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念是法,便得无所有处。”
最后又“观无所有过,念非有想非无想功德,习念是法,便得非有想非无想处。”
这是说空无边处超越了色界的束缚,识无边处超越了对空的执着,无所有处又超越了对识的执着。非想非非想处,则超越了对一切想的束缚和执着。
四无边处定的境界仍只是因缘和合,虚妄不实,它只是修行慧观的方便,并不究竟,因而不可执着。《三昧经》中说:“戒为平地,禅定为快弓,智慧为利箭,三事务足,能杀烦恼贼。”
禅定虽不究竟,但它能给禅者带来喜悦,从而得到休息。佛经中记载佛在四十九的坐禅悟道时,多次在定中休息。“第五周,佛陀端正坐于菩提树旁的著名榕树下,享受解脱之乐(Vinatisukha),当他出此圣定之时,一婆罗门来到他跟前……第六个七天,佛陀从榕树旁来到摩车灵陀树,在此安度和第六周,继续享受解脱三昧……第七个七天,佛陀安祥住于榕树下,享受解脱之喜。”
而佛陀涅槃时,则是从第四禅入涅槃的《长阿含经》、《游行经》中记载了佛陀在入灭前反复进放四禅,四无色定,并在第四禅入灭。“比丘。无为放逸。我以不放逸故。自致正觉。无量众善。亦由不放逸得。一切万物无常存者。此是如来末后所说。于是。世尊即入初禅定。从初禅定。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入空处定。从空处定起。入识处定。从识处定起。入不用定。从不用定起。入有想无想定。从有想无想定起。入灭想定。”
此时因为阿难未证天眼通,就问“阿那律。世尊已般涅槃耶?”
阿那律说“未也。阿难。世尊今者在灭想定。我昔亲从佛闻。从四禅起。乃般涅槃。”
“于时。世尊从灭想定起。入有想无想定。从有想无想定起。入不用定。从不用定起。入识处定。从识处定起。入空处定。从空处定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入第三禅。从三起。入第二禅。从二禅起。入第一禅。从第一禅起。入第二禅。从二禅起。入第三禅。从三禅起。入第四禅。从四禅起。佛般涅槃。”
四禅八定在小乘禅法和原始佛教中是有着重要地位的。它们也可与五门禅交叉修行,而且也可与四念处一起修行,而在禅定中,也可进一步修四禅观,以得到解脱。
四 五门禅的意义及影响
五门禅对后来佛教的发展是有着相当的影响的,我们可以从不少大乘经论中找到五门禅思想影响的痕迹。
在般若学的经典《摩诃般若波罗密经》中,有并于不净观的记载,《序品》中说住般若中,应具足种种法,其中有“九想,胀想、坏想、血涂想、脓烂想、青想、啖想、散想、骨想、烧想。”在《句义品》中解释“何等名世间善法”时,又讲到“九想,胀想、坏想、血涂想、脓烂想、青想、啖想、散想、骨想、烧想。”与前面说的九想是一样的。《摩诃般若经》中的九想不净观,与《三昧经》中的“青瘀、膨胀、破烂、血流涂漫、臭脓、噉食、不尽骨、散、烧焦”的不净观是大致相同的。大乘佛教之所以也霁不净修习,因为他们认为爱欲是生死轮回的根本,所以要成就修行,就一定得舍弃对世间的贪欲,否则修道是难以成功的。所以后来大乘佛教《楞严经》就从阿难与摩登伽女的故事讲了如何对治爱欲的方法,对佛教的爱欲观做了相当系统的解释。后来中国佛教的祖师们,也无一不视爱欲为畏途,做了许多的论文来阐述,如何对治贪欲。净土宗第十一代祖师省庵大师还专门作了《不净观颂》,对不净观的九想做了描述,让人能清楚知道不净观是如何观的,但他的不净观颂共有十颂,多了一个对死想的观照,其余与九想相同。佛教的这一思想甚至深深地影响了居士,周安土居士曾作《欲海回狂》专门讲述不净观,除了通常的九想不净观以外,他又作了《不净观五绝颂》及《四觉观》。
五门禅中慈心观在大乘佛教中,也得到发展,大乘佛教的菩萨行本来就是讲大慈大悲的,认为佛心者,在慈悲心是。因而大乘佛教对慈悲观的发展,对菩提心阐述,就是五门禅的慈心观远远不能相比的了。
