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我的阅读记录 ▼

神秀惠能偈颂辨解(李润生)▪P2

  ..续本文上一页执)受、想、行、识中,(则)

  为作(受、想、行)识行。若行(于所)作(之)法,则不

  能受般若波罗蜜,不能习般若波罗蜜。”

  所以《金刚经》言“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不取相”、“不取非相”,以“般若”是离言、离分别、无相、无形的,是“不知、不得、不见实事”、“但有假名”的。故僧肇撰《般若无知论》引诸《般若经》言:“《放光》云:“般若无所有相,无生灭相。”《道行》云:“般若无所知、无所见。”“以证成其所主张“圣心(般若)无知”与“圣心(般若)无所不知”的宗趣。

  般若的行相特征既明,五祖弘忍的征偈要求既明,则神秀与惠能二偈的含义始可辨释,而两偈境界的高下始可判别。今先辨释神秀偈文,后辨释惠能两颂的含义。

  神秀偈文首句言“身是菩提树”。这并不是一肯定判断命题,而是修辞学上的一种“隐喻语句”。以“菩提树”来譬喻“色身”,因为“色身”究非是“菩提树”故。若以“菩提树”比喻“色身”,则“色身”便有如“菩提树”那样有生长、开花、结果义,因为守护“色根之身”,长养“般若正智”,终于必能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开悟见性,获致“菩提大觉”之果。因此,我们的“色根之身”便应小心加以守护,遵守身、口诸戒,以为能人“菩提大觉”之因。

  次句“心如明镜台”,从语句结构,当知是一“明喻语句”。以“明镜台”来譬喻“识心”。因为“明镜”有能照作用,“识心”中的“般若正智”亦有能照作用,如《般若心经》所言:“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若能长养此“能照”的“本性般若之智”,则自然可以“(体)悟(佛性)大意”而达至“见性成佛”的境界。

  神秀偈文末二句云:“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此半颂是运用汉语修辞学上的“借喻法”来表达的。此顺应前句“心如明镜台”而来。“明镜”若要发挥“明照”作用,则必须保持“明净”的状态,所以封了“尘埃”的“明镜”必须“时时勤拂拭”,不使再“有尘埃”封蔽,然后才能发挥“明照”作用。今神秀借用“拂镜尘以显照”的道理作喻,以显示前述《楞伽经》“自性本净,尘劳所污”,“犹见不净”的理趣,暗示:若要“明心见性”,则必须不断伏灭如“尘埃”般的烦恼,以契应“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如是乃至“生灭则老死灭”的修证历程。那么,诸惑烦恼自灭,则“本性般若之智”的“明照”之用便能任运生起,自然能够“(体)悟(佛性)大意”,或能符合五祖弘忍大师的征偈要求。

  不过,神秀此偈,重点在刻画“修”的应有功夫,而并没有透露“证”的境界。如所谓“时时勤拂拭”,这显然强调渐修的用力处,结果只能达到“莫使有尘埃”的期望,因为“莫使”是希冀之词,所用的是“祈使语句”,不是反映现实的“陈述语句”。这反映着神秀撰偈的当时,仍然处在“修”的境界,没有达到“证悟佛性”的阶段;明净朗照的“般若智慧”还没有起用。所以未能符合五祖弘忍所开出撰偈的两个基本要求:其一、呈偈人能“悟(佛性)大意”,其二、彼所呈偈是“取(自)本性般若之智”。因此,无怪乎五祖批评他说:“汝作此偈,见(性)即未到,只到门前,尚未得人。(只是)凡夫依此偈(逐渐)修行,即不堕落(三恶道);(可惜,汝)作此(偈所反映的)见解,若(要)觅无上菩提,即未可得。须人得门,(才能)见自本性。”此偈反映,神秀只到“证悟佛性”的门前,还未得人,因此他的“般若智慧”还未生起明净朗照的大用,所以也不能付以衣法,传以“禅宗第六祖”的地位。

  依敦煌本《坛经》所载,惠能此时所撰共有两偈,都是针对神秀偈颂不足之处而抒发的,其精神多与《金刚经》的“无住”、“无相”思想相契合,而不涉及《楞伽经》的“自性本净,尘劳所污”思想。今先明惠能的前颂:

  惠能偈文,处处针对神秀偈而撰作,试表列如下:

  惠能偈的首句“菩提本无树”,依《金刚经》的辨证语句形式,可解释为:“所谓“菩提树”者,(依本有般若无住、无相、无分别智慧观照所得),即非(有实自性的)“菩提树”,(只不过依世俗谛的语言概念,方便强以假名说),是名“菩提树”。”如是以“第一义谛”的境界反显神秀偈文仍落人“菩提树”与“色身”的有执的名言境界而无从超拔。惠能句则能从“菩提树”的意言境超拔出来,显示“般若正智”的无住、无相、无分别境界。作为“能喻”的“菩提树”已遭遮遣,则作为“所喻”的“色身”,其所执之相亦自不显,所以惠能偈文亦不必费词回应。

