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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佛教思想史 第三章 初期「大乘佛法」▪P2

  ..续本文上一页10),是不妥当的。『金刚般若经』说到「五眼」,出于「中品般若」的前分。「大身」,出于「中品」前分的「序品」。处处说「即非……,是名……」,也与「中品」后分,依胜义谛 parama$rtha-satya一切法不可得、不可说,依世俗谛sam!vr!ti-satya可说有一切相合。『金刚般若经』的成立,早也不过与「中品」相同。

  

  『华严经』,龙树论所引,已有晋译的初二品,「十地品」,「入法界品」。「入法界品」以文殊师利Man~jus/ri^南下,教化福城──觉城Bhaddiya-nagara的善财Sudhana童子,发菩提心,然后不断的南行,参访善知识,表示在家菩萨的修行历程。唐译「入法界品」,说到「华藏庄严世界海」,「一切世界海,一切世界种」(11),已接触到『华严』前二品的内容。在说一切有部中,善财是释尊的「本生」事迹;「入法界品」就以善财穷追不舍的精神,作为求法无厌,无限精进的菩萨典型。善财所住的福城,考定为古代乌荼Ud!ra,现在奥里萨Orissa 的Bhadraka地方。这里濒临大海,与龙树入龙宫得『华严经』的传说有关。唐德宗贞元十一年(西元七九五),乌荼国王向我国进献的『入不思议解脱境界普贤行愿品』,正是「入法界品」。「入法界品」的传出,与此地有关。善财由此而向南参访,表示了当时南方佛弟子心目中的 [P88] 菩萨形象(12)。南方传出的『华严经』部分,也流传到北方。大部『华严经』中,有「诸菩萨住处品」,提到了震旦──中国与疏勒。大部『华严经』的集成,说在印度北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初期大乘」经中,与文殊师利有关的不少。文殊是现出家相的,却不重视释尊的律制。经上说:文殊是从东方宝氏世界、宝英如来(佛土与佛名,异译不一)那边来的(13),来了就没有回去,赞助释尊弘法,也独当一面的说法。多氏『印度佛教史』说:文殊现比丘相,来到欧提毗舍 Od!ivis/a月护Candraraks!a的家中,说大乘法,为人间流行大乘法的开始(14)。欧提毗舍为印度东方三大地区之一,就是现在的奥里萨,也就是善财的故乡;「文殊法门」与这一地区有关。文殊从东方(也可说南方,已属南印度)来,是「初期大乘」经的一致传说。『华严经』后出的「菩萨住处品」,说文殊住在东北的清凉山(15);文殊也就渐渐转化为中国五台山的菩萨了。

  

  重信愿的(大本)『阿弥陀佛经』,原本是着重无量光Amita^bha,从落日潜晖,而以那边的无量光明(净土)为理想的。无限光明的仰望,有崇仰太阳的意义;印度的毗卢遮那 Vairocana──日,也正受到『华严经』的尊重,不过阿弥陀佛,更多一些外来的气息。波斯 Pa^rasya的琐罗斯德(Zoroaster教,无限光明的神,名Ohrmazd,是人类永久幸福所仰望的(16);与阿弥陀佛的信仰,多少有点类似。『三宝感应要略录』卷上(大正五一‧八三一下)说: [P89] 「安息国人,不识佛法,居边地,鄙质愚气。时有鹦鹉鸟,……身肥气力弱。有人问曰:汝以何物为食?曰:我闻阿弥陀佛唱以为食,身肥力强,若欲养我,可唱佛名。诸人竞唱(佛名),鸟渐飞腾空中,……指西方而去。王臣叹异曰:此是阿弥陀佛化作鸟身,引摄边鄙,岂非现生往生!……以其(疑「!1驰是」之误)已来,安息国人少识佛法,往生净土者盖多矣」。

  

  这是出于『外国记』的传说。传说不在别处,恰好在安息Arsaces,也就是波斯,这就有传说的价值。安息人不识佛法,而有念阿弥陀佛的信仰,正说破了弥陀净土与印度西北的关系。

  

