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指認教導
五
敬禮觀自在菩薩!
這是觀自在菩薩的甚深實修教導,指認你的心性爲大手印、無上瑜伽大圓滿與基本立斷。
《大乘培養信心經》說:善男子,一位成就叁摩地的菩薩、不會認爲僅達到“止”和嘗到一點叁摩地就足夠。相反的,當他住于叁摩地中,他計數、分析與審查大乘佛法;藉此,“觀”就生起。
聲聞行者悟到“人無我”,但他們還有一些概念上的執著。可是,他們覺得自己的了悟程度已經夠了,因此變得自滿。同樣的,緣覺行者悟到“人無我”(我無自性)與“法無我”,但還有些微的執著;他們也是覺得自己的了悟已經夠了。日前這個修法的要點是,把“觀”培養至最高境---直到去除執著,與在“觀”上完全沒有疑惑,就像金礦提煉至純金時一樣。
我們這些決定去除自己苦痛之源與達到完美證悟的人,必須避免自滿的錯覺。只要我們還在輪回中,我們就會受苦。只要我們還受製于心毒:妄念、貪執、嗔恨、妒嫉與驕傲,我們有什麼好自滿的?同樣的,只要我們還沈醉在世間八法中:得、不得、毀、譽、稱、譏、樂、苦,我們憑什麼自滿?當我們沒有得到一瞬間解脫,還在受苦時,這一種自滿的錯覺,只是自欺而已。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假如我們對佛法的信心,以及對修法的虔誠未減少的話,在來世,這些品質就會增加,並會有好的結果。就如我們不會讓一天過去而不吃東西,我們
也不應該一天過去,而不研讀和持修佛法。讓我們的閑余時間,都有意義的用在培養內在品質上。同時,我們應該永遠謹慎小心,因爲一刹那的憤怒,會抵消大部分的好進展。
《大寶積經》說:大迦葉,心並不是尋索而能找到的。任何找不到的,也是觀察不到的。任何觀察不到的,也不可能在過去、未來與現在中出現。
假如從一開始修行時,你就往內探尋自己心的本性,而不只是從事外在修法的話,你就已經走在正路上。有一些行者修“止”,然後修生起次第與圓滿次第,但從來沒有找到自己的本性。除了你自心的本性,解脫不在別處。證悟不外是你自心的本性,不要往別處尋找。
《大毘盧遮那佛說要略念誦經》詳盡的解說:秘密之主,一個人的心如何知曉?不管一個人把心尋出爲形象、顔色、形狀、物象、種類、受、想、行、識、“我”、“我的”、可以被覺察的東西、覺察者、純淨、非純淨、元素、感官基礎(十二處)[49]或任何其他東西,都不能被對象化(無所緣)(藏:midmigs pa)。
《菩提心論著》龍樹說:“心”只是一個名稱,除此以外,它什麼都不是。認清“覺識”只是一個名稱。再者,一個名稱並無自性。勝者在內、外與這兩者之間都找不到它。如是,心的性質像一個幻影,而且心性並不存在爲任何顔色或形狀、一個可以被覺察到的東西或覺察者、男人、女人或中性者等。總而言之,衆佛從未看到它、將來也不會看到;他們准確的看到它的性質爲無自性。
帕摩竹巴說:當心活動時就是輪回,而當它無活動時就是解脫。不切斷心的根,欺妄之根不會斷,故先剪斷心的根。
一個充滿概念營造的心是輪回的心。一個超越概念營造的心是解脫的。心之自性原本就超越概念營造。結果是,當我們歇在那個境界時,我們就是歇在心的精要自性裏。這就是涅槃。不管你是學者、行者也好,主要的挑戰,就在于切斷心的根。一般人修到這兒就可能走岔,因爲他們沒有了悟到這一點,以及把它修至終極。偉大學者或行者沒有切除心根的人,誤失了這個要點。例如,佛的侄兒德發達塔跟佛在一起時,得到知識並從事修行,但是自大在此時同時生起。他嫉妒佛陀、在語言行爲上很強烈的表現出來,認爲自己與佛是等同的。爲什麼他的修行和整個生命走岔了?因爲他沒有切除心的根。他把心執著爲實存的。我們沒有被馴服的心,就像一支發情的大象,這會導致大的傷害。野象必須訓練馴服;同樣的,我們必須降伏心,來剪斷它的根。
偉大婆羅門“薩拉哈”說:吾子,看!觀察你自心!經由觀察,心無法被指證(無自性)。這個無根基與無法指證的心性,以多種方式顯現是多麼奇妙!
你自己無生的心就是法身,而且法身是無生無毀。這個無生大樂的總持,就在你自身內,這是多麼奇妙!
