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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雲大師與七塔寺▪P3

  ..續本文上一頁塔寺大鍾記》雲:“甬東七塔寺,興而廢,廢而興,不知凡幾。于前清光緒十六年,慈運長老受諸紳請,矢志重興。從此鸠工庀材,運斤伐木,不十年,寶殿巍峨,光輝金碧。兼之龍象濟濟,輔弼得人,頓與太白天童、育王廣利,並駕齊驅矣。乃于二十一年北上,奏請龍藏,渥蒙頒賜,奉旨回山。複念興工動土,累及枯骸,並憐遠近孤魂,超升乏術,爰是鑄造钜鍾,揚聲息苦,無如造經二次,響未遠聞。於是諸哲嗣流,集衆建議,易鐵爲銅,重新建造。于民國十一年爲始,逐漸集資,經五載,竟稱告成。洵知山河大地,無一處非道場;鱗甲羽毛,非一物無佛性。矧茲甬江,爲兩間之钜麗,顧斯人道,爲萬物之最靈。讵不頓現淨土,而見大士法身者乎。惟斯鍾也,宏聲巨扣,響震重泉,將見夕梵晨鍾,松風水月,皆演無盡法音,必能驚醒塵寰,奚獨超拔冥界已也。是爲記。”[25]

  從《《七塔寺大鍾記》可知,慈運大師于光緒二十一年(1897)到北京向朝廷求頒龍藏,朝廷對獎勵有加,賜寺額“報恩”。第二年慈運大師七十大壽,他爲感謝浩浩皇恩和慶賀自己的七十大壽,特地在寺裏傳授叁壇戒法。第叁年建藏經閣,安龍藏,重修開山祖師心鏡祖塔。到了第四年,他憐及遠近孤魂,超升衆生,揚聲息苦,在湖南訂做大鍾一只,重18000余斤。七塔寺是甯波城裏湖南籍僧人集中居住的寺院,慈運大師是湖南湘潭人,所以七塔寺與湖南佛教一直有著密切地聯系。在鑄鍾之前,慈運大師曾以南嶽祝聖寺著名的五百羅漢像爲粉本,塑羅漢像在觀音殿周圍,鍾樓建立以後,他再度在湖南訂做大鍾一只。這只重18000余年的大鍾是用生鐵鑄造的,懸挂在大殿東大鍾樓上,鍾樓叁層躐角式,大鍾懸于最高層,現已不存。民國十一年(1922),七塔寺住持覺圓,監院溥常暨兩序再度募資鑄銅鍾,經過5年的努力,1927年最終完成。銅鍾是由上海南市董家渡、浦東沈元吉冶坊鑄造的,可惜的是它後來被毀壞了,現亦蕩然無存。

  虛雲法師到七塔寺,正是七塔寺准備鑄鍾的時候,這是在光緒二十四年(1898)。也就是慈運法師剛過七十大壽之後的時間。慈運法師生前在甯波地區德高望重,在到七塔寺之前,他曾經主持過永甯寺、萬壽寺、雲龍寺、天童寺的寺務,是一個一方行化的重要高僧。慈運法師法號是皈依,虛雲自傳裏談到的受皈依老和尚和本來和尚之請,到七塔寺講經,即是受到了慈運法師及其弟子本來的邀請,說明虛雲曾經親近過慈運法師。但是這是虛雲第二次到甯波的事情。虛雲似乎與阿育王寺的關系較多。第一次到甯波主要是參拜阿育王寺的舍利二藏,到天童寺則是聽經,這是在光緒二年(1876)37歲時剛出外參學的時候,他自述:“由普陀回甯波,至阿育王寺,寄火食,叁元一月。拜舍利二藏,以報父母劬勞之恩。至天童,聽講《楞嚴宗通》。”[26]而這時慈運法師正在天童寺做主持,第二年他就退居離開天童寺到萬壽寺了。慈運作爲一寺之主,大概沒有閑暇參加講經的活動,虛雲只是一介外來僧人,到寺院只是聽經,所以可能沒有親近到慈運法師。虛雲第二次到甯波,仍然住在阿育王寺,到七塔寺是因爲作爲講經僧受請去的,于是他和慈運法師見了面。

