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弟子、争供养,那就大可不必了!(34)因此赞叹「泰国佛教总会」虽为一在家组织,护持僧团而不参与僧事,拜佛、听经、做佛事,都到僧寺;不像我国莲社、居士林,几成变相的寺院。(35)
对于「在家佛教」可能引起的两种误解,他也作了中肯说明:
一、日本式的佛教。因有人以日本佛教为蓝本,而幻想在家佛教的发扬应如此。(36)但印公认为日本式的佛教不是「佛教化的家庭」,而是「家庭化的佛教」;不是「在家佛教」,而是「变了质的出家佛教」;但契合佛意,适合中国的在家佛教,绝非如此。
二、白衣说法,比丘下座。有人以为由在家的佛教教团主持教化,如此则「白衣说法,比丘下座」,岂不是未法的象征。对此,印公客观的认为:并非由于白衣说法而成末法;反之,正由于出家佛教的衰落,而有白衣说法的现象。而在家主持教化事业,并非一切由在家众垄断;如出家众自身健全,深入佛法而适应众生,那一定会与在家佛教携手并进;且在佛教中始终居于领导地位,这样当然不是没有僧宝了。(37)
但在《成佛之道》中,他也感于近代中国的在家学佛者,信佛信法、敬佛敬法的还有,而信敬僧伽的实在太少,三宝的归信不具足,难怪佛法的希有功德不易生长起来。故希望真诚护法的信众,若见有不清净合法的僧众,或可向僧伽提议,或从旁助成僧团的和乐清净,而不要呵毁嫌责。因站在整体佛教立场,三宝是佛法的总纲,佛法始终由僧众延续下来,出家为僧者虽程度千差万别,但总合起来却是有力的僧团,能住持如来正法。(38)
从上探讨,笔者认为印顺法师赞同「在家佛教」,是因从信行来说,佛法是一切人的佛法;从弘扬来说,佛法也不专属出家人的;故僧俗二众本应和合,共同分担弘法的责任。对于释尊适应时地而有的出家制,清净修行,专心宗教,成为佛教的中心力量,当然应该尊敬。只是近代由于中国佛教的偏失,造成僧众素质的低落;至于如何提高僧众素质,发挥僧团组织力量,更成为其一生努力探究的目标。
注释
①师编,《太虚大师年谱》,页二四七。
②欧阳渐在〈支那内学院院训释·释师〉文中,曾列举传统中国佛教贬抑居士的十种观念:㈠、唯许憎众为憎。㈠、居士非僧类。㈢、居士全俗。㈣、居士非福田。㈤、在家无心师范。㈥、白衣不当说法;七、在家不可阅戒。八、比丘不可就居士学。㈨、比丘绝对不礼拜。㈩、比丘不可与居士叙次。而认为原始佛教及部派佛教,以僧伽为本位,出家众是专业的修行者,可证得在家人所不能证得的阿罗汉果,又是在家人学习佛法的指导者。但促成此「僧尊俗卑」的内外在条件,到了大乘时代已完全消失,故主张居士能住持正法(监吉富,〈现代中国佛教的反传统倾向〉,《普门杂志》,第一二四期,页四十一~四十二)。
③太虚大师在民国前二年作〈佛教史略〉,就认为佛教将进入世界时代,应重于在家。民国四年开始建僧运动仍始终不忘在家众,而有「佛教正信会」的建立。民国十六年讲救僧运动,认为住持佛教必须有出家的真僧;而救僧之道,积极则真修实证以成果,舍身利众以成行,勤学明理以传教;消极则自营生计以离讥,严择出家以清源,宽许还俗以除伪(师编,《太虚大师年谱》,页四十一、八十二、二四一)。
④师编,《太虚大师年谱》,页二三八、四○六。
⑤师编,《太虚大师年谱》,四○六。
⑥师著,《印度佛教思想史》,页十一。
⑦师著,《佛法概论》,页二一三~二一四。
⑧师著,〈欲与离欲〉,《以佛法研究佛法》,页三七八~三八○。
⑨师著,〈泛论中国佛教制度〉,《教制教典与教学》,页二。
⑩昭慧法师,〈生死根本解惑〉,《新雨佛教文化中心月讯》,第二十三期,页五;今收入《华雨集》,第五册,页二五二~二五三。
⑾师著,《佛法概论》,页一九三~一九四。
⑿四果的修证:初果(须陀洹)断生死根本最主要的「见惑」烦恼,最多七次往还天上人间。二果(斯陀洹)断一分「修惑」,只余一番天上人间。三果(阿那含)断欲界「修惑」,不再于欲界生死;虽生人间,对于欲界的五欲、男女性欲,不再染着;故在家弟子证得三果,也是绝男女欲的。四果(阿罗汉)断色、无色界「修惑」,也就是断尽系缚三界的一切烦恼;寿尽入「无余涅槃」(见师著,《成佛之道》,页二四二~二四九)。
⒀师著,〈欲与离欲〉,《以佛法研究佛法》,页三七一、三八○、三八一。
⒁经律记载:长者子耶舍,证阿罗汉后即出家;最后归依佛的须跋陀罗,证阿罗汉后,听说佛陀即将入涅槃,即先佛而入涅槃。
⒂藤田宏达着,〈在家阿罗汉论〉,译稿见于《现代禅杂志》,第二十、二十一期。
⒃师著,《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页一八五~一八六。
