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非穿着,是有缝福田的衣,而非领袖俱全的俗装衣;最重要要能适应世界性的气候环境,又能恰当地做到三衣实用。至于现今传统僧装,如以观瞻言,时装不若古装的超然洒脱;就舒适言,时装不及古装的宽畅大方;古装之弊在碍于剧烈或快速的行动,及所费布料太多;但身为比丘,重在威仪,而在宗教仪式上,古装似更具宗教气氛。④
教界第二次的僧装改革之议,缘起于民国五十四年农历正月初三,诸山长老假台北松山寺举行团拜时,有人提出「统一服色以重观瞻,以示团结」,并推举八人小组负责研讨,而拟出方案如下;㈠、僧服样式不变。㈡、僧服色别:男众一律改着黄色,女众一律改着深黄色,在家众则着黑色海青缦衣。㈢、袈裟按戒腊分为九等级的黄色砠衣;平常早晚课诵及佛事仍搭七衣,但于衣钩下之小方块做图案(比丘用「*轮」,比丘尼用「莲花」),又为区别戒腊,图案颜色分四种。㈣、外出宜着长衫携布袋。并约于佛诞时一起实行。⑤
此事公布后再度引起议论,圣严法师感于教界对制度虽关怀,但似乎认识不够,而作〈正法律中的僧尼衣制及其上下座次〉。认为统一服色有其必要,但制造阶级似乎不合佛法;若要复兴佛教,则应从思想观念,生活方式,教会组织上,彻底改造才有希望。文中对《舍利弗问经》中各部派服色的预记,与今日南传着黄色,而中国称「缁流」的不同有听不解。⑤
印顺法师因而作〈僧衣染色的论究〉。文中对于南传佛教着金黄色衣,认为是《长阿含经》所说,而上座部特重《长阿含》,故黄色衣为自称上座部正宗的南传学派所特重。但此于律无可考,且事实上僧衣服色的统一,反而是表示宗派的同属。至于中国僧衣服色的不统一,是由于传来中国的五部律典,有不同传说的服色。而中国一方面盛行大乘,一方面缺乏坚定一贯的宗派意识;所以会随西来不同的服色而改变,也会探求律典而自行决定。至于现在服色的纷乱,虽不一定有违律制,如能统一也是好事,但应在尊重律制、尊重传统的原则下审慎决定。⑦
回顾教界两次有关僧服的探讨,笔者认为,似乎未起任何作用;故今日台湾地区僧众,衣着颜色之多样化且不论,有的穿传统古式僧装,有的穿南传袈裟,有的穿西藏僧眼;世人每有不知所然之感。但透过这两次的探讨,已使吾人更清楚问题所在;如能如律而统一更好,但重要而根本的,还在于僧众素质的提高。
二、受戒、传戒与燃戒香
受戒仪式俗称「传戒」,详见于律藏的「受戒犍度」。
对于中国的传戒,圣严法师认为:由于从前中国大陆,沙弥出家很少举行如法的受戒仪式,故明代以后各处开戒坛都以沙弥戒、具足戒、菩萨戒,三坛一期授;又也许因见月法师当年受戒困难,故其住持宝华山后,受戒也就方便容易多了,但却末料因而变成徒有其表的形式。⑧圣严法师说:
中国的传戒道场,仅是照着《传戒正范》,呼喊、跪拜、唱念一番,在短短数十天中,像演戏似地按剧本做一番,就算传戒得戒了。传戒只注意戒子跪拜唱念的整齐好看,不注意戒子们是否领略受戒的意义,是否能得戒,至于戒师资格能否合乎律中最低要求,那更是不加过问。⑨对此续明法师也说:
传演至今,几乎有本《正范》在手,皆可如仪传戒一堂,其他皆可不问;而戒亲眷属,利养名闻皆可遽至,故人人优为。律法扫地,一至于此亦可既矣!⑩对此每年例行的传戒,印顺法师认为虽方便不足,成效未睹;但也不失为穷极而求诸本者。⑾他谦称未精究律藏,以通晓律意适应现实的深一层意义,但亦随顺世俗;故从民国三十七年起曾多次参与传戒,或认尊证、或任教授、或任得戒和尚。⑿而在〈受戒难,受戒以后更难〉文中对「传戒」有精要的说明,他说:
一般以为传戒是了不得的大事,其实佛制受戒并不太难。授戒的要有三师七证,这不但是凑数而已,要有法定的戒腊,要自己能清净持戒;这不是学会《传戒正范》,而是要明白止作两持,开遮持犯。如果说传戒不容易,也许是清净持戒的三师七证太难得了!受戒的只要有衣钵,不犯遮难,双方条件具足,传授比丘戒法,只要一两点钟究竟圆满。现在的西藏、锡兰、缅甸还是如此……因「受戒」只是在大(僧)众前;立定誓愿决意受持某类(或沙弥、或比丘等)律仪,经大众认可。……这是重要的,严肃的,但不是繁难的,真正的难在受戒以后。依据佛的制度,受戒以后立刻开始长期的严格修学,至少也要五年,这才能陶贤铸圣,造就龙象。⒀
但由于中国一向郑重其事的提倡集团传戒;人数一多问题也多,时间自然要长一点。印顺法师认为:趁此时教导一些礼拜、穿衣、吃饭、睡觉、行路等日常生活,在形仪上做到整齐也是很好。但对有人见到中国佛教(不但是台湾)的衰落,以为病在传戒太潦草,于是发表高论以为至少要三个月、一年、三年;认为这就根本不知戒律是什么,传戒是什么了!⒁又对于从前中国大陆传戒,戒期毕,戒牒到手,即到处云水挂单,流为有养无教的一群,认为这是佛教衰弱的原因之一;因不能在和乐清净僧团中培养住持佛法的僧才。⒂
