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善恶童子”记录,这还是阿赖耶。在《解深密经》中有这么一个偈子:阿陀那识甚深细,一切种子如瀑流,我于凡愚不开演,恐彼分别执为我。这阿赖耶在大乘的极乐净土经典,在东方药师经典中还不开演,何况在更早的声闻经典中了,佛根本没办法开说。但佛若不解答,这又确实是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在弟子们的心中,若心中老放着一个问题,还怎么解脱证果?于是佛陀就方便说法,权巧引诱,告诉他们:人死了也没关系,还有一个中阴身,只要有这个中阴身,六道轮回就不会断灭。其实这只是佛陀在骗他们而已。
这儿我插几句题外话。
南北朝时的范缜写过一篇《神灭论》。他写这篇文章时还是南齐时代。南齐是公元四七九年到五0二年。当时的贵族萧子良召集僧人来与范缜辩论,萧子良许诺,你只要放弃自己的观点,富贵高官任你选,范缜不吃萧子良这一套儿。后来梁武帝于天监六年(公元五0七年)召集了王公朝贵及僧人六十多个,亲自主持与范缜辩论,但范缜仍不屈服。
范缜《神灭论》主要是反对佛教的因果报应理论。当时大德们解释因果报应时都说“神不灭”,把这“神不灭”作为了因果报应的理论基础。其实是大德们解释错了,被范缜抓住了小辫子,而范缜也把大德们的错误解释当做了那就是佛教本意。
在《名僧传抄》上,“神”并没有永恒的属性,但因为《名僧传抄》的作者宝唱的名气在当时来说不大,所以他这篇文章的影响力有限。 《名僧传抄》上讲“神”这一节儿请大家参看宋立道《弘明集所反映的佛教观念》(宋立道文见《中华佛学学报》第十二期,不过中间把《名僧传抄》写作了《名是传抄》。《名僧传抄》原文在《卐续藏经》84册上)。
我插这话的意思还是让大家不要被大人物们的名声给镇住了,大人物们不见得都对。中国毕竟来说的一贯传统是官本位,一个和尚的作品当然不比尚书左丞的作品了,范缜还做过宜都太守。
现在看来,范缜与萧子良、梁武帝及僧人的辩论,纯是外行在争论,都把佛教理解错了!虽然在当时影响很大,但说穿了,可笑得很。
另外,关于先前的资料,我们现在人在运用时,也得加以拣择,不能够前人怎么说,我们就全盘接受。既扯起来了,我就再举个例子:
在藏传佛教前弘期,有一件事儿很著名。一个汉僧叫摩诃衍那,有人干脆叫他“大乘和尚”。他与一个印度和尚叫莲花戒,在当时的藏王赤松德赞主持下做了一次公开大辩论。就这么一件事儿,在汉地典籍中记载是大乘和尚胜了,而对方的记录,却是莲花戒胜了。这场辩论发生在公元七八一年,大乘和尚回汉地是公元八0五年(他是七八0年入藏)。藏传记录说是禅宗的大乘和尚输了后教法传不下去回了汉地,而大乘和尚说后来回汉地是另有因缘,不是辩论输了。这件事儿在圣严法师的《西藏的佛教》中有较详的述说。同一件事儿,记载截然不同。所以,先前的资料也得经过我们梳理拣择后再运用。
李宗吾说的更绝:我要说明一个观点,就到历史上找符合我这个观点的事(史)实,若实在找不到,我干脆编一个事实。 说到中阴身,就扯了一下,也扯跑题了,回过头来说二十颂。
那么,佛说的眼、耳、鼻、舌、身、色、声、香、味、触也是这样,本来应该是无我的,但众生执著有我,佛为了破除我执,把人的假体分析为各种物质性及精神性的活动,分析为眼、耳、鼻、舌、身诸根,分析为色、声、香、味、触诸境等。你经部论师引用这个来推翻我的万法唯识观点,是不可以的。
下边儿大家记几句话,我说大家写。
因为这一部分众生的根机、水平,只能够接受眼、耳、鼻、舌、身等根及色、声、香、味、触等境这些教法,而难担阿赖耶甚深教法,所以佛陀就依这些众生的根机来宣讲这眼、耳、鼻、舌、身等根及色、声、香、味、触等境,可不是为了要成立实有外境而宣讲这眼、耳、鼻、舌、身等根及色、声、香、味、触等境的,就像佛说的中有有情,中阴身一样,只是为了破除众生的断灭见而已,并不是真的有中阴身存在。
注意:佛教说的没有,都是指的自性。没有的是自性,而不是现象、作用。不然的话,密宗的中阴救度就没法理解。刚接触佛教,就讲诸法无我、诸行无常,就是破自性的。这个一定得记牢。
世亲说,你不知道佛陀说法的秘意,一听说眼、耳、鼻、舌、身等根,色、声、香、味、触等境,就真的拿棒槌做针?!这还是执著呀,若有这执著还得了?一有这执著则学佛就会象身入八卦阵一样,时时犯禁,处处犯忌,会发现处处是矛盾。比如,即使不说大小乘的问题了,即使大乘中间,也处处是对头,般若讲无人、无我、无众生,三轮体空,《地藏经》中说佛在讲法时来了江神、河神、川泽神、苗稼神、昼神、夜神等等数不清的乱七八糟,这你就没办法了,陷入死胡同去。 我们看这时的经部论师: 你世亲说佛说法是秘意说法,那到底是何秘意呢?
