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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安般是完成明(即道)与解脱(即果)的根本,即如世尊说:“诸比丘!修习而多作安般是则得完成四念处,修习而多作四念处则得完成七觉支,修习而多作七觉支则得完成明与解脱。”[6]
第三,修习安般能得知道最后(临命终时)的出入息而入灭,故知此定有大功德。即如世尊说:“罗睺罗!如是修习多作安般念之时,你必知最后的出入息之灭,不是不知的。”于此安般念业处精勤的比丘,因为善能把握安般的所缘,故在死心之前的十六心生起的刹那,思虑安般的心而知彼此安般的生,思虑安般的住而知彼等的住,思虑安般的灭而知彼等的灭。[7]
第四,修习安般念而证阿罗汉的比丘,必知寿命的期限。修习其他业处而证阿罗汉的比丘,有的能知其寿命,有的不能。而修习十六事安般念而证罗汉的比丘,必知其寿命多少,然后事先做好沐浴剃发等工作,而安然入于涅槃。[8]
第五,由修习安那般那,在止的基础上对诸法无常无我的真相作深入的观察, 故能生起智慧而断除烦恼随眠,尽诸有漏,不久证得不动。
二、中国早期禅法主流
禅法传入中国的确切年代,不甚可考。但最早在中国流行的禅法是数息观和不净观二甘露门。初传中国的禅法,自东汉桓帝(公元147——167在位)时代到梁武帝(公元502——549在位)时代,菩提达摩自印度东来为止大约有350年之间,由印度传来中国的禅法多系印度的小乘禅。
汉末传入中国的禅经,多承小乘系统的禅观思想。东汉末年最早来华传译禅经的安世高,译出《佛说大安般守意经》二卷、《阴持入经》二卷、《禅行法想经》一卷、《道地经》一卷,其中以《安般守意经》影响最大,最受重视。此经是专门介绍安那般那禅的。此经明数息修禅,亦摄其余种种禅法,但主要在于调息摄心。在讲到数息观时,将它与整个佛教的教义联系在一起。经中所讲的“数息观”,实际上包括了小乘禅法的基本要求。要想对中国的禅法追本溯源,要想把握佛教禅法的早期结构和运作程序,了解本经很有必要的。
安世高是将印度禅观带入中国的第一人,安氏传入此经后,自修亦教他人修。安氏由修禅定而起诸神通、智慧,使人对之仰恭信崇,此经遂为当时修禅之根本法。当时从之学者尘集,南阳翰林,颖川度业,会稽陈慧,尤执持不倦。萧乐慧皎序云:“习禅至世高以至于立高日,出入尽于相随。还返穷乎还净。”可知当时安般禅的普及性和影响之大了。故在我国六朝时禅法是以息念(即安般禅)为最要。所以六朝定学称为禅数,而数即是安般守意六事之一。
继承安世高禅法的有康僧会与释道安等人。康僧会对安世高禅法进一步发展,强调明心,把小乘佛法禅法通向了大乘“唯心”的法门,并在《安般守意经序》中把安般禅法称之为“诸佛之大乘”。道安远承安世高的禅数之学,并在对禅法的认识中糅合了他对般若学的理解。罗什与佛陀跋陀罗是继安世高与支谶以后最有影响的禅经翻译家,罗什的影响则在于中土禅学专门化,他所传的禅经,仍以小乘五种观法为主,其中特重数息与不净观,但经中也融进了大乘思想。佛陀跋陀罗传据的达磨多罗禅法,在南北朝时期得到广泛的流行,据《梁高僧传》记载他们的禅法特点往返于数随还净,所以其核心依然是安般禅。僧稠是北朝声誉最高的禅师,他师承佛陀跋陀罗一系禅法,曾受“十六特胜法,钻仰积序”。并以弘扬四念住为中心,这是他禅法的两大支柱。此十六特胜和四念住,虽亦为《成实论》等所说,但最早都是出自《安般守意经》。因此,在罗什来华以前,尽管大小禅学均已介绍到中国来,但早期禅观仍以小乘为主,安世高的禅数之学虽主张止观俱行,但实际发生影响的却是坐禅数息等方法。
据此种种,即使在安般禅被纳入五门禅及其他禅法盛行之后,仍然没有失去它的独立价值,至少在隋代以前,还时时被当作禅的代词使用,因而也成了禅宗史前期最主要的禅思潮。
三、天台六妙门的问世
在佛教各宗派中, 天台宗最为重视传统禅法的修习。禅在中国,初期所传与印度的佛教无异,但随着佛教在中国的扎根发展,从早期禅观后来逐渐发展分为两大主流: 一是从印度传来的大乘禅或如来禅, 加以开发而成禅宗的话头(公案)禅及默照禅;一是综合印度的大小乘的方法,加以开发而成天台宗的止观。禅的本质虽是一体,达摩禅是以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显佛法的全体为宗旨,而天台止观则是教学纵横,而勿使盲目修悟为指归。
