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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宗的中興:宋代的律宗(王建光)▪P6

  ..續本文上一頁有收入。他說:“鈔爲新學直申正理,文義簡略致多謬妄。此既律教之源,複是修行之本,事須廣釋少資心用。”因此,他作《行事鈔資持記》以細明其義,以一部統歸叁行,使叁行無越二持。(《資持記》序)

  元照重視律教在叁學中的地位和作用。如他說,律教是能诠教,“教必诠行,一宗旨趣,萬行元基,理須明識,故雲教所诠意,诠顯也”。(《資持記》卷上一上)因此他強調說:“當知叁學,行之本也,教由生也。行即是業,诠行成教。是則叁世十方一切佛法,無非诠業。此約教行,以明業也。”(《濟緣記》卷一)

  元照把弘宣《行事鈔》、寫作《資持記》作爲自己的重要任務。他在《資持記》卷首的序言中說:“曆觀往古述作,凡五十余家,各謂指南,俱稱盡理,然今所立頗異昔傳。”依本記卷首序文,元照寫本記主要有五個目的或其爲注南山律宗之標准而設立五項體例:定宗、辯教、引用、破立、阙疑。他說,叁藏所分,其意不同,但是往哲未詳,所以固多濫涉,廣談論學以亂律乘。尤其像《增輝記》等隨文結釋,涅槃四果等並依法相廣列章門,況且所引之論又多依《俱舍論》、《婆沙論》,是用實宗以釋假部,可謂宗骨顛倒,致令後學枉費時功。所以,他作《資持記》義當糾正,言教唯歸律藏,語行則專據戒科,決持犯之重輕,建僧宗之軌範。本文即是以業疏叁宗以示一家處判。因爲教由體立,體即教源,故須約體用分教相,此有叁種,這即是常說的“叁宗”:薩婆多部,“明體則同歸色聚,隨行則但防七支,形身口色成遠方便”,此即“當分小乘教”;假名宗,論體則強號二非,隨戒則相同十業,重緣思覺即入犯科,此名“過分小乘教”;圓教宗,用涅槃開會之意,決了權乘同歸實道,故考受體,乃是識藏熏種,隨行即同叁聚圓修,微縱妄心即成業行,此名“終窮大乘教”。(《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序”)

  在本記中,元照除立論倡導己說之外,他一改允堪《會正記》之宗旨,因之而使唐時一脈相承的南山宗律學也因分爲“會正宗”和“資持宗”。

  1,以天臺圓教思想诠釋《行四分律》和《行事鈔》

  元照生活于天臺勝地,早年因神悟勸令“闡明法華宗旨,以弘四分戒律”,于是曆遊溫、臺二州,從名師研習天臺教觀。事實上,其後元照也正是以法華和天臺思想,開顯圓意、诠釋律部而立一代律學的。南宋時釋志磐說:“元照律師,始約《法華》開顯,作《資持記》,以明南山律宗。于是《會正》、《資持》疏爲二派。(《佛祖統紀》卷四十六)這種以法華圓意闡釋《行事鈔》的思想傾向,造成其律學思想有著“引臺入律”的傾向,處處有著天臺圓教思想的印記,或者說是“雜糅天臺教義以注釋律部”。①

  元照律師以天臺教義釋律,倡教、律、禅一致,主律、禅、教叁學一源。他說:“律,佛所製也;教,佛所說也;禅,佛所示也。”他認爲,律非學無以自明,教非學無以自辨,禅非學無以自悟。故律、教、禅,同出而異名,即同出于一心,因此對叁學主張五分別地加以修學,表現出他對律教禅叁學的調和主張。正因如此,才有幹岩禅師從其深研法華、探究律學。(《續釋氏稽古略》卷一)

  2.堅守南山律學和成實思想,反對有部宗和俱舍思想

  對于實法宗和假名宗,元照仍然是繼承了道宣在《行事鈔》和《業疏》中的思想和主旨,宗南山律學和《成實論》,斥貶有部律和《俱舍論》。他不僅指出其特點,更是言明其缺點。在《資持記》中,元照首先對律學叁宗進行了分析,指明其所宗和理由。他說:“然教由體立,體即教源,故須約體用分教相。”以《十誦律》爲代表的實法宗(或稱爲薩婆多部、有宗),其理論源于《婆沙》、《俱舍》、《多論》、《雜心》,明體則同歸色聚,隨行則但防七支,形身口色成遠方便,名相交參難以識體,因此實爲“小乘教”。

  以《四分律》爲代表的假名宗(即昙無德部、空宗),此宗論體則強號二非,隨戒則相同十業,重緣思覺即入犯科,此名“過分小乘教”。至于南山曆來所堅守的圓教宗,由于是用涅槃開會之意,決了權乘同歸實道,其所受之體乃是“識藏熏種”,隨行即同叁聚圓修,微縱妄心即成業行,故其名爲“終窮大乘教”。元照認爲,南山一宗正依《四分律》,深淺兼具,旁收有部,教蘊分通,大小通塞假實淺深無所具,故爲終會圓乘。(《資持記》卷上一上)

  3.戒體思想

  元照十分重視律宗的主要思想“戒體”。在《資持記》中,他對于道宣在《業疏》中分爲六種的二種戒體之別,又重新撮要诠釋。不僅細說了道宣的未詳之言,而且有了新的理論發展。