大乘佛教讲因缘观也便利佛教的十二因缘观得到丰富和发展。十二因缘观在佛教时代是从人生论角度讲的,后来的大乘佛教则专门讲缘起论,讲八不缘起,讲业感缘起,讲赖耶缘起,讲真如缘起,如此等等,已是从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的角度对佛教的因缘观做了立体的发挥和阐述,认为缘起思想是佛教的智慧所在,所以大乘佛教就围绕着的因缘思想做了不遗余力的发挥。
数息观,安般法门,在中国大乘佛教中发展不是很大,中国佛教素重智慧解脱,专修安般法门的不是很多。突出的有智者大师,讲止观法门,这与数息观还是有联系的。他作了《六妙法门》,讲了如何修安般。这本书在中土本已失传,后从日本取回。他在这本书中说:“六妙门者,盖是内行之根本,三乘得道之要径。故释迦初诣道树,跏趺坐草,内思安般,一数二随三止四观五还六净,因此万行开发,降魔成道,当知佛为物轨,示迹若斯,三乘正士,岂不同游此路。所言六者,即是数法,约数明禅,故言六也,如佛或约一数辨禅,所谓一行三昧;或约二数谓一止二观;或约三数,谓三三昧;约四数所谓四禅,或约五数,谓五门禅;或约六数,谓六妙门。”这里就说得很明白,六妙法门中的数随止观还净是与四禅、五门禅是同一系的。
念佛观在小乘中有,在大乘中也有,但有区别,即五门禅中讲的是观象,而大乘佛教中讲的是持名念佛。念佛的修行方法,在阿含经中就有,但讲的是观佛像,但大乘佛教则明确提出是持名念佛。龙树的《十住毗娑论》中讲:“阿弥陀佛本愿如是,若人念我称名,自归即入,必定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常应忆念。”但在净土中,还有一部《观经》,是专门讲观佛净土种种相好庄严的,认为能观得清楚了,就能往生净土。这是就在大乘经典是,在净土念佛的法门中,也是有着两条路的,即一是观象,一是持名。莲宗初祖慧远法师即是观象念佛,并不是持名念佛,他所得的念佛三昧,与先前流行的《般舟三昧》有关,他的修行很注重自力的修持。由于他对莲宗贡献大。且以此修行,升到净土,所以仍被认为是莲宗的创始人。而紧随其后的二祖善导大师则是持名念佛的,在二祖前,有昙鸾和道绰,有提出持名念佛,且也有成就,但并没有被列为祖师,以其二人认为只要信愿持名就行,不重视自己的戒定慧圣道,善导受到他们的影响,但善导大师同时又提倡自力与他力并重。所以念佛观的成就,即使在持名念佛的时期,也还是在讲究自身修持的,认为能修得定力,于往生大有帮助,这与五门禅中的念佛观,以念佛而得定,是有重要联系的。
五门禅是典型的印度禅,它与中国禅是有着重大区别的。印度是没有禅宗的,只有禅法,所谓禅法,就是瑜珈,梵文为yoga。它的英文意思是牛轭,引申为管束。即用一定的方法把心管住,使它完全向某一方向发展,因此四禅在南传佛教译为四静虑,即是一种静思。释迦佛在成道前就曾随印度修禅定的大师学习,学的就是四禅八定,但他最终放弃了,因为这不能带来究竟的解脱,最多也就是得到五种神通,升为天人,但在三界内,未出生死轮回。这就是印度的禅法,印度佛学者只是拿它他来入定,静虑,以便更好地了解佛的智慧。但中国禅则与此有本质区别,中国的禅是能得到解脱的。胡适先生曾对印度禅和中国禅比较说:“印度禅是要专心,不受外界任何影响;中国禅是要运用智慧,从无办法中想出办法来,打破障碍,超脱一切。印度禅重在“定”,中国禅重在“慧””在《论禅宗史的纲领》中有《胡适答汤用彤教授书》,胡适在里面说:“禅有印长禅,有中国禅。自《安般经》以至达摩多罗《禅经》皆是印度之禅 。天台一派,《续僧传》列入“习禅”一门,其人皆承袭印度禅,而略加修正,“止观”即旧禅法的两个阶段,天台始以为禅之要旨。故天台是过渡时期。达摩一宗亦是一种过渡时期禅。此项半中半印的禅,盛行于隋、唐之间,隋时尤盛行。至唐之慧能、道一,才可说是中国禅。中国道家自然主义成分最多,道一是最好代表。”
