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對大師的高足、我國著名畫家豐子恺(1898—1975)先生也是十分敬重。1931年,廠師讀了《緣緣堂隨筆》後,贊歎有加。大師即爲他介紹,得互通音信成爲神交。直至1948年,廣師由星洲回廈門南普陀寺協助傳戒法會。而豐先生亦于是年攜幼女豐一吟由臺灣到廈門與廣師會面。在廣師的引導下,豐先生參渴了昔時大師于寺中後山閉關的“淨業洞”及大師手植的楊柳後,深有感慨,隨後畫一幅,題上:“今日我來師已去,摩挲楊柳立多時”的詩句,並將其本人與廣師的形象亦繪入畫中。以贈廣師。當時豐居士庖廈門佛學會(設于鬥山塘的壽山岩寺內)會長許宣平居士的邀請,莅會作了題爲《我與弘一法師》的演講,並在廈門舉行畫展,廣師皆大力绐他協助。1956年,廣師由星洲攜轉逢和尚靈骨歸國作爲兩份。分別安奉于廈門南普陀寺與蘇州靈岩山寺,此行再次與子恺會晤。兩人重逢甚歡,並由子恺陪他赴蘇杭參訪名刹。豐子恺符作屯蘇臺懷古圖》,繪入廣師在虎丘塔下坐偉以相贈。豐先生又賦七言詩——首:“河梁握別隔天涯,落月停雲滯酒懷。塔影山光長不改,孤雲野鶴約重來。”以送廣師。
1978年。廣師回國到上海時,豐層士已去世叁年。廣師在子恺靈前湧經爲其回向時,淚水滿襟,表現了他痛失知音的心態,豐家成員無不爲之動容。爲紀念摯友,廣師在新加坡出版了《豐子恺致廣洽法師書信選》、《子恺漫畫及其師友墨妙》等書。尤其是還出版了豐氏遺作《護生畫集》一至六集,實現下豐子恺敬師的宏願。此外,廣師還資助浙江恫鄉重建豐子{豈故居“緣緣堂”
並于1985年9月豐子恺逝世十周年時,應恫鄉縣政府的邀請回國爲“緣緣堂”重新落成剪彩。此前,廣師爲了紀念豐子恺先生逝世八周年,作了《方外知音何處尋》一文,作爲《子恺漫畫及其師友墨妙》一書的代序,他在文中充分表達了敬重摯友豐子恺先生的肺腑之言。
廣師對20世紀中國的隱士———馬一浮(1883一—1967)居士亦甚爲敬重:1965年.廣師回國觀光與豐子恺在杭州寸,豐先生持意安排廣師與馬一浮會面。此前,通過豐先生的介紹。廣師早就與馬先生頻頻通信,多次向馬居士索求墨室。1 964年,廣師在新加坡出版由豐子恺寫序馬一浮手書的《彌陀經》。1987年,廣師于馬一浮逝世20周年時,再次出版下馬一浮所贈的禅宗語錄《僧璨大師信心銘》、《石頭希遷禅師參同契》和《雲岩寶鏡叁昧》。廣師說:“禅宗語錄,本已可貴,何況出自名家之手筆。可謂宇字珠玑。如此珍品,不宜私藏,今公諸同好,使諸善信及書法藝術愛好者皆得以學習欣賞,此乃衲之夙願。”這次兩人在杭州會晤寸,馬居士又書贈廣師對聯一幅:“心香普薰衆生安樂,寸而潤物百卉滋榮”。對聯中嵌入的“普”、“潤”二字正是早年弘一大師爲廣師另起的號。1990年8月,廣師寫了《懷念當代維摩居士》一文。他于文中言自己因屢聞弘一大師稱許馬居士之爲人,而心竊慕之。他認爲居士博通儒學,並娴內典、于書無所不讀,尤精于《維摩诘經》。又稱馬居士與佛法因緣殊深,其師承雖不明,淪其學德,堪稱當代維摩居士……。于此可見馬一浮亦爲廣師敬重的摯友。
六、佛學思想重布施
