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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姓與本有新熏之诤(寂肇法師)

  

種姓與本有新熏之诤

  

寂 肇

   內容提要:以難陀和安慧爲代表的無相唯識,主張見道位最初一念的無漏善法種子爲新熏,同時強調種姓不定。以陳那和護法爲代表的有相唯識,主張本熏並建,強調種姓決定。究其定與不定將對本有、新熏,及本熏並建立場作出的先天決定因素,本文將作深入探討,最終從種姓的角度解析,圓融本、熏之诤。

   關鍵詞:種姓 本有 新熏

  作者寂肇法師,中國佛學院2007級研究生。

  前 言

   唯識學出自佛陀的根本聖典方廣諸經。但真正能夠産生較大影響,甚至成爲佛教思想的主流,則是在佛滅度後一千年左右,由無著,世親的大力推闡和弘揚才得以實現,這中間經過了部派佛教時代和中觀佛教時代。

   無著世親唯識之說先後一貫,若人有祖述,順從二家學說而推闡之者,是爲“古學”;有演變二家學說而推闡者,是爲“今學”。於十大論師中親勝,火辨,難陀叁家爲古學;護法爲今學。於東土唯識譯家中,真谛爲古學,玄奘爲今學。[1]唯識古學認爲見相二分是遍汁所執,是虛妄分別之虛妄,《成唯識論》雲:

  “或相分等皆識爲性,由熏習力似多分生,真如亦是識之實性,故除識性無別實法。”[2]

   非但見相爲識性,連心所亦爲識性。由是以成其唯識義。而今學推衍此義,認爲見相二分皆不離識,是依他起相,屬于虛妄分別之分別,此即以不離之義來說唯識,《識論》雲:

  “應說離心有別自性……心所依心勢力生故,說似彼現,非彼即心。”[3]

   又:

  “或識相見等從緣生俱依他起,虛實如識,唯言道外,不遮內境”。[4]

   又:

  “故唯識言有深意趣,識言總顯一切有情各有八識,六位心所,所變相見,分位差別,及彼空理所顯真如,識自相故,識相應故,二所緣故,叁分位故,四實性故。如是諸法皆不離識,總立識名,唯言但遣愚夫所執,定離諸識實有色等。”[5]

   此皆在講所緣可別有性,但不離識故名唯識。

   有相唯識和無相唯識的觀點,有很多不同,最根本的將牽涉到叁姓問題,特別是叁性中的依他起究竟何所指?在實踐中究竟斷不斷?說法有分歧。這些分歧的說法,先後都傳到中國,後來學者們不明白其原因,産生了許多誤會。

   一、種姓的提出

   種姓,梵文爲gotra,有族姓義。爲唯識學的根本思想之一。唯識學中指成就聲聞、獨覺、如來叁菩提的親因,也就是無始時來寄居在阿賴耶識中的無漏智種。《大乘入楞伽經》卷二雲:

  “複次,大慧,有五種種姓,何等爲五?謂聲聞種性,緣覺種姓,如來種姓,不定種姓,無種性。”[6]

   定性的真實相。法爾如是,《解深密經》雲:

  “由彼本來惟有下劣種姓故,一向慈悲薄弱,是故一向棄背利益諸衆生事,由彼一向怖畏衆苦,是故一向棄背發起諸行所作,我終不說一向棄背利益諸衆生事者,一向背發起渚行所作者,當坐道場,能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是故說彼一切趣寂聲聞。”[7]

   《大乘莊嚴經論,種姓品》中,訓釋爲功德度量。謂種姓趣善,不但能得功德,且能度脫。

   有即有因相,非有即無果相。謂有性當種姓位,只有趣解脫之因相,而無解脫果相,然此解脫是一在所證聖種,能見佛性。解脫在于聖種姓之證得,而種姓歸之能證,以能證聖性平等爲解脫之因。

   一般說來,佛性與種姓有其別相。佛性是與諸佛同體的真如法性,故站在平等無二的理上言。一切衆生皆有佛性。而種姓是成就叁類菩薩的種子,親因。那麼試問,若因上的佛性與種姓是一,則果上的菩提湟槃也就應該是一,而經中處處皆言菩提湟槃並非是一。[8]佛性爲所證屬理,種姓爲能證屬事。理是無爲法,平等無二。事是有爲法,有大有小。《涅槃經》雲:

  “一切衆生皆有佛性,煩惱覆故,不知不見。”[9]

   不過此真如佛性雖然一切衆生平等具足,但是若無證此真理的智慧,是不可能解脫成佛的。衆生欲得解脫的契機來自于對法界等流的正聞熏習,如理作意,勤修加行的叁無漏學,以此來引發種性現行,並使之增長,廣大,圓滿,最終實證真如。

   與《本地分》中以本有的無漏種子爲叁乘菩提之親因不同的是,《攝抉擇分》明確指出:

  “諸出世間法從真如所緣緣種子生,非彼習氣積集種子所生。”[10]

   這裏所謂的真如所緣緣種子所生,是頗有歧義的,簡單的說來,是聽聞並思維佛菩薩由證悟真如而來的教法。即以此教法爲所緣緣,是生起出世間的因性。《攝大乘論》對此有進一步的展開,論雲:

  “複次,雲何一切種子異熱果識爲雜染因,複爲出世能對治彼淨心種子。又出世心昔未曾習故,彼熏習決定應無,既無熏習從何種生?是故應答,從最清淨法界等流正聞熏習種子所生,此聞熏習爲是阿賴耶識自性,爲非阿賴耶識自性?若是阿賴耶識自性,雲何是彼對治種子?若非阿賴耶識自性,此聞熏習種子所依雲何可見?乃至證得諸佛菩薩,此聞熏習所在一種所依轉處,寄在異熟識中,與彼和合俱轉,猶如水乳。”[11]

   《攝大乘論》指出“多聞熏習”的用意正在于表明如何可能依阿賴耶識爲樞紐來建立起流轉與還滅。既然阿賴耶識是雜染的,其流轉亦與此相同;要建立清淨的還滅,僅就無始雜染流轉的阿賴耶識是不能完成的,其契機則在于“法界等流”的“正聞熏習”。[12]既然無始雜染流轉的阿賴耶識之有取淨的轉向根源在于聞熏習,那麼此聞熏習究屬有漏或無漏則須結合修證的位次來講。[13]基于對聞熏習的理解,《攝大乘論》進一步認爲,“外或無熏習,非內種應知”。這即是說,如谷麥等外種容或可無熏習,然外種只是假立的,它同樣以阿賴耶識爲因緣,後者才是真正的種子,即是內種,此則熏習而有。由此也己達到了一切有漏,無漏種均爲新熏的結論。

   種子是轉凡成聖的初始,一旦有其種子,成佛只是早睌遲速的問題。基于種姓的定與不定,唯識古學主張種子新熏,而今說主張本新並建。本有與新熏探討的是種子起源問題。如異熟無記種的問題則是其中之一,面對舍染轉淨的修證實踐來說,更爲重要的在于衆生無始以來都是有漏現行,那麼由有漏轉向無漏的最初可能是如何發生的?是先天性的有無漏種子,還是後來的修證結果。[14]按奘公門下所傳;護月持前說,難陀持後說,護法則兼取二者,這就是所謂的本新之诤。

   二、依唯識古學的新熏辯種姓義

   難陀從《攝大乘論》出發,首創見相二分說,把見相固定于八個識上,如眼與色相對,耳與聲相對,分工明確,不相紊亂,也就是說,每一種識生起都有兩種作用,一是能取境的,一是它轉變成爲所取的境,那麼是以二分同爲識的自體,還是各一分爲識的自體?難陀認爲,二分中的見分爲自體,相分是轉變出來的,所以是不實在的虛假,如以叁性來區分:相分爲虛像,屬遍計所執性。見分因有分別作用,屬于依他起性,只有到他轉染成淨之後認識到相分的不實在,此時所顯現的才是圓成實性。同時又與種子說相聯系,而主張種子新熏。見相分的轉變,顯現是由于種子的功能,種子則由熏習而起。前七識有覺了分別而留習氣于第八識上,此習氣將來可發生現行,故爾稱爲種子。進而認爲種子即是由熏習來,熏非本有,即是現熏,然而把這種理論貫徹到實踐方面中去,認爲修行所取得的清淨法種子,即無漏種子,則是由熏習所成。但他不像一般種子是由過去多生熏習留下來的,而有待于新熏,然無漏種子是新熏而成,因此,連帶五種姓的說法也有了變動。五種姓的區別,主要是說聲聞等叁乘的修行能得淨法,要有各別決定性的種子存在。依難陀講,各種姓的熏習都可以從現在開始,就是聲聞乘的人也可以熏成菩薩乘的無漏種子。這樣五種姓的說法就不一定要堅持了,這也是難陀主張的特殊之處。與彼同時,將産生—個問題,人還有先天性的,本能的行爲,而此種子,難陀認爲這些行爲可以推溯到過去世,是過去世熏習留下來的種子。難陀的唯識與世親的比較起來,明確的指出相分是無體的,見分也無其行相。雖然有所發展,但基本精神還是來自世親。

   安慧基本上繼承了難陀的思想,同時也吸收了陳那之所長,把二分說,叁分說同《攝大乘論》,《辯中邊論》中的唯識說融合一起,雖然他的說法還是叁分說,但他用《辯中邊論》開宗明義第一頌的意思,認爲識法分別只是虛妄分別,在此分別上的見相二分,即二取則是遍計所執性,都是不實在的,所以謂之二取無,此亦是與難陀不同之處,只有自證那一分才是實在的,屬于依他起的性質,所以從心分來說,叁分說反而成了一分說。關于安慧對于種子新熏的說法,與難陀差不多,由于他這種唯識說,主張見相不實,亦無其行相,所以把他們這一系的唯識稱爲無相唯識。

   瑜伽學派的另一系,態度比較自由,在不喪失無著、世親基本精神的前提下,對其學說大加發揮,推衍。這與難陀、安慧等唯識古學來比,是一個新派,故爾把他們這一系稱爲唯識今學。

   叁、依唯識今學的本重並建辯種姓義

   這一系的代表人物首推陳那,他認爲所緣就是境,此境不是在心外而是由心攀緣而生,能夠具有所緣的則須有兩個條件,一是有實體,令能緣識,托彼而生。有實體的境令心攀緣而生。二是能緣識,帶彼相起。當能緣識生起以後的分別中,要有它的行相。雖然是似境,亦是從心生起,故而境在心內,是心的相分,由此相分便能引起見分,見分所得的行相與相分一模一樣。因此得出,相分有其實體,見分有其行相,陳那見分有其行相的說法可以在經量部找到淵源,相分的實在主張,也與經量有關。在《觀所緣論》中,講到識上的種子與相分相互爲因的關系時,認爲此法種子可以寄存于彼法之上。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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