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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順導師的律學思想(清德法師)▪P20

  ..續本文上一頁五九~六二。

  (34)師著,〈建設在家佛教的方針〉,《教製教典與教學》,頁九十一。

  (35)師著,〈懷念長老想起佛教〉,〈一代耆德邈兮難尋〉,《華雨香雲》,頁叁六六、叁七叁。

  (36)印海法師,〈創辦福嚴佛學院一年來之報告〉,《海潮音月刊》,第五十一卷,八月號,頁二十九。筆者按:慧日講堂今已改爲每五年一任。

  (37)記者,〈印順法師住持善導寺觀禮記〉,第叁十七卷,叁月號,頁二十二。

  第二節僧伽教育

  人才的培養靠教育。由于時代使然,佛陀當時把住持佛教的責任托付僧團,故自古以來佛法的宏揚多賴僧衆。印順法師認爲:今日雖也希望大心的居士們能分擔弘法之責,而根本乃應盡力造就與培養身爲出家衆的宗教師。①本節即探討其對僧教育的反省與展望。

  一、古今中外僧教育的反省

  印順法師在〈論僧才之培養〉文中指出:自古以來佛教優秀的弘法者,無不依叁學、六度去真實修學。但從佛教史上考察,由于對叁學的所重不同,這或以戒律(如佛世時),或以禅思(如中國古代),或以聞思經教的慧學(如印度那爛陀時代)爲中心。其中,聞思經教的慧學,雖在組成清淨僧團,及僧衆們的信念與造詣上,或許不如戒律或禅思爲中心的,來得堅強和深厚;但對普遍發揚佛教文化,摧伏邪外,有不可磨滅之功。如印度那爛陀寺,在西元五至七世紀,成爲國際佛教唯一最高學府。明初,宗喀巴大師也是基于信、戒的聞思教學,團結僧衆,而挽回西藏佛教的厄運。②

  以此反觀中國佛教,他認爲「重修行而義學衰」,是中國佛教的內傷。這是由于佛法以笃行爲尚,而笃行必先于勝解。但千年來「中國佛教特重于行」③,義學且廢;義學衰而重行的佛教也衰。他在〈談人世與佛學〉中說:

  中國佛學千百年來,在專重修持的風氣中習以成性;不但叁藏聖典束之高閣,就是「學教」的也我宗我祖,照本宣揚,望文生義,不求甚解,懶得對聖典痛下聞思功夫;于是法義不明,思想凝固,陳陳相因,佛教愈來愈空疏,愈來愈簡陋了。④

  所幸民國以來義學漸興,近代學術有以曆史考證方法研究佛學;但中國佛教似乎不滿此種研究法。對此,印順法師認爲:史的客觀研究,雖非唯一的、絕對完善的方法,但在適應時代,促進現代佛學的複興來說,是一光明之道;但離信仰的學術研究,也非佛教之福。⑤

  透過古今中外僧教育的觀察,他認爲現今無論自修化他,太虛大師首創的佛學院教育,屬聞思經教的慧學中心,不能不說是正確的。⑥

  太虛大師理想的僧教育學製,晚年修正爲;律儀院二年,普通教理院四年(相當于大學部),高等教理院叁年(相當于研究所),觀行參學處叁年,共計十二年。⑦此中對于教理院的修學,主張從五乘共法到叁乘共法,再進修大乘不共法⑧。在此數年中,先對出世間學有一深刻的認識,平時早晚大衆共修,以堅定佛法信心;如此不但可培養一些弘法人才,同時也能使其處理僧事。再于高級之上設立專修處,供專精于某一宗的修持;希望做到行解相應,成爲直一正的佛教人才。⑨

  印順法師對此一修學製度相當贊同,他說:

  這一修學次第,戒定慧叁學,理解與實踐,都圓滿無缺,與印度傳統的佛學修習法也相近。中國佛教如能開展出這樣理想的佛學院,這是足以媲美那爛陀的。⑩

  但太虛大師的僧教育理想並未實現,這原因很多。⑾其中,印公認爲:中國佛教界一向不重視修學,由于得不到鼓勵,故對佛學有興趣的也很難畢生爲佛學而獻身心。這在太虛大師時代,是因當時佛教界需要的是應付社會,維持寺院的人才;于是從佛學院出來的,或在學院任教一、二期的,有機緣的都被受記當家住持,故虛大師門下于義學深嘗的不多;而這種情形在現今臺灣更嚴重了。⑿他說:

  現代臺灣,攝受信衆,弘法宣講,打佛七傳戒,參加佛教會,作佛教的國際活動;似乎佛教人才非這樣不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成爲這一型態的人才,即使于法義有基礎,也很難再有進步了……等到要辦學,發現師資缺乏;于是僧教育只好請居士來上課,來主持。⒀

  面對佛學院長期以來,陳陳相因不能提高素質;印公認爲從教學相長中造就師資,是唯一可行的途徑。故鼓勵受過佛學院教育,而想于佛法有更深造詣的,應從事佛學的教化。並認爲「如能一心教學,偶而外出弘化,是最理想不過的」⒁。因業精于專,自己理解深入才能淺出,學的人也容易進步。對于留學,雖認爲緩不濟急,但也不失爲補救之道。⒂並勉勵學僧要:

  信心堅強,戒行清淨,以念誦、忏悔等來培養宗教情操,而將自己安立于僧團中,安立于聞思經教的慧學中,不求速成,以待時節因緣,才是現在佛教無辦法中的辦法。⒃

  又提示要在「相互諒解的組合團結中」,去「充實教化」,是永不變的方針。⒄

  二、僧教育的實踐

  在僧教育的實踐上,印順法師自出家以來,一直依附在寺院、學院中,自修、講學、著述,與佛學院的僧教育有不解之緣。

  民國十九年初,他初萌出家之念,看到報刊「北平菩提學院招生」廣告而離開家鄉。到菩陀山出家後,即到廈門「閩南佛學院」就讀。後因病到鼓山湧泉寺休養時,也在寺中佛學院講學。民國二十一年回閩南佛學院,並爲同班同學上課,後往「武昌佛學院」。抗戰期間住四川「漢藏教理院」;民國叁十年與演培法師到合江法王寺,辦學叁年後再回漢院。寄居香港時,由于有難得清淨的預感,才決定自建精舍與學友共住;這也就是「福嚴精舍」的緣起。⒅

  民國四十二年「福嚴精舍」初創時,他即構想以此造就人才。雖限于財力,但因當時有演培、績明、仁俊等數位優秀學友法師共住,在沒有對外招生情況下,民國四十四年左右,成爲大陸來臺僧青年的求學中心,學僧曾達十七、八人。〈福嚴閑話〉即表達了當時的僧教育理念,他說:「大家發心到這裏來都應作學佛想,一面求得體解佛教甚深義理,以及懂得佛教製度、修行方法等等,一面培養爲教護法的熱忱。」⒆在教學態度上,由于個人根性不一,主張學尚自由。但因佛法是一體多面故,認爲初學期間應從博學中求得廣泛了解,然後再隨個人根性好樂,選擇一門深入;這樣才不致因宗派門戶之見而抹煞其他,破壞完整的佛法。對于寫文章也提示;一、不要招搖,自我宣傳。二、自己所說的話要負責,寫批評性文章不可匿名,而希望多寫建設性的正面文章。⒇

  民國五十至五十叁年,續明法師在福嚴精舍辦學,此時求學者以臺灣僧青年爲主。印順法師有如下的訓詞:

  出家學佛,首應樹立信心,懇切虔敬而生向往之誠;次則多聞熏習,務使明達佛義,勿落偏邪;然後見之于行爲,身心清淨!于僧團中,尤貴能尊重團體規律,生活有序。以信敬爲向,以正見爲目,以戒行爲足,而後趣向無上菩提。自利以定慧,利他以慈悲,行之以精進;勿燥勿惰,有忍有恒,庶乎可以入佛道矣!(21)

  對于辦僧教育,他認爲最大的兩個困難是人才和錢財;此中錢財事小,人才事大。因有了人才,認真辦學,錢財會慢慢來;沒有人才,錢財再多也辦不成,即或辦成也不一定理想。(22)但感于時代與環境的局限,他曾說:

  我想,如現在而像過去大陸那樣,有幾所重視佛學的佛學院,多幾位具有爲法真誠的青年,我對佛法也許還有點裨益。雖然現在也有稱歎我的,但我與現代中國佛教距離越來越遠了。(23)

  他自認由于福緣不足,缺乏祖師精神;終因學友星散,在內修與外弘不得著實的矛盾中,于民國五十叁年夏掩關,恢複個人的自修。以著述爲佛教教育再奉獻。(24)

  據筆者所知,「福嚴精舍」在民國五十七年,曾由演培、印海等諸位法師,合辦第一屆「女衆佛學院」;因故叁年停辦後,曾一度外借作譯經院。直到民國六十七年印順法師請真華法師來住持,並與能淨法師接辦第二屆女衆佛學院,每叁年一屆。(25)在真華法師領導下,學院重建並于民國八十年秋落成。此結合傳統與現代的建築,頗有唐寺的雄健;有此良好的學風環境,學僧專心修學,多年來深獲教界好評。(民國八十二年秋,「女衆」佛學院改組爲「男衆」佛學院。學院增設有初級部、高級部、研究部,相信今後更能發揮印順法師的僧教育理想,造福佛教、社會。)

  叁、僧教育的目的

  由于有從佛學院畢業,而覺學無所用;印順法師特寫〈學以致用與學無止境〉指出:佛法不同于一般宗教處,是在從聞思入門,而佛學院就是提供聞思經教的慧學中心;但學佛不能停滯于聞思,而應從事實行,即學以致用。(26)因就「自修」來說,雖應叁學相資,但事實上叁藏的全盤深入談何容易!若真能一門深入,也就能續佛慧命,爲後學的依止。而「弘法利生」只是攏侗的一句話,實際上卻是一件多方面的工作;應依學佛者性格好樂的不同,與適應佛教的需要,抱著爲衆生、爲佛教的決心,量力而行。這在素來被稱爲「正統的住持佛法者」,是要在依律而住下,分科專宏;這包括專究法義的經師、律師、論師,或傳授定慧的禅師,或通俗宏化的譬喻師,此外還有舍身護法專在教團辦事的知事僧。(27)

  印公指出:古來經論以「修行、學問、與福」叁事總括出家學佛的一切事行。筆者認爲:這正是僧教育的目的所在。對此叁事,印公在文中有詳細的說明:

  一、就所學用于修行。認爲每一行門實行起來是否有效,依佛法說必須:知見(理解)正確,意樂(動機)純潔,趣向(目的)中正,方便(修持的技巧)善巧。(28)對于中國佛教界雖重修行,而實重于音聲佛法,也就是以語言的「念誦」爲主,如寺院的早晚課誦,個人的誦經、念佛、持咒、禮忏等。認爲不應以多念就好,而應學習專切,攝持心念。(29)對于現今從事止觀禅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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