  次句“明镜亦非台”,依《金刚经》语句形式,可解释为:“所谓“明镜台”者,(依本有无住、无相、无分别的般若智慧观照所得),即非(有实自性的)“明镜台”,(只不过依世俗谛的语言概念,方便强以假名说),是名“明镜台”而已。”②如是亦以“第一义谛”的境界,反衬出神秀偈文仍落入“明镜台”与“识心”的有执的名言境界而无从加以超拔。惠能“明镜亦非台”句,则能从“明镜台”的意言境超拔而出,彰显“般若正智”的无住、无相、无分别的境界。惠能偈中只遣“明镜台”而不遣“识心”,因为神秀以“明镜台”为“能喻”,“心识”为“所喻”,今既已遮遣“能喻”的“明镜台”,无“能”亦自然无“所”,相因待故,是以“识心”一如“明镜台”般无实自性,是亦不言而喻,不必再行费词遮难。

  惠能后半偈言:“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这半偈固然回应了《楞伽经》“自性本净,尘劳所污”、“犹见不净”的理趣而超越之。何则

  “尘劳所污”故“犹见不净”,所以神秀等“只到门前(修行阶段)”的人,仍为烦恼尘劳所染,犹须“时时勤拂拭”从事去妄功夫。但今已入门,则“般若正智”起用,自能“明心见性”,已非“尘劳所污”境界,而只有“自性本净”境界呈现。《金刚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但惠能前半偈所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已完成荡相的工作,故于此下半偈,则臻至“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自性)”的显智境界。如是既已荡相显智,舍妄归真,则当下顿悟(自性)佛性,正显“般若正智”无住、无相、无分别的观照大用。如是超越了神秀“时时勤拂拭,菲使有尘埃”的修持阶位,而晋于“般若”契证“自性”的悟入境界。

  若上述分析不误,则惠能此偈已能从“般若正智”观照诸法,即念而无念,即相而离相,如是“无所住而生其心”,契合五祖弘忍所订下要“(能)悟(佛性)大意”及“取(自)本性般若之智”那两个呈心偈的先决要求。与神秀偈文相比,一在修行阶位,一在证悟阶位;一着相,一离相;一有住,一无住;一在门前还未能以正智观空,一已入门而能以般若朗照诸法;一未符契五祖弘忍呈偈要求,一已与呈偈要求若合符节。所以弘忍大师传衣法与惠能而不传与神秀者,是完全合理而无须犹疑的。

  丁、 次颂解疑

  针对神秀所撰偈文,惠能所回应的,依今所流行的宗宝本《六祖坛经》及《景德传灯录》、《五灯会元》等禅典所录,唯有“菩提本无树”那一偈颂,别无其余,不过依较早的敦煌本《六祖坛经》所载,还有“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那次颂的撰作,不过学者多疑此偈为前偈的“衍文”如国内禅宗学者郭朋,在其所撰着的《坛经导读》及《坛经校释》中,都有注文加以评论言:““心是菩提树,… 何处染尘埃”这一偈颂,当属衍文,尤其是前两句,当异是重复神秀的话,更非惠能思想。”愚见以为郭朋先生在没有对慧能与神秀彼二偈作审细分析前,便轻率地作出这个案语,实在不敢苟同。我们不妨分三小节来加考察:其一、次偈是否为前偈的衍文?其二、次偈的前二句是否重复了神秀的话

  其三、前二句是否非慧能思想?

  一、次偈非衍文:惠能“菩提本无树”那前偈,重点在荡相显智,在文词上较重于破:“心是菩提树”这次偈、重点在安立法相以显用,在文词上较重于立。破则以般若无分别根本智悟入本原佛性,故即相而离相,无一法得立,因此于颂中把一切“菩提树”、“明镜台”诸名相尽皆遮遣,所谓“菩提树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便是,至于“佛性”本亦离言,实不可分别,不可得说,方便言之姑且名之为“清净”,所以言“佛性常清净”,顺着这种遮破的思路,到了宗宝本的《坛经》,便更彻底地把“佛性常清净”修订为“本来无一切”(按:“无一物”应解作“无有一一实性实相的自性实物存在”。而非谓“空无所有”)。这样便更能彰显般若无相之言。如是,以“般若正智”证入本原佛性,无一法得立,故亦无“尘埃”烦恼之相(按:般若智起,则烦恼当必降伏,其体用既无,其性相亦当不起),故偈言“何处有尘埃”。至于“心是菩提树”这次偈,重点在安立法相,以显修证的大用,所以运用般若后得智,有分别地说明悟入“佛性”前的修行境界,故前半偈言: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又正显般若智证入“佛性”时为“清净无染”境界,故后半偈言:“明镜心地本清净,何处染尘埃。”以有所立故,因而有树、有台、有明镜、有尘埃、作出种种譬喻,以显般若的修证大用,并藉此以纠正神秀偈喻的失当。由此分析,当知惠能前后二偈,各有体用,各有旨趣,不宜妄指后偈为前偈的“衍文”。

  二.非神秀偈文的重复:神秀偈文首句言“身是菩提树”,惠能则言“心是菩提树”。就形式上言,神秀与惠能俱用“暗喻语句”,但依内容而说,则两相异趣,故“心是菩提树”实非“身是菩提树”的“重复”,而是纠正神秀所言“身是菩提树”的失误。何则?所言“身是菩提树”实不应理故。以“菩提”是“大觉”义,这是净化的“识心”活动,非关于“色身”。修养“色身”虽然可以影响“识…

《神秀惠能偈颂辨解(李润生)》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

菩提下 - 非赢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网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