由此我们可以知道,在中国禅的传播,最早是禅数之学,这是印度禅在中国的传播,印度禅在中国的传播,使人们认为,所谓佛教就是一种道术,所以在汉代佛陀、阿罗汉在人们印象中也就是“行则飞扬,坐则扬光”的神仙之流。等到罗什等人把大乘佛教传来后,人们才开始认识到佛教还有其它种种智慧。但即使是此时人们对禅的认识也还停在罗什所介绍的印度禅上,他把印度禅归结为五门,即认为禅定是一种对治人我众生种种习气的方法,人们以此可以达到很高的静虑境界,从而伏住人生的烦恼,暂时得到愉悦。而魏晋时的的慧皎,在《习禅》中也说到的禅的最高境界,“禅用为显,属在神通。故使三千宅乎毛孔,四海结为凝酥,过石壁而无壅,擎大众而弗遗。”这种神通化的禅,是典型的印度禅法。
后来达摩来到中国。他带来的禅有了解脱的成分,但仍带很多印度禅的成分,他所教的安心法门,就是“凝心壁观,无自无他,凡圣等一,坚住不移,更不随于文教,此即与理冥符,无有分别,寂然无为,名之理入。”这里有着浓厚的印度禅法特点,因此胡适先生说达摩禅法是半中半印是有一定道理的。达摩禅法是《楞伽经》印心的,有着楞伽经中一个真如思想体系,他的追随者们,就常在打坐以便“舍妄归真”,以便体认这个“客尘妄想所覆,不能显了”的“同一真性”。但是禅在中国,又与魏晋时期一直盛行的般若思想相结合起来,而发生了变化,不再局限于印度禅法了。而这一变化和转折,胡适认为是从道生法开始的。他在《中国禅学的发展》中说:“把印度佛教变成中国佛教,印度禅 变成中国禅,非达摩亦非慧能,乃是道生!他创了几种很重要的教义,如顿悟成佛,善不受报,佛无净土等。……与顿悟相反的是渐修,佛家从数息到四禅定,从四禅定到四念处,都是渐修。只要抓着一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便是顿悟。”
他又在渐顿的角度比较了印度禅和中国禅,他说:“这两种禅法的区别,简单说,印度禅是渐修,中国禅法重顿悟。二者恰恰相反:前者是从静坐、调息,以至于四禅定、五神通,最后进入清谈虚无的心理;后者不然,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办法,这是中国的佛学者力求简单化的结果。”这也就是道生的顿悟与印度禅和中国禅的区别所在,印度禅里没有解脱的成分,而中国禅里则有着一悟成佛的深刻内涵,因而它与印度禅是有本质区别的。
对于中国禅宗始于何时,有种种说法,一般的说法,即佛教内部的说法是认为中国禅始于达摩大师,现时学界又有人认为中国禅始于东山法门,又有不少人认为中国禅宗始于慧能。而真正的中国禅是带有着深厚的道家自然主义色彩的,因此印顺法师又讲中国禅宗的真正开始是牛头禅法的形成。在这里说中国禅法的形成,就涉及到中国禅法的本质问题。如果禅本质是上一种与中国道家自然主义相似的禅法,那么说中国禅始于牛头禅也就无可非议的了。胡适先生显然是认为道生是中国佛教的转折点,说道生是一个转折点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但未免牵强了一点,但从这里可以得到启发,即般若思想为中国佛教界真正受后,中国禅法才有了产生的可能。这样的话,印度禅五门禅与般若思想结合,也就是中国禅形成的准备时期了。通过上面的考察,我则认为五门禅是印度禅法,中国禅法应是始于中国真正接受般若思想时的时期,即罗什译出般若经典后,尤其是译出的《维摩诘经》在中国广泛传播,对士大夫产生较大影响之后。重要人物,达摩和智者大师讲的禅也还带有大量印度禅的特色,但此时中国禅已经在发展了,到慧能大师时已经是非常成熟了。
这样,在探索中国禅的起源问题上,能真正界定好五门禅,对印度禅法有着清楚的认识就是非常重要的了。
《《坐禅三昧经》中五门的思想及意义(蔡宏)》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