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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大師的佛教觀(李明友)▪P2

  ..續本文上一頁中點而彼此有岐異的”。

  在各種宗教中,太虛又特重佛教。他認爲,道教不出中國本部,神道教不出日本,婆羅門教不出印度,儒教不出中國本部及日本、朝鮮、安南,只有佛教曾爲印度、阿富汗、波斯及南洋群島的教化,到現在還在爲中國、日本、朝鮮及東南亞各國的教化,“其關涉所及,不僅爲人民信仰而已,而成爲風俗、習慣、政治、禮製、文學、美術等全民族思想信仰行爲中心的文化生活”,佛教是“亞洲各民族文化的總線索。”(以上引文均見《佛法在今後人世之意義》,參看《全書》第20冊,第52—58頁。)

  在太虛生活的中國近代,由于西方文化的傳入,文化上形成了西學與中學、新學與舊學的矛盾鬥爭。太虛對于中西文化的沖突鬥爭有過許多議論,其主要觀點是主張中西文化的融合,而融合的基本點是佛教。簡言之,他是以佛教融合中西文化。1928年,太虛訪問法國,在巴黎東方博物院作《佛學源流及其新運動》的演講,其中論及東西文化,以爲東方文化大致爲調善情意的文化,西方文化大致爲擴充理智的文化;東方哲學側重經驗,西方哲學側重理論。他主張,東西方文化和哲學要融合,方能適應今後全人類的需求,一致百慮,殊途同歸。但是要靠什麼來融合東西方文化和哲學呢?就是佛學。他說:“然一深觀佛學,則以調善情意爲理智發達之勝緣,尤以發達理智爲情意調善之要因;相應互成,共臻究竟。複次,以超脫一切分別的實智、經驗,到理論上絕對的遍常性,亦以巧符合各種事情的量智、理論,及經驗上相對的確定性,完成了“經驗遍常化”與“理論確當化”,解決了終生不決的哲學上種種的問題。故唯佛學是爲陶鑄兩派哲學的洪爐。”(《全書》第4期第937頁)。可見,太虛是站在佛教的立場上主張以佛學調和、融合東西文化和哲學的。

  太虛不僅主張以佛學融合東西文化和哲學,而且主張以佛學融合哲學、宗教、科學。1929年九月,太虛在漢口佛教會演講《什麼是佛學》,其中論及這一問題,他認爲,現在的世界文化,大致不出宗教與科學二種:宗教爲富于情意的,其力量在團結人心;科學爲富于理智的,其功用在能分析諸法。有此宗教及科學,方成今日的文化社會。倘無宗教的團結集會,則人類分散;無科學底條分縷析,則自然界和社會界成子渾沌。在宗教與科學之間有哲學。與宗教相近的有文學,與科學相近的有工藝;文學與工藝發達進步則有美術。以上皆是文化的內容。(參看《全書》第1冊第261頁)

  那麼,佛學與哲學、宗教、科學的關系如何呢?

  我們在上面提及的,當時著名的佛學家歐陽竟無居士在其《佛法非宗教非哲學而爲今時所必需》的演講中,表明了自己的觀點。太虛《什麼是佛學》中則提出,佛學雖可稱哲學而又不同哲學,雖是宗教而又可說不是宗教,雖非科學而亦是科學。

  我們在上面提及的,當時著名的佛學家歐陽竟無居士在其《佛法非宗教非哲學而爲今時所必需》的演講中,表明了自己的觀點。太虛大師在《什麼是佛學》中則提出,佛學雖可稱哲學而又不同于哲學,雖是宗教而又可說不是宗教,雖非科學而亦是科學。

  爲什麼說佛學雖可稱哲學而又不同于哲學呢?太虛大師認爲佛學雖與哲學同樣說明人生宇宙,但二者的出發點不同。哲學的出發點,要麼憑空想象的解釋人生宇宙,要麼根據心理、生理或物理學來解釋人生宇宙;佛學的出發點,由于修養所成圓覺的智慧,觀人生宇宙萬有真理了如指掌,爲了悟他而有所說明。所以,佛學雖可稱哲學而又不同于哲學。

  爲什麼說佛教雖是宗教而又可說不是宗教呢?太虛大師認爲,佛學的功用,在于開人天眼目共趨覺路,亦自然有偉大的宗教團結力,可以說是宗教(正如在前一節所述),但是,佛學沒有其他宗教所崇拜的神,或神話迷信,所以又可說不是宗教。太虛大師在《救世覺人之佛法》中所謂“凡宗教必須崇拜一種神,以爲一般之信仰,佛不對立一種神以令人信,故非宗教。”(《全書》第5 冊第122頁)。就是在這一意義上說的。聯系上一節所述太虛大師之宗教觀,可以看出,就廣義宗教說,佛教屬于宗教;就狹義宗教說,佛教不屬于宗教。把握這一觀點,是理解太虛大師佛學既是宗教又非宗教的關鍵。

  爲什麼說佛學非科學而亦是科學呢?

