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时候造的,中国原来没有这个字。原来有这个弗,否定词,取这个音。但是它的音是佛陀耶,我们中国人喜欢简单,尾音去掉了,单留这一个音,佛。什么意思?意思含的很多,含多义,在中国找不到这个字意思能跟它相同的,这就用音译,再加以解释。它有智慧的意思、觉悟的意思、福报的意思。对现在人介绍,现在人最喜欢听的,有智慧、有福报。佛是什么意思?智慧圆满,福报圆满,佛有这个意思。我们在念三皈依的时候,受三皈依,念誓词,「皈依佛,二足尊」,这个二就是智慧跟福报,就这两种。足是满足,就是智慧满足了,福报也满足了,这就是佛的意思。换句话说,你要求智慧,你要求福报,你就去找佛,他会教你,是真的,不是假的。
真正讲得清楚的人不多,我要不是碰到方老师,绝对不会走到宗教,更不可能走到佛教里头来。这是个缘分,缘分也非常的稀有。想学哲学,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对哲学有非常浓厚的爱好。方老师是当代的哲学家,我找到他,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只听说他是桐城人,桐城人是老乡。桐城距离我们住的地方隔壁,大概三十公里,很近。知道他是方苞的后代,方苞是桐城派的始祖,只知道这些,其他的都不知道。他在台湾大学教书,我们写一封信,那个时候写一篇文章,送给他看。目的是希望得他的许可,到学校去旁听他的课程,这么个缘分。一个星期,他回一封信给我,约我到家里见面。我去见他,见他,他就问我,问我的学历。我说我初中毕业,高中念了半年,跟着军队到台湾来了,没有办法再念书。他有疑惑,他说你写的信、写的文章,我们台大的学生写不出来。我说这个,我虽然抗战期间失学四年,四年没有念书,但是我喜欢读书,没有离开书本。没有在学校念,可是我自己喜欢读书。
老师告诉我,他说现在的学校,六十一年前的学校,先生不像先生,学生不像学生,你要到学校去旁听你会大失所望。这个话我当时听不懂,为什么先生不像先生,学生不像学生?听不懂,但是我总是放在心上。十几年之后我才明白。因为我跟李老师学大乘经教,李老师像开私塾一样开了一个班,我们有二十多个同学,是因材施教。虽然在一起上课,他是个别教的,教一个学生,学生跟他坐在对面,别的等于旁听,是这种教学法。你的程度高,就教高一点的,你的程度低,就教低一点,所以课程不一样。我知道从前教学的方法,老师说了,学生他有三分的能力,你只教三分,多一分他不能吸收,你白教了;学生有十分的能力,你教他九分,对不起他,他还可以装一分。古时候老师是这种心态。那学生不想学,老师就不教了,就不会认真。当时的学校,老师要去上课是为了生活,拿工资、拿钟点费,养家活口;学生上学的目的,不在学东西,是要文凭。我们这才了解,大概老师就大开方便之门,皆大欢喜,考试把题目都告诉你,都有好分数,学生满足了。上课,那就不晓得讲些什么了,聊天讲故事,真正东西不讲了,讲个大概,一点知识就可以了,反正你不是真学。我才了解事实状况。
一直到我在澳洲,在大学里面,也是以教授的名义偶尔去跟学生上上课。别的老师就告诉我,法师,你到那个地方只要讲十五分。我说为什么?他们精神能贯注的不会超过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之后就胡思乱想,心不在焉了。我说那怎么办?讲讲故事,开开玩笑。我才晓得学校是这样的,这是我亲身经历的。所以我以后在学校,我是喜欢给教授们举行座谈,这个很有受用。跟学生不行。学生,我也学会了,给学生讲讲故事,讲讲我们在这一生当中所经历的事情,他们很喜欢听。对哲学,真的,讲一点皮毛常识他就很满足了。这是我们真正担忧的事情,这下去怎么样?一代不如一代,那怎么办?我到伦敦两次访问,伦敦的汉学院是欧洲汉学中心,在过去知名度很高。我到那里去看,水平下降了,不是我们想象当中、心目当中的汉学。
学校对我很尊重,剑桥的汉学家麦大维教授,他到汤池去住了四天,认真去考察。回国的时候从香港经过,我在香港讲经,跟我谈了六个小时。他代表学校,非常认真的邀请我到剑桥去办个书院,大乘佛学。我很感激他,我说我不能去。他说为什么?我说你们学校的制度、学校那些框架约束我,我到那里去,不能按照中国传统东西来教学。他很惊讶,他说你用什么方法?我说我没有方法,我们老祖宗有方法。他是个汉学家,老祖宗有方法,他很惊讶,老祖宗什么方法?他问我。我说《三字经》念过没有?会背,四书都会背,普通话讲得很好,不需要翻译。我说中国老祖宗教学的理念、纲领,就是《三字经》上前面八句话,是最高指导原则。你看,他都没发现,搞了一辈子汉学。所以他们的汉学是知识,不是智慧,变质了。
