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遽貌。〗。
【译文】在他任敦煌县令时,该县城隍庙中一个道士,尽干不法之事,被许先生驱逐出境。他离任以后,这道士又通过走后门通关节,回到庙中作了住持,不法如旧。有天早晨,道士起床,匆匆卷起行李,准备逃走,神色慌张。有人问他,他说:“昨晚睡梦中,听到大堂上衙役喊威声,吹鼓声。出来一看,是新城隍到任,威仪整肃。正在偷看之间,忽然听到堂上传呼“速拿某道士来!”我就被两人用铁链带到城隍前,抬头一看,竟是前任县官许太爷!他厉声呵斥说:“你被我驱逐出境。见我离任,又偷偷地跑回来。既然回来,就该安分守己!但还是作恶不改!今天本该取你的性命,念这是我新到任,给你一点小小的惩诫!”扔下一签,挨了顿板子,叱令我即日离庙,不要再逗留此处找死。下令差役把我赶了出来,在台阶上跌了一跤就醒了,两腿疼痛难忍。不敢再住在这里了!”道士背了行李,急急忙忙走了。
【正文】时敦煌人尚未知先生之殁。及后探之,则道士见先生莅任时,即安西易箦之日也〖箦,音责,簟也。(礼记檀弓)曾子寝疾病,童子曰:华而!大天之箦与!曾子曰:然,斯季孙之赐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箦!举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没。(按)世谓人临终为易箦,本此。〗。正直为神,岂不信哉?先生长子彦直,为余堂姊婿,作令粤东;其次子缘仲,现任江苏泰州,有循声〖循,犹良也。声,犹名也。〗;三子润泉,五子冶金,先后举于乡,官部曹〖部曹,郎中主事等职。〗。知先生之遗泽孔长也。
【译文】当时,敦煌人还不知道先生已死,到后来才打听到。道士见先生到任城隍之时,正是先生逝世当天。因在世正直而死后为神明,不能不相信呀!许先生的长子名彦直,是我堂姐的丈夫,在广东作县令;先生的二儿子,名缘仲,现任江苏泰州知府,名声很好;三儿子润泉,五儿子冶金,先后在乡试中得中拔贡,担任郎中、主事等职务。由此推知,许先生高尚品德留给后代的福泽是很厚的。
【正文】坐花主人曰:“先生作令八年,所莅皆边塞瘠苦之区〖塞,音赛;瘠,薄也。瘠苦,地薄民贫之谓。〗,顾能深自刻厉〖刻厉,犹言节俭。〗。食无兼味,傍无侍姬,清俸所遗,尚能赡及亲族〖赡,音善,给也。〗。每年必于岁前远道汇归,自数金以至数十金,视亲疏以为厚薄。戚里持以御寒度岁者,常数十家。而清白自持,其循良之迹,甘凉人至今犹能道之。殁而为神,子孙贵盛,不亦宜乎?”
【译文】坐花主人说:“许先生当县令八年,所到之处都是边塞瘠苦之地。回顾他的一生,能严格自励节俭,食无兼味,没有侍姬。每到年关将近,必以所得清净奉禄远道汇寄家乡,根据近亲远亲的不同,送给几元至数十元不等,以赡养亲族。故乡亲戚族里靠他的接济得以御寒度岁的,常有数十家之多,他自己却过着清贫生活。他的善绩,甘肃凉州地区的百姓,至今还能为人所称道。死后为神,子孙贵而盛,不是很应该的么!”