⒄师著,《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页一八七。
⒅师著,《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页一八七~一八九。
⒆师著,《契理契机的人间佛教》。今收入《华雨集》第四册,页五十一、五十二。
⒇〈导师开示〉,《福严佛学院第五届毕业纪念特刊》,页三十六。
(21)师著,〈论僧才之培养〉,《教制教典与教学》,页一四○。
(22)师著,〈僧装改革评议〉,《教制教典与教学》,页四十四。
(23)师著,〈度牒与戒牒〉,《华雨香云》,页一八八。
(24)师著,〈中国的宗教兴衰与儒家〉,《我之宗教观》,页四十五~四十七。
(25)嫌田茂雄,《简明中国佛教史》,页三一六。
(26)师著,〈胜鬘夫人经讲记序〉,《华雨香云》,页二三五~二三六。《成佛之道》,页一四一。〈建设在家佛教的方针〉,《教制教典与教学》,页八十一~八十二。
(27)师著,〈谈修学佛法〉,《教制教典与教学》,页一六八~一六九。
(28)师著,〈佛法是救世之仁〉,《佛在人间》,页一七四。
(29)师著,〈道在平常日用中〉,《菩提树杂志》,三十周年特刊,页八上;今收入《华雨集》,第四册,页二六九。
(30)师著,〈从莲花谈佛法〉,《海潮音杂志》,卷三十,十二月号,页四。
(31)心净众生净,心净国土净,佛法无量义,一以净为本。戒以净身口,定以净尘欲,慧以净知见,三学次第净。贪净三昧水,瞋净悲愿风,痴净般若火,性地本来净。无边染业净,一切净行集,即此净心行,庄严极乐国。(见师著,《华雨香云》,页三九七)。
(32)师著,〈青年佛教参访记〉,《青年的佛教》,页四十五。
(33)师著,〈建设在家佛教的方针〉,《教制教典与教学》,页八十二、八十六。
(34)师著,〈建设在家佛教的方针〉,《教制教典与教学》,页八十二、八十七~八十九、九十二。
(35)师著,〈泰国佛教见闻〉,《佛法是救世之光》,页三六八。
(36)白圣法师关怀佛教,对台湾僧众女多男少的现象不免担心,故在〈我对佛制改革的意见〉文中,曾主张僧侣宜分上座部与大众部;大众部得类似日本僧侣,听其娶妻生子另组家庭。曾引起教界的非议(《中国佛教月刊》,卷二十二,第二期)。
(37)师著,〈建设在家佛教的方针〉,《教制教典与教学》,页九十~九十一。
(38)师著,《成佛之道》,页二十六~二十八。
第四节其他问题
一、僧装改革
民国以来,教界有两次关于僧装改革的探讨,印顺法师因此有〈僧装改革评议〉〈僧衣染色的论究〉两篇相关的文章。
首先,早在民国二年,被尊为新僧领袖的太虚大师,即曾「服随国俗」而出现于公众场所;并说:「就事相论,发留一寸,本出佛制;服随国俗,自古已然。彼印度之比丘,固未始穿袍着裤,似吾国俗人今所目为和尚者也」。①但其闭开后,于民国四年作〈整理僧伽制度论〉时,对「衣制」则倾向保守,主张衫袍如旧。②后虽曾拟过制度,并没有实行;但受其影响,抗战时期僧众受救护训练时,各处有过不同形式的僧装。抗战胜利后,焦山东初法师首先响应,并发表论文。在赞同与反对声中,印顺法师于民国三十六年作〈僧装改革评议〉,对双方都有所批判:
一、对反对者慈航法师等,因游化锡兰、缅甸,故主张出家人服色应一色黄,而评中国僧服为「奇形怪状」。印顺法师认为:事实上全世界的僧装,都是服随国俗,而袈裟本是杂染色;故中国固有僧服颜色是如律的,黄色只是一宗一派之服色。
二、对赞成改革者以今之僧装不合群众心理为由,主张废弃而改为与俗服没有明显差别的服装。印顺法师认为:这是倒果为因。因今日僧伽遭社会冷视,是由于近代僧众道德、知识与能力,普遍低落;因此在社会群众心目中,不断印上恶劣的印象,这才渐从信仰而怀疑,从尊敬而轻视;故仅是形式(僧装)的改革,或个人学德,都不能有效改变社会对僧众的冷视。但新装的建议者与拥护者,并没有把握真正原因,而只浅见地专在形式上打转;这实由于改革者在意识根源上,舍不了寺院的财富与权位,又受不了社会的刺激与诱惑,并有根深蒂固的封建余习,才会建议「提高礼服」的少数占有,与「新装样式」的阶级性;如此势必造成「进山门做和尚,出门充俗人」的流弊。故认为僧装是可以改革,但必须合乎律制的原则,即可采时服,而对外差别表显僧相,对内统一以示平等。至于僧伽标相的福田衣条纹,可做如军人徽章,密着右胸。③
民国五十一年圣严法师作〈僧装的统一与改良〉,对印顺法师的僧装改革式样,似有所回应。圣严法师认为:僧装的统一,无法以法令来贯彻,维赖风气来互相影响;这既要适合时代要求,也要顾及佛制是披着而…
《印顺导师的律学思想(清德法师)》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