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你两人谁真谁假!”大家听了某乙的话,都七嘴八舌议论开了,认为老妇人不对。老妇人有口难辩,气郁而回,实在想不通,就上吊自杀了。
【正文】子归殓之,不知其致死之由,痛极而病。沉绵中,梦母至曰:“明日观前有一震两人者,我冤可白。原金可复归,汝盍扶病往观之?”次日子果扶病往。日方亭午〖(孙绰天台山赋)义和亭午。(注)亭,至也;午,日中也。〗,天气清明。忽云卷风号,震雷骤击,甲与乙各持一银包对跪而毙。乙旋复醒,向众备言:“是日老妇托收银后,甲起意鲸吞〖鲸,音京。(旧唐书萧铣等传论)大则鲸吞虎据。(按)鲸,海中大鱼,口大而善吞故吞曰鲸吞。〗,与我三七分用,不虞其共干天怒也。冥司以起意由甲,特免我死罪,命我对众宣扬,并令将原银交还氏子,但不知其人姓名,奈何?”时有知其事者,指氏子谓曰:“是非失主乎?”子对众收其银而归。呈之灵几一恸〖恸,音洞,痛哭也。〗,而病爽然若失。乙卧床半年始能起,一手一足皆折,终身残废。
【译文】儿子回来,见母亲已自缢身亡,又不知是何原因,悲痛无比,只好将母殓葬。遭此突然意外,又无处找到缘由,痛极而病。昏沉之中,梦见母亲前来告诉他说:“儿啊,明天圆妙观前,天雷要击死两个人,我的冤屈就可大白。我们的钱,可以得以归还,你应该抱病到那里去看!”第二天,儿子果然带病前去,到了观前,只见天气一片睛好。不多久,突然乌云涌起,雷电大作,一声巨响,闪电下击,甲和乙各自手持一包银子,相对跪在地上,已被击毙了。过了一会儿,乙苏醒过来,对围观众人详细说了情况:“那天老妇人把银子托放给甲某后,甲就生了歹意企图诬吞银子,与我三七分赃。不料我两人冒犯天怒。冥司因起意之罪在甲,特免我死罪,命我对众人宣说,并要我把银子交还老妇之子。我又不知他的姓名,该怎么办呢?”在场的人中有知道这件事的人,指着她儿子说:“这不是那位失主么!”儿子当众收取了银子,回到家里,将钱供在母亲灵牌前,大哭了一场,身体也就完全恢复了健康。乙卧床半年,才能走动,但是一只手和一只脚已经折断,成了终身残废。
三十、火漆藏银
贩鱼原是小经营 济急扶危最有心
预兆吉来真获宝 见机而作漆涂银
【正文】嘉兴于氏,郡之巨室,市房甚多。有朱某者,贩鱼为业,租于氏屋以居。屋即在于府旁,为于太夫人赠嫁产。每岁底,太夫人遣一媪若婢,来徵其租〖媪,音袄,老妇也。徵,收也。〗。不假手于仆隶,无追呼之扰〖追呼,谓催租也。〗。朱便而安之,如是者亦有年。
【译文】嘉兴于姓家族,是一郡之中的大户,出租很多房子。有一个姓朱的,贩鱼为生,租了于家房子居住。这屋就在于府旁,是于太老夫人的陪嫁产。每到年终时,太老夫人就派一老婆子和一贴身婢女前来收取房租,从不让其它仆役插手。因此朱某并不感到催逼之扰,也就安然而居,已有多年了。
【正文】朱虽小负贩,然性豪旷,能急人之难。尝于市中遇男妇二人,携一子约十龄,相持而哭,哀动路人。朱询之,曰淮安人。因家遭水厄,流亡至此。闻今年大稔〖稔,音忍,熟也。〗,将归而无资。欲卖妻,志既不可夺;欲卖子,情又不忍离。徘徊无策〖徘徊,音排怀,观望貌。〗,饥火中烧,故相持一恸〖恸,音洞,犹哭也。〗。朱询其需钱几何,可挈妻〖挈,音切,扶持也。〗子同返乡闾?曰:“但得二千文足矣!”朱竟招之归,如数给之。人咸诽笑之〖诽,音非,犹讥也。咸,皆也。〗,其行谊类如是者多。
