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昔晚清杨仁山居士,……饮食婚宦,悉同常俗,此则人人可行者。而其信解于佛法者,固坚卓不可摇夺矣!进此则为三皈优蒲,再进此则为一戒二戒三戒四戒,乃至五戒优蒲。此当精熟于优婆戒经之开遮持犯,固仍以平易近人为准。……再进之,则当以……菩萨戒本为登峰造极。其属在家菩萨,则正当爱情、正当生活犹不在遮禁,而废事逃禅、悖伦苟安,乃适为有犯于戒,故在家士夫当深识此!』 『其未能入佛法者,勿因恐夺其情欲,裹足不前,或故生反对。其已入门者,亦勿须摹仿僧事,惟以敲罄打鱼、宣佛诵经、废家弃业、离群逃禅为学佛。但由信而渐求其解,由解而愈坚其信。信隆而三皈、而五戒,而不离常俗婚娶、仕宦、农商工作之事业,以行布施、爱语、利行、同事等菩 [P155] 萨行可耳!但官为好官,农为好农,商为好商,工为好工,便是行菩萨道』。
当时在家众之学佛,百弊丛生。不止恶、不行善,或从不修学,肆行轻毁;或初则外抗俗流,内纠教徒,再则出而奴此,别主异说(李政纲之流);或妄称先进,除所奉二三外轻斥一切(老居士);或执此宗而力排他宗(内院之流);或藉名护法,贪欲为行(鱼肉僧众之佛棍)。大师作「论学佛者须止恶行善」,大声疾呼: 『佛法!佛法!多少人假汝之名行其罪恶,汝其奈之何』!
上来二文,一示正道,一遮邪径,使在家学佛者诚能依此为准绳,中国佛教庶乎有兴复之望!
武院春季开学,添聘张化声为教授。学科以三论为中心:大师讲三论玄要,十二门论。陈维东(善馨)笔记,成「十二门论讲录」。「三论般若讲要」,亦程圣功于此时记(自传十六)。 [P156]
按:自传谓此年讲百论,有陈维东笔记,为十二门论之误。四月四日(「二月十九日」),汉口佛教会成立宣教讲习所,大师为所长;聘(新自温州弘法归来)唐大圆为教务主任。学生僧俗兼半,象贤(芝峰)预焉(毕业后转入武院)(海四、七「事纪」;海五「武汉癸亥年鉴」)。
按:自传以为唐大圆夏间来,误。
十六日(「三月一日」),萧督军来院参观(海四、四「纪事」)。 时湘省教育界有提用教产之议,大师致书廖笏堂,请联络在京佛徒,共为制止(书)。五月二十三日,佛诞,传为佛元二千九百五十年。武汉佛教徒,假中华大学,举行盛况空前之纪念大会。萧耀南、黄季刚、李隐尘、张化声等均有演说。大师讲「纪念佛诞的意义」。是日传授三皈,数达千人(自传十六;海四、五)。海潮音社先有「对于今年佛诞纪念会之宣言」。主张:各地召开教务会议,北京举行全国教务会议,以佛教之统一为全国统一倡。 [P157] 是夏,大师撰有关教育之论文,托中华大学校长陈时(叔澄),提出于旧金山第一次世界教育会议(以大同的道德教育造成和平世界;陈时「致太虚法师书」)。
年来以欧阳竟无唯识抉择谈之议及起信论(王恩洋作大乘起信料简以助之);而梁启超又作大乘起信论考证。起信论非马鸣作,非真谛译,殆成学界定论。梁氏本学术进化眼光以论起信,断为国人所作,引为民族文化之光荣。内院师资,本法相唯识以衡起信,断为「梁陈小儿」所作,评为「!1嚄尽慧命」。虽立论不同,抑扬全异,而在以起信论为中国佛学准量者,实感有根本动摇之威胁。大师领导之武汉佛教同人,乃为集「大乘起信论研究」,刻隋慧远「起信论疏」,明起信为古今共信。维护起信论之教权,用力可谓勤矣!大师为「起信论研究」作序,衡以纯正之论辨,不无故意曲解敌论之嫌;然方便臻乎上乘,特录之以见其善巧: 『世之啧有烦言于欧阳、梁、王三君者,其未知三君权巧之意者乎!夫梁 [P158] 君特以比来昌言学佛,渐流为时髦之风尚,而实则于先觉遗留之三藏至教,鲜有曾用精审博考之研究,由砉然悬解佛法谛理然后信受奉行者。大都人云亦云,就流通之一二经论,约略涉览,辄模糊影响以谈修证。夫于教理既未有深造自诣之信解,遂遽事行果而欲求其无所迷谬,其何可得乎?此梁君所以撷录日人疑辩之余绪,取今时学佛者所通依之起信论以深锥而痛!1瞨之。纵笔所至,且牵及一切大小乘三藏,使囫囵吞枣之学佛者流,从 无疑以生疑;因疑深究,庶几高阁之宝藏至教,皆浸入学佛之心海,乃能确解而坚信耳!』 『至于欧阳君、王君,其意亦同。加以古德据起信而将唯识判为大乘权教,遂致千年来之学佛者,对于唯识无造极之研究。今欲导之壹志专究,须先将蔽在人人目前之起信辟除,亦势之必然者也。谓予不信,请观欧阳居士复唐大圆之书云:「今时之最可怜者,无知之佛教徒,好奇之哲学徒, 名虽好听,实则沉沦!不得已而抑起信,或于二者有稍益欤!起信是由小 [P159] 入大过渡之作,有摄大乘论读,不必读之可也」!又请观王君之料简云: 「夫斯论之作,固出于梁陈小儿,无知遍计,亦何深罪!特当有唐之世,大法盛行,唯识法相因明之理,广博精严,甚深抉择,而此论乃无人料简。灵泰、智周之徒,虽略斥责而不深讨,贻诸后世习尚风行。遂致肤浅模棱,!1嚄尽慧命!似教既兴,正法以坠,而法相唯识千余年来遂鲜人道及矣」! 『由此观之,则三君之说,皆菩萨之方便,盖可知矣。待他日「开权」之时节因缘一到,在三君必自有「显实」之谈,今何用遽兴诤辨哉』!
