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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毗达磨文献导论

  阿毗达磨文献导论

  (日)水野弘元

  恒清译

  一、前言

  自古以来在佛教教团,有所谓“论师”(abhjdhammika),即对阿毗达磨之研究和解释有专长者。不过这是指在部派佛教时的事。各不同部派兴起后,阿毗达磨发展成具有自己特殊文献的学派。虽然这类文献的雏型在更早时期已存在。然而,并非每一部派对阿毗达磨的研究及发展均同样热心。

  例如:大众部在这方面则瞠乎其后,不过从各部派典籍中可看出每部派有它自己的“三藏”。

  阿毗达磨之研究发展大略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包括原始佛教时期,直溯佛陀在世时代。第二时期阿毗达磨脱离经藏、律藏,自发展成独立的论藏。这时期编纂阿毗达磨根本论书。约自纪元前三世纪中至基督纪元开始,与佛教形成部派大约同时。

  第三时期是阿毗达磨注释书及纲目书成立时期。此时期各部派不同,但大约是从纪元初至五世纪末。当然,注释书及纲目书之编纂从未停止过,尤其是南方巴利系佛教。有些国家,如缅甸,直到今日还在继续进行中。下面详细讨论上述三时期。

  二、论藏未形成前之阿毗达磨

  佛陀於四十五年中,向其弟子徒众开示的教理后来编集成四阿含或“五尼柯耶”(NikAyas)总名曰“经藏”。佛陀甫入灭后,所举行的王舍城(rAjagriha)结集将佛陀所有的教示重颂后编集成所谓“达磨——毗奈耶”(dhamma-vinaya)此包含了早期佛教之精髓。

  此后,不仅须以记颂方式保留“达磨”和“毗奈耶”,并且加以研究解释。经藏中所宣讲的“法”及其宣讲的方式,措辞和内容,常依所教化的对象而各有不同。因之,某些经典包含崇高深奥的义理。另外一些则包含易解普遍性的教义。而且佛陀並不限定采用某一种方式说明教义,而完全观情况之不同而定,有适当时间和机会才给予适当的训诫。因此很多被记忆及保存下来的训示都很简短和片段。

  以佛陀直接教化的弟子而言,佛陀的教示虽简洁但却深为受教的弟子所了解。但是对於一、二世纪以后的佛教徒说,佛陀的教理就较不易领悟。故有需要深一层的阐述说明。同样情形,戒律方面也需要更进一步的解释和了解其实际的应用。因此崛起三个新的研究支派,一为“阿毗达磨”——阐释教理,另一为“阿毗毗奈耶”——对戒律的解释。以后对其中某一方面有研究者,则称之为“达磨师”(dhammadhara)或“毗奈耶师”(vinayadhara),对阿毗达磨和毗奈耶均有专长者,则叫做“磨(口+旦)理迦师”(mAtikAdhara)。摩(口+旦)理迦(mAtikA)意指对“阿毗达磨”或“阿毗毗奈耶”教义的概说。后来,“达磨师”亦被称为“经师”(Suttantika)和“多闻者”(bahussuta)。

  当经藏分成所谓“阿含”或“尼柯耶”时,有些名词被沿用,例如“长阿含诵者”(dIghabhAnaka)、“中阿含诵者”(majjhimabhAnaka)、“杂阿含诵者”(saMyuttabhAnaka)、“增一阿含诵者”(anguttarabhAnaka)、“小尼柯耶诵者”(khuddakabhAnaka)和“本生诵者(jAtakabhAnaka)。对五尼柯耶俱精通者叫做pa ̄ncanikayika。后来,“阿毗毗奈耶”附入於“律藏”,变成“律师”们研究的主题。巴利“律藏”的“附随”(parivAra)及法藏部的“毗奈耶”仅包含“阿毗毗奈耶”。结果,“磨(口+旦)理迦师”,一词仅限用於指阿毗达磨专长者,他们也被叫做“说法师”(dhammakathika)。佛陀在世时,有许多闻名的“说法师”,例如富楼那弥多罗尼子(puNNa mantAniprtta),乐法比丘尼(dhammadinnA)和cittagahapati居士。我们也常遇到巴利文律藏的“说法师”一词,在中文译本里翻成“论师”——即或Abhidharmika。现在“论师”一诩仅存在於巴利文《三藏》中的小尼柯耶(khuddaka nikAya),它较晚於四阿含。似乎在小尼柯耶和“尼涕沙”(niddsa)完成之时,阿毗达磨即已有相当发展。

  应该注意的是“达磨师”、“毗奈耶师”和“磨(口+旦)理迦师”三名词仅出现於《中阿含》和《增一阿含》中(此是尼柯耶中较晚出者),可是并未发现於《长阿含》或《杂阿含》中。再者,“多闻者”、“毗奈耶师”和“说法师”的称呼也只发现於《中阿含》和《增一阿含》,而在四尼柯耶中,找不到“经师”、“毗奈耶师”和“说法师”三个名词,但是在《毗奈耶藏》和《小尼柯耶》的“义释”(mahA-niddeseofthekhuddakenikAya)中却出现过。

