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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教视野下的虚云和尚及其思想(宗志)▪P2

  ..续本文上一页]。不仅如此,三十年代,虚老93岁,在鼓山任职期间还整理大量各种版本的藏经,并编订了《鼓山涌泉寺经板目录》。这一切都实属难得,因此,如果把虚老归为讲经之经师,是完全合乎情理的。

  由于虚老讲经的相关记录及著作没有保存下来,因此对虚老的教门思想的进一步研究就缺乏相应的资料。但从虚老的现有的开示、文记、书信中,我们会发现其中有不少地方,引用了经论。从这些地方我们可以从侧面了解到虚老的教门思想。从这些开示的片段来看,虚老的思想侧重于真常唯心系为主的如来藏思想,极为推崇《楞严经》,这也是明清以来中国汉传佛教所盛行的思想。对于此一系所说的“真心”,虚老有进一步的解释:““真心”亦不过因有妄物对待而立之假名,究其实,所谓真心亦非是。”[19]当然,具体如何,尚需仔细研究。

  虚老还积极创办佛教学院,广为邀请他人讲经弘法,为佛教培育人才。先后于1904年[20],65岁时,成立滇西宏誓佛教学堂,1913年改为滇西宏誓佛学院。1931年[21],92岁时,在鼓山创立佛学院,请印顺、慈舟、大醒、宗镜、心道等人任教;1943年,104岁时,于广东创立戒律学院。1947年,108岁时,于南华寺创立戒律学院。

  所有的这一切活动,都显示出虚老广泛的弘教事业,而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禅者。

  二、虚老对宗教关系的处理

  虚老作为宗门巨匠,在和教门有着如此密切的关系的同时,对宗门的推崇仍是无比的,他说过:“中国的佛教,自古以来虽有教、律、密、净诸宗,严格的检讨一下,宗门一法,胜过一切。”[22]但他同时又说:

  我们修学佛法的人,解要圆,行要方。何谓圆呢?就是圆融无碍……所以宗门下的人,不可谤学教为说食数宝,学教无益。也不可谤参禅为空心忌坐。要知宗即无言之教,教乃有言之宗,宗教本无二致,无非体用而已。[23]

  宗与教二者之间,是体和用的关系。通常说“依体起用”,那么推而广之就应该“依教起修”(暂时,我们先作这样理解,进一步的问题会在下面探讨)。另外,从现有的描述虚老讲经风格的一段文字中,我们也可以见到这种主张的实际体现。虚云老和尚于107岁时,应邀到潮州金山中学讲《心经》,(《年谱》第211页)相关记载如下:

  老和尚稳健阔步地踏上讲台,坐上方丈椅,双腿盘起,两手将袍裾向前一拨,微闭双眼,瞬间抓起戒尺,响声一叩,便拔腿离去。顿时全场肃静,不知所措。稍后才由开元寺当家释慧原回来告诉大家:“刚才老和尚已把《心经》讲完了,因为真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老和尚很谦虚,以为经他口传,便失真了,现在姑念众生觉悟未到,故请老和尚再来口传开示。”于是,虚云大师重上方丈席,用浓重的湘腔,声音洪亮地开讲了。

  这种别具禅风的讲经方式,可以很好的体现出虚老对宗教关系的运用。在这里,不妨作这样的解释,“言传”则是“教”,那所“意会”到的是“宗”,在“众生觉悟未到”的时候,通过“言传”之“教”,来启发“意会”之“宗”。

  宗与教的说法源自《楞伽经》中的宗通与说通,简而言之,“在楞伽之意,即以自觉智证为宗;为他说法为教。”[24]这种解释,如果用于对虚老这段讲经方式的解读,当然没有问题。但有些笼统,它的背后有更深层的意义。在后来的中国汉传佛教的体系中,“宗”专指禅宗,“教”指华严、天台等。

  关于宗与教,虚老的另一段文字有更进一步的说明,如下[25]:

  教以语言文字,渐悟妙解;宗离语言文字,顿悟自心。

  从结果上讲,“教”以语言文字,渐悟”到的“妙解”,与“宗离语言文字顿悟”到的“自心”是一致的。“妙解”与“自心”都是所悟之境界,无论是“宗”还是“教”,这种境界都是离言的。如《大乘起信论》中说:“菩萨以无分别智,证离言说真如法身故”。[26]

  在效果上讲,“教”则“渐悟”;“宗”则“顿悟”。

  从方法上讲,“教”要“以语言文字”而修;“宗”却“离语言文字”而修。也就是“宗”和“教”要用不同的修行方法,“宗”不能用“教”的方法。在“宗”在修行的时间要远离“语言文字”,此时,“教”的意义何在,也就是“经典”的意义何在?反之,如果依“教”下的方法,即依经,或经中开示的义,也就是语言文字起观的话,“宗”也就不必称“宗”,而应名之为“教”了,“宗”门的独特之处又体现在哪?

