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佛学研究》1993年刊)一文中做了考证,认为其规模和组织人数超过了以往的统计,总人数达61人以上。他指出,作为一代学术大师,玄奘的贡献是广泛的和全面的,但是首先表现在佛学方面,译经、唯识学、因明学则是最显著的表现。在玄奘译经之前,唐代曾经有过波颇主持的译场,与玄奘同时的还有那提、阿地瞿多等人的译经活动,但是这些译场或活动虽然有的曾经搞的轰轰烈烈,可是没有多久就停止了,而只有玄奘的译场一直坚持下来,而且搞的非常成功。这与玄奘本人的崇高威望、学术地位,以及官方的支持是分不开的。玄奘的译经是“截伪续真,开兹后学”的伟大事业。他译经总字数达1300余万,占整个唐代译经总量的一半以上,又为中国历史上鸠摩罗什、真谛、不空三位大翻译家译经总量的一倍多。除了数量的优势外,更重要地是表现在他的译经质量上。葛维均就玄奘翻译的《心经》与梵文原本做了比较研究,指出奘译本与原本在若干地方不同。“玄奘的翻译,不以严格追摹原文为能事,而是依义理传达和行文的需要常对原文加以变异增删,其中尤以删裁最多见。”“玄奘的译笔不仅充分而准确地反映了原经的宗旨,经过更动(主要是删略)后的译文更有敏快精当,一气呵成之势。”忠实的目的并不是靠紧随在原文之后亦步亦趋去追求,而是设法在谨慎变异后畅达的汉译中去体现,这正是玄奘的翻译忠实观。李利安对玄奘翻译的《金刚经》作了浅析,强调“玄奘实际上只译了一次《金刚经》,后来翻《大般若经》时,直接把初译本当作第九分编入,而未作任何改动和重译。”在众多的《金刚经》译本中,玄奘译本明显地受到当时十分流行的骈文文体的影响,许多语句在音拍节奏和句型结构上都以工整对仗和平 形式出现,其中常见的是四四拍和四六拍,从而使其译文更加符合当时汉语的习惯,更加通顺流畅,易于口诵耳传。所以,《金刚经》奘本是最忠实于原本,最详尽无缺的一个本子。它代表了一定地区、一定时代、甚至一定派系对此经信仰的情况。台湾学者释惠敏对玄奘所译的《瑜伽师地论》的研究做了介绍,认为,“即是有关《瑜珈论》之研究,可说佛教史上几乎都是以〈菩萨地〉为中心而开展的。此一现像,在印度佛教方面也是同样的。”但是对该论中的〈声闻地〉的专门研究则付之阙如。“这或许是由于〈声闻地〉被认为是小乘,在“大乘”歧视“小乘”的气运中,因而有关〈声闻地〉的研究并没有被重视。换言之,我们可说:《瑜珈论》虽然是瑜珈行派的基本典籍,但却不是日后研究的重心,即使被研究也是以〈菩萨地〉为中心而开展的。”只是到了近代,〈声闻地〉的研究才有了进展。
玉华宫是玄奘大师晚年著述译经、生活的地方和圆寂的场所,这里是玄奘学术生涯的精髓所在。黄心川指出,玄奘一生译经1335卷,而他在玉华宫就译出了680卷,占大师一生译经总数约二分之一,因此玉华宫是玄奘译经的重要基地,说它在中国佛教史上占有重要的一页是不过分的。他考证了玉华宫的构成,指出当时宫内有玉华殿、弘法台、嘉寿殿、庆福殿、云光殿、八桂亭、明月殿等译经遗址,这些对恢复重建玉华宫有重要的参考价值。王亚荣认为,在长安的玄奘译场中,与前代相比,朝廷的干预较少;工作时间最长的是慧贵、神昉、靖迈、神泰、玄则五人;助译成就最突出的是普光;笔受是最主要的职事;众多助译者功不可没。李利安从梵汉对译上考察玄奘大师的译经特点,强调了他译经的准确性和创造性。如他译的《金刚经》有“化解晦涩,校正讹谬;角度不同,有助理解;译语周详,完善义理”之几个特点。巫白慧指出玄奘译的《因明入正理论》,忠实简洁,译意科学,富有创造性。姚为群认为从他译的《胜宗十句义论》可以推出原书作者和写作年代在公元450至640年较为合适。这些都是有新意的研究。但韩镜清却认为,唯识学以佛说六经,慈氏五颂和《十七地论》为本,以无著和世亲的著作为源。所谓唯识就是唯依他起性,唯了别识就是唯依他起性,也就是唯识无义。玄奘法师对唯了别识的误译和误解是在无真无假、以从代主、以反作正、绳假蛇威、以辨代了几个方面。总之,对玄奘翻译理论的探讨,对现在的翻译工作也有实用的价值和值得借鉴。今天我们在翻译马克思主义著作时,仍然采用的是玄奘曾经提倡的译风和标准,在组织工作的安排,也实行的是译场制度和严密与科学的程序,进行集体协作,发扬集体智慧。
四
