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僧俗;“众事杂式”,规定寺中日常杂务。
别集对僧人出家、学戒、修持及日常生活中的行为礼仪等各方面的仪式及轨则作出规定,包括有十种僧约、修身十事、直院诫言、堂铭、库铭、厨房铭、浴室铭、定香铭、受食偈、誓神偈、老堂警策、病堂警策、生所警策(放生所)、听讲嘱语、善罚例、免例、摈例(摈出寺院)、序礼式、年考式、求住式(出家条件、进大堂考四事)、剃发式及学戒式等。
附集则对丛林中各执事的权责、水陆道场及求戒、受戒等作出规定,包括有各执事条约(当家、知库、知众、知客、书记、知山、知屋、直板、典座、饭头、菜头、茶头、柴头、火头、碗头、磨头、园头、净头、担力、化饭、铺堂、香灯、侍者、看病、看老、警策、山门、听用、印房)、斋堂条式、调理行人、晚餐偈、赴请三约(规定传本寺讲经、传戒、瑜伽施食,不得接受谢礼财物)、云棲寺流通藏本法宝条约、藏经堂事宜、水陆道场规约、水陆道场议、诵经礼忏不诚敬罚例、学经号次、僧籍式、求戒启式、授衣戒、拾遗式、过犯忏悔式、责问贴式、板帐清式、津送式、建塔式、上方善会约、鱼池事宜、建塔所费议、勿纳沈氏子孙出家议、嘱语、再嘱。
《云棲规约》是明末特定社会下,佛教应对内部弊病和外部挑战下的产物,它具有清规的一般共性,比如建立普请制度(集体劳动)、制定严明的日常生活仪轨、吸收儒家忠孝伦常思想建立僧团伦理生活规范等等,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具备其独特性与时代性。主要体现在:
一、离俗清修的原则
佛教传到中国,必须与中国社会相适应,首先一点是要取得政治上和文化上的合法性。所以,清规一方面要制定对内的行为准则,另一方面也必须确立外在的支持与保护即对外的准则。百丈古清规制定在佛教兴盛的唐代,禅门的独立性较强。从杨亿序文来看,古清规并未涉及皇权和世俗社会方面。但是,宋代以后,随着朝廷对佛教管理的日趋严格,及禅门的渐趋衰微,后来改编的清规便体现出对世俗皇权的依附,这在宋代宗颐的《禅苑清规》[ 《禅苑清规》卷二《念诵》曰:“初三、十三、二十三念:皇风永扇,帝道遐昌,佛日增辉,*轮常转。”(见《卍续藏经》第111册,第885页)]及元代《敕修百丈清规》里都有明显的反映。与此不同的是,《云棲规约》保持了法门的纯粹性,并不涉及与世俗权贵交往的内容。究其原因,一如前面章节已有之论述,“远离贵要之门”是莲池的处世原则。为了让僧众省缘省事、悉心究道,莲池所订别集之《十种僧约》开端便言:“舍俗入门,单求何事。远离市闠,专为修行。如或不然,来此何益。今与众约,能相体悉,乃可同居。不肯遵行,毋劳共住。”[《十种僧约》,《云棲规约》别集,第4847页]第九约有“妄议时政得失是非者出院。”《修身十事》第八“不外骛”条曰:“谓趋跄富室,干谒贵门,或乞诗文,或求扁额,或假权势,或索钱财,终日奔波,不思静守,皆名外骛。”[《修身十事》,《云棲规约》别集,第4855页]当然,这里的不事权贵并不等于不遵奉国家法令,《十种僧约》第一“敦尚戒德约”便明确告诫大众:“故违朝廷公府禁令者出院。”在政局动荡、法门摇曳的明末社会,正是凭此离俗清修、奉法唯谨的原则,云棲道场才能够得以充分发挥其安众修行、度生济世的功能。
二、外在的约束——经济处罚
清规作为一种制度,必然具有他律特征。丛林僧团中的每一个成员必须自觉遵守制度,才能保证团体的正常运行和和谐状态。所以,对于违反清规、扰乱僧团纲纪之人,必须有一定的惩罚措施使之悔过自新,并达到警策安众的目的。在百丈古清规序中,见到的处罚措施是逐出寺院或杖责从偏门赶出,并未涉及经济因素:“或有假号窃行,混于清众,别致喧扰之事,即当维那检举,抽下本位挂褡,摈令出院者,责安清众也。或彼有所犯,集众公议行责,即以拄杖杖之,遣逐从偏门而出者,示耻辱也。”[ 杨亿《百丈清规序》,《卍续藏经》第111册,第 574 页] 元代的《敕修百丈清规》中,已见有经济手段的管理了:“重则集众箠摈,轻则罚钱、罚香、罚油,而榜示之。如关系钱物,则责状追陪,惟平惟允,使自悔矣。”[《敕修百丈清规》卷二,《卍续藏经》第111册,第498页]过失较重,一如古清规,杖责或逐出寺院,至于较轻之过失,则实行罚钱罚物的形式。
