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贰(自宗不同)分二:一、出妨难;二、彼答。
午壹(出妨难)分三:一、汝自宗应成接触等相同之难;二、上述太过非正理之难;三、无宗无理而力破之难。
未壹、汝自宗应成接触等相同之难
能破所破合不合,此过于汝宁非有,
汝语唯坏汝自宗,故汝不应破所破。
有实宗于中观师诘难说,若以因果合不合之同等理论观察时,汝宗所说的能破所破,亦同犯是过。为此有宗派诘曰:汝以能破破斥所破时,此能破所破为相合还是不相合呢?如是观察类推,此过咎于汝宗宁非有耶?汝宗所说能破理论之语,非但不能破斥我有宗派,反而唯能毁坏汝等自宗,因为汝宗所许的能破所破同于我宗所许的能生所生之因果法。故汝等中观师不应以似是而非的能破理论来遮遣所破法,不具能破之真实力故。
同样类推,若许能破与所破互相接触而破者,此二应成一体,无有能破与所破相的差别,如是到底是何法破于何法亦无法辨认。若许二者不相接触而破者,亦不应理,因为一切法同是不合,皆应成能破,如柱子亦应破瓶子等,同于“一切恒从一切生”的过失。除此合不合二者以外,更无第三品可计,那么汝之能破全无破除所破的能力。由汝所许之能破反被他破,故因果法应有自性,我宗并无中观师所说的过失。
未贰、上述太过非正理之难
自语同犯似能破,无理而谤一切法,
故汝非是善士许,
对汝等中观师自说能破理论之语观察时,同犯了自己为他宗所发之过,故为相似能破,非为真实正理。既然非理欲破他宗,应有无理而毁谤一切法的过失,故汝宗所许的观点并非是诸大善士所赞许的。
由于有实宗认为,因法果法非但有自性存在,亦有能生所生的关系。如现量所见的同类种因虽未接触芽果,但仍能产生同类的果法,此外的一切非因无论接触或不接触终不能生果。又如吸铁石(磁铁)虽未接触铁屑,但与其靠近的铁屑会被吸住,其余一切铁屑不一定皆被吸住。又如眼与色法虽未接触,但仍能看见眼前的色法,此外一切法不一定皆被所见。而中观派认为从色法到一切智智果位之间,诸法不仅粗相无有,就连无分微尘、无分刹那的堪忍自体亦决定无有,抉择为无生大空性的本体。因而有部宗将中观宗斥为是无理而谤一切法者,认为他们是毫无理由地毁谤了一切法性,故说汝宗所许观点得不到诸大善士(圣者)的赞许。
未叁、无宗无理而力破之难
汝是无宗破法人。
汝等中观师是无宗而唯独破坏佛法的罪人,即中观师唯是破他宗不立自宗的破法人。
午贰(彼答)分二:一、接触等之答;二、明余答上已述讫。
未壹(接触等之答)分二:一、略说自宗无过;二、彼者以理广说。
申壹、略说自宗无过
前说能破与所破,为合不合诸过失,
谁定有宗乃有过,我无此宗故无失。
中观师对有宗派答曰:前说能破与所破,不论为合而破还是不合而破均有诸多过失,谁人定许有自性之宗,彼乃有此过失,由我本无承许此有自性之宗,故决定无有合不合二种过失。
本论自释中云:“为他宗所发因果合不合之过失自宗不同犯是过之理,是他计因果自性实有,自许如幻般全无自性故。”如《回诤论》云:“若我有少宗,则我有彼过,由我全无宗,故我唯无失。”般若经亦云:“具寿须菩提,为以生法,得无生得,为以无生法,得无生得。须菩提言,具寿舍利弗,我不许以生法得无生得,亦不许以无生法得无生得。舍利弗言,具寿须菩提,岂无得无证耶。须菩提言,具寿舍利弗,虽有得有证,然非以二相。具寿舍利弗,若得若证唯是世间名言。预流、一来、不还、阿罗汉、独觉、菩萨亦唯世间名言。于胜义中无得无证。”经云:“虽有得有证,然非以二相。”明示彼义,得即证得所得,此二在胜义中无,名言中不观察的基础上有。如是我中观宗所许之能破所破俱无自性故,决定无有此过。
申贰(彼者以理广说)分三:一、说比喻;二、立真义;三、如何辩论亦破不了无自性宗而结尾。
酉壹(说比喻)分二:一、总说影像之喻;二、别说虽无真实影像而依彼能净面垢之喻。
戍壹、总说影像之喻
如日轮有蚀等别,于影像上亦能见,
日影合否皆非理,然是名言依缘生。
比如日轮在遇到日蚀时,日轮上具有被侵蚀等之缺陷差别,依此映于清净水池中的影像上亦能现量看见此诸差别相状。对虚空中的日轮与地下水池中的日影,以相合与否的理论来作观察皆非应理。若说合者,则有日落水池或水升日位之过。若说不合而能现者,则于地面上亦应呈现日影,不应观待水池等差别因缘。在名言中,不详加观察的情况下依缘起力所生之诸法,亦为诸根识现量见闻觉知,在对此仍起颠倒实执的众生面前,可以安立有能破与所破之法,尔时勿须合与不合这一多余的理论作伺察,因为诸法是本来无生的空性故。
戍贰、别说虽无真实影像而依彼能净面垢之喻
如为修饰面容故,影虽不实而有用,