【译文】朱某虽是小贩,而性格豪放旷达,能急人之难。曾经在街市上遇到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相抱而哭,哀伤情感动了许多过路的人。朱某就上前询问,回答说他们是淮安县人,因家乡遭水灾而流亡到这里。听说今年家乡大丰收,想回家去,却没有路费,打算卖了妻子,但妻子坚决不从,又想卖掉儿子,情感上又舍不得。进退两难,徘徊无策,肚子又饿得难熬,所以哭作一团。朱某问他们需要多少钱,才能携妻带子回家,回说:“只要有两千文钱就足够了!”朱某就招呼他们跟他一起回到家里,拿出如数的钱给了他们。人们都讥讽嘲笑这姓朱的太傻!他类似这样的行为还很多。
【正文】禾俗岁底祀神〖禾,嘉兴别名。〗。恒多市纸镪〖镪,音强,上声。纸镪,纸银也。市,买也。恒,常也。〗,置筐篚中〖筐篚,音匡菲,篮类。〗。两人扛之入内,力若勿胜者,而言曰:“今日掘藏矣〖藏,去声,音脏。〗!”以是为来年富厚之兆。然特闾巷小民行之,士大夫家弗屑为,亦不知也。是岁朱夫妇祀神甫毕,适于氏徵租婢至,二人延之饮曰:“祀事方竣,财神即来,来岁定当大发。请饮此散福酒,再持房金去。归以实对太夫人,当不而责也〖而,汝也。〗。”婢笑曰:“我此已再来矣!初来正当贤夫妇掘藏时,不敢惊动。归以白太夫人,夫人行年七十,金宝珠玉所见甚伙〖伙,音火,多也。〗。未见藏银,欲丐一锭观之〖丐,乞也。〗,以新耳目。故今复来,暂假即归,幸勿有吝。”朱笑曰:“此禾俗过年之口采,非真获藏也。安所得银,以奉太夫人?”婢艴然曰〖艴,音拂。(孟子注)艴然,怒色也。〗:“若真小家气!太夫人岂肯昧汝一锭银者,而饰词以拒我!”朱夫妇力辩其无,婢大怒曰:“此屋本太夫人产,藏银出此屋中,汝何得据为己有?归白太夫人,当令司事者问汝!”拂衣迳去。朱夫妇相对惊诧。
【译文】嘉兴当地有种风俗,年底祀神的时候,要买一些锡箔纸做的元宝,装满一筐,由两人抬着,神态要装作财大气粗的样子,一步一挪,抬进家里,并且口中要高喊:“今天掘到宝藏了!”等吉利话,表示来年将发大财。这种风俗只在闾巷小街的平民百姓中流行,士大夫家中不屑作也不知道有这种习俗。这一年岁底,朱家夫妇刚祀完神祖,于老夫人派来收租的婢女到了。夫妇二人请她进来喝杯酒,说:“刚好祀完神,财神就来了,明年一定大发!请饮此杯散福酒,再拿房租回去,以实禀告太夫人,一定不会责备你的!”婢女笑着说:“我这已是第二次来了。第一次来时,正当你们夫妇二位在掘宝,未敢惊动。回去向太夫人禀白了。太夫人都快七十岁的人了,金宝珠玉见得多了,但从未见过藏在地里的银子,想要一锭回去见识见识,开开眼界!所以我才又来的。暂借一锭,看完就还给你们,不会吝啬吧?”朱某笑着说:“这是此地的风俗,过年讨个吉利的口彩,不是真的掘到藏银了,哪里有什么银子能拿给太夫人看呢!”婢女脸色一变,生气说:“你真小家子气,太夫人难道要骗你一锭银子不成!找这些借口来拒绝我!”朱氏夫妇极力说明没有此事,婢女大怒,说:“这屋子是太夫人的产业,从这屋里挖出的藏银,你怎敢据为己有!回去我就禀告太夫人,让官府的人来问你!”转身就走。朱氏夫妇惊诧相对,说不出话来。
