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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台教观”论“代众生忏悔”之思想与实践──以遵式大师为主(释大拙)▪P2

  ..续本文上一页身性相。是以,三道性相即是三轨性相,三轨性相亦类通三佛性,[16]其关系如下:

  苦道(苦)─── 真性轨(法身)── 正因佛性(中)

  烦恼道(惑)── 观照轨(般若)── 了因佛性(空)

  业道(业)─── 资成轨(解脱)── 缘因佛性(假)

  依智者大师之“三因佛性”说,正因佛性即是中道实相;了因佛性是具足观照般若实相之能力的智慧;缘因佛性则是透过诵经、持戒、忏悔等修行之实践而能显明观照实相的智慧能力[17],而此三因佛性与三谛之关系,分别是“观心即中是正因佛性,即空是了因佛性,即假是缘因佛性。”[18]因此,站在圆顿思想的角度来看,三因佛性是即空即假即中,遍摄一切万法,含容一切众生,亦即一切众生皆有成佛的因子,皆具法性平等。因此,遵式大师于《摩诃止观义题》之“化他境”中阐述道:

  忘﹝亡﹞惑,则四句俱寂;赴机,则四悉繁兴。盖由法性虚通,语、默未之有碍;真如无住,自、他以之同时。故理虽无名,应众名而逗物;境虽无相,垂众相以赴缘,涌若珠玉,照同宝鉴。盖是即中之假,方应用以无穷;虽假而空,乃运为而常寂。若身若说,不离三因;若自若他,宁乖一性,《经》云:“善能分别诸法相,于第一义而不动”[19]。又云:“不起灭定而现诸威仪”[20]。皆斯义也。[21]

  诸佛法性虽不可思、不可议,非境相能示,但为了度化众生亦可假方便而照,是以,无论是《阿含》、《方等》或《般若》等经教,无不是释尊应众生根机而说,其最终目的无不是为令众生悟入佛之知见。因此,即中道之假才能应用无碍,虽假而空才能如如常寂,如斯从本垂迹,假三因之说而互通感应,其中的奥妙正如遵式大师所云:

  既许一念三千,三千何所不摄,刹那百界何所不该。既知界界互通,感应自然,斯立性德。一念既尔,果满百界亦然。念念三业交参、身土互现,非由性具,果用何施?[22]

  由此可知,十法界互具之不思议境乃是站在法性虚通、真如无住的立场来看,而十法界之佛、菩萨、缘觉、声闻、六道众生彼此互具互摄的情形,正如《华严》所说“重重无尽”、“缘起法界,一即一切”[23]之意境。

  诚然,菩萨行者“若见十方世界众生受诸苦报,我悉代受,令彼得乐”[24],这样的愿心已超越众生可思议的范围,但就天台的立场来说,其代众生忏悔之论点即是建立于此圆教思想之上。如《摩诃止观》所云:“一心一切心,一切心一心,非一非一切”[25],菩萨所起一念忏悔之心,实已遍及一切众生,犹如系于因陀罗网上无数的宝珠,其一一宝珠皆映现自他一切宝珠之影,又一一影中亦皆映现自他一切宝珠,如是宝珠无限交错映照,重重影现,互显互隐,重重无尽。只是众生因障所蔽,无能彻见缘起法界,亦无能了知菩萨二六时中为众生所作大饶益之事,[26]因此不自觉有所感应。

  另外,众生之所以轮回于生死,无能出离,总因于妄想执着,若欲永离苦海,唯有培养正知见,证诸法实相,是故菩萨广行布施、忍辱、禅定等一切方便救度众生时,终不离佛法,亦即以种种善巧开演无漏妙法,令众生离六道之苦、五欲之乐,而证究竟解脱。[27]因此,菩萨发大悲心代众生忏悔、受苦,并非以自身承载众生之业报,而是立基于缘起上,以种种方便为众生说法,令其永离无明烦恼,与法相应而得入解脱,如《华严经》云:

  菩萨如是观一切法皆不可得,然非无一切法,如实无异,不失所作,普示修行菩萨诸行,不舍大愿,调伏众生,转正*轮,不坏因果,亦不违于平等妙法,……善能开演,心无所畏,不舍佛住,不违世法,普现世间而不着世间。[28]

  由上引文可知,菩萨在理上了知诸法皆是缘起性空,无一法可得,但并非否定事上的一切法,因此在广度众生时能不昧因果、不失因缘果报而施予种种方便,令入佛之知见。是以,菩萨若遇利根众生,则施以种种教法,令其于念念中能与诸佛菩萨相应,证得实相现前,即使在现世中有苦、乐、不苦不乐受,但因为了达诸法缘起,心安住于法而不随境转,犹如目莲尊者虽受乱石而死,心却无所恐惧,则能超越因果业报;又,若是遇钝根众生,则在观机逗教下,施以种种善巧方便,令其渐渐与佛法相应,而能深观诸法空无自性之理,彻悟本无受苦之“我”,亦无苦境,在不执于境相、堪破无明后,于未来即便果报不失,但因了达业性本空,终将不为业报所苦。如此,以法教育大众,令永离轮回之苦,方为菩萨发愿代众生忏悔之慈悲愿行,而菩萨也在此利他之行中,逐渐成熟己身之大悲心、般若智,断除无明惑,终至成佛。

  由前述可知,遵式大师于忏仪中如此强调代众生忏悔,乃由于其对天台教观之法界缘起互具互摄的圆教思想有深入了解,由此而自然地激发其不忍众生苦之彻骨悲心,如在《请观音三昧仪》里提到:

