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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与解脱《维摩诘经》释论 第六章 十大罗汉问疾

  第六章 十大罗汉问疾

  

  一、概说

  所学修的知行在师父的后面,叫弟。见解从师父学来叫子。所谓:“师视资如弟,以兄自居;资事师如父,以子自处”。三乘皆称弟子,现在所说是声闻弟子。方便品中维摩示疾,引发出折伏摄受大众的因由,此弟子品世尊遣声闻、菩萨弟子们前往问疾,“正明抑扬之旨”。

  首先示明斥小,所以有了此弟子品。然而此品叙述往昔受维摩折伏,犹是“密斥”,下文礼座去花等,则是当座受呵斥。

  弟子品放生菩萨品之前,也有二种原由:

  一、佛遣弟子问疾,必知弟子们不堪胜任,而自述其过去被维摩居士弹呵的各种情形,普使法会大众,皆知维摩的智慧和德行,同申景仰,为以后入室说法做了铺垫,打下伏笔。

  二、佛是一切智者,按常情应先遣大智文殊菩萨前往问疾,以文殊的大智和维摩论议,必如“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然而世尊欲擒故纵,先抑后扬,偏将文殊问疾放在最后,使中下根人和心量小者不至于乍闻大法,连根拔起,不堪胜任,不敢承当,其用意深沉,用心良苦。这正是要显丈室一会弹偏斥小,叹大褒圆,对扬维摩和文殊的智慧不可思议。故说法的序次编排,经文的章法结构何其用心良苦,也正显示佛陀的智慧和大家的手笔。这就是弟子品的意趣。

  二、舍利弗问疾

  <一>、佛命

  尔时长者维摩诘,自念寝疾示床,世尊大慈,宁不重愍?

  长者维摩诘卧病在丈室中,心想佛陀大慈大慧,近身弟子有病不能和五百长者,共同近佛听受教法,“理在致伤”,所以自念。又佛佛心通,维摩现疾,助佛弘教,佛会其意,故演出此剧“双簧”,招致问疾。

  当时长者维摩诘大居士,自己躺在病床上心里想,世尊大慈悲,我病在床上不能前去听法,他难道能不亲自慰问吗?

  佛知其意,即告舍利弗;“汝行诣维摩诘问疾!”

  维摩起心动念,如来即知,“感应道交,楗椎相扣”,具六通的缘故。舍利弗,是梵语,汉意译“坚固子”,在佛的十大弟子中“智慧第一”,故以智慧先导,引发其余。

  佛陀知道维摩的意思,就命令舍利弗说:“你前去到维摩诘的丈室问慰他的病情!”

  <二>、舍利弗不肯前往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我不堪任诣彼问疾。”

  舍利弗虽然成就四大声闻中智慧第一,因三种因缘依然言不堪:

  一、小乘智劣,虽能破凡夫执有的毛病,但心智劣小贪执法空,不能起大行,发大用,面对“上彻碧空,下落黄泉”,真空妙有,权实周济,智慧辩才圆碍无碍的大菩萨“不堪击扬”。

  二、随后经文得知,往昔相见论议受屈,优劣事定,是故不堪。

  三、声闻和菩萨互相结成情理,教化有情,“屈申从物,”现在是表彰维摩往昔功德,推举文殊大智之行,结成“法会”二大士“激扬酬唱”的场面,故称不堪。

  舍利弗回答佛说:“世尊!我不胜住前往维摩诘处问疾。”

  <三>、陈述不肯去的理由

  “所以者何?忆念昔曾于林中,宴坐树下。”

  佛命舍利弗前往问疾,舍利弗申诉其不能胜任的理由,回忆到昔日隐居山林中打坐的情景。

  太虚大师议论说:树下宴坐,沙门之常法。然以宴坐为宴坐者,则亦以不宴坐为不宴坐。对待既生,分别斯炽。虽至灭尽恒不恒行心心所法,得大歇息。……夫宴坐者,本无不坐,今亦无坐,坐不坐相了不可得,清净本然,周遍法界……。所以只此申述“宴坐树下”,一句,引出被呵因由。

  “为什么呢?回忆过去有一日我曾经在林中一大树下静坐。”

  “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舍利弗!不必是坐,为宴坐也;夫宴坐者;不于三界现身意,是为宴坐;“

  三界,是欲界、色界、无色界;宴坐,即常说盘腿打坐,经文中不是就树下打坐的形式而呵,是就心态和境界发论。在此“唯”读“喂”音,是语气词,招呼之意。和“喂”意义也相似,不同的是“唯”有敬重之意,不是任意随便招呼。从中也显露出维摩居士虽正论佛法,但不坏世法,即恭敬比丘僧舍利弗,没有因舍利弗知见偏浅而轻贱,但也不因舍利弗是比丘僧对其心地境宇不高而掩蔽。

  二乘人出离心迅猛,厌患世间,常在泉边树下隐身静坐。禅定在六度法门中以摄散乱心、浮澡心、放逸行为其功用。常法来讲,收摄身心,林泉禅定,以得心身清净应当说是可贵的,犹若泥沙俱下的江河,流事深涧清潭,澄清泥沙,映现日月,空明灵彻,修定对心身作用亦复如是。但事极禅定是不以形式为准则的,关健是衣食住行,行住坐卧时心境的空明,在大事大非关头心地是否持平。二乘人“息心于灭定”,执着禅定之法成病,故被呵责。菩萨安心真境,识不外驰,心意识如宝镜明净,法化之身超于三界,是身心俱隐,禅定之极致,所以说“不于三界现身意”,是菩萨的禅定法境。什注则进一步思辩说:“声闻虽能藏心实法,未能不见其身,身现三界,则受累于物”,所以说是“隐而犹现”。僧肇也说,法身的宴坐,形禅俱灭,道绝常境,是视听所不能及的,那里还会现身于三界呢?

