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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坛经讲记 行由品第一▪P4

  ..续本文上一页,心里就作这样「思惟」:「诸人」所以「不呈偈者」,就因「我」是他们的「教授师」,是则「我须作偈将呈和尚」,假定我亦如众不作偈呈奉,不特有负祖师所望,亦显寺众空过光阴,未曾如法修行用功,怎麽可以?于是就由他起带头作用。未明神秀怎样作偈,怎样呈奉和尚情形,因神秀在佛教史上,特别是在禅宗史上,都是有相当地位的,所以先略谈谈神秀史实。

  旧唐书神秀传第一段说:神秀是汴州尉氏人。尉氏即今河南省尉氏县。汴州曾为陈留郡,开封为隋东都。诸书说到神秀籍贯,或说陈留,或说东京,或说开封。年少时遍览经史,是极聪敏的少年。后出家为僧,遇东禅寺五祖弘忍,以坐禅为宗。秀对弘忍歎伏说:『此真吾师也』。于是就去亲近。神秀因尊敬弘忍,弘忍亦器重神秀。曾当面对神秀说:『吾度人多矣,至于慧解圆照,无先汝者』。在寺勤服六年,昼夜精进不懈。弘忍看神秀如此,又大加赞歎说:『东山之法,尽在秀矣』。弘忍寂后,神秀乃往荆头,居当阳山,住玉泉寺。在此盛扬禅教:『四海缁徒,嚮风而靡,道誉馨香,普蒙熏灼』。二十年间,德声闻于帝庭以及民间。武则天中叶,派使到玉泉寺,恭请神秀到京弘法,为免步行上殿,用肩抬上帝殿,不特受到朝庭全体崇敬,武后对师亦亲行跪拜礼。更说神秀生荣死哀,僧中极为少见。寂后,唐中宗神龙年间,谥号大通禅师。大通禅师碑铭中说:『推为两京法主,三帝国师』。两京,指西京长安,东京洛阳。三帝,指武则天、中宗、睿宗。中宗、睿宗本纪,虽未明言与神秀有何关係,但都极为崇信佛法。到中宗神龙二年(七0六)二月二十八日,夜中,顾命趺坐,无病而寂。临终有偈示众说:『一切佛法,自心本有,将心外求,捨父逃走』。于东都天宫寺入灭后,帝以羽仪法物,殡于龙门。帝亲送殡到桥,王公出席,皆送到安葬地方。神秀本人固为帝王及诸大众尊重,就是其门人,如普寂、义福等,在其寂后,仍为朝野所重,证明神秀当时,确曾显赫一时,假定没有相当德行及高度智慧,怎会如此?大通碑文说:『少为诸生,游问江表,老庄元旨,书易大义,三乘经论,四分律仪,说通训诂,音参吴晋』。读了这麽多书,精通佛教经律,始有如是声誉,并不是自己鼓吹得来!

  略介神秀上座史实,现在按照经文解释。五祖令各学人做偈呈阅,经过数日,无人实行,只听寺众纷纷议论,「神秀」深感不是办法,于是心中这样「思惟」:数日以来不见动静,从旁听寺众言,知道「诸人」所以「不」向和尚「呈」奉「偈」颂「者」,原来他们客气,因「为我与他」们「为教授师」,还说只要神秀上座得法,我们仍可依止教授师修行,是则「我」不能同他们一样,必「须作偈将呈和尚」,既不使寺众失望,亦不让和尚久待,且身为教授师的我,假「若」也「不呈偈,和尚如何知」道「我心中见解」是「深」还是「浅」?但「我呈偈」和尚的用「意」,如果是为「求法」,恳请和尚为我印证功夫如何,那当然「即」是「善」的动机,假定是为「觅」求继任第六代「祖」师,那用心「即恶」,不是我做偈呈奉的本意,因为觅求祖师做偈,就好像(却同)一般「凡」夫「心」那样,贪图「夺」取祖师的「圣位」,又有什麽(奚)差「别」?确是要不得的。假「若」始终「不呈」一「偈」,请求和尚为我印证,不特「终」于「不得」真理之「法」,亦使寺众会感莫名其妙。如是再三考虑,深感进退不得,乃慨歎曰:「大难!大难」!

  如上介绍神秀史实,知他确是一个多识博闻的行者,做首偈语是轻而易举,不应感到什麽困难,但禅者从不注重文字,认为文字只是表达客观知识的工具,因为一切客观知识,都是由人从生活经验中,逐渐累积而成,人人都可学到,对于博闻多识,并不怎样注重,所注重的是内心悟道。神秀的博闻多识,虽为从其学习的禅众尊重,亦为儒家学者推崇,但终不及一个不识字的惠能。因从领悟说,惠能毕竟比神秀造诣要高。

  神秀对世法佛法都有相当探究,可说是位博学之士,因而偈颂非做不可,颂做好后,当面呈奉?还是怎样得令五祖过目?考虑一会,忽然想到「五祖堂前,有步廊三间」,步廊上三面牆都是白色,原「拟请」那具有「供奉」职位工于人物的佛像画家「卢珍」,是位虔诚的信士,来「画」佛陀住世时,在斯里兰卡古代称为愣伽的,宣说「愣伽经」的想像「变相图」。变相,就是把释尊当时愣伽法会的地方、人物、说法、听法等事实情形绘成图画,所以叫做变相图。同时,还要画出从达摩、慧可、僧璨、道信、弘忍「五祖」传道的嫡传「血脉图」,得以「流传」后世,令诸后人看到这两个图,生起恭敬「供养」之心。在血脉图旁写下五位祖师的简单法语,让世人了知传法并不简单,更望将法永远传下去,不使祖师的血脉有所间断。