大乘宗地图,亦是夏创作,为大师大乘八宗无不平等,各有特胜最圆备之解说。其秋,作三唯论图,为唐大圆略释。一、唯识论;二、唯境论,依奘基所传说(实非空宗学者所许);三、唯根论,依楞严经而创立。盖亦就唯识学者之少分认可,为楞严非伪着想。七月十日(「五月二十八日」),大师偕王森甫、史一如等去庐山,主持暑期 [P160] 讲习会。去秋严少孚去山,以恢复大林寺名胜为由,领地修建讲堂,规模粗具(自传十七;海四、六「通讯」与「记事」) 。 二十三日(「六月初十」),暑期讲习会开讲;八月十一日(「廿九日」)圆满。大师凡讲四次:「佛法略释」,「佛法与科学」,「佛法与哲学」,「佛法悟入渐次」,陈维东与程圣功笔记。大师而外,黄季刚、汤用彤、张纯一(仲如)并有演讲;令华洋神教徒为之惊异。庐山暑期佛化,似此于荆棘蒿莱中开建(自传十七;海四、六「记事」;海四、七「记事」) 。大师开讲日,入晚风雷大作,李隐尘诗以纪庆(诗存外集): 『大林峰畔讲经台,千载松阴冷碧苔。祇树孤园原未散,莲华庐社此重开。曼陀天雨纷潏釆,般若灵源助辩才。十万魔宫齐震动,夜深岩壑吼风雷』!
大师于大林寺,发起世界佛教联合会。初以严少孚竖一「世界佛教联合会」牌于讲堂前(自传十七)。次有日本大谷大学教授稻田圆成,访大师于武汉 [P161] 不遇,特转道来庐山,因谈及世界佛教联合会事,时犹在演讲会前(自传十七;海四、六)。其谈话云: 『师:先生至中国游历甚久,对于中日佛教,有何联合进行之计划乎?稻:中日佛教之联合,以两国佛教之情形互相开晓为先。两国佛教徒,共谋意思疏通,推广佛化,今遂有世界佛教联合之动机。我国佛教徒,已有贵国佛教巡历之计划和观光,大概今秋三十余名一团可来华。次,留学生交换亦为一法,予回国后,劝说朋友,选二三学生,拟使留学佛学院,以得如贵校之高野山留学生为幸! 师:本会之设,有联合中日佛教徒,以联合进行传布佛教于欧美之意思。 ……中日国民,近来隔碍殊甚!唯佛教原无国界,且中日两国素为佛教盛行之地,中日之佛教徒,当如何设法以融化两国国民间之隔碍,以发展东亚之文明,而得与欧美人并雄于世界乎? 稻:贵说同感。切希中日佛教徒亲和疏通,为两国亲善之先驱!布教世界 [P162] 人类,俾佛日增辉,法源常流,一洗西人神我的物质的头脑,实世界全人类之幸福也』!
迄大林寺法会开始,大为旅庐日人属目。日本领事江户,以日本佛徒名义来参加,并电日本,约派代表明年来会。大师乃着手于明年夏季召开第一次世界佛教联合会之筹备;由此地方转呈中央备案(自传十七)。大师之世界佛教运动,于是开始。
其间(「六月十六」),庐山复有世界佛化新青年会之组织;未成立时,先设汉口佛教会(海四、十「宣言」)。武汉之佛化新青年会,则大师已先期(「五月廿五日」)嘱移于北京宣内象坊桥观音寺(海五「武汉癸亥佛教年鉴」)。主持者,张宗载、宁达蕴而外,有道阶、觉先、悲观、邵福宸、杨蝶父等。不久,胡瑞霖等为之向各学校介绍: 『有京津沪各大学从根本觉悟之青年学生多人,本佛化之慈悲,作真理之贡献,共成立佛化新青年会。……加入运动者,达三千余人。此真青年学 [P163] 生之良药,新道德之标准也!如此大好阳春,尚恐有脚未至,特此函达,希同情共表,代将此意遍布贵学生!……胡瑞霖、梁启超、蔡元培、章太炎、黄炎培、范源濂、许丹、张慰西、江亢虎、傅铜、李佳白、庄士敦同启』(海四、十「通讯」)。八月,大师离庐山。以湖北黄梅黄季蘅等邀请,乃偕超一、严少孚去黄梅。十五日(「四日」),大师在黄梅讲「黄梅在佛教史上的地位」等(自传十六;海四、八「事纪」)。所至悉纪以诗,存「老祖山」、「黄梅吟」等五首(诗存)。
大师回武昌。二十三日(「七月十二日」),汉口佛教宣教讲习所毕业,大师致训词(海四、十二「附录」)。
秋季开学,大师讲成唯识论、解深密经,兼授教观纲宗与古潭空月。唐大圆笔记成唯识论之悬论为「唯识纲要」。解深密经则略叙纲要,默庵记,由唐大圆续讲(自传十六)。 [P164]
大师时感禅林管训,难达预期思想;而学生程度参差,尤感教授不易。乃决缩短学程(三年)为二年,另定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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