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崇居士学佛因缘——
兼谈圆觉宗的修行与历史以及佛法传承的困难
梁乃崇教授
问:我今天第一次来,刚刚听您讲,学佛主要就是要修行,不知道精舍的修行方式是什么?可不可以请您解释一下?
答:好!今天有不少新来的人,我就为各位解答这个问题。我们修行第一个要修的就是修心,但是一般人要修行,大概只听到要修身,比如说:我们要怎样打坐啦!怎么盘腿啦!或者要怎么合掌啦!这些都是属于身体的动作。或者是要怎么礼拜啦!那还是在身体这个层次。真要修行,不是在修这个身体,而是在修心!至于心,又分为妄心和真心(本心)。我们修行也不是修这个妄心,而是要修真心、本心。
什么是妄心?什么是真心?妄心就是指生灭心。什么是生灭心?你看人家不顺眼啰!看到谁又喜欢啰!这些都是妄心,都属于生灭心。所有的贪、嗔、痴、慢、妒这一类的情绪变化,都是属于生灭心。
我们真要修的是什么心?就是不生不灭的心,这才是我们的真心、本心。我们就是要修这个心;也只有修这个心,才可能出三界,才可能了生脱死、自在解脱!在我们这里,每次讲的,都是在讲这个;要做的,也都是做这个。各位刚来的人,当然会问好多好多问题;这些问题,经常都不是怎么去修心,不是直接与达到不生不灭心相关,但是会有间接的关系(请参考圆觉之友第十二期《发菩提心义诀讲义》)。
所以若要修行,就要把握这个修真心的要点。如果这个要点没有把握住,常常会不知道修行是在修什么,而误以为是要求得好福报,或是怎样获得一个健康的身体,常常会把目标弄错。
当然,并不是说不可以求福报,或是使身体好;但那不是我们的目标,而是附带做的事情。之所以还需要附带去做,是因为这些如果满足了,可以让我们比较容易修行成道,达到不生不灭的本心,所以它是辅助修行的,而不是主要的目标。这一点一般人常常没有搞清楚,以致于把次要的当成主要的。但是主要的目标一忘掉,就不是佛教了;如果我们是真正的佛教,一定不能把大目标弄错。
问:请问当初您跟随华藏上师的修持过程,是否就像现在您指导我们的方式?也就是要常常来精舍听您开示,然后以修心为主?
答:其实我见我师父没有几次,实际的状况不是如此。今天有满多新来的,或许大家有兴趣知道我学佛的过程,我就利用这段时间向各位说明:
我不是一开始就是佛教徒,因为大学学的是物理,所以早年是个无神论者,不接受任何宗教,也不相信有神;认为世上所有的宗教都是迷信,包括佛教在内。当时我完全接受的是科学,尤其是物理,认为是天下的至理。所以是一个标准的无神论者,连习性都是。如果依《楞严经》的标准来看,原来的我是「五蕴魔境」里所说的「外道」。
后来我就检讨一件事情︰我之所以有勇气坚定地做一个无神论者,是有依据的。这个依据是什么?就是科学无论什么都是证明出来的;没有办法证明的,它就不接受。它能够接受的、能够讲出来的,都是证明出来的;而这些宗教都没有证明什么,但却接受了很多东西——这一点他们自己并不清楚。比如说:没有人知道上帝是什么,但是他们就是要接受。
科学则迥然不同,如牛顿的三大定律,是经过证明以后,才被接受的;也就是一定要能证明,科学才会接受。而宗教不是,你只要相信就好了,并不需要证明。科学里面凡要证明的东西都必须经过一个很严密的过程:有理论上的,有实验上的;而且并不只是定性上面要证明,还要定量上面的证明,这是非常严谨的。但宗教却似乎从来没有达到这样的要求。
我当时接触的宗教是基督教和天主教,没有碰到佛教,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无法证明上帝的存在,所以我才这么坚定地做一个无神论者。
可是,后来我做了一些检讨,发现科学这个强势的证明基础垮掉了!怎么会垮掉呢?因为我在检讨科学的证明时,发现无论是物理也好,数学也好,虽然结果都是可以证明的,但在证明之前,它们一定要接受一些假设、公设、或者是预设。
然而假设、公设是不能证明的!就像平面几何前面一定要有一个自明的公设,你要接受它,那是不能证明的——它已经讲得很清楚,它不能证明;而且你一定要先接受以后,才能够把后面的定理推出来。所以当我警觉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原先我对科学坚定的信念就垮掉了。
于是我就自我反省:科学还是照样要接受一些它不能证明的东西,然后才能证明自己,那和宗教不是差不多吗?因为如果像基督教、天主教的上帝也是人的假设,那么不是和科学一样吗?既然自己都做同样的事情,你怎么好嘲笑人家呢?这不成立嘛!我根本就没有办法以科学的立场来批判、鄙视这些宗教。所以从此以后,我就愿意接受宗教。
当时我母亲还有好多朋友都是天主教徒,他们一听到我愿意接受宗教,就高兴地说:「你可以接受上帝啦!那就来接受天主教吧!」我也很诚心地说:「好,我试试看。」虽然我那时候也满努力去接受,但还是不成功,因为上帝是我假设的!
