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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宗第八祖左溪玄朗大师略述(徐文明)▪P2

  ..续本文上一页度,还是同学,因为体公得度后“游问会稽,遇光(州)律师受其戒”,其受具足戒时在长寿二年(693年),亦与左溪相近,因而可能二人当时就认识。非但如此,体公还“入法华三昧,口不息诵,身不亲席,大事因缘,我得心证”,11看来也与天台一宗有关,二人还有共同的弟子—婺州清辨。二人既有如是因缘,想来左溪也不忍拒绝,可能一度赴衢州弘法。是故玄朗虽宴坐左溪,却也不像慧远那样足不离山,需要弘法的时候他还是会出山的。

  玄朗一生大半在左溪度过,其经历并不复杂。前文已述,玄朗学有根柢,然由于其著作未能传世,故后世对其理论创造和对天台宗义的贡献不得而知。特别是安定梁肃为举扬其师湛然,有“顶再世至于左溪,明道若昧”12之语,以显湛然“焕然中兴”之功,将天台宗不振的罪名加诸左溪等前辈,全然不顾左溪之时门庭隆盛、“天台之教鼎盛,何莫由斯也”的事实。由于梁肃为著名文人,又是湛然弟子,故其说流传后世,成为口实。梁肃此行,实是欲褒其父而贬其祖,不足为道。

  玄朗对于整理和发展天台宗义,实有大功。他著有《法华经科文》两卷,对于重新解释《法华经》很有价值,可惜不存于世。最为重要的是,他对智者大师的《法华玄义》和《法华文句》进行了系统的整理,并增加了新的解释。据神迥《天台法华疏序》:

  此之《玄》、《文》,是灌顶法师私记,合二十卷。非智不禅,斯言允矣。及其灭后一百余载,至唐天宝中,岁在戊子,有东阳郡朗和尚,法门之眉寿,凉池之目足,乘戒俱急,内外兼包,获满慈之宝器,坐空生之石室。每于讲授之次,默然叹曰:“观其义趣,深契佛乘;寻其文势,时有不次。或文续义断,或文后义前,或长行前开其章,或从后直述其义,或偈中先举其数,或后不次其名。然圣意难测,但仰信而已。”今因诸听徒,频劝请曰:“上根易悟,探赜不迷;中下之侣,寻文失旨。傥更垂次比,此则获益巨多。”和上再三筹量,事不获已,乃专念大师,求加可否。因梦所感,方始条伦,盖亦随情便宜,谅非苟求同异,辄有增减于其间矣。冀后诸学者,晓其元意,寻领索裳,担金弃砾;说真实法,非虚妄人;助玄风之广扇,备丹丘之添削。则百界千如,宛同符契;化城宝所,尽亲津桥。赖弥勒之殷勤,回文殊之靳固;辅《发智》之六足,褒《春秋》(之)一言。神迥等,并采综文前,轻安谛理,莫不空王佛所,同共发心;十六沙弥,咸皆代讲;翳华逢日,除瘼养珠;诚愧雁门之笔,曷窥龙盭之奥!庶探玄之士,沐道流而有本焉。13

  据此,玄朗于天宝七年(748年)戊子岁曾经对《法华玄义》和《法华文句》共二十卷进行过整理,并非如《佛祖统纪》所述仅“修治《法华文句》”。整理的原因,是由于二书本身存在不少问题,特别是文势不次、文义混乱、前后错杂、次第不明等。虽然明知其中必有错谬,然而玄朗还是不敢轻动,怕是圣意难测,只能信仰,不可理推。其弟子屡次劝请,以中下根机不易明其旨趣为由,求其更加条伦,以令众生获益,玄朗还是犹豫不决,最后只得专念智者大师,求其示下可否修治。结果感得异梦,得到大师允可,玄朗才予以整理。陶静看来神迥等虽然殷勤劝请,又有大师垂梦为据,对此事的合法性还是不敢完全肯定,故为之百般辩解,道是这次整理不过是随情便宜,不是为了有意与旧说有所异同,随意增减。不过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新本确实与旧部有所异同,显示了玄朗自己的见解,因而对旧部有所增减。这次整理恐怕不只是文势次第的条理,而是玄朗以己意重新解释智者原著,也可算是一部新的著作。神迥谓之如同“辅《发智》之六足,褒《春秋》(之)一言”,就足以为证了,因为以“六足”《大毗婆沙论》解释“一身”《发智论》,六足非同于一身,《婆沙》也不等于《发智》。《法华传记》卷三对此有类似的记载:

  释玄朗者,字慧明,俗姓傅氏,北地人也。闻天台智者止观,一其佛法,源发龙树,中承衡思。寻讨法流,居清泰寺。法门之龙象,凉池之目足。业讲佛乘,每于讲肆之次,披文句,默然叹曰:“观其义趣,玄契佛(乘);寻其文势,有不次第。圣意难测,但仰信耳。”因诸听众,频劝请曰:“上根易悟,中下失旨,更垂次比,弘益巨多。”朗再三筹量,专念大师,求加可否。梦神僧指惊:“辨无碍,乐说如流。显匆记说,不悉起尽。汝于空王佛所,同听斯典;今日灵山,同为听众。宿殖所资,助玄风之扇,更加添削,顺徒众情。三根俱益,弘润巨多。”因梦所感,方始条伦,随情便宜。朗公讲《法华》,感应如斯矣。14

  这一记载显然是根据神迥所述而来,不过对神僧垂梦有详细的描述,据此是圣僧同意“更加添削”,玄朗此举不过是从命而已。玄朗的新著肯定有不少新意,只可惜不存于世。不过原作可能并未完全失传,在其弟子湛然的著述中,尚有保存。据湛然自述:

