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听到无上正等菩提甚深广大,难可证得,便生起退屈心,不 [P317] 敢前进。为对治这种心理,所以思惟观察:在「无量」的「诸世界」中,每个世界都有「无量」的「人」趣「有情」;这无量的人类,每一「剎那」中,他们都在「证觉无上正等菩提」,可见成佛并非希有难得,只在我愿不愿去行。『彼既丈夫我亦尔,不应自轻而退屈』!『彼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只要我肯努力前进,无上菩提是不难证得的。由此可将那懦弱退屈的心理消除于无形,这叫「第一练磨其心」。
胜解行地的菩萨,发起菩提心以后,听说所修的波罗蜜多甚深难行,便生退心;像这样甚深广大的难行苦行,不是我所能修的。为对治这种退心,应作这样的观察:「由此」清净增上的「意乐」,就「能行施等波罗蜜多」。意乐,就是胜解和欲所显的净信。施等波罗蜜多有大功德有大功能,如能得明确的胜解,生起这欲得的希求,自然会进一步的去实践。「我」只要「已」能「获得如是意乐」,「由此」意乐,只要「少」少「用」些「功力」去「修习」,「施等波罗蜜多,当得圆满」。可知主要在获得修行六度的技 [P318] 巧──意乐,无须乎因难行大行而耽心。这样就可以奋勇前进,叫「第二练磨其心」。
胜解行地的菩萨,在进行六波罗蜜多的时候,听说诸佛的圆满菩提,具一切功德,离一切障碍,不容易证得,于是又生退心,认为佛果菩提是高不可攀,不是我这样的人所能证得的。为对治这种退屈,应这样思维:世间的一切凡夫,「若有成就」有「障」的十「善」,虽然平平无奇,但「于命终时,便」因之而招「可爱一切自体圆满」的人天果报「而生」。「我」以出世离欲的动机去修行,自然能「有」微「妙」的远离妄执的「无障碍善」;到那时,岂有「不当获得」殊胜妙果的「一切圆满」的菩提。有因必有果,只问我有没有妙因,不必因妙果的圆满而退心,这叫「第三练磨其心」。
此中有颂:人趣诸有情,处数皆无量,念念证等觉,故不应退屈。诸净心意乐,能修行施等,此胜者已得,故能修施等。善者于死时,得随乐自满,胜善由永断,圆满云何无? [P319]
三颂中的第一颂,庄严论中也有。初颂重说第一练磨心,诸趣中单言「人趣」,因为佛陀都是在人趣证等觉的,所以只说人趣。次颂重说第二练磨心,「净心」,简去不善与无记心,因为菩萨求无上菩提,以菩提心行波罗密,这心是纯净的。「胜者」,指菩萨,这菩萨「已得」净心意乐,「故能修施等」波罗蜜多。第三颂重说第三练磨心,「善者」是修有障善的常人,他们「于死时」,能「得随」自己所爱「乐」的「自」体圆「满」的果报。修「胜善」的菩萨,「由永断」障碍的妙善,「圆满」的无上佛果,怎会不能获得呢?这三种练磨,从颂文的意见看来,初练磨是怕自己不是成佛的根性;第二练磨是觉得难行苦行没有方法可以做到;第三练磨是怀疑证得佛果的可能。
丙 别释断四处 由离声闻独觉作意,断作意故;由于大乘诸疑离疑,以能永断异慧疑故;由离所闻所思法中我我所执,断法执故;由于现前现住安立一切相中无所作意无所 [P320] 分别,断分别故。
有四处是悟入所知的障碍,应先加以断除:
(一)「断作意」:菩萨发心后,最怕的是声闻独觉自求出离的作意。二乘以求证自身解脱的小乘果为最终的目的;发菩提心则以求无上菩提,利乐一切有情为前提。小乘那种急求自证的作意,在大乘现观心中,当然是要不得的。不然,就要退堕成小乘,所以必须「离声闻独觉」的「作意」。
(二)「永断异慧疑」:异慧是一种不如理的见解,疑是对于大乘教理不能决定信解。如解深密经中说,一类菩萨,对胜义谛空性,『非义执义』,错解了一切皆空;又有一类菩萨,对胜义谛的空无相法,疑惑它不是佛说,不能决定信仰。求证无上菩提的菩萨,对「于」这「大乘」的异慧「诸疑」惑,一定要「离疑」,获得坚固明确的理解。
(三)「断法执」:如果对于所闻思的教法,起我能修行的执着,以为这样修行才对,那样修行不对。这种分别,虽比不修行的好,但对于体悟真 [P321] 实相,是很大的障碍,般若经中称之为『法爱生』。所以要「离」却「所闻所思法中」所起的「我我所执」。
(四)「断分别」:「于」我们见闻觉知中任运「现前」显「现」安「住」的色等境界,与从定心思惟观察而「安立」的境界(如修假想观,观察青瘀等不净相,在定中现出的青瘀相,叫做安立相);不论任运现前住的或定心安立的「一切相」中,都要「无所作意无所分别」,断除这缘相所生的遍计分别,才能悟入法界。
这断四处,可以看做前后的次第:第一要离小乘心。第二要抉择诸法性相,获得正见,断除疑惑与错乱的见解。再进一步去修正行,这要在所闻思的法门中,离去我执。再进一步,泯灭一切的分别,远离一切戏论法执,这是断除四处的次第。抉择正见与正行不同,正见重在明辨抉择,正行重在离执。先要由抉择正见,理解有其所有,无其所无,才能不堕断常,引发无所住的正行,这是因解而行的正轨。一分学者,见到经中一切不可得等,就以 [P322] 为什么都不分别就行,这是误解菩萨的正行甚深般若了!
