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召大众,策励大众为真理与自由的现证而精进。提婆达多的争取领导权,实违反了出家为法教化的意义;故释种比丘(尼)初虽拥护他,但其破僧后未必支持他。(50)
此事影响所及,由于提婆达多是释种,伴党也是释种;提婆的失败,使得释种比丘不免受到十方比丘的嫉己心诽毁;如六群比丘被看作毁犯的象征而众恶归之,甚至释种新求出家者,也不免受到留难或拒绝。提婆达多的破僧,造成释族比丘与十方比丘间的不和谐,成为后来佛教分化的一大因素。(51)
六、两次结集对教团的影响
印顺法师在《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中表示:佛教的结集传说非常多,其中第一结集(又名王舍结集、五百结集)与第二结集(又名舍离结集、七百结集)是教界所公认的。但有学者对第一结集的史实性表示怀疑,或认为是托古的传说,而产生于第二结集时代;或因《大般涅槃经》没有说到「王舍结集」,而怀疑其真实性。印公从经律自身去研究,认为传说的两大结集,与经律集成的两大阶段相合,故应属实;且此两大结集,含有消除僧团内部歧见的意义。(52)
在〈王舍城结集之研究〉文中指出:大迦叶发起结集,为的是尼;大迦叶责难阿难的,也是关于尼;这在重律学派来说是成功的,而有着深远的影响。如一、对戒法,否决佛命小小戒可舍,而确定轻重等持的原则,逐渐完成严格而琐碎的规制;二、对尼众采取严厉管教的态度,树立尼众绝对尊敬男众的制度;三、提高了上座的权威,成立正统上座部的佛教。(53)但也因对于释尊的言行,不能尽量搜集,仅偏于苦行集团的少数人意见,结果促成小乘的畸形发展。(54)
在〈论舍离七百结集〉文中指出:佛灭百年的「舍离结集」,起因于西方比丘耶舍,在舍离见到东方跋耆族比丘,以铜钵向信众乞取金钱,而有「十事非法」之诤。此在以上座为重的当时,论诤要取得胜利,非有声望卓着的上座大德的支持不可;西方比丘就因得到当时有影响力上座的支持,故论诤结果东方系失败了。(55)但印顺法师说:
从史的发展来看,释迦族、东方各族比丘为重心的佛教,虽一再被压制(如提婆达多的失败,阿难的被责制罚,跋者比丘的被判为非法);但始终在发展中。以阿难为代表的东方系来说,这是尊重大众的,重法的,律重根本的,尊重女性的,少欲知足而非头陀苦行的,慈悲心重而广为人间教化的;这一学风,东方系自觉得是吻合佛意的。舍离七百结集,代表大迦叶、优波离等重律传统的西方系,获得又一次的胜利,而不断的向西(南、北)发展。但东方比丘们,不久将再度起来,表示其佛法的立场。(56)这是因东方比丘力量愈来愈强,不久终于不受上座的节制,而独立成「大众部」。
七、关于佛陀的最后教诫
印顺法师在〈佛陀最后之教诫〉文中指出:佛陀入涅槃前,为比丘所作的最后遗教,特别值得佛弟子们珍重;而在佛法流传中,现存有二种不同的教典;《遗教经》、(声闻乘)《大般涅槃经》。
此中《遗教经》的主要内容,是针对佛弟子因佛入灭,在修学上的彷徨与情感上的困扰,所作的开示。关于修学依止,可以统摄为戒、定、慧、解脱,而本经略分为二:即「戒律行仪」与「定慧修证」;其中「戒律行仪」指示比丘们要安住于律仪的生活,即在日常生活中,内心外行做到清净如法;这又可分为五项说明,即依持净戒、密护根门、饮食知量、觉寤瑜伽、忍谦质真。
至于声闻乘《大般涅槃经》,是以如来入灭为主题,叙述佛的沿路游化,最后到拘尸那,度须跋陀罗,作了最后的教诫。此经的不同文典现存有六部,若依其中《游行经》的十二项论题次第(57)来看,「依止经戒」、「审决无疑」、「念无常」三项,为二大遗教所共通,故应是佛为比丘们所作的最后教诫。(58)
此中有关如来入灭后的学众依止,印公发觉《大般涅槃经》系的各经,都没有《遗教经》那样具体的说明,而只是简要的开示。如;㈠、姚秦佛陀耶舍等译的《长阿含经》第二《游行经》说:「我成佛来所说经戒,即是汝护,是汝所恃。」(59)㈡、东晋法显译本作;「制戒波罗提木叉,及余所说种种妙法,此即便是汝等大师。」(60)㈢、巴利藏《长部》十六《大般涅槃经》第六诵品作:「我所说之法律,为汝等师。」(61)㈣、晋失译的《般涅洹经》说:「常用半月望诲讲戒,六斋之日高座诵经;归心于经,令如佛在。」(62)㈤、西晋白法祖译的《佛般泥洹经》作「当怙经戒」、「翫经奉行」(63)。此中,经戒即是法与律,都是比丘们所应依止的大师。但㈥、传诵到北方的《根本说一切有部奈耶杂事(三八)》是先说到法(十二分教),次说:「我令汝等,每于半月说波罗提木叉,当知此则是汝大师,是汝依处。」(64)这虽说到法与律,但对比丘的依处、大师,局限于「波罗提木叉」,与其余五本不合。(65)
对于「法与律」(经与戒)的关系,印顺法师说:
本来「法」是一切佛法的总称,所以不妨说「法为依止」,如佛说:「自依止,法依止,不异依止。」(66)但佛法分为法与律后,二者实都是比丘们所依止,为比丘所师;故如只说戒为依止,戒为大师,所说即不圆满;因戒不能代表一切。(67)
至于中国常听到的「以戒为师」,他认为这是由于流行于西北印度的有部律师强调戒律的重要,这才只说「以戒为师」;而《遗教经》的「波罗提木叉是汝大师」,正是这一系传诵的经典。在中国,《遗教经》流传得很普遍,所以常听到「以戒为师」;而圆正、根本的遗教「法律是汝大师」或「以法为师」,反而非常生疏了!(68)