  开元十六年,首游浙东,寻师访道。至二十年,于东阳金华,遇方岩和尚,示以天台教门,授《止观》等本。遂求于左溪大师,蒙诲以大旨。自惟识昧,凡所闻见,皆纪于纸墨。暨至德中,移隶此寺。乾元以来,攒成卷轴,盖欲自防迷谬,而四方道流,偶复传写。今自衰疾,诸无所任,留此本兼玄疏两记共三十卷,以寄此藏,傥于先师遗文,碑补万一,则不负比来之诚。幸众共守护,以贻后学。大历十二年祀孟秋,沙门湛然记。15

  湛然大历十二年(777年)所寄苏州开元寺大藏的“此本兼玄疏两记共三十卷”,指的应是《止观辅行传弘诀》十卷,《法华玄义释签》十卷,《法华疏记》十卷,是湛然解释天台三大部的著作。这三部著作,依照湛然本人的说法,并非完全出自他个人。其中解释《摩诃止观》的《止观辅行传弘诀》十卷,主要是受到了方岩玄策的影响指教,其中也有玄朗的指诲,而解释《法华玄义》的《法华玄义释签》十卷,解释《法华文句》的《法华疏记》十卷,则主要是对玄朗原著的增补发挥,依湛然自述,是对“先师遗文”的补充。湛然将在左溪的“闻见”“纪于纸墨”,后来“攒成卷轴”,而成三部之作,因而其中显然包含着左溪的思想。有可能正是由于玄朗的著作已经包括在湛然新作之中,已经不再有单纯流传的必要,后世才不见其书。

  据此,湛然的中兴天台是有条件的。如果没有玄朗的努力在前,他也不会一下子就写出新的“三大部”。玄朗的价值,并不只在于薪火相传,保存法脉,玄朗也并非于台宗义学无甚建树。这一推论建立在湛然的自述之上,或谓这不过是湛然的自谦之说,然玄朗确有著作在前,湛然想必也不会轻易妄语。玄朗教法,难于悉知。李华《碑》称:

  左溪所传,止观为本。癨树园内,常闻此经;然灯佛前,无有少法。因字以诠义,因义以明理,因理以同如。定慧双修,空有皆舍,此其略也。菩萨或以性海度,或以普门化,香象至底,弥楼最高,其余幽赞不知,充满法界。夫知上法易行,上法难修;上法易证,上法难明。谓左溪为有,则实无所行;谓左溪为无,则妙有常住。

  可见左溪所传法要,是以止观为本,僧传亦谓“虽通诸见,独以止观为入道之程,作安心之域”,就是“定慧双修,空有皆舍”。这本是天台宗传统的法门,也是所有禅宗共行之法。他还“游心十乘,谛冥三观,四悉利物,六即体遍”,这些都是天台宗的教义。十乘,即十乘观法,修止观时应依次观十种境:阴界入境、烦恼境、病患境、业相境、魔事境、禅定境、诸见境、增上慢境、二乘境、菩萨境。智者认为,在观想每一境时还应按十个层次进行,即观不可思议境、起慈悲心、巧安止观、破法遍、识通塞、修道品、对治助开、知次位、能安忍、无法爱,这样构成十重观法。三观,即一心三观,是天台宗的核心理论。四悉,即:四悉檀:世界悉檀、各各为人悉擅、对治悉檀、第一义悉檀,智者大师有《四悉檀义》一卷。六即,指:理即、名字即、观行即、相似即、分证即、究竟即,是天台圆教修行的位次。十乘修观,三观明理,四悉利人,六即自证,足以表明他确实做到了“一宗之教迹,研核至精”。

  玄朗最为突出的,尚不在于理悟,而在其实修。在忏法上,他特别重视观音忏。据李华《碑》,他经常“跪忏其间。……偏袒跪膝,奉观音上圣。愿生兜率天,亲近弥勒。殚罄衣钵,严具尊仪,焚香稽首,则舍利降,灵光发”。僧传亦谓“虽众圣继想,而以观音悲智为事行良津。……有愿生兜率宫,必资福事。乃构殿壁,缋观音、宾头卢像。乃焚香敛念,便感五色神光,道俗俱瞻,叹未曾有。”智者大师有《请观世音忏法》,玄朗对此严格奉行,虽然他生活极为简朴,但在行忏法时却严设道具,一丝不苟,焚香稽首,行止如仪。同时他还修习弥勒净土,愿生兜率天宫。

  玄朗最为人称道的是长期坚持头陀行。依李华《碑》,这是他从恭禅师“重研心法”之后所得的指教。他于“重山深林怖畏之地,独处岩穴。凡三十年,宴居左溪,因以为号。每曰:“泉石可以洗昏蒙,云松可以遗身世。吾于此始,亦于此终。”……左溪僻在深山,衣弊食绝,布纸而衣,掬泉而齐;如缯纩之温,均滑甘之饱。诵经则翔禽下听,洗钵则腾猿跪捧。宴坐一室,如法界之乐;萧然一院,等他方之游。或问曰:“万行皆空,云何苦行?”对曰:“本无苦乐,妄习为因,众生妄除,我苦随尽。”又问曰:“山水自利,如聚落何?”对曰:“名香挺根于海岸,如来成道于雪山,未闻笼中,比大辽廓!””

  玄朗乐居山林,严格依照头陀行的规定行事,特别是阿兰若法。十八种物指杨枝、澡豆等,是指依律不可缺少的道具和生活用品。事实上,他比佛教早期僧团的作风还严。据僧传及《佛祖统纪》,他“一郁多罗僧四十余年,一尼师坛终身不易,食无重味,居必偏厦,非因寻经典不然一烛,非因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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