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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池大師思想研究(劉紅梅)▪P23

  ..續本文上一頁止靜香到,午齋畢,誦四十八願文,念佛千聲,同前回向。次午後爲第叁時,止靜香到,晚課彌陀經,忏悔完畢,念佛千聲,大淨土文回向。次入夜爲第四時,止靜香到,念佛一百聲,歸單入觀,吉祥寢息。[《大堂規約》,《雲棲規約》上集,第4805頁,第4799頁]

   其他各堂規約也處處以淨土爲指歸:法堂講經以淨土經典爲主,“講主輪講淨土經,一彌陀經,二觀經,次及法華楞嚴諸經,周而複始。”[《法堂規約》,《雲棲規約》上集,第4812頁。日本學者荒木見悟認爲:“《雲棲共住規約》,就是積集了

   多年的經驗和研究成果,所構設的道場公約,這種僧堂生活的行爲規範,是極爲周全、綿密的。如

   以教學見地來看,則《規約》中,應特別給予注意的是,袾宏教團除了“淨土叁部經”以外,也極其

   重視《華嚴》、《法華》、《楞嚴》諸大經;這些大乘經典,不僅補強了袾宏所倡導的淨土思想,且其中

   的“華嚴教學”,更是他的教學思想的基礎。”(見《近世中國佛教的曙光——雲棲袾宏之研究》,第

   107頁)]《老堂警策》、《病堂警策》提醒老、病僧衆當“猛省無常,戰兢惕勵,谛思淨土,決志往生,放下萬緣,一心念佛。”[《老堂警策》,《雲棲規約》別集,第4860頁]

   另外,和合僧團的《十種僧約》、保證個人修持的《修身十事》在《雲棲規約》中是比較有特色的,可謂淨土修行之基。其中,《十種僧約》爲:敦尚戒德約、安貧樂道約、省緣務本約、奉公守正約、柔和忍辱約、威儀整肅約、勤修行業約、直心處衆約、安分小心約、隨順規製約。《修身十事》爲:不欺心、不貪財、不使奸、不用謀、不惹禍、不侈費、不近女、不外骛、不避懶、不失時。“未論學佛,先學修身”[《修身十事》,《雲棲規約》別集,第4852頁]之警句,體現了蓮池以德爲本的淨土修行理念。

   綜上,《雲棲規約》“因事製宜,即乘時律部,精詳曲盡”,[《與雲棲寺大衆》,《憨山老人夢遊集》卷十四,第699頁]其檢束德行、安衆修行之有效功用,實際上爲蓮池的淨土教學提供了製度上的保障。在《重修雲棲禅院記》中,蓮池道出了自己圖救時弊的心聲:

   顧生平尚真實而賤浮誇,甘窮約而羞名利,因共一二同志相砥砺,力行古道,盟而後進,犯而必退。大都主以淨土,而冬專坐禅,余兼講誦。日有程,月有稽,歲有表,凜凜乎使無賴者不得參乎其間,雖于法門無大裨益,庶幾救末學之弊以俟後之知識雲爾。[《重修雲棲禅院記》,《山房雜錄》卷一,第4260頁]

   憨山稱蓮池“戒足以護法,規足以救世。”在《古杭雲棲蓮池大師塔銘》中對雲棲道風的嚴謹不勝贊歎:

   即佛住祗桓,尚有六群擾衆。此中無一敢诤而故犯者,雖非盡百丈規繩,而適時救弊,古今叢林,未有如今日之清肅者,具如僧規約及諸警語,赫如也。[《古杭雲棲蓮池大師塔銘》,第5124頁]

  事實也是如此,相對“今佛法衰微,叢林秋晚,執僧事者但圖安逸,無複精勤,誤衆修行,孤佛恩德”[《立誓疏》,《山房雜錄》卷一,第4300頁]之弊端叢生的明末佛教叢林,雲棲道場真實修行的風範,實爲暗夜中之一道曙光。

