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代的人物還在扮演著曆史上的故事,不過順序是反的。這就是說時間也不是絕對的,是與速率有關系的。這種觀念在常人不冤驚奇,但佛學家卻認爲本然。因爲佛教對于任何事物,都不認其有獨立的存在,故對于時空也認爲不是常住不變。楞嚴經所謂「于一毫端,現十方刹,坐微塵裹轉大*輪。」釋迦牟尼佛講法華經,一坐就是五十劫。這是佛家對于時空的觀念。時空不單是受到物質速率等的影響而起變化,而且亦隨著吾入的心念而起變化。八指頭陀(清末詩僧)自言「坐禅一日,如彈指頃。」又佛經常言,叁大阿儈只劫不異刹那,芥子可以納須彌,小大久暫之分,純屬衆生妄計,並無實體。
我所以說佛法超乎科學者是說佛法有一部分的理論都可以甩科學來解說,而有一部分則已超過了科學的領域。因爲科學的研究對象是色法(即百法中之十一種色法)及不相應行法中的時、方、數、次第、勢速等五法。而且在十一種色法中,亦僅限于五種浮塵根及色聲二塵(關于香味觸的研究太少,遠不能輿色聲相比,幾等于無)所以科學現在的研究範圍,以百法來講,只占到百分之十二。關于時、方、數、次第、勢速等五法,在算學物理學中,研究得很詳,但只偏于色法方面,即有關于物資的方面。此五法本是半屬心法半屬色法的,若不將其半屬心法的部分加以研究,仍得不到完整的智識C關于五個浮塵根的研究,在生理學中已相當完備,惟對于真能發生認識作用的神經細胞(佛經名爲淨色根),在接受外境之後,發生何種化學作用,何種物理作用,及如何與意根取得聯絡,而與其它諸根發生關系,則尚未有具體的報告。物理學對于色聲二塵研究得最詳細。所有不可見的物理現象如電壓、火箭速率、磁場強度、X光、微菌、各種天體等,都可用種種儀器,如電表、雷達、照相機、顯徽鏡、望遠鏡等,把對象轉變爲可見的色法。物理學對于聲塵的研究稍衣于色塵。由此知道人的耳根對于聲的感覺是有限製的。普通人只能聽到每秒二十次以上至每秒二萬次以下的波動。各人耳根的感覺力並不相同。各人眼根的感色力亦隨人而異,故于各色辨別不清者,稱之爲色盲。由此可見色聲二塵非是離心別有。楞嚴經有一段關于聲的觀念,說得最透澈。佛對聽衆特地辨明「聲來耳邊」之謬。按聲來耳邊是一般人的感想,就是我們學過物理的也是如是想。但細思之實屬錯誤。蓋擊鍾之時,鍾因被擊而振動,因此鼓動四周的空氣分子,一個個互相撞擊,最後擊動我們耳邊的空氣分子,再撞擊到耳膜號傳至耳神經細胞,途起聲的感覺。此種空氣分子的波動在達到耳膜之前,只能說是空氣波,而不能名爲聲波,此一謬也。(由此觀之,物理學家對于定名,亦未嘗嚴格,此後亦當采用佛經中六離合釋之定名方法)空氣波動時,其分子只在本位上振動,並未有一個分子一直從鍾邊跑到耳邊,不得謂聲來,此二謬也。印此一點,科學家應向佛法焚香頂禮了。
心法與色法實是兩個對待的東西,科學家還只知色與色之相對,而尚不知心與物之相對。唯識學之說見分相分相待而生,如蝸牛之二角,一起則俱起,一滅則俱減。他如生減、斷常、一異飛去來、真妄、迷悟、善惡、罪福、縛髒、淨染、聖凡、人我等等亦皆是相對法,俱非實法,切莫執著,中谕一書,辯之綦詳。科學家如欲擴展其領域,亟宜留意及此。
佛教有一把犀利無比的寶劍,是它摧邪顯正的利器,就是因明學。科學家雖亦應用邏輯,但因爲科學處處根據事實,不如哲學家之高談玄理,所以實際上亦並不靠它過生活,偶作參考而已。算學實在是實用的邏輯,所有自然科學有關數量的部分,都拿算學來推測、來表達,不虞其發生錯誤。但若論到有關心的部分”則非數量的邏輯所能濟事,非用因明不可了。因明之勝于邏輯處,現代學術界類能言之,故此不贅。
六、佛教的實驗方法
佛教不是單講理論而不講實行的,它是知行並重的,知行合一的,知即所以爲行,行郎所以爲知,知之極即是覺,覺行圓滿即是成佛。不單楞嚴經是一部實驗指導書,所有經律論叁藏都是崇尚實驗,指示實驗的。所以佛學輿科學相類,于通達理論之後,必須著手實驗工作。真正的科學家,走出書室,便到實驗室,作完了實驗,便回到書室,再把實驗的結果,分析探討,以與理論相印證。真正的佛學家也是如此。閱經看教之後,便入佛堂,或靜坐參禅,或注想作觀,或修律儀。或修密行,或念佛,或作種種佛事。功行完畢,則又閱讀經論,或參訪善知識,以求印證。所不同者,科學家是用六識的分別智,去推求六塵的生滅變化依他緣起之理。佛學家則于分別智之外,複用無分別智作觀照的工具,其研究的對象,則不限于色聲等六塵,所有百法中之心法及無爲法,皆在研究之列。科學家雖天天用心研究”但對于心的本身,卻忽略了。其忽略的原因,不外乎二:一是科學家多認心物獨立,物的現象,不是主觀的心所能改變,以爲研究物象,就無須研究心理:二是有若幹科學家雖亦認識心的重要,但仍把心當作物一樣的研究,而所用的工具,仍是有分別心,而不是無分別心。例如:現在的心理學,因爲用的工具不好,所以研究出來的東西,只是些生理上的種種心理現象或反應,而對于百法中之心王心所等純粹的心法,並沒有什麼成果。佛教實驗的對象既不是粗笨的物質,而是細巧的心法,所以它的實驗工具輿實驗的方法,就與科學實驗室的設備不同。佛教的實驗方法,有以下幾種:
(甲)戒律——佛教實驗心法的法門很多,但入手第一步是受戒。受戒的意義,就是改變生活的方式,使適宜于實驗。在家學佛須受叁皈五戒,出家的比丘則須受比丘戒。比丘是處于師範的地位,所以戒律較嚴。戒律愈嚴則身心煩惱愈少,他的智力愈強,就是他的實驗的工具(如化學室中所用的天平等)愈精細,而愈能分析各種心理的狀態,而加以種種的處理。所以受戒是有極深奧的意義,而歐美人看到我國和尚的生活,往往認爲非人的生活。這是因爲他們只懂得向外界的物質采求真理,而不懂得向他們的內心去采求真理。佛教認爲心物本非二體,但以心求物,則心勞而物性失真。若先淨自心,使自心不參加擾攘的外境,則對于一切事物,方能如理觀照,非但能得其真相,且能盡其大用。佛教何嘗不講求物質文明哩
諸佛國土,如阿彌陀佛的西方極樂世界,都是黃金爲地,七賓爲樹,樓閣莊嚴,備極壯麗,衣食服用,俱臻勝妙。但向外探求而得者,其心未淨,必至累心,而生貪瞋淫殺之毒;若向內采求而得者,其心淨妙,物不累心,心能轉物,乃有慈悲喜舍之樂。所以持戒是佛家治心的初步方法,其在物質方面作種種助緣之具者,則又有鍾飛盤、魚、鼓、幢、幡、香、花,以及偉大莊嚴的佛像,清淨的禅堂齋堂,無非幫助治心的工具,猶化學試驗室中,只有試驗管、煤氣燈、濾水紙等各種儀器工具,亦無非供實驗之用,並非一般入之以佛像爲偶像,爲崇拜祈福之用者。至于和筒自身的衣服用具,則減至極少,僅留叁衣一缽,所食亦只蔬菜淡飯,僅足果腹,蓋恐衣食豐美,則引起貪癡等心所,足以妨礙其實驗的工作。這是我對于佛教戒律的認識。
(乙)禅定——這是佛教心理實驗的主要工作。在嚴持戒律之後,身心上已減輕了不少障礙,乃進而靜坐入定,作種種觀察,俾得親身體驗到佛說的真如本體,是怎麼一同事。世人都以爲日常思慮推測的心,就是我們的心體,就是科學家推求事物真理,也只是用的這個心,但佛則斥此爲前塵分別影事,並非真心,而且是一個壞東西,佛譬之爲賊,非舍棄不可。在世人以爲一旦舍棄,則無心可用,將同木石一般,如何再能研究學問
佛則以爲不舍此心,則你的常住妙明的真心就無從顯發,一旦舍棄,非但不是無心可用,而且對于事事物物都能正確的明了,不被妄心所欺,亦不受一切的束縛,自然能發揮它的妙用,所謂時間空間的束縛,生老病死的苦痛,都可以擺脫。佛教的修學本來分叁個步驟,名曰戒定慧叁學,由戒生定,由定生意。所以持戒習禅只是求慧的手段。這個慧與一般科學家哲學家所用的智慧不同,世間的智慧總離不了意識的分別,和隨同意識而起的「思」「想」二心所。惟由定所生之慧方能對事物作如理的觀察夕得其真相。所以禅定是學佛者必由之路。我國高儈,往往起初不識之無,及後禅定功深,一旦豁然開悟,講經說法,頭頭是道,甚至世間技藝,若詩若畫,亦超然出塵,自成一家,不特古代爲然,當代亦不乏其例。故作者認爲靜坐習定,不特適用于佛學,任何學者都可采作訓練心智的方法,如能實行,則學問進度必能加速。例如:工程學生學習投影幾(Descriptive Getry)時,有許多想象力薄弱的,往往不能理解,而繪出正確的圖形。如能令其閉目靜坐,注心作觀,則對于各種投影及截面的形態,必能觀察清楚,如見其物。這是作者特爲科學家介紹的一個實用的方法。
(丙)密宗和淨土宗——大家對于密宗,往往誤認爲含有神秘的意義,帶有濃厚的宗教色彩。其實所謂密者,並不如普通之秘密會社,只令內幕中人知道,而不令外間人知道。佛說法原是很明顯的,但是講到真如本體,除了實證之外,總是說不明白的,連表達意思的工具——語言文字——都無法可施,于是釋迦牟尼佛又特創一種不顯說的密教,只教人依法實施,結果也同樣可以親證真如。密宗的修法,是教人口誦咒、手結印、心作觀,身口意叁業相應,自然能令人明心見性。在上文已經講過,一個人的心念就有變成能力變成物質的可能,再根據依他緣起之理,叁業結合,當然會發生某種精神或物質的效果,所以密宗也無所謂神秘,不過這是一種不談理論專講實行的一種修法而已。即如我國唐宋時代盛極一時的禅宗,是從「世尊拈花,迦葉微笑」,這樣離開文字,心心相印傳下來的,也帶著密的意義,不過一是叁業相應,一是直指人心…
《一個科學者研究佛經的報告(尤智表)》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