  就宗门中的用功方法,虚老提倡的是“参话头”,正在用功的时候,是离心意识而不用语言文字的。此方法如虚老在《为上海世界佛教居士林请普说》[27]之开示中说:

  只要力参一句话头,莫将心待悟,空心坐忘,及贪玄妙公案神通等,扫尽知见。抱住一话头,离心意识外,一念未生前,直下看将去,久久不退。休管悟不悟,单以这个疑情现前,自有打成一片,动静一如的时候,触发机缘,坐断命根,瓜熟蒂落。

  正在参禅的时候,所要做的是“离心意识[28]”外的“看”,希望借此而绕过语言文字而直接趋入主题,从而“坐断命根,瓜熟蒂落”。这就是虚老展示给我们的参禅方法。此时,既然不用语言文字,那么,经教中的文与义在这里的作用何在。

  在现有虚老的开示中,保存《南华禅七开示三则》及《上海玉佛寺禅七开示》。前者纯引宗门公案;后者以公案为主,亦有少量地方引用了经论。对这些开示进行分析,或许会有助于理解经教或语言文字对参禅的作用。

  其中,公案之开示,往往通过对祖师大德开悟因缘的描述而意在:或启发学人道心;或坚固行者信心;或宣说宗门一法的殊胜之处;或指示宗门的用功方法等。这些也可以说成是教的一种变形方式。另外,公案本身对禅宗来说也可以成为参究的对象,成为行者开悟的方便,就此而言,公案似有教外别传之意。即使当时不悟,也“一入耳根,永为道种”。这也是禅堂里的老规矩。而经论的引用其作用也有些差不多,不同的是经在义理方面说的更明白一些,更多的是“教内直传”。现将《上海玉佛寺禅七开示》中的几段文字分析如下:

  (1)说明用功原理[29]

  如引《楞严经》中的文:“如澄浊水,贮于净器,静深不动,沙土自沉,清水现前,名为初伏客尘烦恼;去泥纯水,名为永断根本无明。”对这段话,虚老的解说是:“你我的习气烦恼,犹如泥滓,故要用话头。话头如清矾,能使浊水澄清(即是烦恼降伏)。”引文的目的在于通过经教来说明参话头的作用机制。

  (2)策励信心道念

  如引《妙法莲华经》[30]中的文:“若人静坐一须臾,胜造恒沙七宝塔。”对此,虚老的解释围绕静坐的功效而展开,重在策励修行者的信心。

  又如引《妙法莲华经》[31]云:“若人散乱心,入于塔庙中;一称南无佛,皆共成佛道。”对此,虚老的解释围绕修行的利益而展开。

  (3) 指示修学方法[32]

  如引《楞严经·观世音菩萨圆通章》的文:“忆念我昔无数恒河沙劫,于时有佛出现于世名观世音,我于彼佛发菩提心,彼佛教我从闻思修入三摩地,初于闻中入流亡所,所入既寂,动静二相了然不生,如是渐增,闻所闻尽,尽闻不住。觉所觉空,空觉极圆。空所空灭,生灭既灭,寂灭现前,忽然超越世出世间,十方圆明获二殊胜,一者上合十方诸佛本妙觉心,与佛如来同一慈力,二者下合十方一切六道众生,与诸众生同一悲仰。”对这段文字,虚老从发“长远心”、“反闻自性”、“渐次增进”、“真心”“现前”、“上行下化”几点开示了修学之历程和要点。

  (4)指示参禅下手之处[33]

  如引关于阿若憍陈如尊者的一段文:“……我今长老,于大众中,独得解名,因悟客尘二字成果……”对此,虚老说:“这是一个比喻,是告诉我们用功下手的方法。即是说,我们的真心是个主,他本是不动的,动的是客,即是妄想。”并对此作了进一步的开示,为的是使学人明白“客尘是动的,主人是不动的”这一道理,以此作为下手之处。

  从这里所引的经论可以看出,虚老通过经论,也就是语言文字而为正式的参禅作了一些铺垫,使得行者可以发起参禅的意乐,安心于参禅;可以掌握修行、参禅、用功的原理和要领。这些,在建立的时候,是离不开“语言文字”和“心意识”的,所以在正式参禅的时侯,虽“离语言文字”,“离心意识”,但就这一过程的展开和运作而言,教和文字的作用早已在其中了。反之,如果没有这些,直接叫行者参禅,将会是什幺样的情况呢?

  这些内容出现在开示中的,往往只是浓缩后的要点与提示,真正把握其中内涵,在平时,是需要花费一番工夫的。如上面所说的“主客”关系,其实涉及到《楞严经》的核心思想,并非简单说说就可了解其内涵,就连虚老本人在修学的过程中也是“必苦思精考,贯彻无疑,方肯放过”。且开示,具有一定的随机性,不够完整。这就需要对经教有一定的学习和了解。

  就禅宗史而言,禅者对教的态度不一,有依之融之的,有斥之谤之的。对此,虚老在《鼓山涌泉禅寺经板目录序》[34]一文中说:“罔知格外提持之着落,以死语会,则祸事矣。迨其末流,执指忘月,弃金担麻,未解得鱼而忘筌,不免因噎而废食。”可谓精辟之极。

  三、虚老参禅方法与教下观法之比较

  参禅一般被视作是极高明的法门,需要上根利器之人,方可行之。其方法的介绍也是相当的隐晦。在虚老的著作中却有一段相对明确的开示,比对相关的经论,或许更好理解上述内容,现列表比较如下:

  [表]

  以上所选的三段文,参禅开示和《六妙法门》中的一段文是关于具体修行方法的指导,《楞严经》中的一段文是关于如何寻找“妙明真心”的理论说明,教下的观修所依的也是这样的理论。

  从表中的第三列,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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