廣師住世時雖無佛學專著問世,但如就他圓寂後由釋傳發編撰、豐一吟整理的《廣洽法師傳略及其演講文集》一書的內容而論,可以認爲廣師的佛學思想是相當廣泛的,尤其是著重布施的實踐。他于1961年衛塞節在新加坡廣播電臺作了題爲“實現人間淨土——布施”的演講時說道,在佛教經典裏,有許多布施而得到不可思議的種種大福報的曆史故事。他爲了證明佛經所說的可靠性,還引述從前上海有一位聶雲臺居亡(1880——1953)著述一本勸人布施的嚷保富法》小冊子,來加以說明布施獲益的道理。最後,他在總結講話中說:佛法所說的布施是廣義的、積極的。就是現在所渭取之社會,用之社會的道理。而且布施不限製于物質,就是精神及急公好義的行爲,都列在布施功德範疇之內。譬如對父母師長供養,就是種布施的恩田:對出家人恭敬供養,就是種布施的敬田;對濟貧救災等等善書的布施,就是種布施的悲田;如果人人能這種樣實行,便能消除貪欲,無形中漸漸和佛陀慈悲,喜臺的精神互相契臺起來,那麼世人就不必憂愁無有安樂和平的日子,而實現世界大同的理想了。筆者認爲廣師實踐布施以實現人間淨士的佛學思想,無疑亦是以推動布施而達到建設“人間淨上”的思想。這與大虛大師提倡建立“人生佛教”的佛學思想正相符合。
另據資料介紹,《保富法》一書在上海《申報》刊登,而閱者在數日間,捐入“申報讀者助學金”達47萬千余元巨款,可見該書勸化之力甚大。且多年來,臺灣佛教團體也常常翻印該小冊,以贈人結緣。由此足見廣師引用該書勸人布施,是很有見地的。
廣師又于1964年衛塞節在新加坡廣播電臺作題爲“淡六度法門”的演講中,談到“布施”的法門時說:“布施的方法,是教人發出同情心來幫助別人,不一定要用錢。有金錢來做種種社會慈善事、救災恤難的事固然很好,很有功德。但沒有錢,有時遇著人家困難危急的事,見義勇爲,挺身救助,教人行善,爲人排難解紛,這種功德,有時金錢反比不及。”廣師上述對布施的解釋,淺白透徹,剖析分明,尤其是提到“有時金錢反比不及”一句,更爲精辟,這可幫助糾正有些人單純地認爲“布施非錢莫舉”的片面理解。
總之,廣師的佛學思想,除上述兩篇著重布施的講稿外,還有十八篇演講稿和九篇論文等遺著。而在這些遺著中,不但有不少議論精辟的佳作,而且有些講稿與文章如:“佛教與衛生運動”、“提倡佛教文化運動”、“學習五明以致用”、“崇高的道德教育”和“佛教的目的”……等等,都與建設社會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適應。
廣師一生自奉儉樸、,樂子布施助人。1985年12月,他回國朝聖途經北京時,即向中國殘疾人基金會布施缽資,受到該會名譽理事長王震、理事長鄧樸方的熱烈贊揚。1990年6月,廣師不顧九十高齡,四處奔走,爲彌陀學校慈善部籌募義款25萬元新幣,于新加坡國慶節寸捐給政府慈善部,添作社會福利之資。1991年,中國大陸遭受水災,那時他患病剛好轉,即發出呼籲募化救助大陸災民的號召,領導龍山寺及佛教居士林籌募了30萬元新幣,交給中國駐新加坡大使張青轉交救助中國受災難民,受到中國政府與災區廣大人民的高度贊揚。尤其是他在九十四歲時,仍將信衆供養他的缽資布施給彌陀學校慈善基金會。凡此種種,皆說明其佛學思想注重布施的表現。
