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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禅日记 二(金满慈夫人)▪P17

  ..续本文上一页,于是吃了一粒晕车药,带了小妞去了。那里已坐满了人,大人孩子,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中国、日本、菲律宾、印度,至于中国人——台湾、香港。其中有教授、学生、修女、神父、医生、饭店老板。大家动手,有包馄饨的,有包春卷的,有春饼,还有炒粉丝。我们虽然吃过了饭,也不得不又加了点,有人唱日本歌,有人唱中国歌,气氛相当热闹。九点后搭便车而归。

  四月八日 阴

  晚间我看《禅林清韵》。何谓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怀师批示:文从字顺,语意明畅,你自参参看。)

  四月十日 阴

  晨六时打坐。下坐照例在客厅做瑜伽。在后院站了一下,但见空中黑云滚滚,我急忙观照内心的那片晴空,幸好它并未随境改变。我是随时随地注意它,惟恐它随境转。晴空中有一个太阳,那是我用一颗星改造的,它一直没变。有趣的是,不管是不是坐中,一想到它,它就在那里。不想它,它就不显。要空、要有可以随意。这也是一种游戏。(怀师批示:然也。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应作如此观。)

  晚上正准备看一点书,拿起《禅学与唐宋诗学》,一翻,见上面引证了许多金圣叹批的诗。看到金圣叹三字,不觉有感。记得小时候在家就常见到金圣叹批的书。他批的书批得好是有名的,即使是什么都不懂的我,也看得出来。譬如金圣叹批的《红楼梦》,就批得好,别人批的就不一样。文人真是有趣,临刑还说:“黄泉无客栈,今夜宿谁家!”我总觉得,世上的人虽然太多了点,可是人才毕竟不是那么普遍,多少有点可惜!唉!我又替古人担忧了。(怀师批示:金批《红楼梦》,乃假托金批,非事实。)

  四月十一日 晴

  近来心境似乎有些变化,说来也怪,当阴天下雨,或风雪助虐之际,我的内心就不与之相应。但当我置身于青天白日之下时,就不一样了,似乎我内心的一片晴空,与虚空有合一的趋向。譬如天边飘过来一片白云,这片云就如同飘在我的心上。如果空中掠过一只小鸟,我的心上就会感到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这种感觉异常微妙,说不清楚。细察这颗心,又不知在哪里,不在内、外、中间,似乎接近虚空,又似乎就是虚空,真是愈说愈不清楚了。

  四月十三日 晴

  下午我在后院站站,满天白云,天气不算太晴,但太阳仍出入于白云之间。当它出来时,光芒四射,和我意境上的太阳似乎有相吸的趋势,我又说不清楚了。总之,现在开眼闭眼,我的意境上都有一个光明的太阳。(怀师批示:心物一元,本来如此,但亦由有意无意之间的着相而来。当空即空,此须应知。)

  我已遵师谕看过了《定慧初修》,又参看了《净土五经》。似乎我意境上的太阳与经上说的不一样,经上说观下山的太阳,而我意境上的太阳却是光芒四射的朝阳。我不懂为何要观将下山的太阳?那种太阳已没什么光芒了,观它何用!(怀师批示;因初修者,气力不坚固,心念不空灵,故有此方便说法。此即吾佛慈悲,于不得已中设此一方便教授法也。)

  四月十五日 阴

  昨夜坐中,有一新的现象,就中右耳一直响个不听,有规律地响,不是耳鸣,犹如风吹竹叶,又如风动脆片,悦耳而舒适。这种情形,来去无踪。今日右耳仍和往日一样,并无变化。(怀师批示:气机将通耳根听觉经脉时之过程现象,应放心而不着其境相,同时应挖清耳屎。)

  我现在对任何现象境界之来,如不知处理,就不迎不拒,听其自然。(怀师批示;如此最好。)

  晚间我看笔记。我不懂道家所谓的一片灵明,收放在我,来去自如,是说自性的光明?还是说哪一点灵知?(怀师批示;一般道家所谓的灵明,都落在有相的光明境,犹非究竟。如通无上丹法之上乘道家,则其所说灵明,已在有无之间。总之:《楞严经》所说之十种仙,因其不通正觉,故落在天人境界。反之,如修持到此,一念回光返照,悟知正觉,则又何有佛道之分别哉!此即《金刚经》所云:“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也。”另转寄小本《金刚经》一本赠你,可以背诵,必大有受用也。)

  四月二十二日 晴

  晨六时打坐,下坐做瑜伽。到后院透透空气。早上的空气真是清爽,嗅起来似乎没有一点杂质,吸进去一直透顶,非常舒适。我怎么觉得吸进的空气不入肺,而入脑呢?(怀师批示:气机畅透者必如此。)

  下午仍带小妞玩,看电视。门铃响了,进来一位中国学生。我们谈了很久。我奇怪现代的人,不管他是学什么的,都能谈宗教,而且都能说两句禅话。据他说,虽然美国是三五步就有一个教堂的国家,中年以上的人,大半都是基督徒。但打坐中心的人多在中年以上,他们没有什么门户之见。尤其各大学和研究院的宗教系,佛教徒也学基督教的神学,基督徒也学佛学。美国人说道教不传弟子,但无为在美国却很盛行。但他们讲的无为不太一样。譬如有位太太,她孩子和人家吵架,她说:“不要管他,这是无为。”这位太太正在某大学选修道教。