  当时维摩居士见我在树下禅坐,就问我说:“唯!舍利弗!禅定不一定非是你这样的坐法就是修定;真正的禅定应该是在欲、色、无色三界不现显身心,才是至极的禅定。

  不起灭定,而现诸威仪,是为宴坐;不舍道法而现凡夫事,是为宴坐;心不住内,亦不在外,是为宴坐;于诸见不动,而修行三十七道品,是为宴坐;不断烦恼,而入涅槃,是为宴坐;若能如是坐者,佛所印可。

  小乘人入灭尽定,“绝攀想于情田,安身形于林野”,“形犹枯木,无运用之能”,离心心所,断出入息,入此定由不能现四威仪,要示现四威仪又必须出此定,大乘则不起灭定,所以维摩菩萨说:“不起灭定而现诸威仪,是为宴坐;”折衷疏则进一步阐述菩萨灭尽定说,菩萨秉护四仪,终日禅那,终日应世,动寂不二,何以若此呢?吉藏玄义说:菩萨了悟此心即是实相,本来寂灭,故能形充八极,应物无方,即是不坏假名,而说实相;不动真际,建立诸法。也就是说菩萨理心无碍,容于事相,所以不起灭定,就能现诸威仪,事理相融,心境一如,才是至极事真的禅定。

  道法是统指一切所修的道法,凡夫众生,一做事业,就妨碍道法;声闻则认一切世事可畏、可怕,所谓“观三界如牢狱,视生死为冤家”,只管自己修入偏空的道法,偏空观智睹众生如尘沙烦恼如尘沙,再不愿现身说法,但菩萨却与之相反,以我法二空智慧,了知众生缘生性空,如幻如化,所谓“见闻如幻翳,三界若空花”,何畏何怕,故能不舍出世道法,而现身凡夫界,作种种利济社会的事业”,所谓:“修习空花梵行,宴坐水月道场,降伏镜里魔军,大作梦中佛事”。如菩萨这样静坐观想,方是真正的宴坐。维摩居士便是“不舍道法而现凡夫事”的典范。

  声闻人修禅观心依内六根而住,外依六尘(色、声、香、味、触、法)缘住;一般凡夫驰想奔腾心随境转,世间贤圣则摄心内观,而大乘菩萨了知内外悉空,故无所依,所以义疏说:“若心驰内外,为内外动乱,非宴坐也;若不驰于内外,始名静一,称为宴坐也。”从功用来说,又声闻人入定时住内,出定时住外,内外总是有所着住,而菩萨入定不碍做事,做事时不碍修定,内外浑然一体,定事一致,这种观法,非声闻的禅定所能做到。

  “于诸见不动“,诸见,即各种邪见,共有六十二见,心驰道外所以又叫外道邪见。“道品”,是三十七道品,修道的品类。凡夫外道的邪见邪闻,从微细至极来说,也不外乎法界形形色色的存在,修行道品,也不离法界。动各种见而修道品,是小乘性外之修,不是大乘的即性之修。能即性成修,不必动邪修正,是大乘“宴坐”之旨。“此即俗即真,中道第一义谛之宴坐也”。如后经文中说,诸佛解脱,于六十二见中求,即其证明。又说,“八万四千诸烦恼门,而诸众生为之疲劳,诸佛以此而作佛事。”疏赞也说:“菩萨即邪为正,故住觉分,不离见取。”皆是其如理的注脚。

  七使九结,恼乱群生,故名烦恼。小乘人必断烦恼方能入涅槃,是离性之涅槃,是小乘的有余涅槃;不断烦恼而入涅槃,是即性之涅槃,大乘无余涅槃。又,烦恼是凡夫生死流转的因,涅槃是修道证得的果;声闻人以为有烦恼事断,有涅槃可证,所以“视生死如怨家,现三界如牢狱”,努力断除烦恼因,取证涅槃果;结果,虽然了除小烦恼,有涅槃可证得的大烦恼依然牢牢粘缚;菩萨了达烦恼性空,当体即是涅槃,不须在烦恼的现象背后另求清净无为的涅槃,所以说是不断烦恼而入涅槃。但在凡夫烦恼就是烦恼,使得心身不得轻安,在菩萨烦恼是方便之用,其性如如,湛然清静,烦恼似波,涅槃是水,水是波之体性,波是水之用,故不可妄谓烦恼即菩提即涅槃,切当甚之。

  如果能够象以上所述禅观,才能够破除法执与佛心冥资相契,了无痕迹,正如摄论所谓:“如空印空,似水合水”这是佛所印可的。入定出定一如,和显现各种威仪不相违逆,这才是菩萨真正的禅定;做各种尘劳佛事而不背离佛法,这才是菩萨真正的禅观;内不住于六根,外不贪染六尘,里外如如性空,这才是菩萨的禅观;不被邪见所惑乱,依照三十七道品修习禅观,这才是菩萨的禅观;知烦恼、涅槃性不二,这才是菩萨的禅定,你如果能这样修定,是佛所印证和许可的。

  <四>、总结不去理由

  “时我世尊,闻说是语,默然而止,不能加报,故我不任诣彼问疾。”

  维摩菩萨以菩萨心量境界向声闻人舍利弗阐述了至极禅观法门,使执法的小乘人言止语塞,不得回答。现在佛请他去问疾,想起往昔被呵的情境,他深知维摩“理生意外,莫知所酬”,满腹委屈,直言“不堪问疾”。

  此有三意:一、维摩代佛宣法,批破小乘法执,为令使其“弃舟登岸”,即弃小乘法执,登大乘菩提彼岸。二、从实说,小乘法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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