  「神秀」想到有这三面牆壁,两图还没有画上,于是开始「作偈」,到了偈「成已」后,曾经一次又一次的「数度欲呈」弘忍和尚,但每次「行至」五祖「堂前」,「心中」总是「恍」恍「惚」惚的迷煳起来,不知道想要做什麽,不敢进入堂内面呈,恐怕自己工夫不够,悟境不太真切,在这样情形下,致使「遍身汗流」,欲进又退,「拟」欲「呈」上,又「不得」勇气面呈。如是「前后经」过「四日」,共有「一十三度呈偈不得」的记录。这不是显示神秀的信心不够,而是显示神秀的极度谨慎。但是偈已做成,究应怎样得呈,实在感到困难。神「秀乃」作如是「思惟」:五祖堂前既有走廊三间,欲画的图尚未画上,那我「不如」将偈写在廊间的壁上,所以说「向廊下书着」。和尚每天经过廊下,假定「和尚看见」,如「若」说这首偈很「好」,见地不错,境界很高,那我「即出」来向和尚「礼拜」,说这「是」神「秀」所「作」;假「若」和尚看后,说这「不堪」见道,还未能够见性,那就显示「枉」费我在「山中」修道「数年」,还常「受人」恭敬「礼拜」,「更」说什麽在此「修道」?这样想后,就于「是夜三更」时分,所谓夜深人静之际,「不使」任何「人知」道,亦不要人给我帮忙,「自」己「执」着一盏油「灯」,用笔「书」写我「偈,于南廊壁间,「呈」报我「心」中「所见」的悟境,究竟是不是见性,由和尚及寺禅众评判。

  不过从这段文叙说,我们不难想像得到:神秀当时作偈,确有得失之心,到了要呈偈时,又是犹豫恍惚,我们对他学问,固然没有疑议,但是对他修持,尚未得见自性,当然可以看出。在五祖要门人做偈时,明白的告众不要思量,现在神秀作偈,是用思量分别心作成的,当然未能见到自性,无怪他在写偈前及偈成后,总是患得患失的没有自信。虽说他的作偈,并未违背三学,但他毕竟是经考虑而得,并未见到自己本性。

  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秀书偈了,便即归房,人总不知。秀复思惟;五祖明日见偈欢喜,即我与法有缘;若言不堪,自是我迷,宿业障重,不合得法,圣意难测!房中思想,坐卧不安,直至五更。

  

  神秀终于有四句「偈曰:身」体就「是」一棵「菩提树」。菩提树,在印度本叫毕罗树,是热带常绿的乔木,枝叶青翠,冬夏不凋。佛在此树下,成无上菩提,所以佛子将之称为『菩提树』。我们的「心」灵,就「如明镜台」一样的洁净无染。『身是菩提树』,是即告诉我人,见到自己身体,不要当肉体看,应知即是菩提;至吾人的心灵,也不要视为妄染的缘心,应知即是明镜。明镜可照万有诸法,不论什麽外物来到即可照出,如说:『胡来胡现,佛来佛现』,到了物去亦不予以留置。有说:『圣人之心,明镜止水』,就是此意。有人认这两句与永嘉所说:『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佛身』。其意没有什麽差别。但为促使中下根机的人,识取自己本性,勿使受到污染,所以接着说:「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最后一句,有说『莫使惹尘埃』。亦即告诉吾人,觉性虽本清净,但修学佛法的行者,要不间断的修持,时刻的予以洗鍊,精勤不懈的拂拭,勿使身心受到客观外在的尘埃污染,如果一惹尘埃,就要永沦生死。神秀所写偈语,前两句并没错,后人不多审察,以为略有所得,是就感到满足,不再勤加拂拭,这实是错误的。殊不知神秀偈的重点,就在『时时勤拂拭』这句。有以为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好像是两回事。以常说的『解行相应』,理论与实践应打成一片。前两句在理论上说,第三句正是说明实践,至说时时拂拭,则是显示渐行。很多佛教学者,总以为神秀偈不到家,其实是要我们明白身心本来清净,并不是已和佛陀一样,无始来的烦恼尘垢,还要逐步逐步扫除,如不时时勤拭,怎能恢复清净?所以神秀偈语,不如一般所说无有是处,应知还是有它的境界。

  神「秀书」写「偈」语于南廊壁间,惟恐别人发现,「便」立刻回「归」自己所住「房」内,因而寺里诸「人总不知」他的行动,稍为感到安心,可是回到房后,神「秀复」作这样「思惟」:我偈已经书在牆上,「五祖明日」经过南廊,必然「见」到我书写的「偈」语,祖师如果「欢喜」,是「即」显示「我与法有缘」,可能将法传我,使我担当大法;倘「若」认为我所「言」的,「不堪」入于见道,亦即是我还未体悟自性,「自是」意味「我」心尚在「迷」惑不解当中,除承认我过去(宿)「业障」太「重」,自也不能否认现生中修行不得其法,当然「不合」从五祖「得法」。这全在五祖的看法如何,我没办法测度得到,所以说「圣意难测」。为了是否可以得法,在自己「房中思」前「想」后,好像波浪一样的起伏不定,搞得坐也不是,卧也不是,有时想坐,有时想卧,真是「坐卧不安」。这样东想西想,不知不觉的一「直至」于「五更」时分,天快亮了仍得不到答桉。

  神秀上座呈偈,虽说不是为法,但从呈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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