  我及众生无始常为三业六根重罪所障,不见诸佛,不知出要,但顺生死,不知妙理。我今虽知,犹与众生同为一切重罪所障,今对观音、十方佛前,普与众生归命忏悔。[29]

  自己与众生无始以来,不知诸法缘起的道理,而常为烦恼所障,轮回生死不休。而今虽知之,但仍为一切重罪所障,故应普与一切众生归命忏悔,令早日离苦得乐。诚然,我辈众生尚位于薄地凡夫的阶位,离出苦还有很长的距离,但若能仿效菩萨之悲心,在慢慢薰习下,将能在自利中利人,也能在利人中自利,终趣入不可思议之诸佛菩萨境界,而“代众生忏悔”正是培养悲心愿行的重要行法之一,因为菩萨行者以其对法的证悟及愍念众生常受无明之苦,而发愿以己身代众生受苦、忏悔,其最终目的无非是帮助众生悟入佛之知见,而此“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体现,正如维摩诘居士所言:“以一切众生病,是故我病;若一切众生病灭,则我病灭。所以者何?菩萨为众生故入生死,有生死则有病;若众生得离病者,则菩萨无复病。”[30]由此可说,菩萨回入秽土度众,正是为成就代众生苦之愿行!

  四、遵式大师对“代众生忏悔”之实践

  关于自身忏悔的方法,行者迳可依经典或忏仪而行,其内容约有坐禅观实相、诵大乘经典、拜佛、诵咒等等;而对于代众生忏悔的方法,除以礼忏的方式外,自隋唐以降,随着经典逐渐的汉译、流通,祖师大德即依经据而开展出以放生、素食及施食等为代众生忏悔的方法,其间所蕴含的意义乃在于藉由佛法实践关怀、照护众生,减少或消除众生之苦,进而增广自身的悲智愿行。

  又,《梵网经》云:“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我生生无不从之受生,故六道众生皆是我父母。”[31]正因一切众生于无量劫以来互为亲眷,并在无明覆盖下,恩怨情缠不断,苦恼丛生,因此,有幸得遇佛法,又知求出离苦海者,理应为自忏悔,也要为他忏悔,使彼此宿怨消除,以免互相障碍解脱[32]。故,笔者谨从记载遵式大师之传记及其着作中,理出大师实践“代众生忏悔”的方法,约计有礼忏、放生、诫酒肉五辛及施食等,其内容如下:

  (一)礼忏

  在遵式大师所作的忏仪中,几乎在“忏悔”科门里皆有普为法界一切众生忏悔的述文,可见其对实践代众生忏悔的重视,因此除了在观行上特别强调外,对事修的部份也要求行者、信众要恭敬慎行,才能在理观事修打成一片中,达到一心一切心、一众生一切众生,法界互具、三谛圆融之理,透过自身忏悔清净,亦代众生忏悔清净。

  另外,在遵式大师所着的〈放生慈济法门〉中,还提出了“代物类忏悔”的思想。由于〈放生慈济法门〉的主要作用是为傍生之水族鱼类所用的放生仪轨[33],因此仪轨所说的“物类”乃是针对放生的水族而言,不过,就内容上亦适用于一切放生之对象。

  又,在仪轨中,行者为畜类众生诵咒、授三归依、念佛及说法后,当更为其忏悔,使能忏涤罪垢,去遮障而开悟。故在“忏悔”一章里,遵式大师主张“当更焚香、存念三宝,代为物类忏悔发露”[34],透过行者的身行、语、意为飞禽走兽、水族等傍生类忏悔无始劫来因六根所造之种种业障,并仰仗弥陀大愿、观音慈悲拔出轮回之苦。

  依现存汉译文献中,将专为物类忏悔之仪轨加以组织化者,并不多见[35],而自北宋之后,由于对放生、施食等日愈重视,因此在法会仪轨中加入代傍类众生忏悔亦愈普遍[36],此应可追溯是受到遵式大师对忏悔法门推广的影响。

  (二)放生

  据《释门正统》记载:“放生之说,儒释皆谈,世论谆谆,其文山积。”[37]可见放生在中国与佛教皆有所行。如在《列子

  说符篇》即提到:

  邯郸之民,以正月之旦,献鸠于简子。简子大悦,厚赏之。客问其故。简子曰︰“正旦放生,示有恩也。”[38]

  由此可知,在中国民间,很早即有放生的风俗,以示感恩生灵所惠予之意。

  在佛教方面,从释尊所说的教法中可知,三皈、五戒、十善为五乘所共修,其内容之戒恶行善思想是确保来世再得人身、听闻正法的基础,而其中的“不杀生”正是重要的戒行之一。在经典中对于为广修慈心而戒杀、行放生者多有所记载,如《梵网经》云:

  若佛子以慈心故,行放生业,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我生生无不从之受生,故六道众生皆是我父母。而杀而食者,即杀我父母,亦杀我故身。一切地水是我先身,一切火风是我本体,故常行放生,生生受生常住之法,教人放生。[39]

  在天台学人中,首先重视放生行业者为智者大师[40],也自此开始,放生不但受到佛教人士的重视,也受到朝廷及民间百姓的崇尚而日渐盛行。[41]

  迨至遵式大师时,对于放生仪式已具完整,如在其所作的〈放生慈济法门〉中,即将仪轨分为:

  由、水、请加、三归依、称佛、说法、忏愿七章。

  在“

  由”中,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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