  元照首先明確,二種戒體均是有爲,不屬于叁無爲(虛空、擇滅、非擇滅)。這是因爲它們都是由假緣構造生住異滅之四相所爲。再者,由于一切有爲法可總束爲叁聚:一色聚、二心聚、叁非色非心聚,但二種戒體只屬于色聚而不屬于其余二聚。由于五根、五境、無表色叁種色法共有十一種,但可總括爲叁:一可見有對色,即色塵;二不可見有對色,五根四塵;叁不可見無對色,即法塵少分。此又分爲兩種:一是心法謂諸心數法,二是非心法。作戒體中的身口二作,身作屬于初色,口作即屬第二色中聲塵。至于身口無作則屬于第叁色,無作則屬于非身口二色,當體爲戒,色聲非惡無記,六作業成,即得爲戒。故無作戒體是屬本善。同時,二戒俱色,作色即是色聲兩塵。無作色者法入中攝,實爲假色。

  既然無作實非見對,那麼何以其名爲色呢

  這有幾種理由,元照解釋道,一是因爲,“能造名色。疏雲:戒體所起依身口成,隨具辨業通判爲色”。二者,“損益名色。又雲,彼宗七業皆是色中有損益故”。叁者“礙故名色。又雲,無作雖非見對,然爲四大造更相障礙”。因此,可說無作實以色爲體。既然無作能相障礙,則其應同根塵;既然無作爲法入,爲意所對,則應該屬于非無對。元照說:“五根五塵能所俱礙皆是色,故能所俱對互不通,故假色不雖爾與意對。意根通緣一切塵,故即非對義。又,假色是色意根非色,故非礙義。”

  元照說,作戒體的形成始于壇場終白四竟,第一刹那以前,叁業營爲,方便構造者即是,作之體者是爲身口業思。所謂“身”即是行來跪禮之動作,“口”即爲陳詞乞戒之口作。由于立志要期,希法緣境,心徹始終統于身口,故名身口業思,此業思即是作之體,而不是“心王”。這是因爲,“若觀論文,叁業皆心,離心無思之語似指心王。然而王數,體用以分,由體起用,用即是體,今論作業,就用爲言。故業疏雲:言心未必是思,言思其必是心”。(《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卷中一下)

  小乘阿毗達磨將一切有爲法分爲色法、心法和非色非心法叁聚。色法意爲乃四大所造成,心法即與心相應俱起。那種既非因四大也非因心法而起的有爲法即爲“非色非心”法。《成實論》主張無作戒體屬非色非心。元照說,非色非心爲成實論第叁聚名,亦號不相應聚,此聚有十七法,無作即其一也。元照強調說,由于有宗所說的五根五塵四大之十四色,皆是由塵境推識,善惡本心所造,是故根塵並屬無記,根塵四大俱通善、惡、無記叁性。有部論師所立色聲有二:一者,外五塵及報色,它們屬于非罪福性,而內方便色則是罪福性。二者,一念色聲眼耳所得爲非罪福性,相續色聲法入所攝是罪福性,而其所取則是“方便相續色聲以爲作體”。(《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卷中一下)這正是元照所要區分的。

  對于道宣在《業疏》中初解“色”“心”爲體,元照解釋說:“身口即色業,思即心,故無異也,鈔從顯要,令易解耳。……善惡雖殊,發業義一,故如律,心疑想差,不至果本……一切無害心皆不犯,此雖動色但由無心,故不成業。”(《資持記》卷中一下)元照說,自昔至今談戒體者,共有二執:第一者爲法執,他們有的雖講《四分律》,但卻依《雜心》出非色心禮;有的雖學十誦,卻又傍准《成論》立色爲體,出體順計,據教乖宗,故名法執。第二執者謂迷執,有的雖弘假名宗卻立色爲體,有的傳有部律卻執非色非心爲體。如意光即以理爲體,法願律師則以受戒五緣爲體,《增輝記》則主“非色非心”是種子義,即立種子爲體。元照強調說,非色非心決不是爲無見有對法之“細色”,因此與有宗是不同的。因爲南山宗所解的“非色”意爲是非塵大所成,而非簡粗色粗心唯取細色耶。所以元照說,所謂“色”,其意有五,“一相、二異、叁損、四礙、五對”。(《資持記》卷中一下)

  《資持記》是繼《行事鈔》之後,律家的又一部具有標志性意義的著作,它內容豐富、闡述清晰,所以元照之後,《資持記》也受到僧衆的普遍歡迎。其後又有律家爲之作注,如宋則安的《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序解並五例講義》一卷、宋道標的《資持記立題拾義》一卷、宋懷顯集的《行事鈔諸家記標目》一卷,以及日本僧人遠照的《行事鈔資持記資行鈔》二十八卷等。南宋末寶佑六年(1258),臨安明慶聞思律師請得《資持記》與道宣叁大部一同入藏印行。

  《四分律行事鈔資持記》傳入日本後,也有深入的研究。1686年日僧慈光、瑞芳等將道宣的《行事鈔》與《資持記》和《四分律行事鈔科》彙合,題名《叁籍合觀》,分爲四十二卷刊行流布。

  (叁)《芝園遺編》的主要思想

  《芝園遺編》又作《芝苑遺編》,元照撰,掘其文前之序,元照抄《戒體章》爲熙甯叁年(1070)。當然,它們不是一時之作,後由道詢編集而成,共叁卷,今見于《卍續藏經》中。上卷內容有《戒體章》、《持犯體章》、《持犯句法章》、《律宗要》、《大小乘論》、《始終戒要》六篇;中卷有《授大乘菩薩戒儀》、《剃發儀式》、《受戒方便》、《建明州開元寺戒壇誓文》(並鄭丞相跋)、《誡沙·彌文》;下卷有《爲蔣樞密開講要義》(請簡詩附)、《爲高麗僧統義天開講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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