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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含經》的中觀見▪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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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道」不是口頭上的理論而已,而是走向解脫的一條大道;走在這條道上,必須「精進不放逸」並且步步踏實,不落入妄想,同時要維持著平等心,對身心的苦樂不起執著,如此才能不偏失方向,走向正確的目標。在修行的道上,「精進」占有顯著的地位:在四神足中,有「精進神足」;在五根中,有「精進根」;在五力中,有「精進力」;在七等覺支中,有「精進等覺支」;在八聖道中,有「正精進」,由此可以看出「精進」是解脫道上不可或缺的要素;但要拿捏得准,就要配合著覺知與平等心,在順境中不起貪心;在逆境中不起瞋心;在不順不逆時也不起枯燥無味的厭煩心理,那麼,就自然而然地走在中道的路上了。

  

  四、集滅與中道

  

  在佛法中,世間分成「器世間」及「有情世間」。器世間所指的是外在的山河大地,有情世間所指的是各各內在的身心世界。每一有情的身心世界不外是眼、耳、鼻、舌、身、意等六內處所組成。而這六內處的生起與止滅,在《阿含經》上分別稱作「世間集」與「世間滅」,《雜阿含經》二叁叁經上,佛說:

  

  雲何爲世間?謂六內入處。雲何六?眼內入處、耳、鼻、舌、身、意內入處。雲何世間集?謂當來有愛、喜貪俱、彼彼樂著。雲何世間滅?謂當來有愛、喜貪俱、彼彼樂著,無余斷、已舍、已吐、已盡、離欲、滅、止、沒。

  

  因此,世間集是對過去、現在與未來的身心世界生起于欲愛、貪著;世間滅是完全息滅對身心世界的欲愛、貪著。

  

  甲、闡陀的疑惑

  

  佛陀入滅不久,闡陀長老仍未「知法、見法」,因此,他從一個地方到一個地方去請教諸比丘,但他始終對于「一切諸行空、寂、不可得、愛盡、離欲、滅盡、涅槃」的義理,産生困惑;他認爲諸行空、寂等等,則「一切都沒有了」,那麼,有誰去「知法、見法」呢?由于他的見解落入了邊執,因而不能開啓慧眼,最後,他想起多聞第一的阿難尊者,便到拘睒彌國瞿師羅園找阿難尊者請教。阿難于是引述佛陀對迦旃延尊者的開示,說給闡陀長老聽,其內容如下。

  

  阿難語闡陀言:「我親從佛聞,教摩诃迦旃延言:世人顛倒,依于二邊,若有若無。世人取諸境界,心便計著。迦旃延!若不受、不取、不住、不計于我,此苦生時生、滅時滅。迦旃延!于此不疑不惑,不由于他而能自知,是名正見,如來所說。所以者何?迦旃延!如實正觀世間集者,則不生世間無見。如實正觀世間滅,則不生世間有見。迦旃延!如來離于二邊,說于中道:所謂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謂緣無明有行,乃至生老病死、憂悲惱苦集;所謂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謂無明滅則行滅,乃至生老病死、憂悲惱苦滅。」(《雜阿含經》二六二經)

  

  以上這一段重要的經文,佛陀以世間的集滅開顯出中道的義理,今說明如下:

  1阿難引述佛陀對「論議第一」的迦旃延的開示,一方面表示此義理甚深,一方面使闡陀長老生起信心。

  2「世人顛倒,依于二邊,若有若無」:世上的人們,在根塵接觸産生苦樂的感受時,便生起顛倒的染汙心理。對快樂的感受生起貪著的心理,希望樂受能夠常存不滅,因而落入了有邊、落入了常邊。同樣地,對痛苦的感受生起瞋恨的心理,希望苦受能夠斷滅無有,因而落入了無邊、落入了斷邊。因此說:「世人取諸境界,心便計著」,也就是說,世上的人們一遇到順逆的境界,便心隨境轉,被貪瞋的習性拉著跑而不自在。

  3「若不受、不取、不住、不計于我,此苦生時生、滅時滅,于此不疑不惑,不由于他而能自知,是名正見」:當根塵接觸産生感受時,如果能夠對苦樂的感受不起貪瞋的心理,不認爲此時有一個「我」在嘗受著苦或樂,而只是苦樂的生起而已,滅去也是如此;對感受的生滅,時時覺知並且體認無我,沒有一絲一毫的疑惑,那麼,這就是佛陀所說的「正見」。

  4「如實正觀世間集者,則不生世間無見;如實正觀世間滅,則不生世間有見」:由于有欲愛、貪著,因而有「世間集」,要將欲愛、貪著滅去,才能有「世間滅」。對「世間集」要如實正觀,知道如果欲愛、貪著存在的話,生死輪轉就不可避免了,因此,「不生世間無見」。另一方面,對「世間滅」也要如實正觀,知道如果欲愛、貪著滅除的話,身心五蘊或六內處的生死輪轉就可以止息了,因此,「不生世間有見」。

