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念等本空
佛言:吾法念無念念,行無行行,言無言言,修無修修,會者近爾,迷者遠乎。言語道斷,非物所拘,差之毫厘,失之須臾。
上次講了“明來暗謝”,有明,暗就去掉了,沒有明,暗總是在那。又講了明是本體,暗是虛妄,這是第十七章的關鍵。今天講第十八章,念等本空。
“念等本空”,這個“念”就是妄想的那個念,等等的念,所有的念都算上了。“本”就是根本的意思,從根本上看,它就是空的。什麼是空呢?就是沒有,是虛妄的,也就是不存在的問題。但是我們衆生因爲“不存在”而迷了,就産生了各種的念。由于念的産生,本來一個空空的大千世界變成了有世界,又叫器世界,充滿了各種的日月星辰、山河大地等等,這都是這個世界的樣子。有了這些器的世界,我們的念頭更加紛飛。
【釋】第十八章說明了念、修行和有無這種的關系。
第十八章說明了念和修行的關系。“佛言,吾法”,這個“吾”代表我的意思。這個“吾法”在這裏就是本法,也就是釋迦牟尼佛的法,也是十方如來的法,也是我們的根本。我們得怎麼去修呢?第一個念,“念無念念”,我們念什麼?念無念那個念。你不要再一起念,再一起念就不對了,這個念應該斷開。念,我們腦子存在的這個念,要念哪個念呢?要念“無念”那個念。關于這個問題就有個故事。
大石橋有位居士,就是孟偉居士,他有個小女孩。那時候我正好到大石橋的一位師父的俗家辦事。那小孩才四歲,孟偉的同修就領著小孩去了。在那,他的同修就告訴那個小孩,說:“你不是有問題要問師父嗎?要向師父請教嗎?”我坐在炕上,那小孩就跪在地下了,把那手一合,那可是四歲的小孩,就問:“師父,我向你請教個問題。”我說:“那你問吧。”
“第一個問題,爲什麼二僧要禮大僧?”
當時把我嚇了一大跳,這小孩問“爲什麼二僧要禮大僧”。後來我給她講了。尋思這是她母親告訴他的,可能是她母親跟她提的,通過她嘴來問這個事情。問完了,她皺著眉頭,又接著問:“師父我再問一個問題,打坐都想什麼?”她問打坐想什麼。我尋思這也是她母親問的,我說:“打坐什麼都不想。”她說:“師父,不想想什麼?”當時把我嚇了一大跳,我說這個厲害,這個問到根本上了,後來我給她答了。
今天我們正好涉及到這個問題。說:“我們這個人哪,不能無念,我們那個想法老是不斷地紛飛,怎樣對治這個念頭?”對治法,我們的念和想,它們有近似的地方,我們要念哪個?要念無念那個念。我們的思惟,一切都是從無念那個念出發的,這才行。所以思也好,念也好,都是思無思那個思,念無念那個念。你不要老思那個有爲法,你要是老思惟山河大地、一切萬物,老在這上轉悠,你就墮落進去了。
我們的念之所以不能滅,暫時還不斷地紛飛生起,它主要是有一個攀緣,念會借緣而生。如果你不給它助緣的話,這個念就不能生起。所以說,這個念的生起,都是我們不斷地給它緣。這個是什麼緣呢?都是有爲法的緣。你給了有爲法的緣,念就不斷地生起、不斷地發作、不斷地擴大、不斷地變化。
我們這個念是怎麼生起來的?是借緣而生的,它是攀著這個緣才能起。像一棵草似的,有那種草,它得借著樹才能爬高。這個念頭和這個東西是一樣的,它得借著這個緣才會起來。如果你不斷這個緣,這個念就不會滅掉;如果你把緣給斷了,這個念一起就滅掉了。
就像兩個人打架,你看世間人有兩個人打架,打得很歡,什麼原因呢?就是旁邊還有一個人。這個第叁者如果走開了,這倆人一看沒人了,他倆說幾句也就拉倒了,越有人,這倆人打得越歡。他們倆爲什麼這麼做呢?因爲他借著你那個心,借著你那個緣,你那個心是看熱鬧的心,你在這裏起到一個觀衆的緣。“我在這裏一定要取得勝利,要不對不起面子,叫你說我不好,說我沒能耐,那不行,所以這個事我非得贏。”本來是不點兒事,馬上就可以放下,但是爲了要這個面子,或要什麼事情,他非去打不可。
念頭也是這樣。這個念頭很怪,它處處攀緣,本來是沒有實體的東西,它得借著緣去生。那緣是不是實體?也不是實體,它都是攀緣去生。本來這個事情很平常,你說:“明天應該吃飯。”你打這麼一個妄想,每天的念頭就配合你,就像你演那個雙簧戲似的,後面老有一個配合你,你這面只要是有一個動作,那面就會有一個念頭給你生起來。
吃飯的時候我們都有體會,飯來的時候,還沒等給你,就已經聞到味道了。這個味覺、這種妄想也是借緣而生,借著你的眼睛,借著你的執著,它就生起來了。過齋的時候,你可以觀察,你要是把眼根稍稍回收,打什麼東西也不瞅它,拿過來就放下,該念供就念供。你一看,什麼味道都沒有,你都不知道,也沒有什麼饅頭味,也沒有什麼味,啥味也沒有。那味哪去了?你瞅這個東西,瞅一會兒,這個念頭一生起來,那個物質的味道就隨著念頭生起來了,鼻子也聞到了,甚至口水也流出來了,心裏也動了。所以說它都是互相攀緣而生。
所以我們要把這個念頭空掉。那我們怎麼空掉它呢?我們暫時還斷不了這念頭,不能一下子把它斷了,那我們就念無念這個念,念無念。念無念的最好辦法就是空,當念頭來的時候,我們不隨著它走,你來了我也不歡迎,我也不隨著你走。
突然生起個念頭,要吃大米飯,這時候你的念頭就不去想大米飯,你不能它一說大米飯,“哎呀,大米飯那裏面有沒有豆啊?熱的涼的?”你不要去想。它說大米飯,你馬上就把念頭止住,就是不去想,不隨著它,你來你的,不隨著你想。大米飯也是空的,也是假的,那是幻境,你只要不去想,它就得空。
“哎呀,我們這麼做不是虛僞嗎?”不是虛僞,因爲它本來就是空,你做空的想,它就會發生作用,就會空掉的。因爲“有”的東西你是空不掉的,它不是有,本來就是空的,所以你只要是一做空想它就得掉。就像人似的,他要演戲,你說:“你別給我演了。”他這個演員就演不下去了,他怎麼想表演也表演不下去了,因爲你把他看破了,他就不好使了。所以我們的念頭時時都要提起正念。
什麼是正念,誰能說一說?
