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成』,这是很可留意的!为什么本识与种子差别,本识就不成其为剎那灭呢?有漏习气是剎那,楞伽曾明白说到。本识离却杂染种子,就转依为法身,是真实常住,也是本论与庄严论说过的。赖耶,在本论中,虽都在 [P81] 与染种融合上讲,是剎那生灭;但它的真相,就是离染种而显现其实本来清净的真心。真谛称之为不生灭的解性梨耶,并非剎那生灭。本论在建立杂染因果时,是避免涉及本识常住的,但与成唯识论,连转依的本识,还是有为生灭不同。
本论怎样解释这种识的一异呢?「非彼种子有别实物」,这杂染种子,只是以识为自性的功能性,并不是离第八识体外另有一个实在的自体,在这识「中」安「住」,所以不可说它是异。但也「不」能说它「不异」,本识中有新起的熏习,这新熏的功能性,是先无而后有的,不能说本识也是先无后有。所以从「阿赖耶识」,由与杂染品类诸法俱生俱灭,后来生起时,就「有能生彼」杂染品类诸法的「功能差别,名」为「一切种子识」。本识与种子,是不一不异的浑融。功能差别,不是说种子与种子,或本识间的不同,是说能生彼法的功能性有特胜的作用。
丁 本识与染法更互为缘 [P82] 复次,阿赖耶识与彼杂染诸法同时更互为因,云何可见?譬如明灯,焰炷生烧,同时更互。又如芦束互相依持,同时不倒。应观此中更互为因道理亦尔。如阿赖耶识为杂染诸法因,杂染诸法亦为阿赖耶识因,唯就如是安立因缘,所余因缘不可得故。
赖耶与种子的一异,已如上说。所熏的能生的「阿赖耶识」,与能熏的所生的「杂染诸法」,它们「同时更互为因」的关系,又怎么「可」以「见得」呢?论举两个譬喻来说明:「譬如明灯」,灯中的火「焰」与能生火焰的灯「炷」,二者发生相互的关系。从炷「生」火焰,火焰焚「烧」灯炷,这生焰烧炷的作用是「同时更互」为因的,不能说谁前谁后。「又如」一「束」干「芦」,「互相依」赖,互相住「持」,才能竖立「不倒」。不论拿去那一部分,另一部分就不能单独的竖立了。它们相依相靠的作用,是「同时」的,也不能说它前后异时。从这种事实的比喻,我们应该晓得阿赖耶识与杂染诸法同时「更互为因」的「道理」。由阿赖耶识为种子,生起杂染诸 [P83] 法的现行,这就是「阿赖耶识为杂染诸法因」;在同一时间,杂染诸法的现行,又熏成赖耶识中的种子,那又是「杂染诸法亦为阿赖耶识因」了。这本识与转识更互为因的关系,不能说它是异时的。所以唯识家「唯」从这本识种子与转识互相为因的关系上,「安立因缘」的道理。除了这真正的因缘,其「余因缘」是根本「不可得」的。其它或者有时也称之为因缘(如异熟、俱有、同类、相应、偏行五因,也叫因缘),那不过是方便假说而已。
【附论】同时更互为因的理论,经部师是不承认的,大乘唯识家与经部师熏习说的不同,也就在此。有部主张三世实有,所以它说一切法的自体,在未来原都是存在的,不过须待助缘引生罢了,这就是他们的因缘论。唯识家不同意,认为现在有这样的因,才可得这样的果,过去未来都不实在,因果是同时的。这不同的理论,都由于时间观念的差异。
本论的因缘观,重在种生现、现熏种的同时因果,不同时的都不能成为因缘。种生现、现熏种是同时的,这由现行熏成的新种,为什么不同时 [P84] 就生现行呢?要知道时间是建立在现行上的。种生现、现熏种的三法同时,也都是以现行法为中心的。现行的生起,必有所从来,所以建立种生现。这现行必有力量能够影响未来,所以建立现熏种。这都是以现行为中心,并不立足在种子上,所以现行虽能熏种,所熏的种在同时中,不能说就生起现行。因为在一剎那中,像心心所等,不容许有两个现行自体并存的,却不妨许多种子的存在;何况助成种子生现的因缘,也还未成就。
戊 本识与杂异诸法为因 云何熏习无异无杂,而能与彼有异有杂诸法为因?如众缬具缬所缬衣,当缬之时,虽复未有异杂非一品类可得,入染器后,尔时衣上便有异杂非一品类染色绞络文像显现。阿赖耶识亦复如是,异杂能熏之所熏习,于熏习时虽复未有异杂可得,果生染器现前已后,便有异杂无量品类诸法显现。
阿赖耶识中的「熏习」,是无有色、心、善、恶等「异」──差别的,「杂」──不纯一的行相。但到了果生现行的时候,却「能与」色心或善恶 [P85] 无记等「有异有杂诸法为因」,这是什么道理呢?现在举个浅显的譬喻来阐明它。
「如众缬具,缬所缬衣」的譬喻,大概与中国土法染布差不多。我国乡间染布,先将布放在一个雕有花纹格子的木片或铁片上,在空格上涂上些石灰,入染后,将石灰除去,余处着了色,涂灰处却不受颜色,所以就现出花纹了。无性说缬具是『淡涩差别』,它是用『淡涩』的果子汁或矾水,而不是石灰。世亲论师解释的缬具,稍有不同,似乎是在织布的时候,用一种不受色的纤维,织成花纹。没有入染以前,看不出什么,染过以后,就有受颜色与不受颜色的不同,「便有异杂非一品类」的「染色纹络文像显现」在衣料上面了。
