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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的慈悲 1993· 3· 1~1993· 3· 15

  星雲日記

  平等的慈悲 1993.3.1~1993.3.15

  

  叁月 一日  星期一    

  得知佛光山正在籌畫的佛光大學校址將擇定宜蘭縣的礁溪鄉,高雄縣長余陳月瑛先後打了叁次電話向我“抗議”:佛光山要辦大學,早就說好要在高雄縣,怎麼可以跑到宜蘭去呢?

  我非常佩服余陳縣長的遠見、胸襟和施政理念。要帶動一個地方繁榮,除了具有四通八達的交通外,最重要就是要有學校,才有未來。余陳縣長很有心,一再爭取佛光大學在高雄設立。還記得前年農曆過年初一,一大早就帶我到高雄縣境內找土地,近二年來,先後看過鳥松、燕巢、仁武各處地理環境,奈何始終因緣不具。前兩天我在臺東弘法時,余陳縣長幾番電話聯絡,約定今天到田寮鄉與鄉長黃萬全及土地所有權人等,會商在田寮地區設立大學的可能性,對余陳縣長的誠意及其锲而不舍的精神,深爲感動。上午特囑慧軍先行前往了解情況。

  十時,應國立高雄師範大學黃正鹄校長之邀,對全校師生開示。高師大早在二十多年前薛光祖先生擔任校長時,就常鼓勵學生到佛光山參加佛學研習營;佛光山的法師也常到高師大說法,佛學院每一學年都有高師大教授來開課,彼此也藉著活動和師資互相交流,期望在黃校長的努力下,“佛學”能正式納入高師大的課程。

  今天是高師大新學期開學的第一次周會,也是活動中心落成以後第一次使用,我很高興前來爲這些未來的老師們,提供佛門中師長給予我的教導,以及我對此聖言量的感受、體驗和心得––“格言的啓示”。

  美國教育哲學家杜威曾說“教育即生活”,主要在說明教育是繼續不斷地重新組織生活經驗,從此經驗中增加個人主宰未來生活的能力,故教育與人的生活是息息相關的,而身負教學之責的老師們,更擔有良師興國的使命,可見老師的重要性。在佛門裏,通常把師長們稱爲“善知識”,在修持道上,善知識對我們有莫大影響力,依經典記載,菩薩的一切功德,都從善知識來––

  善知識就像慈母,能生出佛種。

  善知識就像慈父,能給予我們廣大利益。

  善知識就像乳母,能守護你,不讓你作壞事。

  善知識就像教師,能顯示菩薩所學。

  善知識就像善導,能指示你走向波羅蜜道。

  善知識就像良醫,能醫治煩惱諸病。

  善知識就像雪山,能增長一切智樂。

  善知識就像勇將,能幫助你去除一切怖畏。

  善知識就像船師,能指引你駛入智能海洋。

  善知識是佛法大器,像江河能吞納衆流。

  善知識是功德處所,像大海能生出衆寶。

  善知識是淨菩提心,像猛火能鏈真金。

  善知識是能生世法,像須彌山出于大海。

  善知識是不染世法,像蓮花出汙泥而不染。

  善知識能照明法界,像日光遍照四天下。

  善知識能長菩薩身,像父母養育兒女。

  所以,一個修學菩薩道的行者,不能以修一善、行一行、依一法、發一願、得一記、住一忍爲滿足,必須要普修一切菩薩行,普事一切善知識,道業才易有所進步﹗

  叁月 二日  星期二

  上午十時,在燕巢和教育部中教司司長吳清基、高雄縣長余陳月瑛、高師大校長黃正鹄等共同主持高雄師範大學第二校區工教大樓破土典禮。

  教育部中教司司長吳清基在典禮中表示,感謝高雄縣政府無償撥用深水大學用地,教育部將全力支援高雄縣的教育發展計畫。

  縣長余陳月瑛談到,爲提升高雄地區的教育品質,在財政困難的情形下,仍向外借款買土地,來配合教育部設立大學計畫,先後爲中山大學、高雄技術學院、高雄工商專科學校,高師大並提供了二百二十公頃土地給教育部。臺灣的大學大部分都設在北部,高雄在中山大學未設立前連一座大學也沒有,希望在教育經費上,不要重北輕南﹗

  師大黃正鹄校長則說:高師大從師院開始,建校已有二十六年曆史,對教育工作盡心耕耘,感謝縣政府撥無償用地五十甲給師大使用,希望將來能發展爲綜合大學,以培訓各行各業人才,而不再局限于僅只是師資的培訓工作。

  《金剛經》雲:“若是經典所在之處,即爲有佛,若尊重弟子”。今高師大二校區工教大樓破土,日後將會有很多有智能的教授和有爲的青年學子,聚集于此。老師們有教無類的傳道、授業,提供知識,實在令人尊敬。社會上追逐金錢的風氣太盛了,求財是不重視智能的,但大學是智能之人聚集的地方,共同關心學問和智能的薪傳,這是教育之光的發源地,也將普照到全世界。破土時,特提取法語––

  “青山重疊大學城,師範大學今奠基;

  春風化雨開學日,莘莘學子萬萬千。”

  今天是壽山寺建寺叁十周年,我自一九八五年退居以來,幾乎把所有的職位都已辭去,唯獨壽山寺的住持到今天還是由我挂名,但大家都忘了我還是住持,這實在是不應該的事。爲了對壽山寺信衆表示抱歉,利用叁十周年紀念法會的機會,今晚專程到壽山寺和蓮友們相聚,共同回顧曆史一番。

  壽山寺裏現寶相,施主家家皆吉祥。

  從民國四十二年(一九五叁)我到高雄弘法,直到民國五十叁年(一九六四)壽山寺落成,這十幾年來,人生變化很大,但我依然可以看到很多熟面孔,如:張林罔雀、蔡許瑪珯、曾進朑、歐陽金善、陳劍城、朱慈目、蘇陳秀琴、吳陳玉梯、林吳牡丹、鄭銀、蔣黃候抽、陳秀足、林玉梅、陳玉雲、鄭洪秀月、洪山東、林見福、洪呂淑貞等,他們對道場的護持和信仰的堅定,四十年來如一日,反觀那些在佛門流失的僧衆,豈不慚愧?