  四月二十三日 晴

  晚餐桌上,女儿告诉我,她申请到一个暑期研究奖学金,在加州附近,六月中去,八月中回。因为时间不长,不想带小妞去。我不知小妞是否能习惯!时代不同,人也不一样。在女儿小时候,我除了生病住院一天之外,可说寸步不离,一直到她考大专,入大学才分开。刚开始的几天,真正了解所谓度日如年的滋味。我对人生什么都看得开,只有这一点,解不开的结。现在好多了,常常就算自己死了,来作自慰。(怀师批示:正是很重要的观法。)

  四月二十四日 晴

  近来很怪,坐中常常不能下坐,有时心想起来,身体仍然坐着,似乎身心不能一致。(怀师批示:尚隔一重关,但须无欲漏为基。你能到此,乃事有必至,理有固然者。再进而修之,将可神而化之矣。唯长途遥远,亦可谓前途无量也。可喜,可贺,勉之,勉之。)

  四月二十六日 晴

  我看笔记。何谓但愿空诸所有,切毋实诸所有?(怀师批示:但愿空掉一切,不可把本空的装进东西去。)

  老师反评东坡的诗一首:“东坡悔被聪明误,我说聪明不误人,只怕聪明不透顶,聪明翻(?)累最愚身。”我看不清楚,那是不是翻字?(怀师批示:是“翻”字,同反之意。)

  四月二十八日 雨

  晨六时打坐。坐中听到雨声,听到他们都走了,下坐做瑜伽。在厨房感到煤气味重,连忙打开后门,自己也在后门口站了一下。天上乌云滚滚,地上都是水,连下两天的雨了。下午仍带小妞玩,看电视。我无意中拿起一份报来,一眼就看到标题:“看耳可知心脏情况。”据说一位医生在《新英伦医药刊》上发表一篇文章,指出那些耳珠上有一条摺纹斜斜地横过的人,似乎患心脏病的特多。这却是一个新的发现,也很有趣。(怀师批示:古老办法,外国人新知。)

  四月三十日 阴

  晨六时打坐。晨坐没坐好,下坐做瑜伽。到厨房做饭,电话来了,是女儿打的。她告诉我今天小妞由一个小同学的妈妈送回来。于是我注意到时间,在玻璃窗边看着来往的车辆,忽然一辆车在门口停了下来,我急忙出去,刚到大门,觉得不对,忙止步,果然车里出来一位男士,向前面走了。幸而没出去接,如果慌慌张张地出去大叫,岂不可笑。正想着,见一辆车子往这边转,停住了,我忙出去,果见小妞已上石级。见她手里没提便当盒,我问她:“饭盒呢?”她答:“我忘记了。”我转身时见那车子已经开动,我忙向车内挥手道谢。小妞眼红虽退,我仍不放心,希望她少看电视,只好多带她玩。晚间她妈妈陪她玩了一阵,她妈妈说:“怪不得人家说,当兵三年,连姓什么都不会写了。带着孩子也一样。带孩子不能想事,带上三年,也能连姓都不会写了。”我笑了,我带了这些年的孩子,还能写日记,真幸运了!

  五月三日 晴

  晨六时打坐。坐中虽听到楼上楼下一片音乐声,和客厅里传来的谈笑声,一面听,一面坐,各不相干。我总觉得越闹越容易静,真正静了,反而游丝随时飘来,在不知不觉中很难防止。今天周六,他们都出去了。我吃过午饭,再研读三月份批回的报告。这份报告批示最多,我得益不少。在日记上我问:“能做主的是不是灵明一念?”师谕:“你说呢?”我说:“就是。”(怀师批示:本来一片闲田地,过去过来问主翁,几度买来还自卖,为怜疏竹引清风。)

  五月四日 晴

  晨六时打坐。下坐做瑜伽,然后去厨房烧开水。虽然大家都认为美国的水可以生喝,我还是我的办法,每天烧开水。美国的水消毒粉太重,有时开水都是药味。我不相信人吃了不受影响!打开后门,站在走廊上,见邻家墙脚下已发出许多新芽,那都是玫瑰。我忙到后院看看,见那边墙脚下,也发出玫瑰的新芽了,似乎比往年少了许多。我知道原因何在,那就是因为去年我摘了许多来插瓶,把种子糟蹋了一部分,也分散了一部分。今天星期,女儿他们仍去洗衣服。我带小妞去看梨树,见树枝满是嫩绿了,都是新芽。如果不是事实证明,真不敢相信,一棵秃树竟能发芽,开花结果。这是不是也算大自然的妙有和妙用?(怀师批示:毫无疑问。)

  五月五日 晴

  晨六时打坐。下坐做瑜伽,在后院站了一下,抬头见一片晴空,朝阳高照。急忙内观,还好,这几天一直不太舒适,但意境上的境界并没破坏。这东西说来也真怪,虽然我天天都在说意境,事实上何处是意境呢?它是无形无相的,也没有固定的地方,只能体会,不可言传。

  五月七日 晴

  近来坐中总有定住的感觉,我试起一个妄念,甚至起一点游丝,都起不来,想起身也起不来,身心都定住了。不过下坐后,身动心不动却不多得,大半身动心也动了。总之,不论坐中或平时,心一动自己就知道,立即一觉,立刻恢复平静。我认为过去心动,自己并不知道,所以也无所谓,而现在知道了,反而会觉得麻烦!晚间我看《禅林清韵》,何为“天地一指,万物一马”?(怀师批示:“天地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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