1981年中国佛教协会出版了观空法师译的(唐释)圆测撰的《解深密经疏》,这是新时期以来的有关玄奘学说典籍中较早的一部新译。圆测是玄奘门下最有名的弟子,曾得到了玄奘的心传。他记录了玄奘取自印度戒贤大德的法要,又为之疏记,由于唐会昌法难,此《疏》已在汉地散佚无存,但在藏传佛教大藏经《丹珠尔》中保存了法成法师的藏译本。由于法成本距圆测逝世只有百余年的时间,因此被看作记录玄奘学说较为贴近的一个好本子,受到了方家的关注,藏学家王尧先生曾对此做过专门的研究。汉文本的还译,无疑是“合浦珠还,连城壁返”。不久,韩清净的《瑜伽师地论科句·披寻记汇编》也得以影印出版。[3]佛教协会的金陵刻经处通过几十年的辛勤劳作,最终完成了《玄奘法师译撰全集》的工作,此书亦为一部系统浩大的工程,为全面研究玄奘的学术事业奠定了基础,提供了资料。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的韩镜清先生经过半个世纪的酝酿,完成了《成唯识论疏翼》。据作者介绍,全书凡言200万字以上,充分利用了金藏和《丹珠尔》等汉藏典籍,做了严密地对勘和校勘,介绍了引句的出处。此书也是一本资料性较强的著作。
玄奘接受了窥基的建议后,杂揉各家学说,撰写成《成唯识论》,以后又经门人的演示增益,蔚成大观,繁芜杂乱,众说纷纭,能将这方面的资料整理,使之系统化,对继承传统文化和保护文化遗产,有着积极的意义。《成唯识论》已经经韩廷杰校注完毕,1999年由中华书局出版。同年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王恩洋先生论著集》(三)里的《大乘阿毗达磨杂集论疏》对法相和唯识的了别有重要的论述,此书指出,“而法相之义备,故谈唯识必宗《成唯识论》;谈法相必祖《杂集论》,一本十支,此为观止,《成唯识论》专立唯识,极高明而进精微也;《杂集论》平述法相,致广大而道中庸也。………。”总之,对玄奘著作及其资料的整理,佛教协会和学术界都做了大量的工作,特别是佛教界人士投入了很多人力和物力,为之作出了积极的贡献,应该充分肯定他们的作用,而这一点,过去却是被人们所忽视了。
1981年3月石村的《因明述要》(中华书局)出版,我国的因明学研究有了可喜的开端。对玄奘有关的因明学译著,吕澂等人也做了深入浅出的讲解,玄奘所建立的因明学说,沈剑英等人均做了通俗性的概说和研究。指出玄奘是印度最有权威的因明大师之一,也是使中国成为因明第二故乡的伟人,他开创了独具特色的汉传因明传统。他所译的因明经卷都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甚至是唯一的版本,有着极其重要的价值。汉传因明传统既不同于印度本土的梵文传统,也有别于后来形成的藏传因明传统。汉传因明传统不是从古因明到新因明,不是着重发展《集量论》和《正理滴论》的“认识论逻辑”,也不是把因明作为脱俗超凡的内明的组成部分,而是以陈那的《正理门论》为主要经典,突出因明的论辩功能,着重研究和发展因明的立破论式及其规则,即研究和发展因明的逻辑内容,因此汉传因明是比较典型有逻辑的传统。有学者说,玄奘之所以选择“因明”二字作为特定术语,这是““因明”一词的“因”不能单纯理解为“原因”、“理由”,而应作“因果联系”讲,这不仅仅因为因明的原始形态是探究因果关系的,而且在佛教因明经典在把因分为生因和了因,因一词本身就兼有因与果的含义。”玄奘有意选择翻译《入正理论》和《正理门论》,而没有翻译陈那晚期代表作《集量论》,可能不是因为他的兴趣如此,而可能是他不仅仅为了区别逻辑论和知识论,更考虑到时代和国人的需要。为了改变国人不重推理的倾向,他翻译了因明二论,而没有翻译《集量论》。佛教传入中国后,因明也随之进入,但影响不大。玄奘自印度回国后,将新因明学说带回国内,致力阐发,由是因明学在中国一时显兴,习者甚多。可以说,中国因明学的发展,完全仰仗于玄奘的努力和功劳。不过,虞愚认为,“首先介绍因明这门知识到中国汉地的玄奘,这时没有疑问的。”(《因明论文集》,第273页,刘培育等编,甘肃人民出版社,1982年)他把玄奘对因明的贡献分为两个时期,即在印度时期,玄奘对因明的贡献,具体表现在对胜军“诸大乘经皆是佛说”一量的修改上,解答正量部师般若毱多的难题上。回国以后,他对因明的贡献不仅表现在翻译了印度学者陈那的《正理门论》和商羯罗主的《入正理论》,还表现在纠正了吕才对因明的误解上。他对因明的发展可以表现在五个方面。一、用区别论题为“宗体”或“宗依”;二、为照顾立论发挥自由思想,打破顾虑,提出了“寄言简别”的办法就不能成为过失;三、立论者的“生因”与论敌的“了因”,各分出言、智、义而成六因,正意唯取“言生”、“智了”;四、每一过类都分为全分的、一分的,又将全分的、一分的又发为自、它八俱;五、有体无体。所以玄奘“创造了运用因明攀登高峰的又一个光辉记录。”(同上,第281页)杨百顺指出,玄奘及其弟子窥基等人的译著虽然在逻辑史上作出了可贵的贡献,但也有脱离实际,只为佛教教义服务的致命弱点,其关于印度逻辑的译述,正确之处,得到古今人们的赞誉,不足之处,也得到非难,特别是一些唯物主义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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