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位伟人,海峡两岸的人士都对玄奘的评价很高,而且表达的言语几乎雷同,这说明玄奘是一名超越了政治的伟人。
1978年党中央实行拨乱反正,学术界开始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佛教的研究开始繁荣起来,于是有关玄奘的研究成为学者们关注的热点和主要课题,并且围绕玄奘的研究及其作品形成了多学科的研究,涉及了广泛领域。最早发表成果的仍是有关《西域记》的内容,继之是有关佛经翻译与理论的文章,再后就是玄奘和唯识学,以及因明等方面的文章,到1990年代时,据笔者不完全统计,已经出版的了直接与玄奘有关的论著约34本,论文至少130篇。如果加上间接与玄奘有关的著作或论文,恐怕不下500篇。90年代以后,玄奘研究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1992年8月,玄奘研究中心成立,标志着我国玄奘研究事业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此后大陆召开了两届玄奘国际学术讨论会,吸引了世界各国的学者参加,美国、俄罗斯、德国、日本、韩国、越南、马来西亚、印度、尼泊尔等9个国家。中国大陆有关玄奘的研究专著和刊物《玄奘研究》,以及论文集和学术专著《玄奘研究》等都得到出版,一个研究玄奘的热潮正在兴起,与此相关的唯识学研究也开始随之兴起。但是与过去不同的是,这一次推动玄奘研究的力量并不是来自于宗教界,而是由学术界发起的,台湾省也在90年代佛教界成立了玄奘大学,但是这个学校却没有研究玄奘的机构。
总之,20世纪我国对玄奘研究的历史可以分为三个时期。50年代以前,学术界开始受到国外学术成果的影响,对《大唐西域记》和中亚地理进行研究,开创了现代玄奘研究的风气;这一时期,佛学在我国复兴,佛教界内外有不少人对唯识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时成为近代佛学研究的主流,玄奘所建立的唯识法相学成为研究的一个重点;50年代以后,作为世界文化名人和著名的文化使者,玄奘得到了国内各界人士的尊敬,召开纪念会和刻印《玄奘全集》成为这一时期研究工作的主要特色。台湾张曼涛主编,大乘文化出版社出版的《现代佛教学术丛刊》100卷中的第2卷和第36卷两册收入了玄奘研究的34篇论文,可以看作是这一时期玄奘研究的精华与集成,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80年代以后,随着佛教的复兴,玄奘的价值再一次被人们重新认识,特别是中国玄奘研究中心的成立,使玄奘研究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玄奘是一个世界文化名人,其贡献和影响是巨大的,鲁迅称他为中国人的“脊梁”,是当之无愧的。我们相信,随着我国社会科学事业的繁荣,越来越多的玄奘研究成果将会不断涌出。
三
1979年吕澂的《中国佛学源流略讲》出版,标志着现代中国大陆学术界开始了中国佛教史的通史性研究。玄奘作为中国佛教史中划时代的人物,受到了佛教史学家的重视,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吕澂认为,“但公正的说,印度的佛学从汉末传来中国,直到唐初的几百年间,真正能够传译印度学说的本来面目的,还要算唐玄奘这一家。”(同书,第186页)与此同时,著名史学家范文澜、汤用彤等人也出版了有关唐代佛教史的著作,郭朋撰写了《隋唐佛教》,方立天等人发表了有关佛教与传统文化关系的著作。上述学者不管他们对佛教采取什么观点,但应该肯定,凡是阐述有关唐代佛教的,不可能把玄奘排除在外,他对佛教所做的贡献,是不可抹杀的。虽然当时各家对玄奘的“唯心主义”之唯识说抱有一些不同的看法,然对他在佛教史上的地位基本上给予了一个积极的评价。如范文澜说:“玄奘战胜五天竺佛学者,取得无上荣誉,标志着中国佛学已经超越天竺。”(《唐代佛教》,第33页,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这个观点从爱国主义的立场上来讲,为中国僧人和佛教取得了荣誉,应该给予肯定,但从佛学本身来看,玄奘仍然是忠实地传授印度佛学,虽然他的成就远远超出了当时印度一般学者的水平,可是还并不能说明他代表了“中国佛学”,所以,玄奘在佛学上继承和发展了印度佛学理论,对中国佛学的发展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这也中一般从事佛学研究工作者的态度。总之,由于玄奘对佛学的贡献,以及他在唐代佛教的地位,早就引起了佛教史家的重视,称他为中国佛教史上的一代伟人是决不过分的。