上面说到中国早期禅观是以安般禅为主流,隋代以前的禅法多为“小乘“禅法。隋唐以后,安般禅又有了新的遭遇。首先是瑜伽行派经典的评价,使整个五门禅的功能被逐步界定了范围。安般禅被列为五门禅之一。隋初的地论师净影慧远撰《大乘义章》,将五门禅法称之为五度门或五停心,就体现了这一趋向。净影慧远把安般禅的地位贬低了,仅仅限制它在制止思绪烦乱中发挥作用,即只让它起心绪宁静专一的功能,而删除它的“观”的内容,从而大大缩小了它的意义。这就是安那般那之所以被列入“五停心”之一的原因。净影慧远是北方的学者,在陈隋之际于南方活动的智顗则取相反的态度。他将止观兼行的主张推向顶峰,并且直接把止观二法作为组织天台宗全部修行的纲领,他倡导的止观双修,实是安般六事的概略。虽然,作这种概略的不是从智顗开始,如东晋道安在其《阴持入经序》中就止观并称,庐山慧远也在他的《禅经统序》说到禅智相济,并以此概括佛教的一切修行。但是,在止观的具体内容上,谁也没有像智者大师那样给予如此重大的变更,以致使安般及其六事,也与天台宗的整个教理体系完全接轨。
智者大师极为重视世尊安那般那的修法,在他的《释禅波罗蜜次第法门》卷五引偈言:“佛说甘露门,名阿那波那,于诸法门中,第一安隐道。”阿那波那即安般禅,在这里成为甘露门的唯一代表,所以又名第一安稳道。他将安般禅名之曰六妙门:“妙名涅槃,此之妙法能通至涅槃,故名妙门,亦名六妙门。”又说:“菩萨入六妙门,即能具一切佛法,故六妙门即是摩诃衍(大乘)”。可见他对安般禅作了的彻底改革。在他所著的《六妙法门》一书中,开头就说:
“六妙门者,盖是内外之根本,三乘得道之要道,故释迦诣道树,跏趺坐草,内思安般,一数二随三止四观五还六净,因此万行开发,降魔成道。当知佛为物轨,示迹若斯,三乘正士,岂不同游此路!”
这样,安般就成了天台宗指导三乘正士,开发万行,通向成道之路的启蒙门径,所谓“安那般那,三世诸佛入道之初门。”
智者大师的六妙门并不是向安般的简单复归, 而是对安般禅作了进一步的发展,在安般的基础上加进了佛性论的观念, 使安般六事由小乘禅观转为大乘止观法门。 如《安般守意经》主要是恶生死,入泥洹,抨击人身非常、苦、无我、不净,而智顗则从佛性论的观念去阐发六事。如关于数息,智顗在《六妙法门》中有一段纲领性的话:
“于数息中,不得生死,不得涅槃可入。是故不住生死,既无二十五有系缚;不证涅槃,则不堕声闻、辟支佛地。以平等大慧,即无取舍心,入息中道,名见佛性,得无生忍,住大涅槃常乐我净。”
这是从后来发展的佛性论的观念作解释的,是对安般禅只偏于小乘禅观思想的进一步发展。又如讲“观”,不只观身,或主要不是观身,而是观心;观心也不是落脚在无常上,而是:
“观心本自不生,或观心源,知诸法之源,所谓众生心也,一切万法由心起。若能反观心性,不可得心源,即知万法皆无根本,或观心时,虽不得心及诸法,而能了了分别一切诸法;虽分别一切法,不著一切法,成就一切法,不守一切法,以自性清净,从本以来不为无明惑倒之所染故”。
这是中国佛教从般若学向佛性论的巨大转变。因此,以佛性论的观念作为主导思想的天台六妙门,是对安般禅的进一步发展。
总之,天台宗是继承和发扬安般禅最有力的一个宗派,在中国佛教界,影响深远广大,直到近现代还能见其痕迹。
四、天台六妙门释义
(一)天台三种止观
佛教一切宗派的修行都包括了止观的技巧,止与观作为佛教修行实践的两种基本方法,自古以来就受到特别的重视,如《长阿含经》卷九言:“云何二修法?谓止与观。”[9]印度佛教极为重视止观的修习,远在《增一阿含经》,《杂阿含经》,《中阿含经》,以及《阿毗达磨集异门足论》[10],均有述及止观的名相与修法。中国天台宗的止观法门,即是依据印度小乘止观予以发挥而成。
止观是一切其他禅修技巧的基础,它能产生宁静、专注与清明,这些都是使其它修行产生效果的重要因素。虽然佛教各宗各派皆极重视此一修行实践法门,然而较系统而完整的止观禅法, 仍以天台智者大师的止观学说最具内容。天台宗教法组织严谨,而且教理与实践并重,古来即有“教观双美”之称。全部天台教理与实践都可包容于智者大师的止观学说之中,所谓“舍止观不足以明天台教,不足以议天台教”。智者大师所提出的止观行法,据总而言,共有三种,即渐次止观、不定止观、圆顿止观。这三种止观依序为初浅后深的观法,浅深不定的观法,与初后不二的观法,三者皆是缘实相而修的大乘止观。止观是天台宗的特色,故下面对天台三种止观略作介绍:
一、渐次止观: 持戒修定,以渐次悟入实相,初浅后深,如登阶梯,节节上升。此即《释禅波罗蜜次第法门》十卷所说的实践法。此书又称作《禅门修证》,其特点是以“禅”之一字统摄全部佛教,“若欲具足一切诸佛法藏,唯禅为最,如得珠玉,众宝皆获。”[11]所谓渐次止观,是将各种禅法分作世间禅,亦世间亦出世间禅,出世间禅、非世间非出世间禅四个阶段,按…
《世尊的安那般那到天台六妙法门(能护)》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