此外,廣師還具有慧眼識才的智慧,例如)945年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普覺寺信人步森法師退任後,將寺務交還普陀寺,時轉岸和尚爲普陀寺住持。他即與廣師商議普覺寺住持人選,廣師即推薦宏船法師,認爲宏船法師是住持普覺寺最合適的人選。宏船法師入主普覺寺後,將該寺發展爲新加坡佛教最大的道場和旅遊勝地。又如1967年,廣師介紹廣余法師爲宏船法師的法子,並繼承其衣缽主持馬來西亞妙香林寺。後來廣余法將該寺管理。使其發展成爲擯城佛教名刹及旅遊勝地。于此可認爲廣師還是一位熟悉人才學的大德,堪稱佛教界的伯樂。
七、回國朝聖禮菩薩
廣師雖長期身居星洲,但其心懷祖國的生身大地,時常向往有朝一日能回故國至佛教四大名山朝拜,參禮四大菩薩的聖迹。一九四0年末,中國佛教淨土宗第十叁祖印光大師圓寂,廣師代表新加坡佛教界回國,赴江蘇蘇州靈岩山寺參加追悼會(此後于一九四八年與一九六五年兩次回國已于前面講過)。而自一九七八年至一九九叁年,又先後9次回國朝拜谒佛教名山聖迹、或參拜古刹名寺、或拜訪大名士。茲將其經過簡介于下:
1978年,廣師與廣淨二師回南普陀寺探訪師友,捐資在後山左方建造景峰和尚和喜參和尚塔墓。
廣師久聞“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之說,思欲親臨其境一睹爲快。乃于1978年9月底,在豐子恺幼子新枚陪同下。以七十八之高齡登上中國五嶽之一的東嶽泰山之巅,飽覽日出奇觀,了卻宿願。新枚還爲此填了一阕西江月詞:“下界猶模夜色,上方已映晴峰,百幹望眼盡朝東,笑語和風相送。忽地霞光普照,須臾旭日鮮紅,上人鶴立似青松,速報星洲傳頌。”以志廣師當時觀看日出氣象萬千的情景。
1981年11月,廣師與新加坡佛教居士林林長陳光別居士伉俪在豐子恺之幼女豐一吟陪同下,前往甘肅敦煌瞻谒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大的佛教藝術寶庫—一—莫高窟聖迹。廣師虔誠禮拜後,歸途因患肺炎,先後在西安、北京住院治療,中國佛教協會趙樸初會長到首都的醫院探望過他。廣師病愈出院後即拜訪著名教育家、文學家葉聖陶老先生。
1985年9月,廣師應邀回國爲“緣緣堂”重建落戒典禮剪彩後,即離桐鄉赴杭州,將《護生畫集》全部原稿一至六集捐給浙江省博物館珍藏。然後于9月21日在浙江省文化所人員陪同下,赴中國佛教四大名山之一的浙江普陀山,禮拜了觀世音菩薩。既而又于9月29日上山西五臺山,參拜了文殊菩薩。陪行的林子青老居士賦詩二首述懷:“八六高僧登五臺,叁生有幸得追陪。文殊智慧無窮盡,欲賦新詩愧不才。”“爲禮文殊萬裏來,治公宏願亦奇哉。多情最是中秋月,今夜相逢在五臺。”十月上旬,洽師先後赴天津探望弘一大師在俗之子李端,又到北京參觀徐悲鴻紀念館,並爲中國殘疾人福利基金會捐款。之後,赴江西廬山東林寺,拜渴淨士宗初祖慧遠大師道場。翌年,他又到此捐資助建大雄寶殿。
1986年6月5日,廣師一行人回國赴安徽九華山,朝禮地藏菩薩。6月21日抵北京,趙樸初會長專訪廣師,兩人促膝長談,廣師贊頌趙樸老對中國佛教貢獻甚大,…
《化雨注南海 塔波歸故國——廣洽法師生平述略(陳全忠)》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