二七、勘灾二则
勤慎犹防实惠无 哪堪假手到胥徒
双双促寿休怜惜 委檄原非催命符
【正文】县丞某,需次江苏〖(宋史马廷鸾传)调池州教授,需次六年。(按)需次,凡候补候选候升之谓。〗。委署奉贤丞,分防四团镇。时前官以疾殁,灵柩尚在署,某携眷假馆城隍庙。是年邑被水,蠲赈并举〖蠲,音捐,豁免钱粮曰蠲。〗。府檄某查本镇被灾户口〖檄,音习,札也。檄某,犹言札委某也。〗,值方伯亦有委员至,两人者素相得〖谓旧交也。〗,某遂留之同居。日事酣饮唱曲,而委其事于胥役乡董团保。遂得因缘为奸,渔利冒滥交作,贫民反不沾实惠。未几,某夫妇相继无疾暴卒,委员某回省销差不一月亦卒。某丞年未强仕〖(礼记)四十曰强而仕。〗,素无大过,忽罹此惨报,人疑其携眷属居神庙,致以亵渎干神怒。然观于某之死,而知冥谴之在此,不在彼也〖谴,音遣,罚也。鬼神降罚曰冥谴。〗!又道光庚寅年,江北大荒。有司以赈抚请,户口稍多,抚军疑之。因饬苏藩司于州县佐杂中,选干廉者十员,会往地方官覆查。与斯役者〖与,音预。〗,颇极一时之选,顾皆承抚军意,务为刻核〖(类篇)考事得实曰核。〗,泽不遍沾,节省帑金巨万〖帑,音倘。帑金,库金也。〗。时惟郑君祖经,与某某所查独宽,以是忤抚军意不得保,而以精核蒙上赏者七人。次年七人者,相继无疾卒,而郑君以前海运劳,自南汇丞擢尹江都〖擢,音浊,拔也。知县曰县尹。(按)此句犹言升任江都县也。〗,一子以孝廉入中书,某亦俱无恙。
【译文】有一县丞(副县令级),候补去江苏,委任他接替前任县丞管辖四个团镇。到任时,前任官因病已亡故,灵柩还停放在衙署里。他就带着家眷暂时住在城隍庙里。这一年遭水灾,朝庭下令一方面免除百姓钱粮,一方面由政府发放赈济。府台发下公文,命令他调查该辖区受灾的户口。同时府台也派了两名委员下来一同处理灾情。他与这两名委员是旧交,很相投契,就留他们住在一起,每天只是饮酒作乐,而把处理灾情的一切事务,全部委托给保甲,乡董和团练去办,致使他们得以狼狈为奸勾结舞弊,冒滥欺诈,从中渔利;受灾的贫苦百姓,反而得不到一点实惠。不久,这位新任县丞夫妇两人先后无疾暴亡。委员中的一人回省出差,不到一月,也死了。这位县丞还不到四十岁,向来没有大过错,突然遭到这样的惨报。有人以为他是带了家眷住在神庙里,亵渎了神灵,惹神发怒而受报的。但仔细观察他的死因,就知道他遭冥谴的原因在于他玩忽职守,涂炭遭灾的苦难百姓,并不是因住神庙而造成!
勘灾又一则
道光庚寅年间,江北大旱,当地有关政府上疏请求赈济安抚。受灾户口人数稍多,抚军心中发生怀疑,就下令江苏藩司从其所辖各州县的府吏中,选派能干而又廉洁的人员十名,会同地方官员进行复查。被选参予这项工作的人,都被认为是精干者。但仔细看来,他们都承顺抚军的心意,在复查工作中刻意过严,受灾百姓并未普遍得到赈济,因而节省下来的赈款竟达上万之巨。当时只有郑祖经先生与某某人联合复查的较宽,因此触怒了抚军大人,不得保荐。十人中有七人,因复查精严而得到上级奖赏。第二年,这七人都相继无病而亡。郑先生,因此前海运工作中有功劳,而从南汇县丞被提拔为江都县令。他的一个儿子,以孝廉而入中书省。与郑先生一起作复查工作的某某,一直安然无恙。
二八、一震三人
殴母偷银罪益高 恢恢天网总难逃
居然鼎足同遭谴 文庙门前即市曹
