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止静香到,午斋毕,诵四十八愿文,念佛千声,同前回向。次午后为第三时,止静香到,晚课弥陀经,忏悔完毕,念佛千声,大净土文回向。次入夜为第四时,止静香到,念佛一百声,归单入观,吉祥寝息。[《大堂规约》,《云棲规约》上集,第4805页,第4799页]
其他各堂规约也处处以净土为指归:法堂讲经以净土经典为主,“讲主轮讲净土经,一弥陀经,二观经,次及法华楞严诸经,周而复始。”[《法堂规约》,《云棲规约》上集,第4812页。日本学者荒木见悟认为:“《云棲共住规约》,就是积集了
多年的经验和研究成果,所构设的道场公约,这种僧堂生活的行为规范,是极为周全、绵密的。如
以教学见地来看,则《规约》中,应特别给予注意的是,袾宏教团除了“净土三部经”以外,也极其
重视《华严》、《法华》、《楞严》诸大经;这些大乘经典,不仅补强了袾宏所倡导的净土思想,且其中
的“华严教学”,更是他的教学思想的基础。”(见《近世中国佛教的曙光——云棲袾宏之研究》,第
107页)]《老堂警策》、《病堂警策》提醒老、病僧众当“猛省无常,战兢惕励,谛思净土,决志往生,放下万缘,一心念佛。”[《老堂警策》,《云棲规约》别集,第4860页]
另外,和合僧团的《十种僧约》、保证个人修持的《修身十事》在《云棲规约》中是比较有特色的,可谓净土修行之基。其中,《十种僧约》为:敦尚戒德约、安贫乐道约、省缘务本约、奉公守正约、柔和忍辱约、威仪整肃约、勤修行业约、直心处众约、安分小心约、随顺规制约。《修身十事》为:不欺心、不贪财、不使奸、不用谋、不惹祸、不侈费、不近女、不外骛、不避懒、不失时。“未论学佛,先学修身”[《修身十事》,《云棲规约》别集,第4852页]之警句,体现了莲池以德为本的净土修行理念。
综上,《云棲规约》“因事制宜,即乘时律部,精详曲尽”,[《与云棲寺大众》,《憨山老人梦游集》卷十四,第699页]其检束德行、安众修行之有效功用,实际上为莲池的净土教学提供了制度上的保障。在《重修云棲禅院记》中,莲池道出了自己图救时弊的心声:
顾生平尚真实而贱浮夸,甘穷约而羞名利,因共一二同志相砥砺,力行古道,盟而后进,犯而必退。大都主以净土,而冬专坐禅,余兼讲诵。日有程,月有稽,岁有表,凛凛乎使无赖者不得参乎其间,虽于法门无大裨益,庶几救末学之弊以俟后之知识云尔。[《重修云棲禅院记》,《山房杂录》卷一,第4260页]
憨山称莲池“戒足以护法,规足以救世。”在《古杭云棲莲池大师塔铭》中对云棲道风的严谨不胜赞叹:
即佛住祗桓,尚有六群扰众。此中无一敢诤而故犯者,虽非尽百丈规绳,而适时救弊,古今丛林,未有如今日之清肃者,具如僧规约及诸警语,赫如也。[《古杭云棲莲池大师塔铭》,第5124页]
事实也是如此,相对“今佛法衰微,丛林秋晚,执僧事者但图安逸,无复精勤,误众修行,孤佛恩德”[《立誓疏》,《山房杂录》卷一,第4300页]之弊端丛生的明末佛教丛林,云棲道场真实修行的风范,实为暗夜中之一道曙光。
第三章 对水陆仪轨和放生活动的规范
不唯禅、净思想对后世影响很大,莲池大师在水陆仪轨、放生仪轨等佛教仪礼方面,也作出了重要的贡献,成为“历来佛教仪礼的集大成者,同时也给现代的中国佛教仪礼奠定了基础。”[《中国佛教史》,(日)镰田茂雄著,关世谦译,台北:新文丰出版社,1982年,第243页]
第一节 《水陆仪轨》和《瑜伽施食仪轨》
水陆法会,全称“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是佛教传入中国后产生的、最隆重的一种经忏法事活动。“法界”指“理常一故,诸佛众生性平等故。”“圣凡”则包括十法界一切众生,“十事异故,佛及三乘是名为圣,六道群生是名为凡。”“水陆”是指六凡业力所感依报,水陆空三处,因水陆众生其苦尤重,故称为“水陆”。“普度”指六道众生无不得以解脱。“大斋”是指施食,若圣若凡无不平等供养。“胜会”则指法施,六道众生以此得到殊胜的利益。[《水陆仪轨》卷一,第2724页]
