓出家,不速灭梵行。譬如杂华,以綖连之,置四衢道,四方风吹,不能令散。何以故?綖所持故」(23)。
修多罗的意义,就是綖(线)。制学处,说波罗提木叉,比喻为如綖贯华,这正是「修多罗」如綖贯华的具体说明。有关出家众的道德轨范,经济准则,团体纪律等,佛应时应机而制为学处。有一定文句,次第安布,不能任意变动。又将种种学处,分为部类,次第组合,所以能持久流传。这就是学处与波罗提木叉,被称为经的原始意义。
制立学处与说波罗提木叉,起初不只是暗诵,而也是分别开示的。如波逸提法的「诽毁毗尼戒」,『铜鍱律』解说「说波罗提木叉时」为「诵或学习时」(24)。分别、开示、学习为「说波罗提木叉」;当时的「波罗提木叉经」,当然不会附有仪轨。等到布萨说波罗提木叉,发展为上座宣诵,大众一心听,重于僧伽的和合清净,说戒就等于暗诵了。「波罗提木叉经」,也就与布萨仪轨相结合,渐形成现存形态的「戒经」。
平川彰『律藏之研究』,论到「经与经分别的关系」,以现存(作为布萨仪轨)的「戒经」 [P128] ,「经分别」Suttavibhan%ga是这种「戒经」的分别广说(25)。对于这,我持有相反的意见。汉译的『四分律』、『五分律』、『十诵律』,纯为二百余条文的分别解说,是名符其实的「波罗提木叉(经)分别」Pra^timoks!a-vibhan%ga。作为布萨仪轨的「戒经」,所有的「序说」、「结说」、以及「正说」中的「标名起说」、「结说问净」,都完全没有。可见分别解说的「波罗提木叉经」──「戒经」,是没有仪轨部分的。
「戒经」所有的仪轨部分,部分保留在『铜鍱律』等中,因而引起博士的那种意见:「经分别」所分别的「经」,就是现存的(附有仪轨的)「戒经」。其实,现存「戒经」的「序说」─ ─「布萨作白」、「说序问清净」,以及波罗夷法的「标名起说」,在『铜鍱律』的『大分别』、『比丘尼分别』,都是没有保存的。而保存的仪轨部分,也只是叙列,而没有加以分别解说。所以在「波罗提木叉(经)分别」中,这些只是附录,不能说是所分别的「经」,因为根本没有去分别他。
「波罗提木叉(经)分别」,应纯为学处等条文的解说,如『十诵律』、『五分律』、『四分律』…
《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 第三章 波罗提木叉经》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