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起的呢?得依靠我們現行的雜染品法,無始時來雜染品法薰習成爲種子,阿賴耶識它依靠這個來過活,才能相續而生。
前邊是現前爲因,現在是相續而生,這就是因果關系。阿賴耶識不是不平等因,是最平等的,跟雜染品法是平等的,你依靠我,我也依靠你。所以這個因果關系,大家一定把它弄清楚,主要是要反對不平等,打倒不平等,要革命就是,一切權力,一切資本,都不能不平等,不平等就要打倒。這是講它這個阿賴耶識的相。
第六講
“複次何等名爲薰習?熏習能诠何爲所诠?”
這個“薰習”是個名詞,有時也叫習氣,指種子。它是一個能诠,它所表诠的意義是什麼?
“謂依彼法俱生俱滅,此中有能生彼因性,是謂所诠。”
我們日常的學習、日常的修行、鍛煉這些東西都有薰習的問題。現在我們在這兒聽講,我也受薰,你們也受薰。這薰習必須有個能熏的東西,就是這個雜染品法,“依彼法俱生俱滅”,就是阿賴耶識種子依靠雜染品法,與之俱生俱滅,于是乎,“此中有能生彼因性”,在阿賴耶識裏頭的這些習氣,就成了生起雜染品法的因。“是謂所诠”,所謂薰習就是這個意思,在一塊,一起生活,然後又能使得你生起來,這就是習氣。
底下舉例,
“如苣藤中有花薰習,苣與花俱生俱滅,是諸苣藤帶能生彼香因而生。”
用一種大家共同承認的例子,來解釋大家不容易了解的意思。 苣藤據說叫做胡麻,印度有用香油塗身的風俗,香油的製法,先將香花和苣藤埋入土中,然後取苣藤壓油;胡麻的本身原沒有花香, 但經過香花的熏習,出的油,就有花的香味了。這比喻中,花是能熏,苣藤是所熏,花香熏了苣藤,于是苣藤便能生起花的香味,成爲這香味的因。 舉個更容易了解的一個例子,跟咱們茉莉花熏茶一樣的,在茶葉裏放茉莉花,時間稍微久一點兒,于是茶就有茉莉花的香味了。
這是一個比喻,就是叫我們容易明白。實際上阿賴耶識跟雜染品法,跟我們前七識,比花跟茶的關系還要密切的多。
“又如所立貪等行者,貪等薰習,依彼貪等俱生俱滅,此心帶彼生因而生。”
又舉了個例子,普通人常有的貪的習氣,現在的享樂主義、拜金主義,貪的煩惱習氣,就因爲跟這個貪等雜染法,貪、嗔、癡都包括在內,跟這些俱生俱滅,于是這心就帶彼生因而生,成爲再起貪的原因了。
“或多聞者,多聞薰習,依聞作意,俱生俱滅,此心帶彼記因而生。由此薰習能攝持故。名持法者。”
佛教裏頭講多聞,就是廣學多聞,還要“依聞作意”,根據聽授的道理來思維,這就是一個受薰過程,聞法薰成了多聞習氣,這些法將來還能想起來,這習氣就是法記憶之因。由這個多聞薰習能把先前所聞的法保持延續下來,所以叫作持法者。
“阿賴耶識薰習道理,當知亦爾。”
阿賴耶識薰習的過程,就好象前面舉的幾個例子這樣。種子與現行在一塊俱生俱滅,這種子又是現行生起的因。
“複次,阿賴耶識中諸雜染品法種子,爲別異住,爲無別異?非彼種子有別實物於此中住,亦非不異,然阿賴耶識如是而生,有能生彼功能差別,名一切種子識。”
這雜染品法種子對于阿賴耶識來說,是另外有個自體呢?還是就是一回事?事實上,這種子與阿賴耶識是非一非異的,說“一”“異”都不對。這個阿賴耶識就是有能生起現行的這種功能,這些功能的各個不同差別,就是各個種子,所以阿賴耶識又叫一切種子識,它與種子是非一非異的,它們之間就好像是自性和差別的關系。
“複次,阿賴耶識與彼雜染諸法同時更互爲因。”
宇宙一切的現象跟阿賴耶識是什麼關系呢?就是互爲因果。
“雲何可見?譬如明燈焰炷生燒同時更互。”
怎麼能夠看出來呢?這還是拿大家共同了解的事情、共同承認的事情來作比喻:
這個燈有兩部分,一個就是火焰,就是燈的火苗兒,再就是燈芯——焰炷,火苗跟燈芯生起燒來,“同時更互”,生燒的時候,火苗離不開燈芯,燈芯離不開火苗。
“又如蘆束,互相依持,同時不倒。”
一支筷子立不起來,一把筷子就立起來了,現在的說法就是團結就是力量,能夠立起來,這根兒離不開那根兒,那根兒離不開這根兒,要離開了誰也站不起來,要懂得這個道理,人就團結起來了。這就是表示阿賴耶識跟宇宙的一切現象互相離不開,是呼應的,現行薰種子,種子生現行,這跟一把筷子一樣,誰也離不開誰。
世間任何講因果的,他一定想法子講他的因是萬能的。這種找因的方法是不是能找到?是不是就把這因給斷送了?是一種無因論。同時不倒,阿賴耶識跟雜染品法一樣,同時不倒,離開誰,都得倒。
“應觀此中更互爲因道理亦爾。”
是互相的一個道理,所以這就看出來了,所有的法都平等的,不能獨立存在的。
“如阿賴耶識爲雜染諸法因,雜染諸法亦爲阿賴耶識因,”
因果是同時的。它講的是真因真緣,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那個豆跟原來那個豆,雖然是很相似的,但是它還有差別。而這一切法通過阿賴耶識的受熏、再現,這比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相似相續的程度就更高了。
“唯就如是安立因緣,所余因緣不可得故。”
這是總結,要安立真因真緣,親因親緣,離開阿賴耶識,就再沒有別的事物了。
底下又提出問題:
“雲何薰習無異無雜,而能與彼有異有雜諸法爲因?”