  第叁章 對水陸儀軌和放生活動的規範

  

   不唯禅、淨思想對後世影響很大,蓮池大師在水陸儀軌、放生儀軌等佛教儀禮方面,也作出了重要的貢獻,成爲“曆來佛教儀禮的集大成者,同時也給現代的中國佛教儀禮奠定了基礎。”[《中國佛教史》,(日)鐮田茂雄著,關世謙譯,臺北:新文豐出版社,1982年,第243頁]

  第一節 《水陸儀軌》和《瑜伽施食儀軌》

  

   水陸法會,全稱“法界聖凡水陸普度大齋勝會”,是佛教傳入中國後産生的、最隆重的一種經忏法事活動。“法界”指“理常一故,諸佛衆生性平等故。”“聖凡”則包括十法界一切衆生,“十事異故,佛及叁乘是名爲聖,六道群生是名爲凡。”“水陸”是指六凡業力所感依報,水陸空叁處,因水陸衆生其苦尤重,故稱爲“水陸”。“普度”指六道衆生無不得以解脫。“大齋”是指施食,若聖若凡無不平等供養。“勝會”則指法施,六道衆生以此得到殊勝的利益。[《水陸儀軌》卷一,第2724頁]

   據蓮池所述,水陸儀文,相傳創始于梁武帝。白起因長平一戰坑埋趙括部下四十萬人,由此久沈地獄,不得出離。因此致夢梁武帝,請求救拔。武帝與寶志禅師商議,得知大藏經論中有水陸儀文,遂以虔心禱之,乃感光明滿堂。于是製作儀軌,親臨地席。[ 水陸儀文來源說法不一, 宋代宗鑒《釋門正統》卷四載:“所謂水陸者,因梁武帝夢一神僧,告曰:“六道四生,受苦無量,何不作水陸普濟群靈?”帝因志公之勸,搜尋貝葉,早夜披覽;及詳阿難遇面然鬼王建立平等斛食之意,用製儀文,遂于潤州(今鎮江)金山寺修設。帝躬臨地席,命僧祐禅師宣文。”但據後人考證,梁武帝親撰的儀文和金山寺之修設,可能是《慈悲道場忏法》,水陸儀文則在宋代才開始製作。(見聖凱著《中國漢傳佛教禮儀》,宗教文化出版社,2001,8,第66頁)日本學者認爲,“焰口餓鬼經典如“佛說救拔焰口餓鬼陀羅尼神咒經》(實叉難陀譯)等經典,都是在梁朝以後很久遠的時期,才譯出來的。所以說水陸會是由梁武帝時起源之說,純粹是後世人的附會。”(見《水陸會考證》,《中國近世佛教史研究》第四章,世界佛學名著譯叢,臺北:華宇出版社,第196頁)]周隋之際,此本散失不行。南宋乾道九年(1173年),史浩路過鎮江金山寺,聞水陸法會盛況,特施田地一百畝,專供修建四時水陸之費。並親撰疏辭,製定《儀文》四卷,此稱“北水陸”。南宋末年,四明志磐法師又續成《水陸新儀》六卷,製像軸二十六幅,此稱“南水陸”。宋代以後,水陸法會在全國普及開來,成爲人們祈福延壽、祭祖超度之用的大型法會。[“宋代以後,經過了叁教合一的試煉,儒佛混融思想,佛教已與中國社會同化,與原來印度佛教大異其趣,成爲祖先祭拜,延壽增福,現世利益的民俗佛教。”(見《水陸會考證》,《中國近世佛教史研究》第四章,世界佛學名著譯叢,臺北:華宇出版社,第196頁)]元代,水陸法會得到了朝廷的重視。

   時至明代,出于社會對經忏佛事的需求,明太祖亦大力推行水陸等經忏佛事。洪武十五年(1382年),明太祖將天下寺院分爲禅、講、教叁類。其中,禅指禅宗,講指華嚴、天臺諸宗,教即指從事祈禳求福之類的瑜伽法事活動。後一年(1383年),爲加強對經忏佛事的管理和規範,又頒旨對其作出了具體規定:

   即今瑜伽、顯密法事儀式及諸真言密咒,盡行考較穩當,可爲一定成規,行于天下諸山寺院,永遠遵守,爲孝子、順孫慎重終追遠之道,人民州裏之間祈禳伸請之用。憑僧錄司行文書與諸山住持並各處僧官知會,俱各差僧赴京,于府內關領法事儀事,回還後習學叁年。凡持瑜伽教僧赴京試驗之時,若于今定成規儀式通者,方許爲僧;若不省解,讀念且生,須容周歲再試。若善記誦,無度牒者,試後,就當官給予;如不能者,發爲民。欽此![《釋氏稽古略續集》卷二,《卍續藏經》第133冊,第248頁]

   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又頒發《申明佛教榜冊》強調:

   今天下之僧,多與俗混淆,尤不如俗者甚多。是皈其教而敗其行,理當清其事而成其宗。令一出,禅者禅,講者講,瑜伽者瑜伽。各承宗派,集衆爲寺。[《釋氏稽古略續集》卷二,《卍續藏經》第133冊,第250頁]

  明太祖的佛教政策,雖有出于限製佛教發展之一面,但是“瑜伽僧”的分類及對經忏以祈禳求福並補儒家慎重追遠之道爲用之定位,在客觀上促進了經忏佛事的流行和發展。明代的經忏事業可謂經久不衰,其中的水陸法會更是盛大至極,參加的僧衆常達千人。洪武初年,明太祖常常在南京蔣山,召集楚石梵琦、來複見心、東溟慧日等名僧舉辦法會,並率百官親預其事,其規模更是盛大無比。

   經忏佛事之本意是在普濟群生,令得法益。然而,在流行過程中,水陸法會漸漸暴露出很多弊端,帶來了衆多的負面影響。蓮池曾就水陸道場的不如法現象感慨萬分:

   士女老幼,紛至沓來,如俗中看旗看春,交足摩肩,男女混亂,日以千計,而不免亵渎聖賢,沖突鬼神。失多而過重,有禍而無功,多致道場不終其事而感惡報,甚可懼也。……由是疏于誠敬,多諸過愆,則求福而反禍矣。幸相與慎之。[《水陸儀軌》卷六,第2980頁]

   由于水陸法會的舉辦往往帶來種種弊害,蓮池是不贊成多做此類法事的,他將水陸會可能造成的過錯大略總結爲五點:

   爲停減水陸以免過咎事,有言水陸道場不宜頻作。予思之,實有五過。頻作則勞,勞則倦,種種當辦之事或不周備,其過一也;生難遭想,兢兢業業,頻作則視爲尋常,或虧于誠敬,其過二也;春夏秋時,送聖化紙,供具繁廣,燒害蟲議,其過叁也;焰口太多,或有過差,因而反致招鬼惹祟,其過四也;不惟僧衆怠慢,亦或齋主不恭,其過五也。更有覺察不到處,難以悉知。[《水陸道場議》,《雲棲規約》附集,第4924頁]

  可以看出,水陸法會的症結集中在叁個地方:其一,水陸法會以“誠敬”爲則,然時人“疏于誠敬,多諸過愆,則求福而反禍矣。”[《水陸儀軌》卷六,第2981頁]其二,以救度六道衆生爲目的的普度盛會,已漸演變爲施主求福延壽的功利手段。其叁,不解本意,致使水陸法會流于形式代、迷信化。其實,不僅水陸,明代流行的以求福事爲目的的齋會,也同樣有許多弊處。《缁門崇行錄》“清素之行第一”中,便列舉了劉宋僧旻不作齋會的事例,旻法師對于修繕寺宇、造設經像、放生布施,未嘗倦廢。當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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