如是此因虽非实,能净慧面亦达宗。
如为修饰自己的面容时,显现在明镜中的影像虽然不是实有,但亦有一定的作用,如是此中所说的大缘起因、离一异因等胜义理论虽非自性实有,但依此能清净慧面的垢染,亦能通达无生大空性之宗。
有实宗尚未通达诸法远离四边八戏的大空性,故认为无分微尘、无分刹那在二谛中皆有堪忍自体,此计喻如面容有垢染,抉择无生大空性的甚深理论喻如明镜,依中观正理所抉择的正见实地起修,断尽实执分别心,现证本来清净的法界本性,喻如依明镜便于修饰面容、清净面垢一样。颂文中“亦”字显示无自性之能破,依然能破斥非理妄计的所破法。是故汝等百般欲为中观宗发放太过的机会毕竟不能得到。如《中观四百论》云:“有非有俱非,诸宗皆寂灭,于彼欲兴难,毕竟不能申。”《中论》云:“以有空义故,一切法得成。”又云:“依空问难时,若人欲有答,是则不成答,俱同于所立。”
酉贰、立真义
若能了因是实有,及所了宗有自性,
则可配此合等理,非尔故汝唐劬劳。
中观师说,若计能了宗之因(能破理论)是实有,以及所了宗(所破法)有自性者,则可配此能立与所立是合还是不合的推理来与我中观宗兴难辩诤。然则非尔,由彼全无自性,汝将不净宗的过失推于净宗,故汝唐设劬劳,毫无所益。
如欲破眩翳人所见之毛发,以理观察是一性、异性、圆形、黑色等,相对于无眩翳人来说毫无妨害。如是观察无自性实有之因果时,汝执二边而破斥,对无自性之宗却无有任何妨害。因此凡计有自性者,必定同犯合不合之过。汝今弃舍无自性之正道途径,反而爱著恶分别之斜道,以分别臆造障蔽真实正道,何需如此艰辛劬劳耶?
酉叁、如何辩论亦破不了无自性宗而结尾
易达诸法无自性,难使他知有自性,
汝复以恶分别网,何为于此恼世间。
中观宗能以自他共许的幻化诸喻,极易令他人了达一切诸法皆无自性,而有实宗却难使他人了知如其所说诸法皆有自性之理,无自他共许实有之比喻故。其实众生已由无始以来的颠倒妄执造诸恶业沉沦生死,已是苦不堪言了,汝等有实师复以邪恶分别之网罟来缠缚众生,何为于此恼害世间耶?
因为众生无始以来沉溺生死苦海,难以获得解脱的主要祸根,即由无始以来的无明习气迷惑心识后而起的颠倒妄执,计诸法实有自性,处处固执我与我所起惑造业,由如是垢障令身心饮受无量诸苦,已是苦不堪言,欲诚意度化众生者,理应击破众生前所具有的诸般实执等分别心,令其破开恶见疑网,从中挣脱、跳出惑网,这才是真实的慈悲善举。《宝性论》云:“若一切所说,有义有法句,能令修行者,远离于三界,及示寂静法,最胜无上道,佛说是正经,余者颠倒说。”汝等有实师非但不于众生示施破此惑网之解救方便——空性正理,反而复以恶分别致使网上加网般宣说诸法自性实有,令诸众生再再地增长邪恶分别,编织坚网、周匝遍绕而被紧紧的缠缚在苦海之中,令其在三有苦海中不得解脱,为何如此恼害世间众生耶?是故汝应弃此实执妄诤,谨遵性空之宗,这样对自己与他等众生皆有利益,否则将被佛陀斥为邪宗。因为诸法自性本来无生,缘起和合时显现不灭,如影相、阳焰、水月等幻化八喻般现而无有自性故。
未贰、明余答上已述讫
了知上述余破已,重破外答合等难,
云何而是破法人,由此当知余能破。
了知上述如依种子有芽生,依诸蕴可假立补特伽罗等安立缘起法时,遮破有实宗所余下之能破已,进而观因果为相合生还是不相合生,应是重破,因外人已答此难,中观所说唯遣分别执著,云何而是破法人耶?决定无有此过。又汝所立此相,由何能成正相,有谁不立自宗唯破他宗,故此破法人相毕竟非理。如是等余能破即由此宗而当了知。
在破析随理唯识时,本论颂文中如是明示:“如影像等法本空,观待缘合非不有,于彼本空影像等,亦起见彼行相识,如是一切法虽空,从空性中亦得生。”此处为答有实宗所谓能破所破合不合之诘难时,为其所发太过,应是重破了,因为外人已为答破如此合不合等相同的诘难故。又有实宗将中观宗斥为“汝是无宗破法人”这一诘难,前面亦已答破过。其实中观宗的所有立破,目的均为遣除众生的实执分别心。此于颂文的“异生皆被分别缚,能灭分别即解脱,智者所灭诸分别,即是观察所得果”中已予明示。云何而说中观是无宗的破法人呢?由此应当了知上述其余能破之义,则能消除一切不必要的疑惑。如前例举日蚀及其影,虽勿须合不合等观察,但仍为眼识现量所见。同样在世俗名言的观待缘起法中,能破所破可以假立为有,然以真实理论观察时,一切均为大空离戏的本体。
总而言之,如果认为我是自在义,决定勿须观待其它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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