  「初期大乘」的主要教典,可以推定的是:『般若』,『华严』(部分),及思想介于『般若』、『华严』间的文殊教典,重于菩萨深广的大行,菩萨普入世间的方便,是兴起于南方,传入北方而大成的。重于信愿的,如『阿弥陀佛经』,是起于北方的。「初期大乘」的兴起,是佛教界的共同趋势,适应边区而面目一新。南方──乌荼,安达罗Andhra兴起的大乘,传入北方。北方大乘以(罽宾)乌仗那为中心,向东西山地延申;向南而进入平地,就是犍陀罗Gandha^ra ──众香城。这一带,是「大乘佛法」非常兴盛的地区(17)。这一地区,受到臾那人Yona,Yavana ,波斯人,塞迦人Saka的一再侵入;西元初,称为贵霜Kus!a^n!a王朝的大月氏人,又进入印度。其中,乌仗那,舍摩S/ami^等四国,是塞迦族,被传说为释迦S/a^kya同 [P90] 族。塞迦族与波斯人,有长期的合作关系,都是大乘的信仰者。这一地区,由于民族复杂,长期共存,思想比较能兼容并蓄,如声闻五部派的戒律,都在这里流行(18),就是一例。同时,印度各方面的政权起伏,而佛法却是超政治的,由南而北,也由北而中而南(反传南方,似乎少些),到处畅通。如起于北方的『阿弥陀佛经』,二大菩萨──观世音Avalokite$s/vara 与大势至Maha^stha^mapra^pta,与『入法界品』的观自在,及从空而来观自在菩萨处的正趣Ananyaga^min──二位菩萨,功德是相同的(19)。南、北思想的流通与相互影响,是不因政治而有所限碍的。总之,「初期大乘」的兴起,与南北边区佛教的开展有关。

  

  

  注【7-001】『解深密经』卷二(大正一六‧六九七上──中)。

  注【7-002】『究竟一乘宝性论』卷二引经(大正三一‧八二二上)。『大方等大集经』(二)「陀罗尼自在王菩萨品」。 (大正一三‧二一下)

  注【7-003】『十住毗婆沙论』卷一六(大正二六.一0九下)。

  注【7-004】初期大乘经类,参阅拙作『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第一章(二四──三七)。

  注【7-005】参阅拙作『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第三章(一四0──一四三)。

  注【7-006】『摄大乘论释』卷一一(大正三一‧二三一上──中)。

  注【7-007】『大智度论』卷四(大正二五‧九二中)。

  注【7-008】『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二分」)卷四一二(大正七‧六七中──六八上)。 [P91]

  注【7-009】参阅拙作『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第一0章(六九二──七0一)。

  注【7-010】吕澄『印度佛学思想概论』(台湾天华出版社本九九──一0一)。

  注【7-011】『大方广佛华严经』卷七一(大正一0‧三八六下)。

  注【7-012】参阅拙作『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第一三章(一一一0──一一一七)。

  注【7-013】『佛说文殊师利净律经』(大正一四‧四四八中)。

  注【7-014】多氏『印度佛教史』(寺本婉雅日译本九六)。

  注【7-015】『大方广佛华严经』卷二九(大正九‧五九0上)。

  注【7-016】参照静谷正雄『初期大乘佛教之成立过程』(二五一)。

  注【7-017】参阅拙作『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第七章(四四九──四五九)。

  注【7-018】『大唐西域记』卷三(大正五一‧八八二中)。

  注【7-019】『大方广佛华严经』卷六八(大正一0‧三六七上──中)。『观无量寿佛经』(大正一二‧三四四上──中)。

  

  

  

  第二节 深智大行的大乘

  「初期大乘」经部类众多,法门也各有所重,而同以「发菩提心,修菩萨行,成就佛果」为目的;与「佛法」的修出离行,以「逮得己利」,当然会有众多的不同。然探究二者的根本差异 [P92] :「佛法」是「导之以法,齐之以律」,以达成正法久住,利乐众生为目的;而「初期大乘」,是重「法」的自行化他而不重「律」的。对于「法」,二者也不同。「佛法」是缘起prati^tyasamutpa^da 说,从众生──人类现实身心中,知迷悟、染净的必然而通遍的「法」,观一切为无常、苦、无我我所而契入的。「初期大乘」却以为这些是世俗谛sam!vr!ti-satya说,要依胜义谛parama$rtha-satya说。所以如说五蕴无常,「若如是求,是为行般若」,也要被斥为「说相似般若波罗蜜」了(1)。「初期大乘」的依胜义谛说,如『佛说文殊师利净律经』(大正一四 ‧四四八下)说:

  

   「彼土众生,了真谛义以为元首,不以缘合为第一也」。

  

  异译『清净毗尼方广经』作:「彼佛剎土,不知(苦)断(集),不修(道)证(灭,以上是四谛);彼诸众生重第一义谛,非重世谛」(2)。文殊师利菩萨是从东(南)方世界来的,那边的佛法,以了达真谛──胜义谛为先,不如此土的佛法,以缘起(四谛,世俗谛)为先要的。「此土」,是释尊以来传统的「佛法」;文殊所宣扬的「彼土」佛法,就是出现于东南印度的「大乘」maha^ya^na。依「佛法」说:「不问汝知不知,且自先知法住,后知涅槃」(3)。如实知缘起的法住智dharma-sthitita^-jn~a^na,是修道的必要历程,决不能离世间的如实知,而能得涅槃nirva^n!a的。然在「初期大乘」,无论是利根、中根、钝根;初学、不退转(4),都直从与涅 [P93] 盘相当的「甚深处」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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