《云棲规约》中,对违反规定之人,除了重罪摈出,如《十种僧约·敦尚戒德约》为:“破根本大戒者出院,诵戒无故不随众者出院,不孝父母者出院,欺凌师长者出院,故违进行公府禁令者出院,习近女人者出院,受戒经年不知戒相者出院,亲近邪师者出院。”[《僧约》,《云棲规约》别集,第4847页]其他轻罪除了跪香,则以经济手段实行处罚。如《大堂规约》中规定有:“有事出堂,首座处讨牌。无牌径出,罚钱二十文。”“开静后,不修正念,聚头杂话,巡香警觉不止者,罚钱二十文。屡犯出堂,巡香人不举,同罚。”[《大堂规约》,《云棲规约》上集,第4801页]《法堂规约》中有:“学经依经次,不得跳越。跳越者,大经每部罚钱一百文,小部罚钱五十文。其钱请经施客僧。印房刻经造经,俱要帐目一一分明,如无诚信人专管,择几人轮管。”[《法堂规约》,《云棲规约》上集,第4811页]另外,对于特定的应做而不能做之事,还可以用银钱代替。比如,丛林主持的选举原则为:“嘱语请解行具足人作丛林主,如无其人,姑循戒次权直。力绵者,二人共之。全无力者,纳银一两免之。力堪而求免者,纳银四两八钱免之。七十以上者径免,直年不满者,一月纳银四钱。虽当戒次,而其人素行不端,众所厌恶者,置不用。不肯依诫言立誓愿者,令照例纳银四两八钱免之。”[《直院事宜》,《云棲规约》下集,第4823页]
丛林是选佛场,是陶铸圣贤的冶炼场,不仅要开发僧众自性本有之智慧,还要培养僧众高尚的道德品质,而品德的培养就是于日常生活、修行中磨炼心性。《云棲规约》实行经济处罚的形式,显然并不是为了惩罚而惩罚,而是藉此方便达到一种道德教育的目的。
三、内在的激励——善行记数
莲池的佛教类功过格——《自知录》,是采用道教功过格的形式,加以内容上的改编而成(见第五章第三节《关于〈自知录〉》),其目的是以善恶功过的记数形式,引导僧俗弃恶从善、渐趋菩提。因为功过记数形式的有效性与直观性,云棲寺僧团内部也采取了这种方法进行管理。《云棲规约》别集之《善罚例》列有善门、罚门,其中善门又分为福善类、慧善类,依善行大小进行记数。例如,福善类对作福的记数有:“作福事,计用银二分为一善。拾遗还主,或钱、或物,计银三分为一善(不依式挂牌无善)。看轻病,一日为一善。重病一日为三善。极重病一日为五善。被骂不还骂为五善,被打不还打为十善。”[《善罚例》,《云棲规约》别集,第4866页]慧善类对修慧的记数有:“梵网经行愿成诵,每一事为八善,四十八愿成诵为三善。……诵五戒十戒成式为二善,诵比丘成式为二善,诵菩萨戒成式为三善。”罚门则分为上罚、中罚、下罚,“上罚纳钱五百文,无钱跪香一百寸,不跪除一百善,无善出院。”[《善罚例》,《云棲规约》别集,第4867页]“中罚纳钱五十文,无钱,跪香十寸。不跪,除十善,情轻重同前。”“下罚纳钱五文,无钱,跪香十寸。不跪,除一善,情轻重同前。”[《善罚例》,《云棲规约》别集,第4868页]即罚银、跪香、除善并施。在《各执事规约》及《斋堂条示》中便依此罚门标准实施处罚,例如,“知库”条有“出纳常住钱米什物,登记明白。失记五下罚。”[《各执事条约》,《云棲规约》附集,第4878页]“典座”条有“凡厨下斗争者,先劝令止,不止击木板五下。又不止,连擂一通,堂内外值日人查举,阿容不举下罚,大事中罚。”[《各执事条约》,《云棲规约》附集,第4889页]
如果说罚银钱的经济手段是以外在的形式来约束僧众,那么善门、罚门的分类及善门的记数,则是以特殊的方式激励僧众为善去恶,这也直接体现了莲池以“止恶行善”之用直趋“善恶双亡”之心地真戒的理念。不难得出,《云棲规约》成为莲池因人、因时、因地之丛林教学中对戒律的有效补充。
四、净土修学之保障
禅门清规是根据禅宗法门的特性、结合禅宗修行方法制定的,其规范具有法门的独特性,如不立佛殿、唯树法堂,教学采取朝参夕聚、主宾问酬、激扬宗要之灵活方式[ “其合院大众,朝参夕聚,长者上堂、升座,主事徒众,雁立侧聆。宾主问酬,激扬宗要者,示依法而住也。”(见杨亿《百丈清规》序文)]等。莲池将云棲寺辟为净土道场,“本意专为与众真实进修而已”[《嘱语》,《云棲规约》附集,第4947页],因此,《云棲规约》主要是根据净土修行的需要而制定的,体现了莲池禅净双修、净土为归的思想。
云棲寺大堂是僧众修行的主要地方,进大堂的首要条件即是专修净土,“众中或有虽居净业堂,而不修念佛三昧,作别行者,今本堂专一念佛,恐相耽误,不敢强留。后傥发心念佛,可以再来无妨。”[《大堂规约》,《云棲规约》上集,第4805页]堂内每人则必须具备六事:净土三经(弥陀经疏钞、观经疏钞、新刻古本大弥陀经)、新刻四十八愿、西方愿文、数珠,缺一不许进堂,借用亦不允许。从《大堂规约》来看,云棲僧团一日的净业修行为止静、礼诵、入观,可谓不繁不简、井然有序:堂中一时止静,三时礼诵,一时入观。初五更为第一时,止静香到,诵楞严咒、上品上生章,念佛千声,小净土文回向。次晨后为第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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