  慈運法師德高望重,但是卻從不願擔任寺裏的領導職務,即雖作住持之事,卻不挂住持之職。慈運在世時,曾經讓七位弟子擔任過七塔寺的代理住持,每位任期叁年。本來法師是慈運在七塔寺的大弟子,歸依皈慈運法師後,取名宏淳,爲第十支報恩堂上第二代正宗四十世傳人。本來也是湖南甯鄉人,生于鹹豐六年(1856)叁月二十九日,圓寂于光緒叁十一年(1905)七月初四,世壽五十。傳法嗣于雪峰戒慧。他是在光緒十六年即43歲開始任七塔寺代理住持之職叁年。[27]這一年正是慈運法師開始到七塔寺主事的時候,所以他是慈運法師接手七塔寺之後的第一位住持。按慣例他也應是慈運法師帶去的人,是慈運法師最相信的人之一,不然慈運法師不會將如此重要的職位交給他。慈運法師在七塔寺的頭叁年裏,解決了全寺僧人的吃飯問題,又使重修寺院的工程全面開工,寺院開始進入良性運轉,而這些成就肯定與本來法師等人的協助是分不開的。本來法師退居後,並沒有離開慈運法師,一直在協助慈運法師的工作。七塔寺鑄大鍾需要辦講經法會,籌措資金和擴大影響,講經說法是重要的佛事活動內容之一,慈運法師已經七十多歲,本來法師只有40多歲,他應是這次講經活動的具體操作者之一。

  此外,在七塔寺做過主持,對七塔寺做出過貢獻的溥常法師,曾于光緒十九年(1893),在湧泉寺妙蓮律師座下受具足戒,與虛雲法師同出一個師門。這是虛雲法師與七塔寺的另一因緣。不過,溥常法師是在光緒叁十叁年(1906),到七塔寺接了慈運法師的法,取法名宏鉌。他比虛雲小26歲,虛雲到七塔寺講經時,溥常法師正在南方各地的寺院參學,兩人雖然沒有在七塔寺見過面,但是極有可能在其它地方相識過,因爲虛雲在南方參學時曾經親近過南京毗盧寺的法忍老人,而這段時間溥常就在法忍老人身邊學習,所以他們之間見過面也是順理成章的了。民國初年,虛雲法師邀請溥常法師到雲南講經辦學。溥常法師在雲南住了五六年,創辦僧學校與演說團,成立佛教滇藏支部,在大理觀音寺、昆明筇竹寺,舉辦了傳戒活動,與虛雲共事,收到很好的影響。之後,溥常到了七塔寺,主持七塔寺的工作,溥常和虛雲之間的法誼,使虛雲法師與七塔寺的關系又進了一步。

  叁、虛雲在七塔寺說法

  虛雲法師到七塔寺是光緒二十四年的春天,具體的日子是在舊曆四月初這段時間。他的自傳裏記載他曾在四月初八佛誕日被七塔寺請上堂開示曰:

  升座。拈香畢。斂衣就座。上首白椎雲:法筵龍象衆,當觀第一義。執拂子雲:年 年有個四月八,人人盡道生悉達。惹得雲門不肖兒,白棒無情要打殺。且道釋迦老子過在什麼處,雲門意作麼生?衆中還有檢點分明者麼?僧問:世尊畫蛇添足,雲門雪上加霜,未審和尚如何?師便打。進雲:正是雪上加霜。師雲:擔枷過狀。問:佛未出世時如何?師雲:一镞撩天。進雲:出世時如何?師雲:四楞著地。僧擬議,師打。雲:天上天下,惟吾獨尊。隨雲:觌面風雷白浪翻,滿盤璀璨寶珍珠。當機托出難酬價,終不和沙賣與人。上首白椎雲:谛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下座。[28]