【正文】有顷,婢复将命〖将命,传命也。〗,持元宝二,以予朱曰:“太夫人知掘藏者,忌骤用,骤用则易尽。今请以二易一,为若将来营运获利必倍之兆,幸毋再却。”朱尚欲有言,妇视之以目,谓婢曰:“既承太夫人谆谕,何敢终秘?但请饮杯酒,当取以奉献。”遂招夫出,予以银一锭曰:“速熔火漆和泥以涂之。”如其言,色黟然而黑〖黟,音衣。黟然,黑貌。〗,土色斑斓〖斑斓,音班阑,色杂貌。〗,望而知为出自窖中者〖窖,古孝切,音教,地穴也;又读告。〗。举以予婢曰:“太夫人银本不敢当,顾俗忌既尔,谨当暂领,以俟复命。婢喜携之去。旋复来曰:“藏银太夫人留以示子孙矣!命以二宝及今年房租为赠。”朱夫妇皆大喜过望。既意外得五十金,遂弃贩鱼业,将设小杂货店以自赡。因持于氏所赠宝,开单赴银批价。行主即于氏之族,见而哂之曰:“汝大财星,尚作此小买卖耶?”还其银,十倍其货以予之。辞不获命〖(礼记)固辞不获命。(按)不获命,犹言辞不脱也。〗。顾念计亦良得,遂别赁门面〖赁,音吝,租也。〗,择日大开。开则存银者,附本者,合分者,纷至沓来〖沓,徒合切,重叠也。〗,应接不暇。竟不费一钱,而百事俱集。所居货〖(史记吕不韦传)奇货可居,(按)居,犹积也。〗获利恒数倍。不数年,富与于氏埒〖埒,音勒,等也。〗。
【译文】过了一会儿,婢女又回来传话。拿了两锭银子递给朱氏夫妇,说:“太夫人知道获藏银的人,忌讳马上就用。马上动用,很快就会用完。现在要我拿两锭,请换一锭,算作你们将来能获利双倍之吉兆!请不要再推辞了!”朱某还想说什么,妻子递了个眼色给他,对婢女说:“既然承蒙太夫人谆谆告谕,我们也不敢秘而不告。请先喝杯酒,我这就去拿来奉献给太老夫人!”她立即把丈夫叫出来,递给他一锭银子,说:“快去拿点火漆烧化,掺点泥土,涂在上面!”朱某照此处理以后,果然银色黟暗,土迹斑驳,一看真像是从地窖中挖出来的。拿来给那婢女,说:“太老夫人的银子,本不该收下,但习俗禁忌,权当我们暂时领受,也好让你回去回复太老夫人!”婢女高高兴兴地拿了那锭银子去了。一会儿又回来,说:“那锭藏银,太夫人留下将来要传给子孙后代。命我转告,把先前那两锭银子和今年的房租,全部作为回赠,送给你们!”朱氏夫妇大喜过望,意外得到了五十两银子,决定不再作贩鱼买卖,准备开小杂货店。就拿了于老夫人所赠之银锭,到批发商行去进货。行主就是于氏家族中人,见了这锭银子,笑着说:“你是个大财星啊!还作这种小买卖!”不但没有要他那锭银子,又发了十倍价值的货给朱某,朱某坚辞不掉。心想这样也好,就另租了一间大铺面,择日开张。开张以后,前来存银子的,投资的,要求合股的,纷至沓来,应接不暇,竟然未费一钱,而百事齐备。所积居之货,获利常是数倍之多,没过几年,财富竟然与于氏家族不…
《坐花志果·果报录 上(清·汪道鼎著)》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