「阿赖耶识亦复如是」,它受「异杂能熏之所熏习」,在「熏习」而成种子的「时」候,是一类的。虽还「未有异杂」的相貌「可得」,但到了众缘成就,「果生现前已后,便有异杂无量品类诸法显现」了;这好比白色的 [P86] 衣料,经「染器」的助缘以后,就现出异杂颜色的花纹一样。果生染器,平常解说为果生就是染器,不如把染器解说为生果的助缘好。
己 大乘甚深缘起
一 二种缘起 如是缘起,于大乘中极细甚深。又若略说有二缘起:一者、分别自性缘起,二者、分别爱非爱缘起。此中依止阿赖耶识诸法生起,是名分别自性缘起,以能分别种种自性为缘性故。复有十二支缘起,是名分别爱非爱缘起,以于善趣恶趣能分别爱非爱种种自体为缘性故。
第一句是结上起下的文词。赖耶的三相,主要在与诸法互为因果,说明一切法的缘起。这所说的「缘起,于大乘中」是「极细甚深」的,不但微细到世间粗心不能了达,而且深奥到二乘的浅慧也不能穷究。这缘起有多种不同的意义,这里且略说二种:「一者分别自性缘起,二者分别爱非爱缘起」。 [P87]
(一)分别自性缘起:为什么会有一切事物这样的现象?要知其所以然,必须探研它的原因,从它的原因上,就可以「分别」它差别现象的所以然。「自性」,就是一一法不同的自体。「阿赖耶识」为诸法的因缘性,「依止」赖耶中各各不同的诸法因性的存在,所以有种种「诸法生起」。假若说宇宙间唯有一法为因,那就无法说明这现实种种法的差别现象。阿赖耶不这样,它在无始以来,就受种种诸法的熏习,所以能为种种法自性现起的缘性。它能「为缘性」,所以「能分别」,就是能现起各各不同的「种种自性」。
【附论】奘译的分别自性,指诸法各各差别的自体。这各各的差别自体,是由赖耶中无始的熏习而有;赖耶的种子有种种,所以能分别诸法自性的种种。依真谛译:诸法的种种差别,是因赖耶受种种熏习而生起的,这点和奘译相同。但说这种种不同的诸法,皆以赖耶虚妄分别为其自性,自性,指诸法同以赖耶为自性,这与奘译不同了。 [P88]
(二)分别爱非爱缘起:「自体」,就是名色所构成的生命体。这名色的自体,在「善趣恶趣」之中,可以分为可「爱」的和「非爱」的。可爱的就是由善业所感得的善趣自体;不可爱的,就是由恶业所感得的恶趣自体。分别说明这种种差别自体的原因,就是「十二支缘起」,所以十二缘起「名分别爱非爱缘起」。因十二有支缘起的业感差别,所以有三界五趣四生的种种差别自体不同。平常多把分别自性缘起叫做赖耶缘起,十二支缘起叫做业感缘起。实际不然,这二种缘起,在唯识学上,都是建立在赖耶识中的。不过,一在名言熏习上说,一在有支熏习上说。一切法皆依赖耶,就在这阿赖耶上建立二种缘起的差别。虽有二种缘起,但它们是统一的,不是对立的。
【附论】整个宇宙人生的构成,可以分两类:一是差别不同的质料,一是能够令质料成为物体的组合力。如一支军队,其中有统领全军与组织全军的长官,有被统领被组织而是组成军队基本要素的士卒,二者配合起来,就可以组成一支强有力的部队(其实长官还是组成军队的要素)。如 [P89] 果在长官与士卒之间,缺少了任何一方面,是不能成为军队的。众生也是这样,质料因和组合因,缺一不可,质料因就是名言熏习,组合因就是有支熏习(业力)。我们的赖耶中,有三界五趣各式各样的名言种子,因和合因的业力不同,所以就有了五趣四生等果报体的不同。当现起了某一自体,其它的名言种子还是存在,但因缺少了配合的业力,暂时不能发现。不过,在原始佛教的契经中,主要在说有支缘起;如论及质料因,那就是蕴界入了。
于阿赖耶识中,若愚第一缘起,或有分别自性为因,或有分别宿作为因,或有分别自在变化为因,或有分别实我为因,或有分别无因无缘。若愚第二缘起,复有分别我为作者,我为受者。譬如众多生盲士夫,未曾见象,复有以象说而示之。彼诸生盲,有触象鼻,有触其牙,有触其耳,有触其足,有触其尾,有触脊梁。诸有问言:象为何相?或有说言象如犁柄,或说如杵,或说如箕,或说如臼,或说如帚,或有说言象如石山。若不解了此二缘起,无明生盲亦复如是,或有 [P90] 计执自性为因,或有计执宿作为因,或有计执自在为因,或有计执实我为因,或有计执无因无缘;或有计执我为作者,我为受者。阿赖耶识自性,因性,及果性等,如所不了象之自性。
上来建立缘起的正理,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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