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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三法印的现代意义▪P2

  ..续本文上一页有的主宰,张澄基先生认为梵具有四项要素:

  (一)为真实之存在(true Being);(二)为不依他之独立自存实体(An independent,Self-existing entity);(三)为不改变、不死亡之遍满心识,具有无限和无休止之大乐;(四)为万法之基础和依柱,为宇宙之根,解脱之源。[18]

  婆罗门教于是认为普通经验界的小我只是大我(Qtman)之一部分,此小我具有各种迷执烦恼,因此而有生死流转之苦痛,等到小我融入大我而证入宇宙心后则达成解脱。

  佛教的无我论所破的不但是婆罗门教梵或大我的思想,而最主要的是那执着无常变灭复合之五蕴为一常住、永恒、独立之“我的个体”。所以,“我”的定义是:那永恒、不变、独一和自主之不与他共之个体,“我”必须具备四个特性:即永恒、不变、独一和自主。[19]常人把“我”认为一不变独一的整体,实在是一种错觉,稍加观察即发觉其谬妄。所谓“我”者,不过是把刹那变灭的五蕴(五种生理和心理的复合假体-色、受、想、行、识)臆想常住、独一的“我”而已,而五蕴根本上不是“我”。[20]

  众生由于妄执有能够主宰自在的我体,因此起自体的爱执,由自体爱执生起欲贪等种种烦恼,造业受果,轮回不息。所以自体的我爱执,是流转生死的根本,假若能觉破这我体实无,则自体爱不生,没有自体爱,则能不为欲境缠缚,断除烦恼而得解脱。反之,我爱执生,则境界爱起而流转生死,所以虽有第一个无常法印,可以打破境界爱,若不了解无我法印,有自体爱在内心里作怪,仍不能解脱境界的贪求。所以不觉知无我,烦恼决不能断,生死也不能了。因此如来以亲证诸法无我的真实相,印定我体没有,而说诸法无,使众生悟得我空而引生无我的智慧,破除生死根本的我执,是为第二法印。

  3、涅槃寂静印

  涅槃翻为寂灭,它的含义很广,这里是指由智慧的简择力而证得择灭无为,体相寂静,为永久安稳、净妙无扰的境界。如《大智度论》中说:

  寂灭者是涅槃,三毒三衰火灭故,名寂灭印……一切作法无常,则破我所外五欲等;若说无我破内我法,我我所破故,是名寂灭涅槃。[21]

  众生内迷于我,外迷于境,于我不知空,于境不知无常,因而起惑造业,流转生死,招来虚妄幻化的生老病死,忧喜悲欢等种种的扰恼乱动。由于听闻了第一法印,了知无常的道理;听闻了第二法印,了知我相本空,如是我爱执不起,则内无我相。《杂阿含经》说:“无常想者,能建立无我想。圣弟子住无我想,心离我慢,顺得涅槃。”[22]外被不境界所扰,我空慧起,三毒永尽,解脱了生死轮回的苦恼动乱,而证得寂静安宁的涅槃,唯这涅槃才是真正究竟寂静无扰的境界,所以说涅槃寂静。

  (二)三法印与一法印的关系

  一法印就是大乘一实相印,就是诸法圆满真实的理体,离言诠,绝对待,平等一如,无二无别,远离一切虚妄的无相之相。如《思益梵天所问经》中说:“一切法平等,无有差别,是诸法实相义”。[23]实相是诸佛自内亲证的圆满究竟的真理,是诸法本具的真实相,如来欲令一切有情皆能证会,就如其所证而以种种的名言来显示它,如诸经论中所说的空性、无我、真如、法界、法性、一乘、中道、圆成实、胜义谛等等,名相虽然不同,但无非是显示这诸法平等一味的实相。因此我们就可以知道,实相离言,如来说空,说有,说真如、法界、菩提、涅槃等名言,都是借权显实的假说言辞,皆非究竟;虽然不是究竟,如果不假借言说显示,又没有更好的方便可以令众生悟入真实相。所以,以一实相为依,随顺众生的根器,演出无量的教法,说出种种不同的法门,横说竖说,浅说深说,广说略说,都是借方便引导悟入实相。

  平常都会说:小乘三法印,大乘一实相印。虽然似乎如此,实际上不然。《阿含经》与声闻学者确实多说三法印,大乘经与大乘学者也确实多说一法印,但是实际上三法印是三乘人的共修法门。因为三乘人都必须观修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的理观,才能发起出离生死的向上心,乃至于知无常的缘故而发起救度一切有情的菩提心,以期成佛证得圆满的无住大般涅槃。所以,大乘的一实相印,也是三法的究竟所依,三法印无非是依一实相印的三方面分别的解释而已,所以三法印与一法印,并不相违。如《大智度论》中说:

  问曰:佛说声闻法有四种实,摩诃衍中有一实,今何以故说三实?答曰:佛说三种实法印,广说则四种,略说则一种。无常即是苦谛、集谛、道谛说,无我则一切法说,寂灭涅槃即是尽谛。复次,有为法无常,念念生灭故,皆属因缘无有自在,无有自在故无我,无常无我无相故心不著,无相不著故,即是寂灭涅槃。[24]

