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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論智者大師的“性具”思想(學斌)▪P3

  ..續本文上一頁。”正因佛性沒有染淨之分,但是緣、了二因有染淨、善惡之別。緣因、了因具備性德善和性德惡,那麼正因佛性也同樣具備。因爲正因佛性即是實相,而實相即是能現一切法的法性,一切法包括了緣因(一切世間福德善行)和了因(一切世間般若智慧)等法。這叁因的關系就是諸法與實相的關系,是權與實的關系,是一體的兩面。“言緣必具了正,言了必具緣正,言正必具緣了。一必具叁,叁即是一, 勿得守語害圓誣罔聖意。”緣了具善惡,正因也就具有善惡,因此,佛與一切衆生,包括一闡提都是性具善惡。一切法無不具有正因、了因、緣因叁德。智者大師在《法華玄義》中說:

  “今《法華》定天性,審父子,非複客作,故常不輕深得此意,如一切衆生正因不滅,不敢輕慢,于諸過去佛現在若滅後,若有聞一句,皆得成佛道,即了因不滅;低頭舉手,皆成佛道,即緣因不滅也。一切衆生,無不具此叁德。”

  這裏智者大師從衆生本具叁因的角度來論述。說明衆生性具善惡,本自具足,不是後天所得。智者大師在《法華文句》說:“正因佛性,通亘本當,緣了佛性種子本有,非適今也。”因此,緣、了與正因是衆生本具,緣、了二因具有染淨,由緣因資助了因開發正因,正因也具有染淨。爲了進一步說明叁因本具的思想,智者大師提出叁因互具的理論來論證。他認爲非空非有非中是正因,以假爲緣因,以空爲了因,而空、假、中叁谛是圓融無礙,相即互具。說空,假、中亦即是空,說假,空、中亦即是假,說中,空、假亦即是中。空、假、中,雖叁而一,雖一而叁,不相妨礙。正因,了因,緣因與空、假、中叁谛一樣,是圓融無礙,相即互具的。在理體上說,凡聖都具有性德善和性德惡。稱之爲“性”,而“性”是“不可得”,“不可斷壞”,也就是永恒不變的“佛性”,智者大師用“中道佛性”把“佛性”推向萬事萬物,又用“叁因”把它從無邊無際的宇宙拉回到生命體身上,把“佛性”抽象的“理”上升爲具體的“理”。因此,這一、叁因互具思想的創立,表明天臺宗已從理論上完成了“性具善惡”思想的辯證。

  性具善惡與叁毒即道

  性具善惡的“性”指理體界,理體界具足一切法,那麼,一切法就包含了善與惡、染與淨。在聖人來說,煩惱的當下就是菩提,在凡夫講菩提的當下就是煩惱。當我們不了解這種圓融論理時,對“性具善”能接受,但對于“性具惡”未免瞠目結舌,心生懷疑,甚至認爲這說法是背道而馳,有違佛教。仔細分析,其實不然,善惡性圓融,如水與波,相有別,而濕性周遍融通。所以在性海中煩惱與菩提是圓融的,沒有分別。這種圓融論理我們在智者大師的許多著作中都會看到:“舉手低頭,悉當作佛”,“一色一香無非中道。”爲了遣除衆生的偏執,智者大師立圓融論理,即創性具善惡說。以此開明九界修惡衆生的心迹,而得解脫,“以達性惡,性惡融通,無法不趣,任運攝得佛界性善,以爲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法門。

  性具善惡的思想雖然由智者大師首創,但其根源,遠在佛陀時代。釋迦牟尼佛成道之夜,在菩提樹下,叁歎:“奇哉,奇哉,大地衆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只因妄想執著而未證得。”在體性方面,凡聖一如,那麼,凡夫具佛之“性善”,如來具九界衆生之“性惡”,就成了無可厚非的事實。所以在衆多經典中都可以看到這種圓融論理。《淨名經》雲:“生死即涅槃,煩惱即菩提。”又雲:“有增上慢者,說離淫怒癡名爲解脫。無增上慢者,淫怒癡即是解脫。”又雲:“六十二見爲如來種。”《無行經》雲:“貪欲即是道,恚癡亦複然,如是叁法中,具一切佛法。”從這些經論中,我們更能理解涅槃經中所談的,一闡提有佛性,遇緣而得成就佛道。如果不明白性具善惡的宗旨,就象無目夜遊,難免陷坑碰壁。那麼,對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圓頓教理就無法領會。智者大師提倡“性具善惡”,可以說是對諸法實相,圓融論理的深刻的闡述。以性具惡超出他宗特色。四明知禮說:

  “只一具字,彌顯今宗,以性具善,諸師亦知,具惡緣了,他師莫測。故《摩诃止觀》明性叁千,妙玄文句皆示千法,徹乎修性,其文既廣,且義難彰。是故此中,略談善惡,明性本具,不可改易。名言既略,學者皆尋。”

  把握這種圓融論理,修學佛法就不會偏執。

  在佛教中,最忌諱惡法,而最極惡之法,莫過于“叁毒”、“五逆。”可是在智者大師的性具思想中,卻表明,叁毒即道,五逆即菩提。例如,智者大師在他著的《摩诃止觀》中說:

  “觀業重者,無出五逆。五逆即菩提,菩提五逆無二相……一切業緣皆住實際,不來不去非因非果,是爲觀業即是法界印。法界印四魔所不能壞,魔不得便,何以故?魔即法界印。”又雲:“貪愛,魔怨是佛母。”