弟子:就是無念。
對了,什麼是正念?就是無念,無念就是正念。我們聽八正道等等的,還有很多的都提到正念,要正念現前。說我們念佛就要正念現前,參話頭要正念現前,我們都要有個正念。真正的正念,這裏面的根本含義就是無念,只有無念我們才能達到正念的目的,才能進入空,達到本。大家都知道大鍾上寫了一句話,誰把那句話給說一說?
弟子:一念不生,萬法莊嚴。
“一念不生,萬法莊嚴”,這就是正念。一念不生的時候就正,萬法歸一,無處不莊嚴,無處不是妙有。這是我們修行的根本,正念就在這裏。
這句話是閉關的時候……就有這麼一句話吧!這句話原先是對崔居士講的。那天晚上,她和她的同修要上山,給他倆預備的一句話,要“一念不生,萬法莊嚴”。我們真正的正念就是無念。當我們沒有達到真正的無念的時候,我們要不斷地思惟無念,而且把無念這個念也要空掉,有所念皆是虛妄。
我們念的是無念這個念,大家一定要清楚,而且同時要把這個念空掉,把無念這個念還要放下。你執著一個法執也不行,你要是真正達到了無念的時候,它就不存在法執了。無念還有念頭嗎,是不是?那無念到什麼程度叫“無念”?你有“我”的存在,你有感覺的存在,那都不是無念,感覺的存在也叫念。做功夫得做到這麼個程度,這才行,我們才能把自己的我執逐漸地破開,才能發現我們的念頭是虛妄的,它沒有實際意義。
原先鞍山有一個人來問我一個問題,他說:“師父,我現在有一個想法,人家跟我說了(是腦袋裏告訴他的),說:“你到哪去都要裝出一副格格不入的意思,就是非常有氣勢,不要理他們,你得裝出威嚴來,這樣才是對的。”我爲什麼要這麼裝呢?有時候我一動念要下雨,天就下雨,我一動念讓誰不好,誰就不好。我只要是一動念,想叫那幾個人出點什麼事,他很快就出事,所以我現在就不敢動念,到哪去都是很嚴肅的,我實驗幾回都非常靈。”他跟我倆談這個問題,強調他的念的力量和作用。
後來我就跟他談,我說:“你想沒想到這麼個問題,外面要下雨的時候你動了個念,然後就下雨了。你怎麼老想著你動念就下雨,不知道是要下雨你才動了個念。”他說:“真有道理啊,師父,是這麼個事啊。”他就合計過味了,後來就不怎麼找我了,有時候也打電話來,但是態度就比以前恭敬多了,我估計他這個問題已經解除了。
我當時就跟他講:這個念是個配音演員,不是你念起的作用,只不過是你隨著外面的事物不斷地動念。念本來是虛妄的,它是個配音演員。但是同樣應該知道,我們念的生起,它會導致妄想更加進一步的發展,因爲念是造成妄想的一個根本。這念有粗細二說,剛開始,無始劫來就是我們動了一個輕微的小念,這個小念就不斷地生起,由細變粗,最後變成了我們現在這個妄想世界。
我們想得道,首先就得用無念去掉那個念,返本還源,我們要常思惟這個。我們念佛也是這樣,要念什麼呢?要念無念那個念、那個佛,參話頭也是這樣,我們思惟各種的東西都是這樣。這樣念,我們的修行功夫就會上來。所以說,有念頭是錯誤的,要把有念這個念都去掉,這才是正確的。平時做功夫都要以這個爲標准。
第二個,“行無所行”。爲什麼說我們要行無所行呢?就是修行不要執著。爲什麼不要執著?因爲我們現在都是一種妄想所産生的行,妄想産生的那個行不是正行。我們覺得我們身體不斷地走路,不斷地做事情,不斷地在用功……你要知道這個行,你行的是什麼行?你行的是有爲行,這講的是無爲行,應該行無爲行才是正確的。
因爲有爲的行都是虛妄的,這個呢,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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