【正文】苏州有某甲,不孝其母,辱詈殴打,习以为常。又有某寡妇积银百余两,将寄店生息,以度朝夕,为某乙某丙所窥,窃而瓜分之〖瓜分,注详一洋篇。〗。寡妇失资,郁郁以卒。人皆知乙与丙所为,畏其无赖不敢言。而某甲母亦竟为子磨折死。三人者皆藩伯执事夫。
【译文】苏州有一人甲某,不孝母亲,经常辱骂殴打她。有一寡妇积蓄了百余两银子,准备存放在一店主处生利息,来维持生计,却被某乙和某丙两人暗中看到,两人就偷了这些银瓜分了。寡妇丢失了钱,忧郁而死。人们都知道是某乙和某丙干的,但因他两人是无赖,都不敢说。某甲的母亲也被折磨而死。这三人都是藩台大人衙门的役夫。
【正文】壬寅夏,夷氛恶〖氛,音汾。(左传)楚氛甚恶。(注)氛,气也。(按)夷氛恶,谓夷人犯境,信息紧也。〗。王师自浙至苏,当道设军需局于沧浪亭,亭邻郡文庙。李藩伯以事至局,执事人役散憩文庙前大树下〖憩,音契,息也。〗。时赤日一轮,青天万里,忽风云怒卷,雷电奔驰,既而霹雳一声,甲乙丙同时震死。
【译文】壬寅年夏天,外寇入侵,局势紧张。官军要从浙江开赴江苏,政府在沧浪亭设立了军需供应局,该亭与郡文庙相邻。藩台李大人有公事来到军需局,随行的执事役夫等人,都分散在文庙前大树下歇脚。当时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忽然间黑云怒卷,狂风大作,雷电奔驰,刹时,一声炸雷闪过,甲乙丙三人同时被击毙在树下。
二九、昧银被殛
勤工针黹苦伤心 积久遂逾数十金
尔可昧他朋比用 苍天岂负苦心人
【正文】又有老妇某氏孀居,事针黹以抚孤〖黹,音止。针黹,谓刺绣也。〗。其子既长,习钱业,薪俸足以赡母。而氏勤于工黹如故,遂颇有余资。积数十金,将为子娶妇。贫家屋宇浅隘,与邻居仅隔一板。氏每出,虑金有失,辄缠之腰间。
【译文】又有一位老妇人,一直守寡,靠为人刺绣挑花挣钱,抚养儿子。儿子长大,在钱庄做事,所得薪俸足以赡养老母。但这位老妇人仍然不停地刺绣,所以颇有余资,积攒了有几十块银元,准备为儿子娶媳妇。穷家小户,房屋浅隘,与邻居只有一板之隔。她每次出门,怕把钱丢了,总是缠在腰里。
【正文】一日,诣圆妙观进香。闻人言观中多扒窃,因解腰缠物,托素识米店中某甲代为收藏。及烧香出往取金,甲变色曰:“谁收汝金?”氏大惊,号泣与辩。甲指天誓日,以明其枉。两相争论,道路环观,莫之能决。方氏交银时,有店邻某乙者,实目睹之,时仍在店中,氏指以为证,乙哂曰:“若是汝真见鬼矣!我方自阊门来,汝面尚未见,安知汝二人真伪?”众闻乙言,咸哗然,以氏为非。氏无以自明,抑郁而归,竟自缢死。
【译文】有一天她要去圆妙观进香,听说观中扒手多,就把腰里缠的钱解下来,托请米店中素来熟识的某甲代为收藏。等她烧完香,前去某甲处取钱,甲变了脸说:“谁收了你的钱!”老妇人大惊,号哭着与他申辩,甲指天誓日,以表明自己遭了冤枉。两人争论不下,围观的人很多,但无法决断是非。当老妇人交钱给某甲时,有一位该店的邻人某乙在场,是亲眼目睹者,争论之时,他仍在店中。老妇人就请某乙为证。乙笑着说:“你真是活见鬼了!我刚才从阊门来,连你的面都没有见到,怎么能知道…
《坐花志果·果报录 上(清·汪道鼎著)》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