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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心念 1996· 7· 1~1996· 7· 15

  星雲日記

  檢查心念 1996.7.1~1996.7.15

  

  七月 一日  星期一   

  應教育院院長慈惠之請,晚八時參加叢林學院學生的結業典禮,勉勵全體同學––

  人家不一定會了解我們,任何教育方式,都不如自我教育來得好。只是自己鞭策自己的力量有限,常常會受環境或人爲因素所影響,所以不得不藉外在的教育,尤其是社會教育來磨練。拓展自己的眼界、心量,可從四個角度來著手––

  1.思想國際化:一個人的思想若不開拓,做事就會墨守成規,要能讓思緒海闊天空,才能心包太虛。一個人若心裏能容一個家,就能做家長;容一個省,能做省長;容一個國,可以做總統。心量有多大,容納的世界就有多大。

  佛陀常教誡我們,對衆生要有平等觀、平等心,看世間一切萬物都很平等,才能將心量放大如虛空。如果連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都不能包容,如何擁有世界?佛門的“冤親平等”不外告訴我們,一切的惡人、壞人,都是我們的逆增上緣,都可以成爲我們的善知識。

  要把自己的思想擴大,才不會局限于一方,要發大心,建立國際化思想,包容世界宇宙萬有,來成就未來的佛國淨土。

  2.生活律儀化:人心易散亂且放逸難收。人格需要在生活中培養,在叢林生活中所訓練出來的人之所以不同于社會人士,乃是在于生活中有規範,行住坐臥合乎律儀。

  一個人只要能守住律儀,不管外在環境如何汙染,一定會是一朵淨蓮。想要成功,平常就不知要付出多少辛苦,尤其是青年時期,一定要受過社會大冶洪爐的磨練,才能成器。而這段熬煉期,心中一定要時時有佛菩薩,舉止行爲一定要有因果觀念。自己做自己的工程師,讓律儀來塑造自己的風格。

  3.語言清淨化:有人喻惡口如糞坑,妄語是欺詐,良言一句叁冬暖。會講話的人,可以講出法喜來。不要逞一時之快,口無遮攔,或講一些挖苦人的話,這些都是很損陰德的。

  修行最討巧的方法,不外是身(禮佛)、口(言語清淨)、意(好心好念)的清淨,懂得修持的人,口德要好好莊嚴起來,自我規畫“要如何說話?”隨時備有一百句可以給人歡喜、給人受用、可以讓對方接受的好話,走到任何場合,口語都能散播芬芳。

  4.學習熱烈化:平常課堂上所學就象是牛在吃草,學期末放暑假期間,正好是反刍的時候;平常在吸收,暑假在消化。如何學習?不外––每天寫日記、寫雜感、練毛筆字、研讀經典、每日一善、爲常住服務、找佛學資料;也可以叁、五人自成小組,利用暑假學習典座、寫作、法務、知客,在暑假裏忙起來。學習如同煮東西,中間不可以斷火,否則東西會煮不熟。雖是放暑假,但不可以太放逸。若能好好利用暑假用功,其收獲絕不亞于整個學期在課堂上的所得。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有心就會有力量、有成績,希望大家都有一個很充實的暑假。

  七月 二日  星期二

  在“老報人”陸铿先生的帶領下,上午八時,來了幾位貴賓,有張佛千先生、唐德剛教授、劉紹唐先生以及崔蓉芝女士、洪美珍小姐等人。

  于法堂奉茶後,親自陪大家巡山,並參觀“佛光山叁十周年收藏展”,在這些行家眼中,尤其唐德剛教授站在曆史學的眼光,許多收藏的文物經其解說,更顯得彌足珍貴。

  下午一時叁十分,特集合徒衆及叢林學院學生于大會堂,請張佛千先生等人,和大家見面,並說幾句話––

  張佛千先生:“佛教從印度傳到中國後,內容變得更深廣。宗教如果不能與藝術結合,就不易發揮,很多外來的宗教到中國不能發展的原因,大多是因爲不能跟藝術結合。文學是藝術的一項,中國文學把佛教表現得更真、善、美,比方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的精神內涵與唯美象征,這是不懂中國文學的外國宗教,無法跟佛教比擬的。

  我到佛光山看見各殿堂的建築藝術,它雖不會言語,卻有一股吸引人的力量,讓你不由自主的想拜佛,想贊歎佛光山的偉大。我最近剛從北京回來,對紫禁城印象深刻,紫禁城的氣勢是世界上所沒有的,房子雖不大,也沒有人,但是那種雄偉的氣勢,足以預見中國將來必定會領導世界的。

  佛光山本是一片荒山,星雲大師赤手空拳建造這麼一座美好世界,其派下各別分院遍布全世界五大洲,這是平常人辦不到的事。雖然星雲大師已退位不再管行政方面的事,但是在世界各地分布的道場,都能在當地不斷發展擴大,這是很合乎科學的,就如同一個細胞,會不斷發展出許多新細胞。

  我讀過曆史上各朝各代的高僧傳,沒有一位大師能創造這樣的奇迹。我非常羨慕在座各位,能依止在星雲大師座下學佛,同時幫助大師共同創造如此美好的佛世界,我很高興在過九十歲生日的時候,能到佛光山來禮佛。”

  張佛老已年屆九十歲,在文化界被尊稱爲國寶級大師,他的學問是沒有話講的,不過他最受人歡迎的還是“嵌名聯”的功夫。所謂“嵌名聯”就是把人的名字嵌在一副對聯裏,這需要很大的學問才能做得到。