我说办教育最高的理念就是「人之初,性本善」,你要想办教育教学,首先要肯定、要承认,人人都是善人,人性本善。教育的目的,目的是如何帮助他回归本善,这是教育目的。就像大乘佛学,大乘佛学,你看,你上这个课的时候,佛首先第一句话告诉你,「一切众生本来是佛」,跟《三字经》上的话一样的,这是圣人!孔孟跟释迦牟尼佛没见过面,他们观点完全一致,告诉你,一切众生本来是佛。本来是佛,佛是圆满的智慧、圆满的道德、圆满的慈悲、圆满的福德,样样圆满,没有欠缺,人人都是,你要肯定这一点。第二句讲「性相近,习相远」。从本性本善,大家一样;从佛性,本来是佛,人也是一样。所以这平等法,没有高下。可是习性,就是习惯,这个东西麻烦了。中国人古人讲,「近朱则赤,近墨则黑」,你跟好人在一起就学好人,你跟坏人在一起你就学坏了。这个习性,习就是习惯,因为习性所以才产生教育这个理念,要教。教就是要教他在任何环境里头保持着本性,不要迷在习性里头。教育从这么生的。「苟不教,性乃迁」,你要不教的话,人他就从习性走过去,他就不会回头了。这是说非教不可。
怎么教法?「教之道,贵以专」。现在教的,怎样教人?课程交叉的。课程交叉,你去学校上课,第一堂语文,语文还没有吸收完,第二堂数学,就换了。一天换几个,脑袋应付不了,所以学成浆糊一样,都懂一点知识,他不精,而且学得很辛苦。中国教学法跟他们不一样,一门。同样是小学课程,念四个主科,但是集中教。语文是所有学术的根基,一定要扎好,语文可以用两年到三年,专教语文。数学一年,其他东西都是一年就行了。一年教一样东西,他这一年脑子想一个问题。我敢相信,绝对比现在学校小学生聪明,身体又好。又聪明,身体又好,这就是中国的方法。你看,外国人没有办法跟中国比。
我把这个讲给他听,他明白了。我说你回去跟学校商量,如果请我去教,我怎么个教法你不要管,你不要管我的,我用我的办法教。教成之后,毕业的时候你来考试,考试及格你来发文凭。我怎么样招生,你也别管。他说你招什么样学生?我说我这是研究班,我这个研究班学生不一定招大学毕业的,初中没有毕业也可以。我说我只要两个条件,他说哪两个条件?第一个德行,他有道德,第二个他肯学文言文,我就这两个标准。道德的标准就是《弟子规》、《感应篇》,这两样东西学好,做到了,这是个好人,这人有道德。
课程决定是一样,我说譬如《论语》,四书都会背。这一部《论语》,我说我教的方法,我们是教学,不是讲学,不是我讲给学生听,我教学生怎么个学法,让学生讲给我听。我过去也在研究班教佛经,我是这个教学法。那时我教《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我选注解给学生做参考,让学生做充分准备,上课的时候,他讲给我听。学生在讲台,我坐在最后一排,所以要我听得见,你的音量才及格;我听不清楚,那就不算及格。我坐最后一排,他讲给我听。五十分钟的课程,他讲四十分钟,最后十分钟我做讲评,我是这个教学法。所以教的人很轻松,没事,学的人很辛苦。但是学生好,就是真得受用。上我这一堂课,他最少要用八个小时,足足八个小时去准备功课。学生真能学得出来,全心贯注,他不贯注他讲不出来,他下不了台。
这些方法是老方法,在《礼记.学记》里头,这不是我们创造发明,老祖宗的办法,老祖宗办法真好!我们跟李老师学经教的时候也是用这个方法,听老师上课,一堂课我们准备至少要二十个小时,准备听课。没有这样充分的准备,你怎么能完全理解?老师指定参考资料,至少是三种,有的时候是五种,先不断的看,然后再听。听的时候琢磨,老师为什么这么讲法?如果是我讲的话,我是怎么个讲法?这里头就有进步,能开智慧。所以学,最忌讳就是杂,同时学两样决定学不成功,你的力量不能集中。要一心专注,秘诀在此地,能得三昧,能开智慧。这种教学方法,在过去,只有中国跟印度,别的地方不知道。科学可以同时学多门,这是圣贤教育,不行,智慧的教学,不行,不能用科学方法。你说科学,科学尚怀疑,从怀疑里面发现问题。圣贤学术不能怀疑,决定相信。有一分怀疑,那里头就有一分的染污,你得不到。这是圣学的难处,真的想学,到哪里去找一个对圣贤教诲一丝毫怀疑都没有的人,才能教。
我那个时候跟方东美先生,我就想到这一点,我没有怀疑。所以老师跟我约定,每个星期天到他家里上两个钟点课,我一分钱学费没缴,热心教导。凭什么?凭真想学,一心专注,没有受过污染,所以他很爱惜。不让我到学校,这是保护,因为让我到学校,一定认识很多同学、认识很多老师,会听到很多别的东西,拉杂东西,不纯了。所以这种教学法还是古时候的师承,我们在这个时代还沾到这一点边,真难得!我们今天再传别人,机缘就不容易了,到哪里去找?一门深入,长时薰修,那进步很快,我们才有智慧、才有能力辨别是非,才有能力应付这种千变万化的局面。佛法提倡的这条道路,就是修学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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