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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近現代佛教的融和精神及其特▪P2

  ..續本文上一頁叁:一、化俗教,謂人及天等五乘之共教;二、出世教,謂聲聞乘等叁乘共教;叁、正覺教,謂大乘(菩薩乘、佛乘)不共教。初一不離後二,而後二非初一能盡,若離後二,則成凡外之法而非佛法。前二不離後一,而後一非前二能盡,若離後一,則僅凡小之法而非佛法。故此叁乘教法,皆不離佛自住之大乘也。”(《佛法之分宗判教》《太虛法師文鈔初集》第叁編“佛學”)對于中國大乘佛教,太虛大師則曾判之爲八宗,並唱八宗平等之論。如他在《略說賢首義》一文中,摘錄了他在《整理僧伽製度論》中所列大乘八宗之表:

  基…………南山宗

  八宗 證…………少室宗

  道 密…………開元宗

  教 信…………廬山宗

  顯 相…………慈恩宗

  法 慧…………嘉祥宗

  性 終…………天臺宗

  智

  始…………清涼宗

  然後說:

  “由賢觀之,可見順序之則前南山而後清涼,逆序之則前清涼而後南山。由橫觀之,可見順序之則前清涼而後南山,逆之則前南山而後即基,乃至全始貫終,全終徹始,無不一具一切,一切攝一者也。”總之,“此之八宗,皆實非權,皆圓非偏,皆妙非粗,皆究竟菩提故,皆同一佛乘故。”(同上)

  此外,太虛大師有時也把大乘佛法歸納爲“叁唯論”或“叁宗”。所謂“叁唯論”,是指:

  “第一說明“實在”是“真如”的“唯性論”、第二說明“現在”是“妙覺”的“唯性論”、第叁說明“究竟”是“妙覺”的“唯智論”。”

  他以“心”、“佛”、“衆生”分別對應于“唯性論”、“唯心論”和“唯智論”,並說:

  “心佛及衆生,無差別而叁;衆生心及佛,叁而無差別。是謂叁唯論互攝之妙法。”(《佛學大系》同上)

  所謂“叁宗”,則指:“空慧宗”(或稱“般若宗”)、“唯識宗”和“真如宗”(見《佛法之分宗判教》、《緣起抉擇論》和《佛法總抉擇談》等,同上)。太虛大師認爲,關于把大乘分爲此叁宗,在窺基那裏已“略現其說”,如基師說:“攝法歸無爲之主,故言一切法皆如也;攝法歸有爲之主,故言諸法皆唯識;攝法歸簡擇之主,故言一切法皆般若。”(《法苑義林》卷叁)對此,他進一步作了融通一致的解釋:

  “攝法,謂統攝法界一切法聲無不盡也。其所宗主之點,雖或在如,或在唯識,或在般若,而由彼宗主所統攝之一切法,則罄無不同,故叁宗攝法,莫不周盡也。”(《佛法總抉擇談》)

  民國時期,與太虛大師齊名的另一位著名高僧一一圓瑛(一八七八––一九五叁)法師,他在當時被看作僧團中的舊派的代表。然而,他對佛教內部的各宗門教派,同樣持平等對侍、相互融通的態度。如他自述學佛之過程說:

  “余生平本無門戶之見,初學禅宗後則兼修淨土,深知禅淨同功。先學天臺,後學賢首,乃知臺賢一致。始學性宗,繼學相宗,了知性相不二。今對密教,亦極信仰,固知顯教是佛所說,密教亦佛所說。我佛觀衆生之機,應得顯益者,爲說顯教,應得密益者,爲說密教。顯密雖殊,同爲對機應病之法藥。故對顯密,同一信仰。”(《勸修念佛法門》)

  印順老法師(一九0六–– )是當代缁衆中學識廣博、著作等身的大德。他精研叁藏,考覈史實,著眼于佛法之全體推其原始以察其終要,因此對于佛教內部之融和有其獨到而深刻的見地。印順法師也自稱:“我不是宗派徒裔,不是學理或某一修行方法的偏好者。”(《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所以,他對于佛法的基本立場是:“著重于舊有的抉發,希望能刺透兩邊,讓佛法在這人生正道中,逐漸能取得新的方便適應而發揚起來!”(《佛法概論·自序》)在一九八九年八月出版的《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一書中,印順法師重申這段話時,對“希望能刺透兩邊”一句,加了個注:“不偏于大小,而能通于大小”。

  在精研大小經論後,印順法師說道:

  “關于佛法,我從聖龍樹的中觀論,得一深確的信解:佛法的如實相,無所謂大小,大乘小乘,只能從行願中去分別。緣起中道,是佛法究竟的唯一正見,所以阿含經是叁乘共依的聖典。”(同上)而在探求佛教史實,特別是印度佛教史實後,印順法師的結論是:

  “立本于根本佛教之淳樸,宏闡中期佛教(指初期大乘之行解[梵化之機應慎]),攝取後期佛教之確當者,庶足以複興佛教而暢佛之本懷也欤!”(《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引《印度之佛教·自序》語)

  印順法師對印度佛教的分類和分期,有五期說,叁期說(若分“大乘佛法”爲“初期大乘佛法”和“後期大乘佛法”,則成四期說),以及大乘佛法的叁系說等等。在《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中,法師列表如下:

  五期

   叁系

   四期

   叁期

  

  聲聞爲本之解脫同歸

  菩薩傾向之聲聞分流

  

   佛法

   佛法

  

  菩薩爲本之大小兼暢

   性空唯名論

   初期大乘佛法

   大乘佛法

  