据莲池所述,水陆仪文,相传创始于梁武帝。白起因长平一战坑埋赵括部下四十万人,由此久沉地狱,不得出离。因此致梦梁武帝,请求救拔。武帝与宝志禅师商议,得知大藏经论中有水陆仪文,遂以虔心祷之,乃感光明满堂。于是制作仪轨,亲临地席。[ 水陆仪文来源说法不一, 宋代宗鉴《释门正统》卷四载:“所谓水陆者,因梁武帝梦一神僧,告曰:“六道四生,受苦无量,何不作水陆普济群灵?”帝因志公之劝,搜寻贝叶,早夜披览;及详阿难遇面然鬼王建立平等斛食之意,用制仪文,遂于润州(今镇江)金山寺修设。帝躬临地席,命僧祐禅师宣文。”但据后人考证,梁武帝亲撰的仪文和金山寺之修设,可能是《慈悲道场忏法》,水陆仪文则在宋代才开始制作。(见圣凯著《中国汉传佛教礼仪》,宗教文化出版社,2001,8,第66页)日本学者认为,“焰口饿鬼经典如“佛说救拔焰口饿鬼陀罗尼神咒经》(实叉难陀译)等经典,都是在梁朝以后很久远的时期,才译出来的。所以说水陆会是由梁武帝时起源之说,纯粹是后世人的附会。”(见《水陆会考证》,《中国近世佛教史研究》第四章,世界佛学名著译丛,台北:华宇出版社,第196页)]周隋之际,此本散失不行。南宋乾道九年(1173年),史浩路过镇江金山寺,闻水陆法会盛况,特施田地一百亩,专供修建四时水陆之费。并亲撰疏辞,制定《仪文》四卷,此称“北水陆”。南宋末年,四明志磐法师又续成《水陆新仪》六卷,制像轴二十六幅,此称“南水陆”。宋代以后,水陆法会在全国普及开来,成为人们祈福延寿、祭祖超度之用的大型法会。[“宋代以后,经过了三教合一的试炼,儒佛混融思想,佛教已与中国社会同化,与原来印度佛教大异其趣,成为祖先祭拜,延寿增福,现世利益的民俗佛教。”(见《水陆会考证》,《中国近世佛教史研究》第四章,世界佛学名著译丛,台北:华宇出版社,第196页)]元代,水陆法会得到了朝廷的重视。
时至明代,出于社会对经忏佛事的需求,明太祖亦大力推行水陆等经忏佛事。洪武十五年(1382年),明太祖将天下寺院分为禅、讲、教三类。其中,禅指禅宗,讲指华严、天台诸宗,教即指从事祈禳求福之类的瑜伽法事活动。后一年(1383年),为加强对经忏佛事的管理和规范,又颁旨对其作出了具体规定:
即今瑜伽、显密法事仪式及诸真言密咒,尽行考较稳当,可为一定成规,行于天下诸山寺院,永远遵守,为孝子、顺孙慎重终追远之道,人民州里之间祈禳伸请之用。凭僧录司行文书与诸山住持并各处僧官知会,俱各差僧赴京,于府内关领法事仪事,回还后习学三年。凡持瑜伽教僧赴京试验之时,若于今定成规仪式通者,方许为僧;若不省解,读念且生,须容周岁再试。若善记诵,无度牒者,试后,就当官给予;如不能者,发为民。钦此![《释氏稽古略续集》卷二,《卍续藏经》第133册,第248页]
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又颁发《申明佛教榜册》强调:
今天下之僧,多与俗混淆,尤不如俗者甚多。是皈其教而败其行,理当清其事而成其宗。令一出,禅者禅,讲者讲,瑜伽者瑜伽。各承宗派,集众为寺。[《释氏稽古略续集》卷二,《卍续藏经》第133册,第250页]
明太祖的佛教政策,虽有出于限制佛教发展之一面,但是“瑜伽僧”的分类及对经忏以祈禳求福并补儒家慎重追远之道为用之定位,在客观上促进了经忏佛事的流行和发展。明代的经忏事业可谓经久不衰,其中的水陆法会更是盛大至极,参加的僧众常达千人。洪武初年,明太祖常常在南京蒋山,召集楚石梵琦、来复见心、东溟慧日等名僧举办法会,并率百官亲预其事,其规模更是盛大无比。
经忏佛事之本意是在普济群生,令得法益。然而,在流行过程中,水陆法会渐渐暴露出很多弊端,带来了众多的负面影响。莲池曾就水陆道场的不如法现象感慨万分:
士女老幼,纷至沓来,如俗中看旗看春,交足摩肩,男女混乱,日以千计,而不免亵渎圣贤,冲突鬼神。失多而过重,有祸而无功,多致道场不终其事而感恶报,甚可惧也。……由是疏于诚敬,多诸过愆,则求福而反祸矣。幸相与慎之。[《水陆仪轨》卷六,第2980页]
由于水陆法会的举办往往带来种种弊害,莲池是不赞成多做此类法事的,他将水陆会可能造成的过错大略总结为五点:
为停减水陆以免过咎事,有言水陆道场不宜频作。予思之,实有五过。频作则劳,劳则倦,种种当办之事或不周备,其过一也;生难遭想,兢兢业业,频作则视为寻常,或亏于诚敬,其过二也;春夏秋时,送圣化纸,供具繁广,烧害虫议,其过三也;焰口太多,或有过差,因而反致招鬼惹祟,其过四也;不惟僧众怠慢,亦或斋主不恭,其过五也。更有觉察不到处,难以悉知。[《水陆道场议》,《云棲规约》附集,第4924页]
可以看出,水陆法会的症结集中在三个地方:其一,水陆法会以“诚敬”为则,然时人“疏于诚敬,多诸过愆,则求福而反祸矣。”[《水陆仪轨》卷六,第2981页]其二,以救度六道众生为目的的普度盛会,已渐演变为施主求福延寿的功利手段。其三,不解本意,致使水陆法会流于形式代、迷信化。其实,不仅水陆,明代流行的以求福事为目的的斋会,也同样有许多弊处。《缁门崇行录》“清素之行第一”中,便列举了刘宋僧旻不作斋会的事例,旻法师对于修缮寺宇、造设经像、放生布施,未尝倦废。当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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