在你自心的法身鏡子裏,無二原來智慧以明燦生起。從它生起的刹那,就是無根基與無法指證的,而且是俱生大樂。
帝洛巴說:嘿!這個就是自我覺知的原來智慧。它超越言論表達,而且不是一個心所經驗的對象。它不是我---帝洛巴,可以示範的東西。讓你的自我覺識(本覺)自己認出它來。
當心的自性已在我們內裏,我們還往外尋找快樂與心的自性,這真是奇異。它的自性是超越形容、也無法指出的,但讓自我覺識揭露自己,就可認知。
《叁十叁問句經》說:所有叁界都是從心生起,但那個心不是能被顯示爲“這個”的一件東西。它無形態,而且非善、非不善、就如一個幻影般。智者尋找心的法性,當他們尋找時,心與心的法性都不會被看見。因此,不管用哪一種心來尋找,心的本來自性都不會被看見。
在探尋心的絕對自性時,正在尋找的心與被尋出的心的自性,最終是一樣的。兩個都是不存在的,但並不像蒸發掉的水。假如你真正了解尋找的心與被尋出的心,都是不存在的話,你就會看到它不只是空無的。你會看到它同時是空和明燦,是佛叁身(法、報、化)的自性。當你真正認清心的自性時,那個洞悉的“觀”就會生起。
《大毘盧遮那佛說要略念誦經》說:即使如來佛都從未看到、沒有看到、將來也不會看到心。它不是一個顔色、不以形狀顯現,不是男、女或中性。
《菩提心論著》說:勝者沒有在外、內或兩者中間找到心。
又說:“心”只是一個名稱,故只把它視爲名稱。此外,名稱本來無自性,因此,心的自性就如一個幻影。
《大迦葉問句經》說:大迦葉,心不存在外面、裏面,也不能在兩者間觀察到。大迦葉,心不能分析、示範、無顯現、無法知曉,也沒有所在處。大迦葉,甚至連衆佛過去都未曾看到、現在未看到、將來也不會看到心。大迦葉,即使尋找心也不會找到。任何找不到的,也不會被看到。任何觀察不到的,在過去、將來或現在都不會生起。
《彌勒問句經》中彌勒問:“一個人如何觀察內在的心?”(佛)回答:“心沒有形狀、顔色、所在處,它就像虛空。”
寂天說:世界的護佑主,闡明心看不到心,就如劍不能割自己,心也是如此。[50]
《般若波羅蜜多精要》說:看不到色、看不到受、看不到想、看不到行,並且看不到識、心,以及認知。如來佛指出這樣的人會看到實相。
那些認出自性無法尋到的人,會看到實相。執著于色、受等,我們就會把法性遮蓋;不執著于這些身五蘊的如來佛,能認清法性。
烏金仁波切說:奇哉!這個稱爲“心”的不斷覺識與明燦是存在的,但它不存在爲任何一樣事物。它生起,因爲它顯現爲娑婆、涅槃以及無數樂與苦。它被宣稱,因爲它被宣稱爲十二乘。它是一個名稱,因爲它是以難以想像的方式命名。一些人稱呼它爲“心性”。一些非佛教徒稱它爲“我”。聲聞行者稱它爲“人無我”。唯識行者(中譯注:請參考譯注[69])稱它爲“心”。有些人稱它爲“中道”。有些人稱它爲“般若波羅蜜多”。有些人稱它爲“如來藏”。有些人稱它爲“大手印”。有些人稱它爲“普通覺識”。有些人稱它爲“唯一明點”。有些人稱它爲“法界”。有些人稱它爲“一切之基”(阿賴耶識)。
我們可以說,心是存在的,因爲它是整個輪回生起的基礎。再者,它是涅槃經驗、淨土生起的基礎。所有這一切的經驗,都是以心作爲基礎的。這一個現象---心,會有這麼多的殊勝名稱,真是奇妙。
以直接指出來的介紹它,過去的意識已消失無蹤,且在將來的了悟還未生起前,在當下無作、鮮明的狀態中,會有現前的普通意識。當它凝視自己時,藉這個觀察,會有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清明。此覺識是直接、赤裸、鮮明、無根基與無法指證、空的、清澈明燦、獨特、無二無別的明空。它非永恒,但是無根基與無法指證。它非虛無,而是明燦的鮮明。它非單一,而是多重的覺知與明晰。它非多重,而是一味無別。它只是這個自我覺識。這是原來自
性的真正指出。
清醒時,在一構建間一個思想生起與逝滅。在下一個思想生起前,有一個間隔可以瞥見空性。當你晚間睡覺時,在白天清醒意識消失後,與在夢境顯相生起前,也會有同樣覺識清晰明燦的一面。但是不要把這個覺識的品質,誤會成深睡中的意識。當你從夢境中醒來,在所有夢境顯相消失,以及白天清醒意識生起前,再次這個明燦會被認出。這些中間境界,就是這個修法裏,指出的覺識的真正自性。
在其內,叁身是無分的完整。完全無根基與無法指證的空性是法身。空性的清晰明燦是報身。無礙的到處顯現即是化身。它就是自性身,純然單一而完整。
以強烈指出來介紹,它即是你自己現在的意識。當它即是這個無結構的自明意識時,你爲什麼說:“我不了悟心性”。
此處無任何事物可禅修,你爲什麼說:“它不因爲禅修而生起。”
當它只是這個直接的覺識(現前識),你爲什麼說:“我找不到自心。”
當它只是這個無中斷的明燦覺識,你爲什麼說:“心性無法見到。”
當它就是心的索者,你爲什麼說:“尋找它,就找不到它。”
當什麼都不需要做時,你爲什麼說:“它不是因爲活動而生起。”
單只是把它留在自己無營造的狀態中就夠了,你爲什麼說:“它不會住留。”
只要讓它去,而毋須需做任何事就夠了,你爲什麼說:“我無法做到。”
當它是明燦、覺識與空性一體不分時,你爲什麼說:…
《解脫大道 大手印與大圓滿雙融實修教導 第五章 指認教導》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