  5「如來離于二邊,說于中道,所謂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所謂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由于有邊(常邊)是一邊,無邊(斷邊)是另一邊,如來的教導便是脫離此二邊而處于中道。而這中道,也不是哲理上的玄想而已,而是立足于緣起的身心現象上。衆生身心五蘊(或六內處)的生老病死、憂悲苦惱,便是來自不能如實正觀世間集,不知道是來自欲愛、貪著,而欲愛、貪著是來自無明。無明則是對自己的身心現象誤執有「我」。在流轉的過程上,由于「無明」而有「行」、而有「識」、而有「名色」、「六處」、「觸」、「受」、「愛」、「取」、「有」、「生老病死」、「憂悲惱苦」。這便是「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對于此緣起現象的呈現,要如實正觀,不能認爲完全沒有,如此才能不落入「無邊」。另一方面,只要看清自己身心現象的無常、無我,不再生起欲愛、貪著,那麼,在還滅的過程上,「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依次而有名色滅、六處滅、觸滅、受滅、愛滅、取滅、有滅、生滅、老病死滅、憂悲惱苦滅。如此正觀世間滅,因而不落入「有邊」。經由上述緣起的流轉與還滅過程,如實地看清世間的集與滅,脫離了無邊與有邊而處于中道之上。

  

  乙、闡陀的開悟

  

  闡陀長老聽了阿難尊者所引述的佛陀開示後,終于開悟了,《雜阿含經》二六二經記載著:

  

  尊者阿難說是法時,闡陀比丘遠塵離垢,得法眼淨。爾時,闡陀比丘見法、得法、知法、起法,超越狐疑,不由于他,于大師教法得無所畏

  

  由于闡陀長老掌握了中道的要旨,不再墮入有無二邊,打開了慧眼;將見道所要斷除的「煩惱纏」都滅除了,稱作「遠塵」;將見道所要斷除的「隨眠」也都滅除了,稱作「離垢」。在得到慧眼清淨的同時,闡陀長老也得到了「見法」、「得法」、「知法」等十種勝利,《瑜伽師地論》卷八六說明如下:

  

  于諸法中得法眼時,當知即得十種勝利。何等爲十?一者于四聖谛已善見故,說名見法。二者隨獲一種沙門果故,說名得法。叁者于己所證,能自了知:我今已盡所有那落迦、傍生、餓鬼,我證預流,乃至廣說,由如是故,說名知法。四者得四證淨,于佛法僧如實知故,名遍豎法(即,起法)。五者于自所證無惑。六者于他所證無疑(以上二種稱作超越狐疑)。七者宣說聖谛相應教時,不藉他緣。八者不觀他面,不看他口,于此正法毗奈耶中,一切他論所不能轉。九者記別一切所證解脫,都無所畏。十者由二因緣,隨入聖教,謂正世俗及第一義故。

  

  在佛法的修學路上,闡陀長者經由阿難的指點,開啓了清淨的慧眼,也獲得了上述的十種勝利;他之能夠開悟,便是對「世間集」不落入無邊;對「世間滅」不落入有邊,而立足在中道之上。

  

  丙、小結

  

  甚至釋尊也要如實了知「世間」及「世間集」才能成佛,《雜阿含經》第八九四經中,釋尊說:

  

  以我于世間及世間集,如實知故,是故我于諸天世人、魔梵,心離顛倒具足住,得成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

  

  此段開示明顯指出,要想超越所有天人、魔梵、沙門以及婆羅門等等衆生,得到解脫,心不顛倒,證得無上正等正覺(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就必須對「世間」及「世間集」如實了知,也就是說,要看清世間的實相,不再落入無邊或有邊,正確地走在中道,才能成佛。

  

  五、身命與中道

  

  每人都有「身體」與「生命」,但這二者的關系是如何呢?古代印度的哲學家們,便提出二種不同的見解,爭論不休。第一種是「命即是身」,也稱作「命者即身」;第二種是「命異身異」,也稱作「命者異身」。釋迦牟尼佛出世以後,指出這二種見解的錯誤,並以中道爲歸趣,《雜阿含經》第二九七經說:

  

  若有問言:「彼誰老死?老死屬誰?」彼則答言:「我即老死、今老死屬我、老死是我所」,言「命即是身」、或言「命異身異」,此則一義,而說有種種。若見言「命即是身」,彼梵行者所無有;若複見言「命異身異」,梵行者所無有;于此二邊,心所不隨,正向中道,賢聖出世,如實、不顛倒,正見所知,謂緣生老死。

  

  以下分析「命即是身」及「命異身異」的見解,最後以中道作總結,並解釋經文的意義。

  

  甲、「命即是身」墮入斷見

  

  什麼是「命即是身」?有的人看到衆生出生後,有了身體同時也開始有生命;一旦身體滅壞,生命也就消失了,因此主張「命即是身」。有的人看到身體強壯的人生命力強,身體衰弱的人生命力弱,因此主張「命即是身」。有的人看到壁虎的尾巴斷開後,尾巴仍然能夠動轉,表示身體上有生命,因此主張「命即是身」。有的人看到心情快樂的人和顔悅色,心情悲憂的人愁眉苦臉,他們的心理狀態全表現在身體上,因此主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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