阿賴耶識所生起的一切法,它有異有雜,而原來的阿賴耶識卻無異無雜,是模糊、朦胧、恍惚狀態,它怎麼能生起這很顯露的各種差別、形形色色呢?這兒也舉了例子:
“如衆缬具,缬所缬衣,當缬之時,雖複未有異雜非一品類可得,入染器後,爾時衣上便有異雜非一品類雜色絞絡文像顯現。”
這個缬具的缬所缬衣,我們只能是意解,沒見過這東西,也許有人見過。情況大概是這樣的:原來這衣上沒有花紋,通過什麼手段來實現這個花紋呢,用不同的絲線、繩縷,用不同的方法織起來,排列成紋路,但在這個時候並沒有顔色的分別,只有形色的不同,沒有顯色的。等到用染器一染,于是乎,就呈現出很多不一樣的顔色來。
這阿賴耶識呢,也是這樣子。本來是混沌、恍惚的樣子,爲什麼一下子很顯現?要按阿賴耶識跟種子的體態,我們沒法子捉摸。儒家講“無聲無臭”,或者是“喜怒未發”,那麼阿賴耶識也是這樣子,我們沒法子用眼睛看出來。
“阿賴耶識亦複如是,異雜能熏之所熏習,于熏習時雖複未有異雜可得,果生染器現前已後,便有異雜無量品類諸法顯現。”
阿賴耶識原來在受熏時候,並沒有異雜的現象,現前的果生起的時候,就如同所缬的衣從染器裏拿出來一樣,顯出了形形色色的花花世界。
“如是緣起于大乘中極細甚深。”
緣起就是因果,就是前頭所說的,阿賴耶識跟染品的一切法,種子生現行,現行薰種子,這種緣起法,說的好象很輕易,而在大乘裏講這個緣起,是極細甚深,一般人是很難理解的,尋找出這樣一個因果關系來不是簡單的事情。
一般人尋找原因,喜歡“萬法歸一”,非歸到那一個地方去,你說這是平等嗎?它不平等,這個因是不是還有原因?沒原因了?到這爲止?阿賴耶識並不是這樣的,要拿阿賴耶識當最後一個原因的話那就錯了。它是由一切萬法生起來,然後它作爲一個媒介,然後再往下傳,它沒有歸一的問題。所以這種緣起法,一般人,不但找不著,也是不容易理解的,找到了也不大相信,不過瘾,反而又把阿賴耶識當成最後的,是本體、是萬物發生之源、唯有它是最真實的,你說這世間哲學,無明啊!糊塗!真正糊塗!昏愦糊塗!可是我們不自覺,你說奇怪不奇怪?
“又若略說,有二緣起:一者,分別自性緣起;二者,分別愛非愛緣起。”
這個分別自性緣起使一切法它自己的相貌能夠顯現,分別有顯現的意思,實際上就是種子生現行。這種緣起,就是名言種子的問題,所謂名言種子就是執著所取、能取分別的種子,
這個分別呢,在無性釋裏,就是能使一切法的差別顯現出來,差別出來。差別、分別、顯現,這些意思都有相通,就是能使差別成爲差別。
第二種是分別愛非愛緣起,這個分別跟前頭的分別一樣,它不是一個名詞,是動詞,就是使差別成爲差別。愛非愛緣起就是我們喜歡的環境和不喜歡的環境,是怎麼造成的呢?主要是造業,造善業跟惡業。
前頭的分別自性是個直線,是怎麼樣就怎麼樣顯現;而這個愛非愛緣起,實際上有一點曲折性在內,這善惡行爲的結果,叫異熟果,都要經過一個過程,不是一下子就顯現出來的。異熟叫異時而熟,異類而熟。異時而熟就是時間不同才能成熟,要通過一個過程,不是你想有個結果當下就有。異類而熟,就是你犯惡性的事情,殺、盜、淫、妄,好象是痛快一時,殺了人或騙完錢,他覺得目的達到了,好象很得意,然而受報的結果就很不得意,非愛結果。善行爲來說,你很努力艱苦奮鬥,好象很費勁,一般人覺得你太傻、太呆,但是經過長時期的努力,就得到好的結果、可愛的結果。
所以,一種是直線,一種是曲線。曲線性裏頭也有的時候是增上緣的問題,不光是因緣的問題。
“此中依止阿賴耶識諸法生起,是名分別自性緣起,以能分別種種自性爲緣起故。”
無性的解釋裏就談到了執著所取、能取分別,就是造成將來自性能差別出來的原因。我們現在之所以一定要抓住客觀、主觀不放,這原因就是我們執著這兩種分別,由這執著生成阿賴耶識種子,依止阿賴耶識,我們的主觀世界和客觀世界的諸法也就能生起、顯現出來,這是分別自性的關系。
這是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造成我們不能認識真實。我們找出這個原因來,就是執著,執著這兩種分別。這就是我們要生死輪回、惡性…
《攝大乘論講座(1-8講)(韓鏡清)》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