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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論慧能南禅在嶺南傳播及影響(達亮)▪P3

  ..續本文上一頁他用五個“何其自性”來描述他的悟境。惠能認爲人類之所以不能把握“本不生滅、本無動搖、本自清淨”的菩提自性,就是因爲我們一舉心、一動念都是處在自他相對、主客分離的對立狀態,若要打破這一自我封閉的對立局面,就必須通過“般若觀照”,這樣就能“識自本心、見自本性。”(壇經》中記述惠能不斷地告訴他的門人,“如何超越對立及識心見性的重要性!”

  惠能大師主張一切衆生皆有佛性,人人都能成佛。他在第一次見弘忍時就提出了“一切衆生皆有佛性”的佛性平等思想:“人雖有南北,佛性無南北。猖獠(當時對南方少數民族的侮稱)身與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別

  ”((壇經·行由品》)說明佛性是本來具足,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帝王貴胄,都同樣具有佛性,也同樣都能成佛。爲了進一步說明這種佛性平等思想,惠能大師在·《壇經}中打了這樣一個比喻:“譬如雨水不從天有,元是龍能興致令一切衆生,一切草木,有情無情,悉皆蒙潤。”(《壇經·般若品》)也就是說,佛性對于衆生就像雨水滋潤萬物一樣,一無遺漏,機遇均等。所謂“愚人智人,佛性本無差別。”(《壇經·般若品》)

  既然佛性平等,那麼心即性,性即是佛,自性也就是自佛(佛性)。惠能大師說:“佛者,覺也。”(《壇經·忏悔品》)又說:“自性覺,即是佛。”(《壇經·疑問品》)正因爲人人都有覺悟之性,所以人人皆有佛性,因此,惠能大師反複強調“我心自有佛”,“自性若悟,衆生是佛。”(《壇經·付囑品》)這樣一來,心佛必然等同,于是,惠能大師就提出了“即心即佛”(《壇經·機緣品》)的觀點,這是他佛性論的關鍵所在。

  這裏“性”不是“性質”的意思,而是“因緣”、“根據”的意思,就是說人人都有成佛的可能性,重要的在于自己能否領悟。《壇經》處處強調“佛在衆生中”,也就是強調衆生在其內心真我這一點上即使與諸佛相比也是平等的。例如在《壇經》第叁節,弘忍對來求佛的慧能說,你是嶺南人,又是獠獠(獠是對以打獵爲生的南方少數民族的侮稱),怎麼能夠做佛。慧能回答,“人即有南北,佛性即無南北:獠身與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別!”

  一切衆生皆有佛性,這佛性也就是人人心中的真我。在他看來,“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自若無佛心,何處求真佛。”自心是佛,故能見性成佛。而要作到這一點,必須“識心中衆生”。“若識衆生,即是佛性:若不識衆生,萬劫覓佛難逢。”所以他說:“欲求見佛,但識衆生。只爲衆生迷佛,非是佛迷衆生。自性若悟,衆生是佛,自性若迷,佛是衆生。自性平等,衆生是佛:自性邪險,佛是衆生。汝等心若險曲,即佛在衆生中,一念平直,即是衆生成佛。”人人都有佛性,就看你能不能“識心中衆生”了。

  人們往往在主觀上將“心”、“佛”、“衆生”視爲叁個毫不相幹的體,殊不知,這是迷額內珠,不識自家珍寶,故佛在{華嚴經》中說“心、佛、衆生叁無差別。”惠能大師的佛性論在此基礎上進行了更深入的探討。他認爲,我即是心,心即是佛。他說:“聽吾說法,汝等諸人,自心是佛,更莫狐疑”;“我心是佛,自若無佛心,何需求真佛”;“心生則種種法生,心滅,則種種法滅”。((壇經·般若品》)既然自心是佛,那麼心外更無一法可得!于是,惠能大師又進一步提出了“菩提只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壇經·疑問品》)的觀點。惠能大師認爲,“心”、“佛”、“衆生”叁者本來一體,並無心外之法,所謂此心從無始以來,常住不變,聖凡等一。爲衆生時,此心不滅;爲諸佛時,此心不添。然而衆生著相外求,求之轉失,如同使佛覓佛,騎驢覓驢一般,終不能得。所謂:“若識衆生,即見佛性;若不識衆生,萬劫覓佛離逢。”((壇經·般若品》)

  要之,“法身本具,念念自性自見,即是報身佛。從報身思量,即是化身佛。自悟自修,自性功德。”求之于內,勿求于外。“但悟自性叁身,即識自性佛。”見性成佛,就可與諸佛並列,臻于上乘了。于此可見,見性成佛,的確是禅宗的最基本的特色。

  他還說:“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覓兔角。”定偈語,不但扼要地說明了禅宗源于般若,而且爲禅宗的開展,奠定了理論基礎,對于後來各派禅師們的建立門庭,影響極大。由此可見,禅宗是提倡衆生平等的,這也是禅宗得以廣泛傳播,特別在下層百姓中有深遠影響的原因之一。

  其實這個問題早在公元五世紀道生就提出來了。但由于他的理論當時沒有譯出的經典作根據,所以一問世便受到很多非難。其原因,一是南北朝時期是門閥士族地主階級當政,門第等級製度十分森嚴。承認人人皆有佛性,就可能導致在政治上消弱士族的特權。二是《大般涅槃經》譯出後,相繼又譯出《楞伽經》、《攝大乘論》。這些經、論又否認了一闡提可以成佛。由于這兩方面的原因,“人人皆有佛性”並未能成爲定說。可見,慧能關于人人皆有佛性的理論,只不過是接受了他以前大多數佛教徒或佛教派別的說法而已。在這個問題上,慧能並沒有什麼創新。