两个客家人在大街上见了面,我听见他两个的说话,他们说的什么?不知道。虽然说他们谈的具体什么事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说的是客家话;我发现桌子上摆了一本书,我拿起一瞧,一个字儿也不认识,虽然说我不知道这本书的具体内容,但我知道这本书是法文书……
接下来是世亲的回答,就是第八颂:
识从自种生,似境相而转,为成内外处,佛说彼为十。
我们知道,任何一法的生起,都得有诸缘和合,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心识的生起也是,也得有诸缘,也就是需要具备几个条件。心识起现行所需的条件,我们一般将其分为亲因缘、等无间缘、所缘缘、增上缘。不过若这么说相对来说就有点儿繁琐,我们简单来说,心识要起现行,需要两个条件,一个是所依,一个是所缘。依是依仗、依附、依托的意思。缘是攀缘。比如说,甲是个大个子,而且身体很强壮,我刚晓想揍甲一顿,可我与人家甲根本没法站一块儿比,人家能把我掫(方言,举)起来打几个滴溜儿。这时候我怎么办呢?我拿了一把刀子。那么在这件事儿中,刀子就是我的所依,甲则是所缘。所依所缘其实很关紧的。英雄徐洪刚我们都知道,他是个军人,就在咱渑池当兵。军人平时干什么?不就是训练嘛?然而当他与歹徒搏斗时,徐洪刚受了伤,还挺严重,可歹徒呢?不过是个痞子而已,但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军人却不是一个野痞子的对手,要不是周围群众实在看不下去帮了忙,徐洪刚大概要成烈士了,为什么会这样呢?歹徒有刀为所依!一九二五年的五卅惨案,死了十来个人,要说呢,革命是不可能不流血牺牲的,死十来个人不算什么,但是因为当时参加游行示威的市民是赤手空拳,而租界中的巡捕军警手中的却是枪炮,是武器弹药,因为所依不同,就成了“惨案”。再如有两个人打架,甲若是用拳打死了乙,甲若是用刀子杀死了乙,同样的结果,但给甲判罪就不同,这也是所依不同的缘故。 那所缘呢? 蚊子来咬我,我顺手一巴掌打死了它;我是一个屠夫,我杀死一只猪;我是一个杀人犯,我杀了一个人……同样是杀,所缘不同,结果也就不同。我杀了一只蚊子,只不过会在心中一个闪念:“哟,怎么把它打死了”;我杀死一只猪,就得有好几天掂念着这件事儿;我杀了人,则被枪毙,这一世就算走到尽头了;我若杀一个证果的圣人,那就要堕地狱,不晓得到什么时间才能够有出头之日……
现在我们拿眼识做例子来说。
眼识要起现行,它的所依所缘是什么呢?所依是自种子,即眼识的自种子,所缘的就是境相。这一点儿是何门何派都承认的,毫无争议。世亲当然也承认。但是世亲说,我承认眼识要起现行,必须有所依所缘,但我并不承认它所依的自种子与所缘的境相是实在的外境。牛是阿赖耶变现出来的,草也是阿赖耶变现出来的,牛吃草这回事儿、这现象,是任谁也不可否认、抵赖的,但我不能因为牛吃草这个现象而承认牛和草就是实在的,牛和草确确实实是都没有实在的自体。
问:我听过你的录音带,你在说《百法明门论》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时说眼识的所依是眼根。
是的,上次是那么说的,不过我记得上次最后我告诉了,说当时是按照玄奘大师的《八识规矩颂》为蓝本解说的,《八识规矩颂》中有这么几句:“五识同依净色根,九缘八七好相邻。”这是前五识的第二个颂子的前两句。这说的很明白,前五识的所依是净色根,而自识的种子只是诸缘之一而已,我现在是说《唯识二十颂》,自然就不能按照《八识规矩颂》来说了,时间变了,我的说法自然也要变。而且,我当时提不出更充分的理由,说《八识规矩颂》根本不是玄奘大师的著作,而是后人伪托玄奘大师的名字。现在我见到金陵刻经处的《玄奘大师全集》,里边儿也没有收这《八识规矩颂》,我现在还没有与他们联系上,等我联系上了再说。这里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八识规矩颂》在明朝以前人的著作中从无出现过。
下边儿我先简单把这个颂子的意思通一下。
这样吧,大家干脆先记一下,我说慢些。
由各别自识的种子(功能),生起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等,当此识生起的时候,众缘和合就变现出似色、似声、似香、似味、似触以及似眼根、似耳根、似鼻根、似舌根、似身根等各种不同的形相。佛陀依这些形相,按照众生的根机密意说了眼、耳、鼻、舌、身等根及色、声、香、味、触等境,并不是说真有眼、耳、鼻、舌、身等根和色、声、香、味、触等境,这就是圣教密意。
以上我说的,让大家记的这几句话,是比较规范的,当然,越是规范越是艰涩难懂,下边儿我用通俗的话再解释一下。
比如眼识要起现行,首先它得有所依,就是眼识…
《述说唯识二十颂(刚晓法师)》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