我心想:我可以假设有上帝,也可以假设没有上帝啊!随便我啊!那就像平面几何中两条平行线到无穷远的时候是相交或不相交,随便我选哪一个。我要选不相交,那就是「欧氏几何」;选相交,就是「非欧氏几何」。而我若接受上帝,那就是天主教徒;若不接受,就是无神论者。咦!这好像是任我随便选的。
当时我也曾努力地想:好!我就来接受「有上帝」这个假设好了——但这个上帝就一点味道都没有了,因为他是我假设出来的。所以,后来我只不过变成一个不反对宗教的人;也就是有宗教信仰也很好,我不排斥,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接受宗教。
后来有一些特殊的因缘(因为是境界上的事,今天就不必说了),促使我注意到佛教里面的禅宗。我第一次看禅宗的书是一位天主教徒用英文写的,然后他的学生又把它翻成中文。写的人是谁呢?就是吴经熊博士,他写了一本《禅学的黄金时代》,叙述唐朝禅师的一些公案,是一本很好的书。他的学生吴怡,就把这本书翻成中文,是商务印书馆出版的。
我看了以后,非常地欢喜,每看一次就欢喜一次。可是经过了几次以后,我就警觉到一个状况:因为书里面写的那些公案、那些禅师之间的对话,我实际上是不懂的,看了那么多次都不懂,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可是,每次看了都很欢喜。我心想:我这个人很莫名其妙啊!根本就看不懂,怎么在那里欢喜?不知道自己在欢喜什么?----我接触佛教是这样开始的。
就在此时我产生了一个疑问:世界上到底是不是有神?或者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及超能力这种事情?因为一个无神论者认为这些根本是骗人的,所以完全不相信。而我既然已经对禅宗有兴趣了,所以就很想确定这件事情,但我没有什么办法来证明这一点。
当时我们清华大学物理系有位教授告诉我:他太太经常会去新竹市某个地方,向太子爷(其实就是现在大家一般讲的乩童)请教问题,而太子爷的回答都很高明。我心想:既然那里可能会有我想要的答案,我应该去看看。但他不愿意去,认为做教授的怎么可以去问乩童,只有没知识的人才会去那里。
可是我不管,为了解答心中这个疑问,想要求得一个证据,我就决定自己去。第一次去的时候,我站在旁边看他怎么处理事情。看了以后,觉得那样会问不出什么名堂,因为别人问的都是:事业怎么样啰?或者身体不健康、家运又不好,要怎样解决啰?我觉得这一类问题的解答,不能够验证我想验证的事情,所以就想另外设计一个题目去问他。
第二次去的时候,我才把这个问题设计好。他是一个乩童,眼睛是用布蒙起来的。起先神还没有附身的时候,他就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神附身了,他就卡卡卡地乱跳,然后就可以讲话了。
我去问他的时候,因为去问的都是老太婆和一般妇女,我一个年轻的男生夹在中间,实在很不好意思。但是因为一心想要解决我的问题,所以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那里是排队报名的,轮到我的时候,我就坐到他的面前,但一直不讲话,不说出我的问题。而他第一句话就对我讲:「事业我不管!」(台语)。然后他又说:「我只是来帮人家解决病痛或问题的!」意思是他的工作是在做这些事;至于我那样的问题,他是不管的。我就说:「跟你有关啊!」两人之间的对话就只有这几句而已。
你们知道他怎么回答吗?他生气地说:「我不是人家玩的东西!」(台语)好,我当下知道我的实验已经做完了。我就是要看他是不是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因为这个东西只有我自己明白,没有别人知道。而他果然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所以我的实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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