注释
①师著,〈妙云集序目〉,《佛法是救世之光》,页四三一。
②在〈阿难过在何处〉文中,印顺法师把大迦叶向阿难举发的一连串过失,归纳为三类:㈠、有关小小戒问题代表了重法与重律学派的对立;㈡、有关女众出家的问题,代表了修道解脱的男女平等观;㈢、有关侍佛不周问题,代表佛弟子思慕释尊的懊怅(今收入《华雨集》第三册,页一一二~一一三)。师著,《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页三二二;此中前二项与戒律有关,故在本章第一节中分为二子题。
③有关「八敬法」的由来与影响,是印顺法师在《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与《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中所探讨的;因与「女众出家」有关,故置此节讨论。
④师著,《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页一九四。
⑤《四分律》,卷四十八(《大正藏》第二十二册,九三二上》。
⑥《五分律》,卷二十九(《大正藏》第二十二册,一八六上)。
⑦师著,〈阿难过在何处〉,《海朝音月刊》,第四六卷,二月号,今收入《华雨集》,第三册,页九九~一○二。
⑧师著,《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页三二一、三二二。《华雨集》第三册,页九十八~一○二。
⑨昭慧法师,〈勇猛、修学、为众生〉,《如是我思》,页四一九。
⑩师编,《太虚大师年谱》,页四七六。
⑾民国七十九年八月四日笔者访问于南投、「永光别苑」。
⑿圣严法师,〈今后佛教的女众问题〉,《学佛知津》,页二一六。
⒀师著,《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页一九二~一九三。
⒁师著,《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页四○六~四○七。
⒂师著,《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页一九三~一九四。
⒃师著,《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页四○七~四一○、四二四~四二六
⒄师著,《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页一九三~一九五。
⒅师著,《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页四七五。
⒆师著,《佛法概论》,页一七一~一七二。
⒇悟因法师,〈十一载·忆先师〉,《香光庄严杂志》,第二五期,第六版。
(21)师著,〈答慧空尼〉,《菩提树杂志》,第三六六期,页三十六。(今收入《华雨集》,第五册,页二四五~二四四七)。
(22)继程法师,〈印顺法师与马来西亚佛教〉,页十九(民国八十年四月七日发表于「印顺导师思想与现代社会研讨会」》。
(23)《五分律》卷三十(《大正藏》第二十二册,一九一下)。上座系诸律均同。
(24)《僧只律》。卷五十四(《大正藏》第二十二册,九六七中)。
(25)《四分律》,卷五十四(《大正藏》第二十二册,九六七中)。
(26)《十诵律》卷六十(《大正藏》第二十三册,四四九中》。
(27)师著,〈阿难过在何处〉,《海潮音月刊》,第四十六卷,二月号,页十一上。今收入《华雨集》,第三册页九一~九四。
(28)头陀(或译作「抖擞」》,是修治身心,陶炼烦恼的意思。
(29)师著,《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页二○一~一○六。
(30)同前注,页三二○。
(31)《五分律》,卷三十(《大正藏》第二十二册,一九一下)。
(32)师著,《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页三二三、三二六。
(33)师著,《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页一四六。
(34)师著,《阿难过在何处》,《海潮音月刊》,第四十六卷,二月号,页十一下。今收入(华雨集》,第三册,页九五。
(35)印顺法师说:「五百结集,大迦叶促成之,其丰功伟业,泽被后世。然未能集思广益,求其备且当,而匆促成之;虽圣者离欲,心无染着如虚空,而习气所引,实不无无璧之玷也!」(见师著,《印度之佛教》,页五六)又说:「释尊当时因大迦叶在社会上固有的声誉,给他相当的尊重,使他归入佛教。这点当时虽大大增加佛教的荣誉,但事态的演进,反成为释尊本怀大菩萨道的障碍。」(见师著,(评仁俊「我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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