  胡適在《科學與人生觀序》中說:“這叁十年,有一個名詞幾乎做到了無上尊嚴的地位,無論懂與不懂的人,無論守舊和維新的人,都不敢公然對他表示輕視或戲侮的態度。那個名詞就是“科學”。這樣幾乎全國一致的崇信,究竟有無價值,那是另一問題。我們至少可以說,自從中國講變法維新以來,沒有一個自命爲新人物的人敢公然毀謗“科學”的。”太虛大師革新佛教,要使佛教隨上科學之潮流,也標榜自己的佛學是“科學的佛學”。

  太虛大師說:“以經驗的推理及理論的演釋,從公正的客觀態度,探究全宇宙事事物物各方面各部分的真相;從破除傳習上偏見上一切的迷信謬解,而立爲說明一切事物互相關系的公例定理。窮自然的蘊奧,利人事的進行,此近代科學的功績;然于此猶未有完全洞明宇宙人生真相的希望,故終在存疑的猜度中,而不能確立徹底解決的真信。曠觀于古近一切的哲學宗教,唯佛學不但不因科學而有所摧且得科學以爲之證據及诠釋,益見真確精密。其無上正覺悟所完全洞明的宇宙人生真相,又定于科學的發明上,樹立合理的正解真信,以補科學之缺陷而促其進步。故當建立以科學爲基礎的佛學,成立科學上的最高信仰。”(《佛學源流及其新運動》,《全書》第4 冊第935—936頁)。正是在建立所謂“科學的佛學”口號下,太虛大師調和佛學與科學的關系,他認爲,“科學重在實際經驗,不落玄想,佛學亦是腳踏實地漸次修證,不尚空談。”所以,就其相同點來說,可以說佛學亦是科學。不過,“佛學所說者,胥爲從實際經驗中得來,他所說的宇宙人生,因緣業果種種變化,要皆淨智所見”(《什麼是佛學》,《全書》第1冊第262頁),所以說佛學又非科學。

  上述太虛大師關于佛學與哲學、宗教、科學的關系問題的論述,其目的是要以佛學融合哲學、宗教、科學,說明“佛學在文化上,占最高地位”,佛學的本身是文化的總彙。(《什麼是佛學》,《全書》第1冊第261頁)

  那麼,佛學是怎樣的一種學呢?

  佛學是覺了人生宇宙實事實理之學。

  太虛大師在《什麼是佛學》中論“佛學的本質”,批評那種將佛學當作迷信的觀點,說:“梵語佛陀,此雲覺者,覺了人生宇宙萬有諸法實事(相用)真理(性體),故名爲覺者。佛非創造及主宰天地人物的神,乃是能于一切事理的因緣果報,種種變化,徹上徹下無不通體透徹者。所以佛學即是覺了人生宇宙實事真理之學,是轉迷啓悟的、破除無明長夜黑暗的。常人誤以爲佛學爲迷信,而不知自己正是迷妄者,墮入深坑而不自覺。”(《全書》第1冊第258頁)何謂實事真理呢?太虛大師認爲,遠而世界萬有諸法,近而五蘊身心,皆是因緣和合相續刹那遷變,如世界有成住壞空四個時期,人生一期相續,有少壯老死。世間雖存千差萬別,而互相通變,其空性也是同一的。總之,五蘊非有,四大本空,人無慧目,不能覺了;妄從假相上分別而有人我彼此,又從我執上起我貪、我愛、我癡、我慢乃至種種顛倒,釀成世界大亂,迄無甯日。倘人們果能從佛學上不妄認幻軀爲我,了達人生宇宙真理,萬有諸法皆互緣相通而空性無二,相資相成,和樂的世界即不難實現。

  佛學是指示我們從人至佛的方法——戒、定、慧。太虛大師認爲,佛是覺悟全宇宙真理者,即將此所覺的說出來,指示我們從人至佛的修養功夫,能到成佛的地位。就人道說,人的理性與佛及一切衆生悉皆平等,唯相用各別。經過修行,均可自由解脫,但要依照佛指示的方法,這方法就是戒、定、慧。“蓋佛學之爲學,以戒、定、慧叁學爲骨幹”。(《佛學即慧學》,《全書》第6期第264頁)所謂戒學,即革除其不淨的叁業,而成不思議的叁輪;所謂定學,即斷除其有漏染心,而成爲無漏淨善;所謂慧學,即泯除顛見邪解,而成爲無上正遍覺知。就是說,佛學即是戒學、定學、慧學,是人們修行成佛的方法。

  中國佛學的特色

  佛學發源于古代印度,在中國的流傳,也已有二千年的曆史,承受之深博與發展之弘遠,實爲佛學的第二源海。中國全盤承受了印度所傳來的小乘大乘佛學,且于中國民族文化的偉大悠遠基礎上,更開展了中國佛學許多特色,太虛大師將中國佛學的特色,歸納爲四點:

  第一,以中國老莊派的自然哲學爲影響,開展了普遍的遠微玄妙,特別是叁論宗、天臺宗、華嚴宗的玄義理論,並養成一般佛教之灑脫的高逸的淡泊的山林素樸風尚。

  ,以中國孔孟派的人倫哲學爲影響,開展之注重人類的倫理道德,先養成賢善人格,再漸由菩薩行以進趨佛果的理論和事行,而表現爲調和大小乘律的南山律宗、及禅宗叢林清規,與天臺、華嚴的宗義。

  以中國民族重生懷死、畏神敬祖、趨福避禍之一般俗尚爲影響,傳習成至今流行中國民間的密宗、淨土宗的佛教,且爲一般外國人所觀察到的佛教。

  最雄奇的是從中國第一流的人士自尊獨創的民族特性,以達摩西來的啓發,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而直證釋迦未開口說法前的覺源心海,打開了自心徹天徹地的大光明藏,佛心自心印合無間,與佛一般無二的圓融明了體現了法界諸法實相,即身便成了與佛陀一般無二的真覺者。然後用一切方土的俗言雅語,乃至全宇宙的事事物物,活活潑潑地以表現指示其悟境于世人,使世人各各直證佛陀的心境。

  以上關于中國佛學的四個特色,其中第四個特色即指禅宗。太虛大師指出,“此爲佛學之核心,亦爲中國佛學之骨髓。唯中國佛學握此佛學之核心,故釋迦以來真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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