印度学者曾说“如果说征服者通过战争征服,给许多国家和人民带来了灾难的话,那么,和平的使者不顾个人安危得失,不远千山万水,传播和平的声音。中国著名的佛教徒玄奘就是这样一位和平的使者,他是中印文化交流的象征。”1982年,向达辑的《大唐西域记古本三种》(中华书局)出版,表示我国学术界再次开始了对这一学术问题的研究。越二年,周连宽的《大唐西域记史地研究丛稿》(中华书局)出版。此书重在考证和研究,作者对《西域记》里所载的一些国家和民族宗教、人文、地理史等各种现象做了综合性的描述,对不同的观点和说法做了精考,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在资料运用上,也较为丰富,既有中国历代古籍,也有欧、日等国的著名学者和著作,还辑录了各种观点,便利于学者通盘地鸟瞰。如在“(去曷)盘陀国考”节里,作者不仅列举了各种资料对此地的称谓,着重指出,该地现在所在的位置,而且还将(去曷)盘国与迦含罗国做了比较研究,指出它们的区别,强调“玄奘所述葱岭,虽范围较广,但仍与大雪山(兴都库什山脉)区别开来。”(第194页)以说明葱岭与雪山有时也是特定的二个不同的山岭,不能混淆。作者最后认为,现存各种版本的《西域记》里都题为:“三藏法师玄奘奉诏译大总持寺沙门辨机撰”或题“唐释玄奘译 辨机撰”,应改为“唐释率奘撰 辨机编次”为妥。季羡林等人集体合作的《大唐西域记校注》(中华书局,1985年),其特点是主要表现在校注精到,详释,在版本学上有一定的价值。参加本书具体工作的学者均为学有所长的专家,因此它体现了现阶段学术研究集思广益,发扬集体力量的优势,改变了过去学术界总是依靠个人的力量来从事这方面研究的情况。范祥雍所写的“校勘例言”对现存的各种版本做了较好的概括,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全书在引用资料方面,也有其独到之处,主要是引用了很多西文著作,特别是南亚地区人士的专著。又由于出版年代新,故在资料的集辑方面,具有新的特点。但是,该书在介绍国内外《西域记》研究情况方面还很不够,读者不能了解有关这方面情况的发展过和程和线索,太遗憾了。倒是谢方的《〈大唐西域记〉的校注本将整理出版》(《中国史研究动态》1978年试刊)一文对此有些简略介绍,可弥补《校注》一书的不足。我国对《西域记》的研究始于清代的丁谦。笔者认为,还可将年限往前推一些,以乾隆年间王鸣盛的《十七史商榷》为发端。此外,季羡林等人还对《大唐西域记》做了今译,章巽、芮传明等做了导读等有益的工作。有关《西域记》的藏文资料也有论文面世。在现代中国社会科学领域里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特别是在西北地区的一些学术刊物上,常年刊有这方面的文章。学者将法显的《佛国记》和《大唐西域记》进行了比较研究,指出两书都提出了一些地理名词,不仅具有科学性,而且成为近代科学地理命名的先导,有的直到今天仍被采用。它们不同之处在于:《大唐西域记》以空间描写的完整真实感见长,《佛国记》则以其时间概念明晰,历史感浓厚而著称。所以从地理学上看,《大唐西域记》的价值远远超过《佛国记》。还有学者对《大唐西域记》和《西游记》之间的关系做了研究,认为“吴承恩在创作《西游记》的过程中可能并没有读过《大唐西域记》。如果这个感觉是对的,那么,《西域记》便没有对《西游记》发生过直接影响,而一切影响都是间接发生的。”台湾学者李志夫曾对玄奘在印度游学与《华严经》中善财童子之参学相关路线做了缜密的考察和比较研究。指出,“善财童子之参学地区,不但是说明佛教,乃至大乘初期的印度南方展开之事实:也说明了,此一地区在古今印度都是重要的;更是印度文化向东南亚发展之发源地。而玄奘大师所西游之路线,乃是印度先期各时代殖民、以及部派佛教、乃至大乘发展路线所做之巡礼。也是印度文化经由西北转入东方之路线。善财童子之参学,影响了中国华严宗的成立;玄奘大师之游学形成了中国之法相宗。华严学在佛学史之综合上,超越上,都是世界哲学史上之最;而唯识学在分析上、至少在各宗派上,也是比较更有体系的。”
1984年马祖毅出版了《中国翻译简史五四以前部分》(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对中国最早的译经事业做了较系统的论述。玄奘是中国四大释译家之一,因此该书对玄奘“五不翻”的翻译理论和“既须求真,又须喻俗”的原则介绍外,转引了印度柏乐天(P·Pradhan)和张建木的观点,强调玄奘的翻译技巧有:①运用补充法;②运用省略法;③运用变位法;④运用分合法;⑤运用译名假借法;⑥运用代词还原法。(同书第59--60页)杨廷福强调,“如果从学术文化上着眼,玄奘的不朽业迹,还在译著事业上。”(《玄奘论集》第90--91页)所以玄奘既是“新译”的创始人,也是划时代的翻译家。继而认为,他的翻译特色在于:①集体翻译,分工负责,有计划地进行;②态度谨严,着笔审慎,译前广罗各本,校勘异同,择善而从;③语文精确,切合原籍,直译意译,不拘一例;④重译经论,参考旧译,订正前史,使之益臻完善。吕澂指出,“其实论翻译,都要它能做到达意的地步,玄奘译文对于这一层是成功了的。他还运用六代以来那种偈正奇变的文体,参酌梵文钩锁连环方式,创成一种精严凝重的风格。”(《中国佛学源流略讲》)对玄奘的译场规模和组织结构,王亚荣在《从波颇到玄奘翻译集团唐代第一次佛经翻译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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