  佛法本无大小,佛法的真理并没有什么两样。无常、无我、寂灭,从缘起法相说,是可以差别的。竖观诸法的延续性,念念生灭的变异,称为无常;横观诸法的相互依存,彼此相关而没有自体,称为无我。从无常、无我的观察,离一切戏论,深彻法性寂灭,无累自在,称为涅槃。如果真能得到无我智,真能体证到涅槃的,从无我智证空寂中,必然通达三法印不外乎同一法性的内容。如印顺法师说:

  由于本性空,所以随缘生灭而现为无常相……延续的生灭无常相,如从法性说,无常即有无常性,即事相所以有变异可能的理则。彼此相依相成,一切是众缘和合的假有,没有自存体。所以从法性说,无我即有无我性,所以现象是这样的相互依存。这样,相续的、和合的有情生死,如得无我智,即解脱而证得涅槃。涅槃的不生不灭,从事相上说,依“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的消散过程而成立。约法性说,这即是诸法本性,本来如此,一一法本自涅槃。涅槃无生性,所以能实现涅槃寂灭。无常性、无我性、无生性,即是同一空性。会得佛法宗旨,三法印即三解脱门,触处能直入佛陀的正觉。由于三法印即同一空性的义相,所以真理并无二致。[25]

  从以上的论述可知,三法印可贯通为一实相印,三法印是一实相印的三方面分别的解释而已。三法印与一法印,并不相违背,表现了佛法本无大小,真理是平等一如的。

  三、三法印与现代佛教

  大约从本世纪初叶开始,中国文化受到异域文化的冲击,中国佛教即出现了所谓“现代”与“传统”、“革新”与“保守”的分野。在一般人的认知里,“现代派”是改革、激进的,“传统派”是消极、保守的。在历史洪流的激荡下,此二者壁垒日趋森严,甚或发生一些碰撞、纠葛。有些人一旦思维中国佛教发展的趋向,就惯于将视野窠臼在“传统”与“现代”的二难中,或流于一边,或莫知所从。其实,佛教究其根本意趣,它永远是现代的,是当下的。[26]佛陀的教法都是应机施设的,佛教不应该有现代与传统的分别,佛教应该永远契合当时、当地社会人心的因缘形势而新之又新,新新不已,引导人们如何在当下离苦得乐。近代太虚大师论述此一问题至为深刻,他在《新兴与融贯》一文中讲到:

  平常所说新,乃对旧的反面而言,而佛法真胜义中无新无旧……。然依佛法契理契机的契机原则,以佛法适应这现代的思想潮流及将来的趋势上,在一个区域之中,一个时代里面,适应其现在的将来的生活,则有一种新的意义,便是契机的意思。根据佛法的真理,去适应时代性的思想文化,洗除不合时代性的色彩,随时代以发扬佛法之教化作用。[27]

  我们在这种理路的启发下,紧扣契理契机这一中心,把握时代的因缘而作对机的教化,这才是佛教现代化的真意。

  我们所讨论的“三法印与现代佛教”正是从太虚大师的理路出发,围绕契理契机这个中心,讨论三法印作为佛法的原则与要领,对现代佛教所具有新的指导意义。印顺法师在《佛法概论》中揭示出三法印的现代意义涵盖三个层面,即是“三大理性的统一”:三法印的真实性、三法印的实践性以及“从无我贯彻一切”的统一性。黄连忠在印顺法师的基础上提出三大原则:从法印的真实性探讨学习佛法的检证原则,从实践性确立修证佛法的依循原则,从统一性开展弘扬佛法的布教原则。[28]我们将在黄氏的基础上,详细讨论三法印对现代佛教的检证原则、修证的依循原则、弘扬布教原则。

  (一)三法印是现代佛教的检证原则

  三法印是用来衡量佛法的是否究竟,对于现代佛教来说,尤其显得重要。《大智度论》说:

  是三印,一切论议师所不能坏,虽种种多有所说,亦无能转诸法性者,如冷相无能转令热,诸法性不可坏。假使人能伤虚空,是诸法印如法不可坏。圣人知是三种法相,于一切依止邪见各各斗争处得离。譬如有目人,见群盲争种种色相,愍而笑之,不与共争。[29]

  三法印是佛法真实的意义,是诸法的法性,是客观存在的真实,象征绝对的真理,所以一切论议师所不能坏,这就是三法印的真实性。如果有人知道三法印的三种法相,就能在邪见与是非对错的意识斗争里,得到远离而有清净的见解,所以能做为佛法检证的标准与依据。

  印顺法师的《佛法概论》在《大智度论》的影响下,对三法印的真实性进行了诠释,他说:“法是普遍的必然的理性,印是依此而证实为究竟正确的,依此三者来印证佛法”。[30]印顺法师在三法印的客观真实性与不可变异性的基础上,特别说明法印的“判断性”与“印证性”,从而构造了三法印的客观检证性与价值判断性。

  或许有人会怀疑:三法印虽是客观存在的真实,但它是圣人悟到发现的真理,我们凡夫能够使用它检证佛法吗?龙树菩萨在《大智度论》中说:

  复次,菩萨虽未得无漏道,结使未断,能信无漏圣法及三种法印:一者,一切有为生法无常等印;二者,一切法无我印;三者,涅槃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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