  智者大師這種叁毒即道,五逆即菩提的說法,可以從兩個方面來理解,一是方便說,隨機施化。二是體性而言,是圓融無礙。

  方便說是教育衆生的善巧法門。就象在我們不了解佛法,沒有信仰的時候,需要善知識的種種言傳身教,從而使我們對佛法有所了解,這就是方便。在佛陀的一身設教中,智者大師判爲五時,認爲前四時都是佛陀的方便施設,爲了接引衆生從世間苦痛中解脫出來,先是諄諄善誘,說四谛、十二因緣等法,令衆生對佛法生起信心,厭苦斷集、慕滅修道。佛陀又擔心入門者,得少爲足,樂著微少法樂,未免止宿草庵,猶處門外,故進而彈偏斥小,歎大褒圓,蕩其法執,普被叁根。這一路走來,無不體現佛陀教育衆生的善巧方便。“叁毒即道”法門雖殊,終久是令衆生徹悟心源,知道自己本具佛性,從而發心修行,悟入佛知之見而得解脫,證大涅槃。

  就體性而言,“叁毒即道”,“五逆即菩提”。凡聖佛性並沒有什麼差別,迷心爲煩惱生死,悟心即菩提涅槃。如寒結水爲冰,暖即融冰爲水,說明“煩惱惡法即是佛種。”佛陀作這樣的說教,無非是讓衆生當下體悟真常。因此“叁毒即道”,“五逆即菩提”,“生死與涅槃”,“煩惱與菩提”等等,都是相即相融的。以致後來禅宗發展爲教外別傳,見性成佛的頓悟法門,也是延著這種圓融論理而展開的。

  智者大師的善惡互具說,既以性善論指出人們的修行悟道理想目標,又以性惡論給人性以現實的審察分析;既基于人性現實,著眼人生的現實處境,又給人以迷途知返,貪欲即道的從善信心,給一切貧富貴賤、智明心愚的人大開了切實的修行法門。

  性具善惡的實踐觀

  智者大師提倡“性具”思想的理論頗具特色,然而他並不是空談理論,而是在具體實踐中也是獨具一格,十分有價值。智者大師認爲在理上凡聖性具善惡沒有差別,而事造方面迥然不同,佛盡善,凡夫浸于惡。只有通過實踐修行,才能理事平等不二、凡聖一如。因此,智者大師在其善惡論“性”與“修”的關系中,申明生佛平等,性不可改,凡夫不斷性善,諸佛不斷性惡。他在《法華玄義》卷五說:

  “凡夫心一念即具十界,悉有惡業性相。只惡性相即善性故。由惡有善,離惡無善。翻于諸惡,即善資成。如竹中有火性,未即是火事,故有而不燒。遇緣事成,即能燒物。惡即善性,未即是事;遇緣成事,即能翻惡。如竹有火,火出還燒竹;惡中有善,善成還破惡。故即惡性相是善性相也。”

  具性善不是即是修善,理具並非就是事具。這樣就把人們追求悟道解脫生活落實在修行實踐中,顯示出其善惡理論的現實品性。

  因此,善惡二性,在凡夫與佛有不同價值,即衆生何必修行,以求成佛?因爲凡夫與佛理同事別,佛盡善,“染業違心”;凡夫浸于惡,“染業順心”。因此,凡夫與佛有別,必須通過修行的因緣來違染業達佛盡善。如何修呢?智者大師說:“治無明糠,顯法性米。” “使無明轉變爲明。”

  善事是翻惡而成的,明性也是解無明而得。在惡事當下去除塵垢。從而達到明心見性,而成佛道。爲此,智者大師用止觀的方法來轉迷成悟,治無明糠顯法性米。何謂止觀?《大乘止觀法門》雲:

  “所言止者,謂知一切諸法,從本已來性自非有,不生不滅。但以虛妄因緣故,非有而有。然彼有法,有即非有。唯是一心,體無分別。作是觀者,雖知本不生,今不滅,而以心性緣起,不無虛妄世用,猶如幻夢,非有而有,故名爲觀。”

  由于凡夫對宇宙人生迷妄,在叁界六道中流轉生死。爲了達到解脫,必須通過修行來破除迷妄,去掉塵垢,使本心清淨,得證涅槃。然而證涅槃的法門繁多,智者大師認爲最重要的不超出止觀二法。他在《修習止觀坐禅法要》中說:

  “若夫泥洹之法,入乃多途。論其急要,不出止觀二法。所以然者,止乃伏結之初門,觀是斷惑之正要;止則愛養心識之善資,觀策發神解之妙術;止是禅定之勝因,觀是智慧之由借。若人成就定慧之法,斯乃自利利人法皆具足。”

  智者大師在闡述止觀法門時,特別提倡止觀雙運,即定慧雙修,二者的關系如鳥之雙翼,車之二輪,不可偏廢。智者大師在他著的《小止觀》中說:“若偏修禅定福德,不學智慧,名之曰愚;偏學智慧,不修禅定福德,名之曰狂。”

  學過教理的人都知道在修習禅定時,隨著定力的轉深,可以上升到非想非非想處天。定力殊勝,因爲沒有智慧,只能在定中享樂,等定力一退失,煩惱複生,仍然下墮。反之,如果僅修慧,“智慧分明,定心微少,心則散動,如臺風中之燈照不了物。”這種沒有定力相資的慧成了狂慧。因此應“福慧相資,二輪平等” “聞慧兼修,義觀雙舉。”如果在修行時,心猿意馬,妄想雜多,就用定來對治。如果修定昏沈,迷迷糊湖,就用觀照的功夫來對治,止觀相資爲用,兩端並舉,那麼,昏沈、掉舉二大在病障就能得到和諧的調整。

  當“修”與“性”並舉對說時,修是指漸教的修行,偏重于後天的努力,而性則指本然的德性,不待修行而得。在這個意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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