为不使僧众素质伪滥,佛陀对于「出家受戒资格」,有极严密的制度详载于「受戒犍度」。民国五十四年的华僧大会上,有人提出「革新传戒制度」,即欲施行「以考试方式评定戒子资格」。⒃对此,印顺法师虽也承认他教的传教师,要作牧师或神父,都须在一般大学知识以上,再予以数年的宗教教育,才能到处传道而有良好效果;且认为现代对于无边佛法的义理,如不能随分随力的闻思修学,对世间知识太欠缺,要想宏法利生是很难的。⒄但认为「以试取才不合佛法,也不切实际」;他说:「学道贵有内心之自觉,重在身行,经教虽是所重,何能据文义以为出家标准?」⒅又说:
佛世的周梨盘陀伽,愚笨而现证阿罗汉,唐代的慧能,不识字而能深有听悟;故依佛法正见而达信智一如的「证净」,不一定从无边法义的研究讲习中来;只是末世善知识难得,不能不依于经论。⒆
但也希望出家同仁,不要随便劝人出家,不要把佛法当人情,摄受无信仰的出家。不要把寺院当衰老病废的救济所。⒇
圣严法师则认为:受戒除遮难与年龄的限制外,现今剃度师们应以审慎尺度选择出家弟子;戒场传戒时,新戒报名应缴一份健康检查表,经一次当面口试后,才决定应否予以授戒。(21)
「三坛大戒」中受「菩萨戒」时,有在头顶燃戒香的惯例。据闻民国六十八年台北松山寺传三坛大戒,印顺法师为得戒和尚;有二美籍比丘,欲受菩萨戒而不燃顶,但未得允许,因而没有受菩萨戒。(22)对此,继程法师认为:燃顶为中国佛教后期的习俗,印顺导师在思想上重印度佛教,但在仪规上,则随顺中国佛教传统,而没有激进的改革行动。(23)事实上对于受戒燃香,印顺法师曾说:
传戒者于顶燃香,应是融灌顶与燃身(24)而为一,用表舍身供养,住佛种性,蒙佛光耀之义。习行之既久;万莫知取义而仅以别僧俗。然依释尊律制,于顶燃香,实非法而不可为训。(25)
笔者认为:印公深体燃顶有其深义,只是传习久了,后世仅以别僧俗。但若欲改也非个人说改就改,且今年改明年是否改?这阔涉整体教团之事,其深解戒律之精神若此,岂只是随顺传统而已?
对此,圣严法师早年认为:受戒燃戒香,象征誓愿深切;虽不能贸然废除,但也不必规定非燃不可,因这须出于真正的发心。(26)近年则认为:今日已进入国际性时代,应以世界佛教的形象为形象;燃戒疤大概起源于清初,但依据文献记载,古今中外佛教都无此举,而希望教界能共同来从长考虑此事。(27)笔者认为此建议很好。
三、主持佛化婚礼
佛教解脱的修行理论,在排除情欲的纠缠;但四众中有在家的夫妇生活。就世俗角度言,若能以佛教仪礼举行婚礼,更能落实佛化生活;故近代即使南传的泰国佛教,婚丧喜庆多在佛寺举行,并供养僧众;日本佛寺更另设礼堂以供信众举行佛化婚礼。但民国十六年,太虚大师首次「主持佛化婚礼」,却曾引起非议。(28)
对此,印顺法师在〈菲律宾佛教漫谈〉中认为:基于声闻戒律,出家众只是不能替人作媒;并无明文规定不能让信众在寺中结婚,或为信众证婚。站在大乘融摄世法的立场,这种方便应采取;因中国佛教一向偏重度亡,而忽略活人的一切喜事。如能像泰国,出生、结婚、庆寿等事,都在佛教寺院举行,佛教与社会生活,即可发生更密切连系,进而造成佛化社会,岂不是一种度生的巧方便?(29)可见印公洞察时代,适应社会的开明心态。
但圣严法师则采较保留的态度认为:一、若是急求解脱生死的出家人,不要为人证婚。二、若是直心实践菩萨道的出家人,不妨为人证婚。三、若既畏生死又愿佛化人间的出家人,一个折衷的办法是:在佛化婚礼中另请在家人证婚,而由比丘或比丘尼作皈依师,于婚礼进行前,先为新郎新娘说法受三皈。(30)笔者认为时代所趋,在寺中举行佛化婚礼或为信众证婚应是可行的,但也非每位出家众的责任;在随顺世俗中,重要是仪式的如法与庄重。
四、寺院经济
由于宋明以来佛教被局限于山门内,「不干于民」的政策,使得寺院经济建立在寺产与经忏上。且由于传统有厚葬的观念,基于市场的需求,经忏佛事流为僧众生计,以至僧格扫地。太虚大师为除此迷妄,并获经济基础,曾设「法苑」以改良经忏,但没有成功。印顺法师对此评曰;
时革命风暴迫在目前,大师不依「僧制今论」,与研究佛学者相联络,导一般僧众从事资生工作,乃欲藉改良愚迷陋习之经忏生活以谋发展,似非善策!使当年三民主义革命而真能实现,则「经忏」决为取消而非改良也!(31)
可见他对经忏之反感。虽然律制僧众的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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