  二、無念爲宗

  爲了使門下弟子更好的超越對立,識心見性,惠能更進一步提出了以“無念爲宗,無相爲體,無住爲本”來誘導其門下弟子作爲修禅的實踐方法。也可以說,“叁無”是惠能教導其門下弟子如何認識自性的一個標尺。惠能所說的“念”,從認識論來說可以理解爲主觀的精神現象(能緣之心);“相”可理解爲客觀的認識對象(所緣之境),“無住”可理解爲真心應物,任運隨緣的主體超越,爲了使我們能獲得更正確的理解,在這裏略舉惠能在壇經中對“叁無”思想的解說。

  惠能對門下弟子所說的無念是:“知見一切法,心不染著,是爲無念。用即遍一切處,亦不著一切處。但淨本心,使六識出六門,于六塵中無染無雜,來去自由,暢通無滯,即是般若叁昧,自在解脫,名爲無念。”

  “善知識,于諸境上心不染,曰無念。于自念上常離諸境,不于境上生心。”我們可以看到惠能說的所爲“無念”,就是“知見一切法,心不染著。”這種以實踐爲基礎,“用即遍一切處,亦不著一切處。”的無念觀點,是惠能禅學思想體系的宗旨。故曰:“無念”爲宗。

  在具體的修行方法上,慧能主張以“無念”爲宗。所謂無念,就是雖有見聞覺知,而常空寂之意。他認爲“無念”才不會起“相”,“無相”則無所執著,無所執著則無煩惱,離煩惱即是呈現了清淨的本心而修成正果。(其實質就是一種心性的修養工夫)

  《壇經》雲:“善知識,外離一切相,名爲“無相”。能離于相,則法體清淨,此是以無相爲體。”這也就是說惠能所說的無相就是主觀的能緣之心無染無雜,則客觀的所緣之境,亦能離相離名。從諸法緣起無自性的觀點來看,把附隨著于緣起法(即指世間的萬物)上的虛妄分別之相全部消解掉,使諸法的清淨體顯露出來,即是無相爲體。依惠能的思想來看,實際上等于說“諸法以無相爲體,或無相乃諸法之體。”禅宗強調“無相爲體,無住爲本,無念爲宗”的修行方法。“無相、無住、無念”也就是要破除人們的執著心。所謂“相”是指各種對立的存在,比如善惡、美醜、是非等。“無相”就是不要執著于它們的對立,《壇經》說:“無相者,于相而離相”,也就是一方面能夠分別其不同,另一方面又不要在這種區分中産生迷戀、厭惡等煩惱和執著之心。正如維摩經中所說“入諸淫舍,示欲之過;入諸酒肆,能立其志”。

  惠能對門下弟子說:“念念之中不思前境。若前念、今念、後念,念念相續不斷,名爲系縛;于諸法上念念不住,即無縛也。此是以無住爲本。”“住”是住著、執著的意思。《壇經》中有:“于一切法上無住,一念若住,念念即住,名系縛;于一切上,念念不住,即無縛也。”“無住”就是不要執著于世間萬事萬物,不要被各種貪念所束縛。因爲人的本有佛性是無住、無縛而常自在的。

  從惠能的思想觀點看,實際上是教導我們如何把握人之本性與世間的善惡好醜、乃至冤親、言語觸刺欺爭等世間的問題都能一一滲透,只要把它看成是空的,不思酬害,念念之中不思前境。惠能認爲我們只要消除了人世間的妄情妄執,人的本性便從系縛中解脫出來,超越對立面:這樣就能使人們處于高度和諧的精神狀態之中,隨緣應物,任運無礙。這樣就叫做“無住”。

  念”作爲名詞是念頭之意,有正念與雜念之分。作爲動詞,一般是指人的思維活動,這裏是指一種直覺的內省。《壇經》上說:“無念者,于念而不念”。由此可見,所謂“無念”並非什麼都不想,念頭總是會有的,但是不要執著于它。“若百物不思,念盡除卻,一念斷即死,別處受生”。別處受生是指“此處死,別處生”之輪回。《壇經》上又說:“于一切境上不染,名爲無念”。“迷人于境上有念,念上便起邪見,一切塵勞妄念,從此而生”。“自性起念,雖即見聞覺知,不染萬境,而常自在”。從這裏我們可以知道,“無念”是指要排除妄念、雜念,當行正念。這樣,人自身所具足的清淨的佛性就顯現出來了。(金剛經》的“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也是這個意思。

  無念也就是無相,即對外界不執取。無相的思想最早是在《金剛經》中提出來的。可以說,《金剛經》的主旨就在于宣揚無相。它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離一切諸相,即名諸佛。”《金剛經》主要是宣揚無相,這一點是佛教學者或佛教徒所共認的。如《金剛般若經解義序》說:“夫《金剛經》者,無相爲宗。”

  可見,{金剛經》以無相爲宗是公認的。慧能、神會的無念思想就是從《金剛經》來的。這就是慧能、神會特別推崇《金剛經》的原因。但是,“無念”一詞,《金剛經》是沒有的。這一詞來源于《大乘起信論》那裏說:“若能觀察,知心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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