此中有颂:现前自然住,安立一切相,智者不分别,得最上菩提。
本颂也是引用大乘庄严经论的。这是重颂最后的断分别处,色声等所缘相,「自然」的安「住」在分别心中,所以叫自然住。余义明显,无须重释。
第五项 由何云何而得悟入 由何云何而得悟入?由闻熏习种类如理作意所摄似法似义有见意言;由四寻思,谓由名、义、自性、差别假立寻思;及由四种如实遍智,谓由名、事、自性、差别假立如实遍智,如是皆同不可得故。以诸菩萨如是如实为入唯识勤修加行,即于似文似义意言,推求文名唯是意言,推求依此文名之义亦唯意言,推求名义自性差别唯是假立。若时证得唯有意言,尔时证知若名,若义,自性,差别皆是假立,自性差别义相无故,同不可得。由四寻思及由四种如实遍智,于此似文 [P323] 似义意言,便能悟入唯有识性。
上文祗说明了三练磨心与断除四处,还有缘法义境止观恒常殷重加行无放逸的止观行,这里才给予解说。「由何云何」,问中提出了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释论说,从由闻熏习到有见意言,是解答第一由何而得悟入。由四寻思以下,是解答第二云何而得悟入。然藏要本的校勘中说,依西藏译本,如是皆同不可得故以上,是答第一问,这似乎更接近本论的意思。扼要的说:由何,是说明悟入的所由──观智;云何,是说明观智怎样观察所缘才能悟入。
(一)由何悟入:要悟入唯识理,须「由闻熏习」的「种类」,就是从闻熏习所生起的「如理作意所摄」的,显现「似法似义」的「有见意言」。起初听闻大乘教法,有了闻熏的种子,然后生起闻思修慧,考察思维经中所诠的法义。这法义,就是观心所似现的影像。非由这如理作意的有分别意识,是不能悟入唯识的。这如理作意的有见意言,因所推求所悟解的不同,分 [P324] 为四寻思、四如实遍智二类。「四寻思」是:「名」寻思,「义」寻思,「自性」假立寻思,「差别假立寻思」。推求观察叫寻思。名与义是指诸法的能诠名及所诠义。自性是诸法的自体,像色声等。差别是诸法上所具有的种种差别,像常无常,可见不可见等。在加行时,依寻思的观察慧,推求这名、义,及名义的自性、差别,实无自体可得,而唯是假立的,这观慧就叫做四寻思。这寻思慧,还在推求理解中,还未达到生起决定智的阶段,所以进一步修「四种如实遍智」。「名」如实遍智,「事」如实遍智,「自性」假立如实遍智,「差别假立如实遍智」。所观察的,虽还是名义等四事,但是寻思以后获得的四种正确决定的观智,所以叫做四如实遍智。「由」这四种寻思,四种如实遍智,定解名义等是假有实无,「同」是「不可得」的,才能悟入唯识。
(二)云何悟入:这四寻思四如实智的观察所缘相,再作一解说:「菩萨」为「如实」的悟「入唯识」性,于是乎精「勤」勇猛地「修」习四寻思 [P325] 、四如实遍智的殊胜「加行」。修习加行,就是在如理作意心中所现的「似文似义」的意言上去推求观察。名、义、自性、差别四者,在下面叫做『六相意言』,这只是开合不同。
怎样推求呢?先推求这似「文」的「名」字:「唯是意言」为性,不是离识实在的东西,也没有亲得所诠的作用,如生死,涅槃,烦恼,菩提的一一名称,都不过是识上现起的名言相,这是名寻思。佛法中原有名,名身,句,句身,文,文身。文是诠自性的名,诠差别的句的所依,所以此中只举文作代表,其余的可以例知。再以观察慧「推求依此」似「文」的「名」下所诠「之义」,「亦唯」是「意言」为性,无有实义。名与义是互相观待而假立的,离却假立的名,不会有义的觉慧。本是离名无体的,但在情执的凡夫,无不随名言相去推想它的实义──这是义寻思。再进一步,以观察慧「推求」探究依「名义」的「自性差别」,亦「唯是」意识上的「假立」。譬如我们发声相续,成为一个名字,集合几个名字,成为一句。名能诠表一事 [P326] 一物的自体,如说无着。句能诠表事物的差别,如说无着是唯识学者。这能诠自性的名句,都是在意中所起的名言相,依名言相而假立的──这是自性假立寻思,差别假立寻思。「若」能超过推求的寻思,那「时」就能「证得唯有意言」,知道虚妄分别的依他起的如幻假有。同「时」,也就能「证知若名若义」,与名义的「自性差别,皆是假立」的「自性差别」,这一切遍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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