  劉紹唐先生:“我有不少國外朋友來臺時,都一定要我陪他們到佛光山。每次來都有不同的收獲,佛光山如此多元的佛教事業,實在是前所未有。

  《傳記文學》已經辦了四百一十個月,大約是叁十四年又兩個月,對辦雜志而言,這是創紀錄。它有功也有過,有功,是保留了許多曆史資料;有過,則是把很多作者的青春、心血都消耗掉了。

  大陸在一九八四年時,也辦了《傳記文學》,前後十二年,最近六月分才被停刊。站在我們的立場,希望它能複刊,史料的東西越普遍越好,希望能保留久遠,曆史不是個人專利。很希望各階層人士,都能寫一些回憶的文章,因回憶的文稿與曆史、和整個人類的發展都有關系,尤其是一些跟時代進退有關的人,一定有很多正規的史料,值得保存下來。

  最近大師的《傳燈》在金石堂排行榜是第一名,像這一類的書我們希望越多越好。假使能多幾家類似《傳記文學》的雜志,那我們的史料就會很豐富了。遺憾的是,中國經過許多戰亂,年輕的一代看不到上一代的史料,所以現在的新人類、新新人類不從曆史的腳印來走,反而創出一些可以說是莫名其妙的想法,因此很希望新生代的青年,能從曆史上認識國家、認識時代、認識我們的文化,而不是創新得太離譜,使我們大家都無所適從。”

  劉紹唐先生是《傳記文學》社社長,《傳記文學》是中國近代史不可不讀的刊物,所以有人說劉先生是一人敵國,也就是說他一個人辦雜志可以敵過一個國家。“爲文學開生路,爲史家找材料”叁十四年不辍。劉先生辦雜志有“叁不主義”,就是在編輯上,一不登化名或用筆名發表的文章,必須署真名;二不登壽慶應酬性詩文;叁不登其它刊物上發表過的文章。經營上堅持除了書刊廣告,絕不利用刊物、人情到處兜攬廣告;絕不利用刊物、人情到處要求金錢、補助或津貼;更不用任何關系或人情推銷刊物。

  《傳記文學》叁十四年來,累積發表過的傳記、自傳、回憶錄等,初估有六千多篇,每期以叁十萬字計算,總共超過一億字,叢書、叢刊等出版四百余種。劉先生的《傳記文學》奠定了中國現代史研究範疇的重要地位,最近行政院將在國家文藝獎中,頒給他最高榮譽的貢獻獎。

  唐德剛教授:“我的成長適逢國共兩黨戰爭的時代,當時我參加國民政府舉辦的留學考試,考取公費留美,帶了政府給我的幾百塊錢出國。想不到一到美國,國民黨打敗仗,我的獎學金沒有了,在毫無接濟下只得做小工。現在留學生的打工,要比我們當時舒服多了,我們可是真正在做苦工。

  那時候常常要填表,有一欄是“宗教”,我沒有宗教信仰就填“自由思想家”,結果不得了,那時候在美國,你如果沒有宗教信仰,會被人認爲不是強盜,就是土匪。我既不是基督教徒,也不是猶太教徒,只好填了佛教。第一次和佛教結緣就是爲了免于被認爲是個強盜、土匪。但是填了佛教以後,張叁、李四都來說Mr·唐,他是一個buddhist,請他來講buddhism。中文我還會說“阿彌陀佛”,英文怎麼講我就不知道了。後來我就拿佛書來念,問題又來了,原文無法按英文字母來拼音,因爲佛教的名相多是印度巴利文翻譯的,再翻成英文就不一樣了,于是我又讀了一些梵文書,才對佛教有更多的了解。我是因爲讀了佛經有所感悟,才從冒充佛教徒,漸漸相信佛教。

  我在國外講佛教講多了,還寫了書,難免有人會來找麻煩,譬如一些猶太教、回教、天主教等信徒。有一次,一位回教徒站起來說:“上帝那麼遠,只有阿拉才是真理。”又有一個猶太教的朋友對我說:“佛教too bad”。我想咱們來比比看,我舊約全書讀得比他還熟,我們來判教好了,于是我被迫去辯論。猶太教的聖經是舊約全書,他們看不起其它宗教,可是我們佛教徒不會這樣。西方人到中國來傳教時,他們沒有教堂,在我們佛教的廟裏傳教,他們背著釋迦牟尼佛,中間挂著十字架,旁邊的僧衆都能接受,我們東方佛教可以包容其它宗教,但是基督教卻不能容忍任何宗教。世界上許多重要的宗教都發源于中東,如天主教、回教、猶太教、拜火教,可以說中東的宗教是從戰爭開始的,因此對其它的宗教不能容忍。

  後來我開亞洲宗教的課,有些教宗教學的老師脾氣不好,情緒一來不教了,我只好自己教,各家的書我也讀過了,我有回教的學生,有基督教的學生,有來自各地的學生,也有中國學生。中國學生是這樣,你問:“有沒有問題?”大家都不舉手,他頂多寫字條問你,你愛答就答,不答把字條丟了就算了。外國學生就不同了,我們在海外教書,必須控製會場,這個人舉手,那個人發言,講個不停,問題刁鑽古怪,你答得不好,他站起來就走出去,讓你下不了臺。我們要應付這些學生,一定要讀他們的書。我教過上千個伊朗和伊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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