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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法师的南山律学(屈大成)▪P5

  ..续本文上一页一切戒,故之后不重出;后者仅适用于淫戒。〔112〕盗戒(3)罪相表有“举离本处”一词,案语进一步解释欲举起而最后没有举起,或者接触到令对象移动但仍未举起者,皆无犯。〔113〕无根重罪谤他戒(8)罪相表记比丘和比丘尼“以余无根法谤,随前所犯”,案语解释所谓“余法”,即由僧残以下二百四十六法;“随前所犯”者,即如谤他人犯僧残者,犯波逸提,谤他人犯波逸提或突吉罗者,犯突吉罗,没有例外。〔114〕随举戒(69)成犯四缘中的第三缘“随顺同事”,包括供给所须、共同羯磨、止宿、言语四项,而罪相表仅列止宿一项;案语引述《宗记》“随同一事,随一成犯,不待具也”的话,指波逸提罪实通于这四项。〔115〕共女人宿戒(4)谈到四周和顶上有覆障者便是室,没提及覆障的程度,案语指覆障过半者方是室,否则不是。〔116〕

  3.戒条内容的补充

  长衣过限戒(1)规定如比丘得到三衣以外的衣料,如不作净施,贮蓄超过十天,犯舍堕。案语补充说如先得到多余的衣料全净施了,隔一天再得衣料,方可以再贮蓄不过十天。〔117〕畜七日药过限戒(26)罪相表后的案语指出,比丘于僧团中舍药忏罪后,把药还予这比丘时,应把药分为三类(过七日、第七日、未满七日之药)。〔118〕无主僧不处分过量房戒(6)罪相表列出不处分、过量、难处、妨处四罪。案语说犯一罪、二罪、三罪、四罪的过失轻重不同,律文分别列明,弘一请读者参看原律文:“已上四罪之中,若犯一罪,若兼二,若兼三,若兼四。如律文一一作句广明。”〔119〕乞钵戒(22)的案语抄录原律有关行钵法的大略,作为补充。〔120〕回僧物入己戒(30)开缘表说“若戏笑说等”,案语把“等”的内容全数录出:“若戏笑说,若误说,若独处说,若梦中说,若欲说此错说彼。”〔121〕

  4.有关戒条内容、字句的讨论

  (1)原律文内容不一致:共未受具人宿过限戒(5)的案语指出,律文的结戒部分定下如跟未受具者同宿超过两晚到第三晚,犯波逸提;但其缘起部分则表示同宿至第三晚明相未出时不避开、或至第四晚仍不离开,才算犯戒。弘一认为这两说“不可和会”。〔122〕

  (2)戒条之间的出入:舍堕畜钱宝戒(18)和贸宝戒(19)的舍、还方法跟其他舍堕戒有分别,案语抄录律文有关“舍、还、不还”的大意,以做参考。〔123〕乞蚕绵作袈裟戒(11)的案语指出,这戒的舍法乃“以斧斤细剉斩和泥,若涂壁,若涂埵”,由是不能退还,跟其他戒条的舍法迥异,故特别注明。〔124〕

  (3)文句、用字的出入:嫌骂僧知事戒(13)罪相表引律文言“上座教嫌骂、受教嫌骂者,突吉罗”。案语指《含注戒本》把它浓缩作“若不受上座教嫌骂,吉罗”,意思则无别。〔125〕食尼叹食戒(29)开缘表第四项律文作“若比丘尼自作”。案语引《事钞》作“若尼自作檀越”,令律文意思变得清楚。〔126〕用虫水戒(19)开缘表第四项“若教人洒”。案语指《含注戒本》和《事钞》“洒”字作“漉”字。〔127〕洒,意为撒、泼;漉,意为慢慢渗下,意思有别,案语没有解释为何有这样的出入。

  (4)分句有出入:劝增衣价戒(8)的案语指出,开缘表第一项依《资持》作“若先受自恣请往求知足减少求”。弘一检视原律文,认为可以分作“若先受自恣请往求”、“知足减少求”两项。〔128〕贩卖戒(20)的案语指出,开缘表第二项依《资持》作“若不与余人贸易,使净人贸易,悔者应还”。弘一检视原律文,认为“若不与余人贸易”一句可归入第一项。〔129〕

  5.改订和辨正

  在用字方面,长衣过限戒(1)开缘表第四项“若他与作被”。案语指最末一字律文本作彼,南山著作皆作被,即被褥;并引用《含注戒本》说“以财是重物,不合加净,虽过日限,不入长犯”。意思是说被褥甚重,不适合净施,因此如过了贮蓄期限,也不犯戒。彼字意思不明,故代之以被字。〔130〕坐脱脚壮戒(18)开缘第五项“若反床坐”。案语引《含注戒本》和《资持》作“若板床坐。原注云:谓以板藉”,意为以板作铺垫;原律文意思不清楚,故特别注明。〔131〕在内容方面,无根重罪谤他戒(8)的案语指出,罪相表一条律文“若彼人不清净,不见彼犯波罗夷,是中无疑,便言是中有疑”有误。最末两句应是“……有疑,便言我是中无疑”;并谓读体《毗尼止持会集》也有同样的订正。〔132〕饮酒戒(51)罪相一条律文作“非酒虽有酒色、酒香、酒味,应饮”。案语指出《含注戒本》和《事钞》所引律文的意思恰相反:“若非酒而有酒色香味不得饮”,再引用《资持》说饮含酒味的非酒者犯突吉罗。〔133〕此外,自乞缕使非亲织戒(23)的案语指出,道宣和元照以请非亲里织衣犯舍堕,从非亲里乞缕犯突吉罗,并谓后一说出自《四分律》;弘一检查原律文,不见载及,反而发现《十诵律》有相若的记述。如是,弘一以为道宣二人有误。〔134〕

