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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雲法師的佛教經驗與佛教事業─1949年大陸來臺青年僧侶個案研究(丁敏)▪P2

  ..續本文上一頁了半學期的課,能夠學到的佛學知識相當的有限。在被拒絕之後,煮雲真是晴天霹雳,走投無路又阮囊羞澀,就到上海清涼寺去趕經忏賺錢。趕了八個月的經忏,拼命存錢作了一條棉被兩件衣服,心裏卻期許自己一定要再去念書。不過這八個月中,他學會了“叁時系念”等超度儀式,[11]這些趕經忏所累積學來的東西對煮雲法師初來臺灣,就能在1951年左右,相繼主持“後裏震災超度大法會”等超度亡魂的大法會,轟動地方,[12]也爲自己打開了知名度,是有相當大的幫助。

  (叁)、楞嚴專宗學院

  在上海清涼寺趕了八個月的經忏之後,正巧圓瑛法師開辦“楞嚴專宗學院”。1945年,煮雲法師二十七歲時,正式進入此學院就讀。由圓瑛法師親自講解《楞嚴經》,白聖法師任監學。然好景不常,隔年圓瑛法師就中風病危而使學院陷入瓦解狀況,煮雲法師又只好離去。因此煮雲法師學《楞嚴經》的時間也很短,還未學到《楞嚴經》的精髓。所以他自己說:

  可是說來慚愧,一直到現在(指在臺灣),我《楞嚴經》還不會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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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對于追隨圓瑛法師甚久的白聖法師,來臺後常講說《楞嚴經》,煮雲雖有心學經論,可惜常無良好的學習機緣。

  綜觀煮雲法師,從二十歲匆迫出家後就淪爲經忏僧,極力爭取才得以離開常住出來受戒;受戒之後,旋即進入佛學院讀書,日子多在貧病艱難中度過,平日不但要領執事半工半讀,有時出于無奈又要去趕經忏賺錢,並且在這過程中缺少物質或精神上的支柱支持他,總是他一人踽踽涼涼。但他始終努力向上,追求讀書的機會,立志成爲法師。這終于使他脫離了一出家就成爲經忏僧,且在貧病煎迫下,可能再度淪爲經忏僧的宿命,走向能夠講經說法的法師之路,也奠立了他來到臺灣之後,能夠四處弘法的基礎。但是另一方面,可以發現他的求學機緣並不很好,在棲霞律學院雖然停留了將近叁年,但這學校沒有什麼學製,也請不到有名的老師來上課;到了焦山佛學院,師資與學生陣容都堪稱一流,可惜他只做了半學期的旁聽生;後來進入楞嚴專宗學院,不到一年圓瑛法師又不能上課了,學院也解散了。所以他在佛學院求學的曆程,恐怕只學得到根本普遍的佛學知識。所以我們從《煮雲法師全集》中可以發現,他來臺灣之後,特別擅長的是通俗演講。

  叁、普陀山時期

  離開楞嚴專宗佛學院的隔年,也就是1947年,二十九歲的煮雲法師前往普陀山。這是他結束學僧身分,開始踏入佛教社會之始,這是煮雲僧侶生涯的第一個轉捩點。而普陀山時期的經驗,對他僧侶生涯的第二個轉捩點──來到臺灣後的發展,又有相當重要的影響,以下分別敘述之。

  (一)、成爲知客僧:得以來臺的契機

  煮雲法師到普陀山,是被邀請來在戒期中擔任“大悅衆”的。戒期圓滿後,曾前往普陀山的佛頂山慧濟寺,住該寺閱藏樓閱讀藏經一段時日。1948年,叁十歲的煮雲法師受聘擔任普陀山前山普濟寺的“知客”,這可以算是煮雲法師在佛教界第一份正式的職銜。他自雲:“這也可說是到了出頭的一天了。”表示他不再四處流浪在各寺打打零工,有正式身分可以安定下來。並且“知客”的身分,使他得以廣交佛教界或社會各界前來普陀山的人物。1949年普陀山有兩次抓年輕和尚當兵的記錄,而這兩次煮雲法師都被抓走,也都因爲他在普陀山結識的社會人脈關系而被釋放。沒有人事背景的真華法師就在第一次征兵時被抓走了,來到臺灣當了好幾年軍人才得以退伍,重新披上袈裟。[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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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1950年,煮雲法師得以跟隨駐在普陀山的軍醫部隊來到臺灣,也是因爲他和院長在普陀山上結成好朋友。那是最後撤離的一批部隊,全普陀山的住衆只有他和伴隨他的一個小沙彌得以出來。因此“知客”的身分,不但使他有了正式的職銜,也是他能夠來到臺灣的重要關鍵。

  (二)、擁有“普陀山和尚”的招牌

  “普陀山來的和尚”這個招牌,對煮雲法師早期在臺灣偏僻地區弘法布教是很響亮、很有用的,易于取得信徒對他的信任。例如西元1950年,煮雲法師曾借住在後裏的“懷德堂”半年。“懷德堂”的主人本來不放心借給他這個外省和尚,還是介紹人保證地說:

  這個和尚我認識,而且也談過話,我可以“保證”,他是實實在在從“普陀山”來的,你可以讓他住下來。[14]

  同年煮雲法師應邀到魚池鄉布教,鄉長向鄉民介紹他時說:

  普陀山的法師來了!你們大家不要再看戲了。[15]

  煮雲法師自己也說:

  筆者是一個空空如也的“叫化子”,雖然是人微言輕,所幸是南海普陀山來的,無疑的挂上了觀世音菩薩這張聖旨的王牌。有人說:我借普陀山的名義作弘法的工具;更有人說:我拿觀世音菩薩作招牌,引誘人來聽法。是的,我真慚愧:既不是有名的大德法師,又不是年高戒長的老和尚,爲了要做佛子應做的事業──弘法利生,……因此挂上觀世音菩薩這張聖旨王牌,使一般善良愚昧的民衆,能夠改變以往不合佛法的迷信舉動,也未嘗不可吧![16]

  普陀山是中國的四大名山之一,又是臺灣人普遍信仰的觀音菩薩的道場,因此“普陀山來的和尚”這個名號,使煮雲法師在融入臺灣社會得到信徒認同的過程中,有很大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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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在普陀山聽聞了許多有關普陀山的逸聞趣事、傳說故事,並目睹了當時普陀山上的奇人異事、高僧風範,這些都成爲來臺初期,弘法布教、打開知名度的最佳資料。

  煮雲法師來臺後,在1952年應《菩提樹月刊》之邀稿,撰寫有關普陀山的傳說異聞。由于多是他親耳聽聞或親眼所見,加以他的生花妙筆,把普陀山的人物、場景、故事等,描述地栩栩如生、宛然在目般地鮮活生動,因此造成極大的轟動,獲得很大的回響,成了脍炙人口的文章。並于1953年結集成書,名曰“南海普陀山傳奇異聞錄”。這本書後來再版或被人盜版翻印,或當成善書刊印等,不知凡幾,大約盛行了約叁十年之久,流傳之廣,遍及海外。[17]此書也是煮雲法師的第一本著作,也成了他的金字招牌之一。

  (四)、在普陀山親近閉關修行的高僧,激勵煮雲法師自己刻苦修行。也種下來臺後期,創辦類似苦行的精進佛七之因。

  煮雲法師在普陀山親眼目睹幾位閉關高僧刻苦修行的情況:例如德源老和尚告訴他,自己在關中打佛七一天念十萬聲“阿彌陀佛”,吃得太少、睡得太少、臉都腫起來,還是堅持下去;又例如妙善老和尚告訴他,自己在關中的功課是“一天坐叁枝香,一枝香坐一個半小時,另外再作兩堂功課,又誦一部《法華經》,還要拜佛八百拜,再吃兩頓飯。”……受了閉關和尚刻苦修行的影響,煮雲法師在普陀山時期一天只睡四小時;而他創辦精進佛七,規定每天只睡四小時就是起源于此。另外,他自己也曾拜“占察忏”,也曾自己打每天念十萬聲佛號的佛七;也打觀音七、地藏七都是一天十枝香。[18]精進佛七的一天九枝香也應是緣起于此。雖然煮雲法師自雲他是因高血壓不能看書也不能寫文章,才想到要辦精進佛七的。但把佛七辦的有似苦行般,最初的經驗來源應是來自于普陀山吧!

  綜觀煮雲法師在大陸的佛教經驗,是剛由佛學院出來,初入佛教社會的年輕僧侶,尚無社會地位可言。他在佛學院求學的經曆以及趕經忏的經驗,使他來臺後能成爲通俗演講的法師,又能獨當一面主持法會。他在普陀山的經曆一方面使得他得以有機會來臺,一方面也使他有了“普陀山來的和尚”這塊招牌,而較易融入臺灣社會吸引信徒。而他在普陀山的所見所聞,以及自己的修行功課都對他爾後在臺灣逐步經營自己的佛教事業有深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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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煮雲法師在臺灣經營發展佛教事業的

  過程與相關的佛教問題

  煮雲法師的佛教事業應自其來臺後才開始逐步建立,在此之前,他只是擔任過普陀山前山普濟寺的“知客僧”,尚未建立起在大陸佛教界的名望與人脈。他來臺後的佛教事業應可分爲叁階段來分析:

  第一階段:適應與融入。從1950年來臺後,至1952年住持鳳山蓮社。

  第二階段:經營與困境。從1952年住持蓮社至1972年創辦精進佛七之前。

  第叁階段:突破與開創。從1972年創辦精進佛至1986年圓寂爲止。

  以下按此叁階段逐步分析:

  一、第一階段:從1950年來臺後,至1952年住持鳳山蓮社的階段

  煮雲法師來臺之後,就像其他來臺的大陸僧侶一般,首先要面對的就是如何定居和生活下去的問題。當時來臺的大陸法師可分爲叁個輩分:最年長的一輩如太滄、證蓮、智光叁老;其次是如南亭、大醒、道源、東初、印順、道安、白聖法師等。這兩代多是在大陸早已具有聲望與人脈的法師,靠自己的能力來臺,沒有經過改變出家身分的過程。第叁代則如聖嚴、星雲、煮雲、廣慈、真華等法師,他們在大陸時多仍具學僧身分或剛踏入佛教社會不久,尚無什麼聲望與人脈,多是靠著改變和尚身分,自願充軍到臺灣來。(案:另有慧峰、忏雲等則無改變身分,但也屬青壯輩。)

  但是即使是在大陸已有聲望人脈的老中兩代法師中,初來臺時,也只有白聖法師于1948年事先來臺買下了“十普寺”,有了自己的道場;以及由太虛門下的在家弟子李子寬居士和熱心佛教活動的的孫立人夫人張清揚居士合資買下“善導寺”,作爲接待太虛門下的法師之用。因此大醒法師1949年來臺,即直接住進善導寺;而印順、演培法師1952年來臺,亦隨即住進善導寺,沒有受到什麼寄人籬下、顛沛流離之苦。[19]

  其余這些已有名望人脈的法師,如智光、南亭、道源則先借住十普寺,再另外想辦法籌建寺院。但住在十普寺寄人籬下的日子並不好過。南亭法師在其自傳中自述當他和師父智光老和尚一下飛機,就直奔十普寺,他的徒孫妙然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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