  依我的記憶,片斷地和信衆話舊,當初建壽山寺的因緣––

  民國四十二年農曆正月,在宜蘭念佛會時,有位老居士對我說,二月分煮雲法師要到鳳山,但他很歡喜在宜蘭弘法,要我跟他調換,叫我到鳳山去。那時我剛到臺灣不久,任何地方對我而言都是一樣,所以就答應了。後來煮雲法師從花蓮經臺東到鳳山,鳳山歡迎他的信衆很多,也很熱烈,煮老就安住在鳳山,沒有再離開了。

  記得有一次我在鳳山舉行露天布教,那時還沒有電視,聽講的信衆真是人山人海,收錄在講演集裏的“如何醫治人生大病”,就是那次的講稿,到深夜十一時正想結束時,上千的信衆一再鼓掌,並喊著:“再講﹗再講﹗”,我就隨緣的又講下去,印象中從那次以後,我的講演就沒有人喊過“再講﹗再講﹗”。有了那一次露天布教,就慢慢跟高雄結了緣。

  後來在高雄,大家建了佛教堂,我雖爲佛教堂導師,但仍住在宜蘭,每隔一、兩個月才到高雄來一次。每次我到高雄,信徒都請樂隊到車站來接我,然後幾百人跟在我後面,如迎媽祖似的一路遊行到佛教堂,離開時也是一樣。爲了避免這種場合,我就故意坐深夜十一時的夜車,或跑到臺南去坐車,但接送的信徒還是一樣多,這種迎送的方式使我有些困擾,心想高雄太“熱”了(非天氣熱,而是人太熱),我受不起,不想再來了。

  在高雄的另一件苦事是,住在七賢叁路澳洲行的市姑跟我說,有位信徒生病,很想見法師,希望我能方便去探望,我就隨緣的前往,才踏進門,信徒就很歡喜的把蘋果、香蕉、汽水、餅幹一樣樣的端出來,而且每一樣都要我嘗一點。而住在隔壁的另一位信徒,也很恭敬的請我到他家去普照一下,我只好隨緣過去,一樣是蘋果、香蕉、汽水、餅幹,每一樣都要嘗一下。然後,“師父,我家就在對面﹗”“師父﹗我家就在拐角的地方。”就這樣一個對面又一個對面,一個隔壁又一個隔壁,一家又一家,一天下來,肚子實在吃得受不了,看信徒那麼虔誠恭敬,就算脹破肚皮也要吃,我這一生的優點也是缺點就是不太喜歡拒絕人家。

  在圓環做牙醫的翁太太(慈美的母親),在佛教堂門口,看到我的車子要開走時,跑到車窗對著我說:“師父﹗您要再來﹗”這一句話,我不知道聽了多少人講過,但此刻那渴望的音調、誠懇的語氣,卻深深的感動了我,爲了這一句話,打消了我想離開高雄的念頭。

  爲了佛教堂信徒的需要,我請了月基長老到佛教堂來任住持,每天領衆唱誦共修。這期間也曾發生過一件不愉快的事:曾當選臺灣十大建築師之一的陳仁和居士,在建佛教堂時,將“卍”字寫成“卐”字,雖曾向他表示寫錯,但他仍沒有要修改的意思;他又在佛像旁立了兩只獅子,信徒每次禮佛,就像在拜獅子,幾次跟月基長老反應,信徒想把獅子搬走,陳仁和則要保護獅子,不准信徒搬動,結果雙方弄得很不歡喜。

  佛教堂因人事不和,經費不足,故工程拖了很久。

  苓雅區和鹽埕區的信徒,常因地域不同彼此分別排斥,我雖屢勸仍不得要領,只好說:“如果大家對地域的畫分要那麼計較,最好把佛陀請回印度,中國人拜印度的佛作啥?”

  爲避免彼此碰面不和的氣氛,鹽埕區的信徒就開始找地,想另建一座寺院。那時市長陳武璋先生,要將原來的西本願寺(現在的婦女習藝所)還給佛教,但婦女習藝所要搬到哪裏裏去(有地沒錢建),就一直擱著,議員洪地利先生很幫忙,就轉移議會那塊土地要讓我建寺,我當時沒有能力,只好讓議會又收回去。

  後來,陳武璋市長親自帶我上壽山看地,有意將忠烈祠改建寺院,但唯一的條件是“建佛寺可以,但名稱仍要叫忠烈祠”。我怎可住持不做做祠主?于是就跟市長建議改“忠烈寺”。但“寺”非“祠”,要議會撥款補助不易,爲此一字之差,建寺的希望又落空了。

  後來,市姑陳太太看到壽山山下有塊土地在建旅館,鋼筋都已經架上去了,但陳太太遊說對方讓我們建寺,並以二十六萬元成交,爲了籌這筆款,很多熱心的信徒如永記的張林罔雀、六姐蘇陳秀琴等多人四處奔波,一下子就把土地買下來了。

  爲了方便監工,我最初住在登山街四十六號,後來搬到澳洲行的樓頂住了好久。從民國五十一年破土,五十叁年落成,到今天剛好叁十周年。

  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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