  上首白椎所言,是開場白,道出了佛誕日這天七塔寺舉行慶典的氣氛,各地的高僧大德雲集在此,這難道不是一場法味極濃的法筵嗎。但是既使是龍象聚會,仍然奉行的是平等的原則,大家所要遵循的並不是以某人所說爲准,而是要以佛法爲准。因爲釋迦牟尼在圓寂前就已經說過了,我死之後,你們要依法不依人,以此作爲標准,就是“當觀第一義”。虛雲法師肩祧五宗,在這裏他繼續用雲門宗的禅法來進行說法。雲門宗祖文偃禅師曾經有一著名公案:“世尊初生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顧四方雲:“天上天下,唯我獨尊。”(雲門文偃)師雲:“我當時若見,一棒打殺,與狗子吃卻,貴圖天下太平。”[29]這裏文偃並不是有意貶低佛祖,而是按照禅宗的說法來講,重要的是以心傳心,直指人心。要求衆人不要去執著外在的表相,重要的是開發自心,即心即佛,所以這個公案被除數後人稱爲“格外玄機”,給予了很高的評價。虛雲單單掂出這個公案來作爲開示的切入,指出了問題的實質在于“世尊畫蛇添足”,所以“雲門雪上加霜”。弟子不明道理,正如已經有罪在公堂上“擔枷過狀”一樣,被人審來審去。史載:“(雲門文偃)師示衆雲:“涵蓋乾坤,目機铢兩,不涉萬緣,作麼生承當?”衆無對。師雲:“一镞破叁關”。”[30]“涵蓋乾坤”是講天地廣大,有一種碩大的氣勢。“目機铢兩”是指絲毫不爽,有一種細微的氖圍。“不涉萬緣”是說專注一處,爲具體的定勢。因爲雲門宗禅法的特點是雲門叁句,即涵蓋乾坤,截斷衆流,隨波逐浪叁句。“目機铢兩”是隨波逐浪,“不涉萬緣”是截斷衆流,因此文偃這句話的意思是將此叁者融爲一體,尤如一箭射出去連續穿透叁處(關),衆生的心才能達到一個更高的境界。虛雲法師發揮了這個公案的道理,進一步說明,衆生心識未明,執著有相。佛未出世,無有遮礙,佛已出世,反有外相。所以眼見四海翻騰和風雷電閃與見到滿盤珍珠寶貝,皆爲幻相。最珍貴的東西是無價的,摻不點半點假予人。這才是最重要的。釋迦牟尼是大法王,他的法是法王法,我們要谛觀的就是釋迦所說的直指人心,不著外相的法王法。

  七塔寺講經期間舉行齋僧法會,齋主請虛雲上堂。虛雲開示:

  釋迦如來,此時此刻在柱杖頭,放光動地,宣說《大佛頂首楞嚴經》,即今諸仁者還見聞麼?若道有見有聞,未離常情。若道不見不聞,又成斷滅。且道如何出此斷常二見去?若會得此事,隨緣度日,任運逍遙。若其不然,借柱杖子通個消息。門前七塔,元是楞嚴。千手觀音,全身佛頂。叁聖妙相,豈離密因。正恁麼時作恁麼生?若道有見,楞嚴佛頂密因,是何相貌?若道無見,七塔觀音叁聖,俱在目前,將恁麼出得有無二見去?會得即今講經期,主伴交參,盡是修證了義。崇壽寺中,經行坐臥,無非萬行真因,方能上報不報之恩,下化不化之德。今有叁寶弟子某來寺進香,遇此開經良辰,植福延齡,請法飯僧,且道慶贊一句,作恁麼道?良久雲:梆聲高唱叁輪寂,缽色全含五觀心。[31]

  “首楞嚴”是梵語的音譯,爲佛教禅定達到的一個最高的境界叁昧之名稱,在中國意譯爲勇健定、健行定、健相定。其意思是像軍隊的幢旗堅固不倒,由此來比喻佛的德性堅固無比,任何魔鬼都不能破壞。據說修行的菩薩得此叁昧時,諸種煩惱和惡魔皆奈何不了,尤如將軍率領士兵,所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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