  这些事实证明从阿毗达磨的专长者而引有所谓的“论师”(abhidharmika),再从论师而发展出阿毗达磨文献。

  早期论师们所研究的主题为何?其成就保存於何种经典?这可从现存的《经藏》中发现。在《中阿含》和《增一阿含》中,abhidhammakatham这句话“他宣讲阿毗达磨理论”常被用到。《增一阿含》中(aNGuttara)有《大拘希罗经》和《法乐比丘尼经》(cULavedalla sutta)。前者是磨诃俱希罗(mahAkoTThita)问舍利弗有关智慧、无明、识、想、正见、三有、四禅、三解脱等问题。后者是法乐比丘尼出家前回答她丈夫的问题,谈及有关五蕴、八正道与三学之关系,有为法与无为法之不同,涅槃之证悟等,以上的《方广经》(vedalla suttas)可视为一种阿毗达磨。

  阿含中阿毗达磨研究的主题是什么?以何种方法加以研究?其主题可分成三大类:

  第一:即有系统地详述引发善恶之因缘,修行解脱之问题以及一般教理之讨论。属於此类的有《阿含》的多界经(bahudhakuka)和说处经(chachakkhasutta)。前者论及十八界、十二处、十二因缘。中文译本《多界经》或叫《四品法门经》,除了上述外,同时还讨论到四念的应用,及智慧的七要素。《说处经》里阐述六根、六尘、六触、六识、六欲、以及欲之起灭。上面提到过的《方广经》应该也属於此类。

  第二是以数目次序排列的专门术语。《长阿含经》的《众集经》(sangIti suttanta)和《十上经》(dasuttara suttanta)属於此类。除此,还有中译的《增一阿含经》。这些经典集各种教理之定义和注解。其数号是从一至十或十一。《众集经》后来扩大发展成说一切有部的《集异门足论》(sangitiparayaya)。巴利文阿毗达磨藏的《人施设论》(puggala-pannnatti)也有同样的趋势。上面提到《长阿含经》中的经典和《集异门足论》,据说是精通阿毗达磨的舍利弗所造的。

  第三类包括详细注解教理及偈颂的典藉。《中阿含经》的《分别》(vibhanga)之类的经典可为代表,包括下列八部经:鹦鹉经(cula-kammavibhanga sutta),分别大业经(maha-kamma-vibhanga-sutta),分别六处经(salayaTana-vibhanga-sutta),分别观法经(uddesa-vibhanga-sutta),拘楼瘦无诤经(arana-vibhanga-sutta),分别六界经(dhatu-vibhanga-sutta),分别圣谛经(sacca-vibhanga-sutta)和瞿昙弥经(dakkhina-vibhanga sutta);其中皆详细说明“业”、六根、六界(Worlds)和四谛。大部分是佛陀所教示的,但有些则是由精通阿毗达磨的佛陀弟子所宣讲,例如:《分别观法经》是摩诃目犍连所造,舍利弗造《分别圣谛经》。早期的阿毗达磨即是对简单教理的注释。

  三、经藏与论藏之间的中期文献

  从佛陀本人及其精通阿毗达磨的弟子即可看出阿毗达磨的发展趋势(abhidharmic tendency)。佛涅槃后,此趋势更加发展,大部分阿毗达磨式的教义都存於尼柯耶中。当此趋势更显著后,阿毗达磨产生一种与契经不同的文字形态和内容。这些阿毗达磨式的典籍与经典分立,自己发展成《根本阿毗达磨》,以后再形成《阿毗达磨藏》。事实上,在北传佛教中,找不出有《经藏》与《论藏》中过渡时期的阿毗达磨文献。但是在巴利系佛教,可举《无碍解道》(patisam bhidamagga)和小尼柯耶的义释(niddesa)为例。义释包括大义释和小义释。

  大义释是《经集》(sutta-nipAta)中《义品》(attaka-vegga)十六部经二百一十颂的逐字注解。小义释注解了《波罗延那》十八经的一一八颂和《经集》中的四一颂。《义品》和《波罗延那》属於最原始经典。可能其雏型在佛陀时代即已形成。《杂阿含》也曾引用此二品里的经和颂。总之,义释是对《义品》和《波罗延那》作阿毗达磨式注解的经典。其对文句和术语所下的定义和解释均符合阿毗达磨性质,也与早期阿毗达磨论书完全一致。同时,在《义释》中,也有“说法师”、“毗奈耶师”、“论师”、《经》、《毗奈耶》和《阿毗达磨》几个字。这些字不曾出现於《经藏》(sutta-pitaka)和《律藏》(vinaga pitaka)中。因此可见,《义释》属於《经藏》和《律藏》的最后部份。

  现在讨论《无碍解道》(patisam bhidhamagga)。此书里分成三品三十卷,论及早期佛教三十个教义上的问题。几乎全部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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