  五、归宗南山的缘由

  弘一出家,浏览智旭的《集要》、《梵网合注》、《宗论》以及读体《传戒正范》等,遂发心学律,可见弘一的律学,初建基于明淸学僧。但弘一较他们幸运,有机会接触到道宣、元照的南山著作;他本想“穷研”,但“乃以障缘,未遂其愿”。〔135〕其后弘一见《有部律》及《南海寄归内法传》,认为前者较其他律典纯一,后者为“律宗最精要之书”,只因传译较晚,以及碰巧《四分律》盛行,未能广布而已。〔136〕1921年,弘一品评诸律部道:

  西国持律,唯依自部;神州之士,多尚会通。前者简要而易明,后者复杂而难辨。是因广约而异趣,宁有是非之可云?音幸得人身,忻逢大法,愿以有部以自利,兼学旁部以利他;力屏新旧之名,无取轩轾之见。〔137〕

  弘一认为,印度持律者仅依本部,简要易明;中土佛教徒则会通多部,复杂难辨,两者只是取向不同,无孰对孰错,故新律、旧律之分应该摒弃,以免给人高下不平的印象。而他自己则愿学有部以自利,旁习他部以利人,可见这时弘一虽较喜有部,但对南山宗尚无负面批评。1924年,弘一编纂《有部毗奈耶自行钞》和《犯相摘记》,著《学根本说一切有部律入门次第》,以《有部律》条理分明,中庸之资也可很快学毕,〔138〕并对南山宗有点不满:

  此土自唐以后,门户之见,日益深固。是此非彼,贤者未免。且如灵芝照律师承南山家业,昌明律学,功在万世。惟宗《四分》、《成实》,而于《有部》、《俱舍》,诋毁屏斥,不遗余力,窃惜其言之过失……是编纂辑,多宗有部,世有习闻灵芝之说而滞情未融者,或致疑惑。故缀述圣典,以标证焉。〔139〕

  中土律家在唐以后门户之见甚深,例如元照宗于《四分律》和《成实论》,诋毁《有部律》和《俱舍论》,弘一直言是“过失”,会引致“疑惑”。又弘一于编纂《戒相表记》初稿,屡引义净的说法,纠正南山宗义。按义净和智旭对南山宗没有好感。义净曾评论国人谈律者,化简为繁,治丝益棼,令欲学佛者却步,才智稍逊者到白首也未能修毕:

  且神州持律,诸部互牵,而讲说撰录之家,遂乃章钞繁杂。五篇七聚,易处更难。方便犯持,显而还隐。遂使覆一篑而情息,听一席而心退。上流之伍,苍髭乃成;中下之徒,白首宁就。律本自然落漠,读疏遂至终身。师弟相承,用为成则。论章段则科而更科,述结罪则句而还句。考其功也,实致为山之劳;核其益焉,时有海珠之润。〔140〕

  智旭虽然表示“宣公律学亦未可全非”,〔141〕但指其“《随机羯磨》出,而律学衰,如水添乳也。”〔142〕因为这书把百一羯磨重新整理成百八十一法,违犯了“非制而制”的戒律原则:“《随机羯磨》则明一百三十四法……虽详尽作法科条,未免犯非制而制,所以怀素律师每多致议,不如但遵原律之善也。”〔143〕他认为大乘戒律必包含小乘戒律在内,反之则不然,南山宗不倡导大乘戒律,不配为一宗派:“夫大小两乘,皆首戒律,而大必兼小,小不兼大。南山不敢自称大乘,不应以南山名宗。”〔144〕弘一早年对南山宗的看法,当受到二人的影响。1931年,弘一改宗南山,其著作有两次较详细地谈到个中原因:

  徐居士其时闻余宗有部而轻南山,尝规劝之,以吾国千余年来秉承南山一宗,今欲弘律,宜仍其旧贯,未可更张,余于是有兼学南山之意。尔后此意渐次增进,至辛未二月十五日,乃于佛前发愿,弃舍有部,专学南山,随力弘扬,以赎昔年轻谤之罪……天亲先学小乘而谤大乘,后闻长兄无着示诲,忏悔执小之非……于是天亲遂造五百部大乘论。余今亦尔,愿尽力专学南山律宗,弘扬赞叹,以赎往失。此余由新律家而变为旧律家之因缘。〔145〕

  关于有部律,我个人起初见之甚喜,研究多年;以后因朋友劝告即改研南山律,其原因是南山律依《四分律》而成,又稍有变化,能适合吾国僧众之根器故。〔146〕

  第一段引文记徐蔚如以中国千年以来秉承南山一派,认为如弘扬律学,应归宗南山,他知道弘一较推崇有部,便加以规劝。弘一于是兼修南山,后才立志专学,并以之比况为世亲之由小乘转向大乘。第二段记弘一以南山宗乃依据《四分律》再加调整变化而成,适合中土的根器。由是,学者多以弘一之转向南山宗,是他经徐氏的规劝,认识到这宗适合国人的缘故。不过,弘一早于醉心有部时(1924),已明白有部跟南山各有所长,而后者尤契合中土根机,故不必固执有部的说法,反过来质疑南山宗:

  以上所录,悉属有部之说,他部译本,或与是殊。南山诸师撰述,亦多与此歧异。须知各有所长,未可是丹非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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