  如來傾向之菩薩分流

   虛妄唯識論

  真常唯心論

   後期大乘佛法

  

  

  如來爲本之天佛一如 秘密大乘佛法 秘密大乘佛法

  在這張表裏,大乘叁系的分類與太虛大師的“叁宗”說基本一致,而印順法師對于“初期大乘佛教”的看法,則是他融通大小乘的關鍵所在。他借天臺所判四教說,認爲:

  “天臺的“通教”與“別教”,與“初期大乘”及“後期大乘”相當。……“初期大乘”不是與“佛法”(藏教)無關,而是從“佛法”引發而來的。發揚大乘而含容傳統的叁藏教法,正是大乘初興所采取的態度。“初期大乘”多說空義,而空的解說不同,如《涅槃經》以空爲佛性,這就是通于“別”、“圓”了。“通”是“通前藏教,通後別圓”。在印度佛教史上,初期大乘法,是從叁乘共法而通向大乘共法的關鍵。”

  此外,印順法師還以四部“阿含”的主題:“依覺音叁藏的釋題”,“吉祥悅意”(長部)、“破斥猶豫”(中部)、“顯揚真義”(相應“雜”部)、“滿足希求”(增支部),與龍樹所說的四悉檀(四理趣),即“第一義悉檀”、“對治悉檀”、“各各爲人生善悉檀”、“世界悉檀”,一一相對應。他認爲,佛法的開展,聖典的集成也不外乎此四悉檀,而每一悉檀中,又實含有其他叁悉檀,每一時代佛法的開展,都是四大宗趣不同的重點的開展,所以也不會徹底否定某些佛法。(參看《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第五節)這是很有新意的見解。

  除了理論上研究“融和”,對于在實踐中推進“融和”的努力,也是不能忽視的。這方面,臺灣佛光山星雲大師的事業是值得注目的。下面,我想引他的一段話來結束這一節:

  “佛光山自開創以來,就一直努力于佛教的融和。我們希望:傳統的要能與現代的融和,南傳的要能與北傳的融和,在家教團要能與出家教團融和,顯教要能與密教融和,禅宗要能與淨土融和。融和需要互相尊重,彼此容納。融和不是你大我小,你多我少,更不是你有我無,你好我壞。建立融和的認識,先要明白八萬四千法門,每一法門皆是入佛之道。不可以說,你的究竟,我的不究竟。”“互相尊重,互相融和,才是佛教未來複興的希望。”(星雲:《佛光山的性格》”第八,佛光山有融和的性格”)

  二

  在中國近現代佛教史上,佛學與外學的“融和”,真可謂是領域廣泛,缤紛多彩。其間,既有繼承和發揚傳統的與儒道思想的融和,更有與西洋政治思想、哲學思想(包括心理學、倫理學等),乃至近代自然科學理論的融和。而在表現形式方面,則既有站在佛學立場去融通外學的,也有從外學立場出發來吸收佛學的。這種融和,推動了中國近現代佛學和哲學的發展,形成了中國近現代佛學和哲學的許多特點。正是基于這一認識,我在《佛學與中國近代哲學》一文中曾強調說:“大量的曆史資料說明,佛學在近代中國哲學中占相當重要的地位,並對近代中國哲學的發展有著廣泛和深刻的影響。”“因此,探討佛學與近代中國哲學的關系,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課題。”“研究中國近代哲學如果只注意到西學的影響,而忽視佛學的影響,那是不可能深入了解近代中國哲學的全貌和特征的。”3

  中國近現代的缁素大德,絕大部分都是由傳統儒學轉而向佛的,而在他們向佛之後,也沒有絕對排斥儒學者。此外,由于這一時期佛學在社會上的廣泛流傳,許多即使是未曾皈依于佛門的儒學者,也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佛學的影響,而反映于他們的思想和著作中。因此,融和佛儒(以及道家)思想的現象極其普遍,可說是時代思潮的一大特點。

  楊仁山居士嘗言:

  “近年閉戶窮經,于釋迦如來一代時教,稍知原委,始信孔顔心法原無二致,柱下漆園同是大權示現。”(《與釋惟靜書一》,見《等不等觀雜錄》卷五)

  他對于道家是比較推崇的,分別作了《陰符經》、《道德經》、《沖虛經》、《南華經》四書的《發隱》。他認爲,這些道家著作“實與佛經相表裏”(《沖虛經發隱序》),“文似各別,而義實相貫也。”(《陰符經發隱序》)對于儒家,他也有《論語發隱》和《孟子發隱》之作,大致是以佛理解釋孔顔心法。如他對《論語·子罕》中“ 子曰:吾有知乎哉?無知也。有鄙夫問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兩端而竭焉”這段話十分贊賞,認爲:“論語一書,能見孔子全體大用者,唯在于此。”他解釋說:

  “夫無知者,般若真空也。情與無情,莫不以此爲體。雖遇劣機一以本分接之。蓋鄙夫所執,不出兩端,所謂有無、一異、俱不俱、常無常等法。孔子叩其兩端而竭其妄知,則鄙夫當體空空,與孔子之無知,何以異哉!”

  又如,對于“克己複禮”(《論語·顔淵》)一語,他解釋道:

  “己者,七識我執也;禮者,平等性智也;仁者,性淨本覺也。一轉七識爲平等性智,則天下無不平等,而歸于性淨本覺矣。蓋仁之體,一切衆生本自具足,只因七識染汙意,起俱生分別我執,于無障闇中妄見種種障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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